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酒吧的門鈴響了一聲,負責接人的民警立即打點起了精神。
“我就知道你要約我來胖狗這里。前面就聽李喇叭講,要去胖狗酒吧。后面又在群里看到有人來,我來前問他們怎么樣,都沒回答,肯定是玩的爽翻了!怎么樣,胖狗搞了什么新花樣?”來人一邊說話一邊進,發出爽朗的笑聲。
旁邊人陪著話:“進去就知道了。”
“怎么的,你們是要搞一個大新聞?還是要搞個小圈子?哈哈哈哈哈…”
說話間,爽朗的笑容就進了門。
明亮的反常的酒吧燈光,讓滿心期待鶯歌燕舞的男人愣了愣。兩名強壯的刑警,一左一右,各自用力,重重地關上了門。
“過來,面對墻,站好了,腿分開。”提著霰彈槍的溫明招招手,他槍里裝的是布袋彈,所以他是真的會開槍的,因此讓人非常的有安全感。
新進門的走私販子的表情,從興奮的潮紅,變成了憤怒的潮紅,漸漸地就黑了下去。
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帶路的走私販子,咬牙切齒道:“老九,你竟然陷害我?”
“談不上陷害。”老九乖乖伸手被銬起來,再道:“反正也該你了,你自己選吧。”
說完,老九就在警員的指揮下,坐到了旁邊一 個卡座里,雖然有人看守著,但是有水有茶,還有小零食吃。與此同時,孟成標帶著人過來,將新領進門的走私犯,帶去了角落里的卡座。
卡座黑皮高背,卡著所有人的視線,坐在里面的獨立感很強,給人一種好像可以偷偷做事而不被發現的錯覺。
“江隊,我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裘建業來到江遠身邊,看著高朋滿座的卡座,。
“轉移吧。”江遠表現的輕描淡寫,這波抓的人確實不少,但就他經歷的案件來說,也不過平常罷了。
凌晨4點,胖狗和他的客人們,就從胖狗的酒吧轉移到了田津海關緝私局的審訊中心。
審訊依舊。
“碧海路1288號,云海公寓4棟40樓503號,男性,25歲左右。”孟成標回轉過來,遞出來一張紙。凌晨時分還陪在跟前的杭海川先看了一眼,再遞給裘建業看了一眼,兩人確定之后,就由裘建業打電話給前方該區域的刑警。
市里抓人,緝私局還是沒有警局方便,不過,一般情況下,緝私局也不見得請得動人,大家的任務都很重,你不能指望別人幫你做事。請寧臺警局的另說。
“這個效率快的很。”裘建業打完電話,贊嘆有加。
江遠笑了一下,轉頭也遞給了他一份卷宗。
裘建業翻開來,就見第一頁同樣寫著地址和名 字等基本信息,再往后翻,則是各種照片,以及少量的文字描述。
“唔…這個是?”裘建業有點驚訝,下意識的問了出來。“是我們根據監控視頻確定的嫌疑人。我們這邊還在做,出來了就通知你們,跟他們審訊交代的嫌疑人一樣辦案就是了。”江遠簡單介紹道。
“監控視頻確定的嫌疑人?哦…就是跟快驢類似的調查出來的?”裘建業沒想到江遠還能復制,可轉念一想,快驢是因為經常開奧迪Q7,又知道他喜歡在某些地方出沒,所以借用車輛卡點的照片,通過人臉識別找出來的,可其他人沒聽說有類似的情況…
江遠像是知道裘建業想什么似的,或者說,他跟外地的民警見的多了,就是知道他們想什么,遂道:“原理都是一樣的,快驢是通過車,這個錢彪子是通過他們村口的人像卡點確認的。”
“村口的人像卡點?您怎么知道他回村的時間的?”旁邊的杭海川聽的有點迷糊。他也是懂行的。作為國內少數幾個緝私局的偵查科的科長,杭海川每年不知道要調查多少億的資金往來,破獲的走私集團和抓捕的集團成員不知凡幾…
杭海川起碼知道一點,現在的監控數量固然增加了許多,但從監控中篩選出有效信息的難度也大大增加了。
一個村口的監控,它是365天24小時無間斷錄像的,即使嫌疑人真的經過了該監控,你也得知道大概的時間才能調查,否則就是大海撈針。
江遠只是笑笑,道:“柳處根據其他走私犯的口供判斷,錢彪子賺了錢之后,很喜歡回村參加各種集體活動,所以找了他家村口的一個叔公送葬日的監控,果然比中了其中一人,我后續通過監控跟蹤他,就找到了他的落腳點。”
江遠說的簡單,杭海川聽的有點暈暈乎乎,“通過監控跟蹤”?多么小眾的詞匯啊!
“這是圖偵的技術嗎?”杭海川雖然不是很明白江遠怎么找人的,但是瞬間對其產生了覬覦。
這玩意好啊,自家要是有了這樣的技術,以后抓人可就太方便了。緝私局的民警是不太會像刑警們那樣靠鐵腳板的,他們在港區外也缺少群眾基礎,所以并不喜歡尋找藏匿起來的嫌疑人,更傾向于勾出來抓,或者是在犯罪現場抓捕。
相比之下,圖偵的技術就太適合緝私局的調性了,當然,監控視頻是不歸他們管的,但不管是跟市局的圖偵合作,還是自己加大投資,都是一個很好的方向。
江遠點頭:“屬于是圖偵中的軌跡分析的技術吧。”
杭海川問:“難嗎?”“難。”江遠回答的很明確,圖偵軌跡分析是LV6的技能,屬于是世界級的頂尖技術了,杭海川雖然貴為緝私局偵查科的科長,但還是不夠貴。
裘建業一把拉走了杭海川,一邊安排工作,一邊低聲道:“別想了,頂級難度的。”
杭海川有點恍惚:“這里厲害…我的意思是,本來是很厲害的,結果是最頂的?”
裘建業樂了:“要不然呢?我閑得慌過來陪你玩不是自己的案子。等會我給你找個圖偵聊聊。”
現場就有來幫忙的圖偵,裘建業找了一個過來,跟杭海川倆人嘀嘀咕咕。
江遠繼續扒著監控視頻找人。
主要還是依靠圖偵的軟件來大面積的搜索,真正需要人工介入的地方并不多,不過,一旦人工開始介入了,比如軌跡分析這種找路的模式,對技術員的要求就瞬間突破壓力點了。一個個的人名拋出去,一個個活人帶進來。
中午,江遠睡了一個午覺,起來就見面前已經堆了好幾份卷宗了。
“找到一個嫌疑人。”柳景輝整晚沒睡,又熬了一個白天,看著眼睛紅紅的,皮膚灰暗,像是放假陪了老婆三天似。
江遠用王傳星擰的毛巾,快速的抹了一把臉,道:“說說。”
柳景輝:“蔡大錘,粵省人,走私生意做的比較大,主營豪華車的走私和汽配件,從各方嫌疑人交代的信息來看,綜合那輛蘭德酷路澤出現的時間,高度懷疑,死者于世全是在蔡大錘手下工作的時候失蹤的。”
柳景輝:“蔡大錘身上背著好幾個通緝令,常年居住在國外,不太好抓。”
杭海川這時候跟了過來,提議道:“我們有對外聯調的機制,可以請國外警方協查,不過,效率也不高,最好的辦法還是把他騙進來。”
“他不肯來的。”柳景輝搖頭:“現在確認是蔡大錘的話,他身上的命案其實都不止一起了,他都是常年躲在東南亞的。生意伙伴喊他來國內,五六年前就喊不到了。”
江遠聽著思考片刻,道:“那就誘他到大馬,再請大馬當地警察抓人。去大馬,他應該沒什么顧忌吧?”
“應該沒有。”柳景輝再次搖頭。
“那就這樣,我給鐘仁龍和尼查打電話。”江遠說的正是大馬警局的幾位警察。他給大馬做的大案不少,關系可以說是非常近了。
杭海川聽到江遠用印尼語的語調說的“鐘仁龍”和“尼查”,一時有點恍惚,先看看江遠極年輕的臉,再緩緩看向裘建業,眼神在求解。
裘建業輕聲道:“江主任是大馬警局的座上賓,幫大馬警方破了好些大案的。要求抓個人的話,應該會很配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