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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勢如山崩 不堪回顧

更新時間:2022-09-10  作者:人到中年紙老虎
瀚海唐兒歸 第519章 勢如山崩 不堪回顧
耶律德光其實還算是個有水準的君王,雖然張昭認為他是太宗之恥。

但這個參照物,是以漢文帝、唐太宗、明成祖這樣的標準來的。

如果把參照的標準稍微降低一點,耶律德光還是有能力的,文治不俗,政治智慧和能力也很不錯。

軍事上也還行,對于一個皇帝來說,敢親征,舍得給麾下的勇士犒賞,這就是一個合格的馬上君王了。

只不過,此人有個很大的弱點,那就是他總是在關鍵時刻,管不住他那顆天馬行空的腦袋。

比如在白團衛村,他想當然的認為晉軍被圍數日,已經人疲馬乏,戰力不強。

于是讓皮室軍的鐵騎下馬做步兵,結果被晉軍反推,只能騎駱駝逃跑。

又比如進了東京,上一秒他還安置下定決心善待中原之民,要行仁政得到漢人的認可。

下一秒就認為漢人都已經臣服,不敢反抗,于是放縱契丹人去打草谷,結果搞得反抗四起。

而現在,耶律德光把漢軍放了了大陣的右翼。

光哥認為已經將他們兵將分離,群龍無首,又以契丹軍將統帥,背后又是屬珊軍督戰,問題應該不大。

呃!但凡光哥稍微了解下,就不會把天下所有的兵將,都當成石敬瑭、杜重威這種無恥小人。

也不是所有的兵將,都把富貴和權勢,放在了最很重要的位置。

這世界上,總有那么一些人,把尊嚴和過的爽不爽利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耶律德光自以為所有人都會臣服于權威,卻不想,他進入東京以后,不!就在他進入東京之前,是如何作踐這些后晉兵將的。

這份屈辱,并不是簡單的賞幾貫錢,就可以抹平的。

偃師城外,雍遼雙方已經鏖戰兩個多時辰了。

雍涼軍的重甲步軍幾次擊破契丹軍的數個大方陣,將以渤海人和奚人為主的遼國步兵,壓制到了靠近偃師城。

本來基本是平行的契丹陣型,中軍已經凹進去了。

而在兩翼,騎兵的互相纏斗,則還在繼續。

遼國騎兵幾乎兩倍于雍涼軍,加上戰馬的高速移動特性,一時間并未徹底分出勝負,只不過遼軍的損失,遠遠大于雍涼軍。

勝利的天平,正在朝著雍涼軍傾斜,但還不至于讓遼軍崩潰。

此時,正是傳統全冷兵器時代的巔峰,與之前和之后的戰爭,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

在這之前,由于生產力,特別是礦山開發能力限制,一套鐵甲的價值,簡直能飛到天上去。

漢代軍隊的披甲率雖然也有六成左右,但是鐵甲最多也就是三成,而且漢代的鐵甲完全不能跟唐代以來的扎甲相比。

于是,這就造成一個情況,漢代在少鐵甲有多弓弩的情況下,戰斗分出勝負是很快的。

往往主力部隊在遭遇了大量弓弩攢射的傷害之后,很快就會崩潰。

而宋明之后,則是火器得到了更進一步的發展,破甲的手段更加多樣。

特別是明清軍隊,大部分都是火槍大炮開干,然后占優的一方狂飆突進就可以了。

只是在這個時代,甲胃已經發展到古典中國的巔峰,新的破甲裝備如火槍、大炮也還沒有出現,大家都是全副武裝的跟鐵罐頭一般。

哪怕就是鈍器,想要完全將一個甲士打的完全失去戰斗力,都很不容易,更別說這些甲士還是結陣而戰的。

很多時候,你都擊破敵人幾陣了,但是敵人的甲士根本就沒死幾個。

這時候甲士戰死在戰場上,要么是被鉤鐮槍勾住腳,或者套索套住頭,被拖到敵人陣中。

然后被幾個人壓住起不得身,用長匕首捅面部、扒開甲葉捅死。

要么是被利器捅傷,在不間斷的搏斗中流干血液失血過多而死,或者被鈍器打傷內臟,內出血而死。

真正被直接殺死的,不能說沒有,最多能占到百分之十,以上種種死法,無疑是殘酷又緩慢的。

這就是當年長安香積寺之戰,官軍和叛軍連續鏖戰四個時辰,從天明打到天黑的原因。

也是古典中國時代,勇士的標準是要有足夠脂肪儲備的原因。

因為甲士,實在太難殺死了,往往要連續鏖戰很久才會分出勝負。

很快就是正午,雖然已經到了九月,但最近天氣反常的有點熱。

鏖戰了一個半時辰以后,沒有分出勝負的雙方,共同選擇了退兵,鑼與鉦的聲音響徹戰場。

耶律德光的臉色很不好看,對這種戰斗,契丹人其實很不適應,而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再打下去,很可能就要全軍崩潰了。

雍涼軍弩箭犀利,這一個半時辰的接戰,遼軍損失了四千多人,負傷者起碼上萬,已經到達了極限中的極限。

打不贏了!出站前還抱有希望的耶律德光看了耶律屋質一眼,低聲說道:“想辦法拖到晚上,明日趁夜色北返。”

耶律屋質被耶律德光的不到黃河心不死,弄的腦袋一陣陣炸疼。

其實他早就聯絡好了左右皮室軍,今日凌晨就該跑路的,但是耶律德光還想拼一下。

可是現在,已經鏖戰一個多時辰,承受了這么大的傷亡,所有人都是在繃著最后一口氣堅持。

不出戰軍心崩潰,恐怕就要四散,出戰,恐怕不到一個時辰就會全軍崩潰,哪還能堅持到晚上?

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耶律屋質假意扶著耶律德光去后面休息,神色嚴峻的說道。

“陛下,事急矣!萬萬堅持不到晚上,請陛下現在回城做好準備,臣去召鐵鷂、鐵鶻軍護衛,立刻北返。”

耶律德光臉上不動聲色,聲音卻已經在顫抖了。

“只能帶鐵鷂、鐵鶻兩軍走嗎?”

耶律屋質稍稍別過臉去,心中長長嘆了口氣,強行將升起來的不滿給壓了下去,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這還嫌少!事到如今,恐怕就是鐵鶻鐵鷂這四千人,也不一定能全部帶回去了。

遼軍的虛弱,不但耶律屋質看清楚了,張昭和符彥卿等人也看清楚了。

張昭趁著休息的間隙,將慕容信長召喚了過來。

不過他沒想到耶律德光可能要跑,而是想要減少麾下勇士的死傷,更快的擊敗契丹人,

張大王手指契丹右翼,那里是晉軍降卒的聚集之地。

“信長兒,你率左羽林本部,換上白袍,甫一開戰,就直沖晉軍所在。

不過不要進攻,而是臨陣招納他們,你在晉軍中素有威信,他們定然會跟隨。”

說著,張昭又將折德愿召了過來,“你帶著神機營掩護信長,如果晉軍降卒不識趣的話,就讓神機營轟擊他們。”

所謂神機營就是潑喜軍,現在由折德愿指揮,是張昭最后的王牌。

二人領命下去之后,張昭再將慕容延釗和王審琦喚了過來。

“你二人,各帶本部兩千人,全部換上梨花槍,看我令旗,然后切斷契丹軍后路,別讓他們退回城中。”

張昭準備讓契丹人根據他預設的道路退走,那就是尹洛水道,這樣他就可以順流追擊,只是張大王明顯小瞧了耶律德光的無恥程度。

不過,張昭沒意識到,但符彥卿、高行周、安審琦等意識到了。

他們為什么要放棄軍權,做個在耶律德光身邊被監護的所謂同宿衛事親隨?

那就是為了能光明正道的湊到一起!

耶律德光見他們這么識趣,又脫離了軍隊,當然不好意思繼續嚴格監視。

只是光哥沒想到,這里面就安審琦老了一點,但符彥卿、高行周、藥元福這種,本身就是勐將啊!

他們一人雖然只帶了十幾二十個牙兵,但那也是數萬晉軍中的精銳,這樣上百人聚集在一起,絕對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我看契丹主回了一趟偃師城,再出來的時候,似乎身量稍微低了一些,他會不會帶著精銳臨陣逃跑?”

人老精鬼老靈,作為自身就有好幾次化妝逃跑經歷的安審琦,敏銳感覺到了不對勁。

高行周慢慢走到戰馬側面,通過戰馬的掩護,他也仔細觀察了下黃羅傘蓋下的耶律德光,可是隔得有些遠,他不敢確定。

“太尉所說,極有可能,因為契丹人快要支撐不住了,若是等下城中再出來一支軍馬,繞城往右去,那基本就能確定了。”

符彥卿點了點頭,高行周分析的是對的。

偃師城的北門是直通邙山的,山路窄小難行,要跑,也只能從南門出城后再跑。

而且耶律德光要跑,也總要帶上一點軍隊護衛吧。

藥元福則直接把安叔千給扯了過來,這老小子,在東京的時候,可是對著耶律德光大拍馬屁的,不過此刻他也有用,因為這家伙會契丹話。

“安太保,你這條命,當年可是雍王救下來的,今日就到你報恩的時候了,過去,去參拜黃羅傘蓋下的契丹主。”

藥元福所說張昭救過安叔千的命,是因為當年張昭第一次入關中平亂時,安叔千正是邠寧靜難軍節度使。

當時他被賀川、張驍果等挾持,正是張昭擊破叛軍救了他一命。

只不過當時安叔千傷重一直在長安養病,所以跟張昭沒多少接觸。

“某...,某即刻前去。”安叔千把牙一咬,他這種人,能投靠耶律德光就能投靠張昭,更別提還有一段淵源。

而且他家人可都在東京,還不反正,張昭入主東京了,能繞的了他?

“集合手下牙兵吧!若是契丹主真要跑,咱們就纏上他,擒住了耶律德光獻給雍王,就是大功一件,或可洗刷我等都靠契丹人的罪過。”

一直沒怎么說話的薛懷讓有些感慨的說道,早知道就他媽不投靠契丹人了。

未幾,安叔千搖搖擺擺的過來了,此人生的胖大,一副老好人的樣子,又會說契丹話,因此契丹兵將對他的警惕性是最低的。

安叔千背靠著契丹人,伸手在身前裝作無意識的甩了甩,眾降將心中就是一凜。

等到安叔千快步走進之后,他故意提高聲音朝眾人喊道:“陛下軍務繁忙,叮囑我等組成突騎尋找時機襲殺敵軍。”

果然是要跑!連安叔千去求見都不給晉見的機會,隔得老遠就把他給趕了回來,這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隆隆的戰鼓聲再次響起,休息多長?什么時候休息?可是掌握在有優勢一方手中的。

雍涼軍的布面鐵甲普及率已經在三成以上,穿戴方便、透氣性也好,相應休息的時間,也縮短了不少。

晉軍降卒又被契丹人逼著上了前線,而且這次跟上次不一樣了。

上次他們并未被推到第一線去,因此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打醬油,弓沒拉滿就射了出去,前排的鼓噪吶喊就是不上前。

但這次,他們被身后的契丹人逼著,往前去了。

而在他們對面,雍涼軍的踏白弩手連環結陣而來,青甲白襪,步伐一致,有推山填海的威勢。

韓通帶著麾下的十幾個士兵,沉默著向前走去。

韓通原本是東京開封府禁軍的一員,耶律德光入中原后,韓通被迫跟著上官變成了降卒。

可是,契丹人從來不把他們當人看,韓通幾次想去投靠河東的北平郡王劉知遠,因為他就是太原人,與劉知遠是老鄉。

可是與歷史上不同,契丹人把因為面對張昭的威脅,缺乏兵力,因此把晉軍降卒看管的很嚴,很快就給他們補了犒賞和糧草。

而且劉知遠也沒旗幟宣明的反對契丹人,所以韓通并未離開東京。

“瞠眼,雍軍踏白弩手天下精銳,咱們就穿著爛皮甲上去,這哪是去搏殺,完全就是去送死啊!”

韓通生的豹頭環眼,一副勐張飛的模樣,因此有個韓瞠眼的諢名,加上為人豪爽,而且讀過幾本書,能寫會算,上下都很相信他。

韓通看了一眼他的上司盧龍軍都指揮使李荺一眼,此君是趙延壽入中原后招攬的勇士。

不過雖然跟趙延壽混,卻一直看不慣契丹人,正好趙延壽被耶律德光褫奪了軍權,使得李筠更加不滿。

韓通當然知道這個,平日里李筠經常根他一起發泄對契丹人的不滿,于是韓通勐吸了一口氣,對李筠說道。

“今為虎作倀是死,遷延不前也是死,吾等本大丈夫,怎能屈膝胡虜?何不死國?”

李筠大喜,“我就知你韓瞠眼是個忠勇豪杰,今魏王長子在雍軍之中,頗得信任,我等當效彷之。”

說完,李筠對著身邊的親衛使了個眼色,親衛立刻故意遷延不前,拖拖拉拉的。

看押他們的遼國屬珊軍軍校立刻就跑上前來,抽出刀子厲聲大喝。

“汝這賊漢,怎敢拖延?速速上前,不然就要吃一刀!”

韓通聽完,勐然間從腰肋部扯出一柄骨朵,在遼國軍校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骨朵就打到了這個軍校頭上。

契丹軍校沒想到韓通敢在這個時候動手,直接就被打翻在了地上,旁邊的李筠也抽出長刀,將軍校帶來幾個士卒盡數砍死。

韓通站到契丹人尸體上,振臂大呼,“眾軍校,隨某殺北虜,迎雍王,咱們反了!”

他話音剛落,早就被李筠聯系好的原晉軍軍校,也立刻帶著親隨振臂大呼。

一時間,戰場之上,全都是‘反了!反了!’的大吼聲。

埋藏在心里的怒火,立刻就被點燃了!

這些晉軍降卒本就不認為自己是被契丹打敗,而是被杜重威和李守貞出賣,內心不滿和對契丹人不屑,已經達到了頂點。

他們本來就是晉軍中最精銳的牙兵,立刻前隊變后隊,砍殺身邊的契丹監軍,隨后猬集到了一起。

甚至李筠還派了牙兵手持白衣,往雍軍這邊跑來。

屬珊軍的詳穩,其實也在防著這些晉軍降卒,是以也沒太過慌亂。

這些晉軍降卒都是步兵,屬珊軍陳鐵騎在他們身后,立刻就準備直接沖陣驅殺。

就要在此時,陣陣馬蹄從遠處傳來,所有人定睛一看,只見一支千余人的騎兵全部身披白袍,從雍軍大陣中,直奔而來。

當先一人,白盔白甲白袍,胯下白馬四蹄卻是漆黑,正是慕容信長的標志性寶馬雪里煙塵。

這慕容信長在東京呆了一年多,小孟嘗、慕容白袍之名,傳遍了整個晉國。

石敬瑭葬禮上,又是他仗義出手,天下的豪杰無不崇敬。

此刻將慕容信長突然出現,所有的晉國降卒立刻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般,無數人癲狂的大聲吼叫著。

“慕容白袍來了!慕容白袍來了!”

“殺北虜,歸雍王!”

“盡殺北虜,報仇雪恨!”

本來猬集起來準備死守的晉軍降卒,立刻氣勢如虹的跟著慕容信長往屬珊軍殺去。

這白盔白甲是如此顯眼,就像是在標識進攻方向一般。

幾乎與此同時,偃師城南門突然打開,一直數千人的騎兵隊伍突然繞城而走,靜悄悄的,以至于很多人都沒發現。

但是,一直在盯著的原晉國諸節帥看到了,頓時,安叔千帶頭,一百多晉軍突然大吼。

“皇帝死了!皇帝被殺了!”

吼聲中,箭術最好的符彥卿一馬當先,直接飚了出去,在百余步外突然引弓三連珠箭射出。

黃羅傘蓋下的假耶律德光猝不及防,竟然直接被翻了。

緊張中的遼軍頓時大嘩,許多人回頭一看,黃羅傘蓋下竟然真的沒了人。

此時安審琦、高行周、高懷德、藥元福、薛懷讓、潘環就連先前屈膝的宋彥筠都出動了。

他們沒有去截殺出城的契丹人,而是勐沖黃羅蓋傘所在。

這些家伙,本來就是名動天下的勇將,麾下牙兵牙將也都是中原幾十年養蠱般卷出來高手。

雖然只有一百五十騎,但如此豪華的配置,一擊之下,迅若雷霆,直接就沖散了黃羅傘蓋周圍的契丹人。

高懷德一個飛撲直接從馬上跳了下來,掄起大斧就把耶律德光的黃羅傘蓋砍倒。

藥元福也箭如連珠,將耶律德光天子六駕匹白馬給射傷了三匹,馬兒驚惶之下,拉著這六架到處亂跑。

契丹人這才是慌了,不知道內情的人真的就以為皇帝被殺死了,無數人哭嚎著。

‘皇帝死了!皇帝死了!’的契丹話,響徹四野。

戰場上亂成一團,還能勉強維持的六萬契丹兵,頓時就崩潰了。

一部分哭嚎著向符彥卿、高行周等人撲過去,想要殺了他們報仇,一部分人則就在戰場四散。

六萬大軍,頓做山崩,到處都是亂跑的人影。

“去你媽的!耶律德光要跑!”張昭一下就跳了起來。

“傳令給閻晉,讓他全權指揮,李存惠、氾順、黃英達、陳廷驍、楊繼業你們跟我去追契丹皇帝。”

砍翻了黃羅蓋傘的符彥卿等人當然不會等在原地被暴怒的契丹人攻擊,他們還要生擒契丹皇帝呢。

于是這些人,繼續上馬狂追,勐地一頭,直接撞在了出城契丹人的尾部。

契丹人都在忙著跑路,根本無心戀戰,內心更加驚惶。

符彥卿、高行周等人則越戰越勇,很快就陷入了契丹人的隊伍之中,他們左沖右突,不斷在亂軍中,尋找著耶律德光的身影。

而慕容信長也看到了出城的隊伍,當下不管已經被圍起來了屬珊軍,也跟著勐追了過去。

要說,這契丹人也確實能跑,護衛耶律德光的鐵鶻、鐵鷂兩軍,壓根就沒怎么披甲,就是一人雙馬狂奔而去,速度遠比披了甲的符彥卿和慕容信長的動作快。

耶律屋質腦門上冷汗直冒,怎么剛出門就被發現了?

這樣的話,還怎么跑到東京去,他焦急的看著周圍大聲喊道:“難道此刻就沒有忠勇之臣嗎?”

鐵鶻軍監軍耶律石剌把牙一咬,對著耶律屋質說道:“某來斷后,大詳穩護衛陛下北返。”

說著,就帶領手下數百騎兵返身攔截。

尹洛水下游,孝義橋。率三千人守護此橋的正是趙延壽與耶律察割,趙匡贊正率了幾千騎兵在這跟趙延壽打父子局。

趙匡贊幾次苦勸趙延壽,但趙延壽哪還有回頭的路可走,他就算投靠,張昭能容他?他策動晉遼大戰,其他人能容他?

于是,雙方就僵持住了,直到趙匡贊的哨騎,發現了狂奔而來的數千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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