從撿到離家出走的沙優開始重生東京 69、加藤惠的心平氣和
“——如果你們不打算工作的話,今天就回去吧。”
當加藤悠介以冰冷低沉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時,包括惠和新條香在內所有人都愣住了。
緊接著,英梨梨反應了過來。
她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羞愧,但又被下一秒的復雜情緒淹沒。
看著眼前不僅不抗拒霞之丘詩羽的親密,也不否認與其交往這一話語的加藤悠介,她覺得很不開心。
她的嘴巴張闔了一會兒,沒由來的感到無比的委屈,旋即又將嘴巴閉起,緊緊咬住了下嘴唇。
“——悠介你這個,大笨蛋!
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的,少女以顫抖的嗓音這么喊了一句,然后便低下頭,快步向外面小跑而去。
卡噠、砰——!
伴隨著重重的門響,亮眼的金色雙馬尾也消失在了門后。
房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每個人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但卻無人講話。
氣氛變得有些壓抑,壓得人心頭微微沉重。
像是為了打破沉默一樣,詩羽輕輕吁出一口氣,故作輕松地說了起來。
“……明明都是高中生,居然還會哭鼻子,真是個幼稚鬼。”
加藤悠介抬起頭,目光定定地注視著她,啟唇說道:“你也請回吧,詩羽學姐。”
語氣里沒有任何調笑的意味。
詩羽對此還想再說什么,然而一對上他那雙不容置疑的眼神,卻又突然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于是稍稍垂下眼眸,將到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最后澹然一笑,溫柔回道:“知道了,我聽你的,悠醬。”
語畢,便收拾好自己的個人物品,背著單肩書包離開了房間。
卡噠、啪當。
門被第二次開啟關上。
烏黑的長直發也消失在了房間。
空氣里彌漫著緊張。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今天還有事,也先回去了~拜啦,會長,還有加藤同學。”
這么說著的新條香放下手中的校報,轉而背起自己的單肩書包,也追著前一個人的腳步離開。
卡噠、啪……
門被第三次的開啟并輕輕關上。
前后不過七八分鐘,人就走了一半。
隨著三人的相繼離開。
房間內僅剩下兩人。
室內的氣氛像是壓抑到了極點,又帶著一點生硬。
在這壓抑之中。
加藤悠介重新拿起筆,低頭繼續做起了工作。
沙沙……
筆尖滑過紙張的聲音緩緩而起。
“如果沒什么事情要忙,你也可以回去,惠。”
沒有回應,也不知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輕盈的腳步聲在下一秒響了起來,因為過于清晰所以難于分辨距離。
九、十秒鐘以后。
唰唰~悠悠的水聲飄入耳中。
“……總之,你還是先喝杯茶冷靜一下吧,悠介。”少女以一如既往的平和嗓音說道,然后將新倒好的紅茶端到了辦公桌上。
“給,請用紅茶。”
甘甜的香氣微弱地彌漫開來,飄進鼻腔。
加藤悠介停頓了一下,隨后抬起頭,低聲回了一句謝謝。
“不用在意。”惠搖了搖頭說:“要就著仙貝當茶點嗎?”
“不必了,這樣就行。”
“這樣哦~嗯,那我就不去拿啰?”
加藤悠介點頭嗯了一聲,伸手拿起面前的茶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
伴隨著溫溫的茶水進入口中,一股比剛才聞到的還要馥郁醇香的味道,便是在口腔里面四溢,其中還帶著一絲甘甜。
“那么……既然你不想要仙貝的話,這個就給你吧。”在口袋里翻找了一下的惠輕輕伸出手,遞來某個東西。
呈現在悠介面前的,是一只泛著澹澹柔和光澤的素手,手掌上,躺著一個金色錫紙包裝的食品。
“巧克力?”
“嗯~~~沒錯唷。”
“為什么?”
“咦~~~心情不好的時候吃甜食不是很正常的嗎?”
“不了,我不怎么吃甜食。”
“……啊~啊~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啰嗦了,乖乖把它吃下去怎么樣?”惠以平澹中又帶著一點不耐的語氣說,始終不收回手。
加藤悠介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她手上取下了那顆費列羅,并在拆開包裝后丟進了嘴巴。
“……謝了。”
“不用謝~”
巧克力的甜蜜漸漸在口腔里化開,堅果碎淘氣地在牙齒間跳動。
“怎么樣?有覺得好一點了嗎?”
“你問的太認真,我反而不確定。”
“這樣啊,那么好吃嗎?”惠輕輕蹲下身體,將雙臂并攏在辦公桌上,又把腦袋放了上去。
“有些太甜了。”
“嗯~我也這么覺得。”
加藤悠介喝了一口茶,隨口問道:“既然這么覺得,又為什么買?”
“這個啊?”聽到這話的少女微微偏過腦袋,說道:“畢竟我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啊,所以就吃一點甜的東西來緩解啰?”
加藤悠介眼中閃過些許意外,想了想說:“……被稱為圣人的惠也會心情不好,班上的人聽了大概會嚇一跳吧。”
“什么嘛,那種讓人羞恥的說法……該不會大家都是這樣傳我的嗎??”
“或許。”
“跟你說喔,那可是天大的誤解,我非得好好地將誤會解開,向大家證明才行。”惠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表情像是有些別扭不高興。
氣氛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緩和。
兩個人普通地聊著天。
等到加藤悠介把杯子里的紅茶喝完時,從今早就積累著的躁郁也是緩和了不少。
“還要再添一些茶水嗎?”
“不了,這樣就好。”
“嗯,那把茶杯給我吧,我拿去洗。”
惠拿著茶杯去洗,悠介則是繼續開始工作。
不多時,少女便將使用過的茶具全部清洗完畢。
“那么,既然你已經沒事了,我就先走了哦,悠介。”
體貼地照顧了他一番后,收拾好東西的惠也背著書包提出告辭。
“嗯,路上小心,今天辛苦了。”加藤悠介點點頭。
“知道了。”
惠也點了點頭,然后轉身向門的方向走去。
少女邁著不輕也不重的腳步走到門邊,抬手握上門把手,向一邊轉動,將門朝外打開。
在臨出門的那一刻,她又轉過頭,向那個坐在辦公桌后的身影望去,稍微思索了一下。
“欸,悠介。”
“怎么了?”加藤悠介抬起頭,將目光投了過來。
“你和霞之丘學姐,真的交往了嗎?”
短暫的沉默。
“……算是吧。”
“這樣哦,我知道了。”惠輕輕點頭表示理解,臉上沒有太多的情緒。
過了那么三、四秒鐘。
“嗯,那么再見了(sayonara),悠介。”
她突然輕柔地微笑了起來,笑容莫名地令人哀傷。
當這一幕闖入眼中的時候,加藤悠介的眼神不由得恍忽了一下,大腦短暫的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沒有注意到對方手中多出的那一個單肩書包。
少女沒有等他的反應,在道別之后走了出去,并隨手將門輕輕關了起來。
室內的人久久無言……
時間倒退至十五分鐘以前。
另一邊,新條香也追上了某道倩影。
“霞之丘學姐~可以等一下嗎?”
準備下樓的詩羽身形為之一頓,正要邁開的一只腳收了回來,然后一言不發地轉頭望去。
“不好意思~霞之丘學姐,可以耽誤你一點時間,讓我們聊一下嗎?”
小跑上來的新條香將雙手合在胸前,做了一個「拜托了」的手勢。
詩羽對此不言不語,只是澹漠地將雙臂交叉于胸前,身上散發出一股睥睨般的氣勢,卻也不離去。
就像是沒看出她眼中的蔑視,新條香說了起來。
“那個~謝謝你肯留下聽我說話,首先恭喜霞之丘學姐成為會長的女朋友。其實自上次以后我一直想跟你道歉,可是你一直不來學生會……所以現在讓我們來解開誤會吧?”
“誤會?”
“對對~雖然這么說讓我有點不甘心,也很丟臉,不過霞之丘學姐也猜到了,會長他并不把我視為戀愛對象,所以你可以完全放心,我是不會對你產生一點威脅的。”
“哦?”
詩羽美麗的唇角微微上揚,彎出的弧度涼薄得比冰雪更勝幾分。
新條香觀察著她的表情,略微傾斜腦袋,稍微想了想,然后深呼吸一口氣,做了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
“總之,我是會長的人,呼之則來揮之即去。如果會長他叫我離開,我也不會再糾纏,但是因為他什么也沒說,所以我也不能僭越……”
她說到這里抬起頭,換上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懇切道:“如果霞之丘學姐無·論·如·何·都·不·能·釋·懷·的·話……我也可以對你土下座的哦?”
那副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就彷佛是被惡毒后媽虐待的灰姑娘,非常惹人疼惜。
即使是再鐵石心腸的男生,面對這樣一個淚光閃閃的可愛女生,都會忍不住想要摸摸她的頭,好聲安慰。
新條香總是非常善于運用自己的優勢。
她確實明白自己的魅力所在,也清楚自己的魅力有好有壞,會對周遭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再加以適當的調整,在學校展現出矯飾的完美。
本質實則是一個深藏各面孔的女演員類型。
可惜詩羽卻絲毫不為所動,僅是微微瞇了一下眼睛,對她審視了一番,眼神里的不屑愈加明顯。
“真令人作嘔。”
“把你這副惺惺作態的樣子收起來吧,你還沒有成為我對手資格。”
“所以,霞之丘學姐這算是原諒我了嗎?”新條香對此也不生氣,僅是偏著頭問道。
詩羽則是以冰冷且高傲的口吻說:“……既然悠介沒有處理你,我也不會說什么,你就好自為之,夾起尾巴別在我面前晃。”
說完便抬腳離去,再沒興趣與她多待。
新條香盯著她離去的背影,默默從口袋里取出一支棒棒糖放進嘴里,在原地稍微思索了一會兒,然后又轉過身體,蹦蹦跳跳地朝原路走去。
當她走到學生會室門口時,惠也剛好從里面推門而出。
新條香見狀微微愣了一下,繼而抬手說了聲嗨:“辛苦了~加藤同學,你也要回去了嗎?”
“啊,嗯,是準備離校了……新條同學不是已經走了嗎?”
“我忘記了東西,所以回來取~”新條香笑著回道,目光自然落在眼前少女的身上,又不禁被某個異常之處吸引了注意力。
“——咦?加藤同學為什么會背著兩個書包?”
聽到這話的惠循著她的視線,將提在手上的單肩書包往上提了一點,解釋起來。
“你說這個哦,這其實是英梨梨的書包,她忘記拿了,所以我正打算給她送過去。”
“原來是這樣呀,加藤同學人真好~~~”
“也不是這樣哦,只是覺得英梨梨或許會焦急也說不定……總之,如果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好~~~請慢走,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拜拜。”點了點頭的惠抬腳向前走去。
新條香微笑著讓至一邊,目送她離去,直到惠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才轉回身體。
‘明明拿著最強的王牌,卻遲遲不告白,這位加藤同學還真沉得住氣。’
她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并把剛才因說話取出的棒棒糖重新放回嘴中,然后伸手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
加藤悠介依舊坐在辦公桌后的位子上,不過卻沒在工作,而是將身體后仰靠在椅背上,閉著雙眼好似在休息。
“……會長?”
“什么事。”
“你的身體不舒服嗎?”新條香關門走到辦公桌前,小心翼翼地問道:“是頭痛嗎?需要我幫忙按一下嗎?”
加藤悠介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放在腿上的左手,輕輕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新條香見此雙眸微微一亮,繼而繞過桌子來到他身邊,正想要走到他背后幫忙按頭,卻被出聲制止。
“到這里來。”
架在左腿上的左手食指略微抬了抬。
新條揣摩著他的想法,在他腿邊慢慢蹲了下去,試探著叫了一聲:“……會長?”
“你去找詩羽學姐了。”加藤悠介陳述般地問道,嗓音非常平靜,不像在詢問,倒像在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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