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活了180萬年的老妖怪

那處行宮位于天外天的東北角，靠近域外三大標志區域之一的極凍冰川。

雖然巨樹尊者并不常在天外天居住，也沒有屬于自己的區域，但是因為他的貢獻、年紀，所以掌管各個區域的尊者們倒是都很歡迎他，愿意在自己的區域為他留出一個屬于他的地方。

而巨樹尊者選來選去，最后就選擇了冰雪天地區域落腳。

而這次方澤也是要前去那個區域去見他。

穿過整個天外天，方澤和花神一行人來到了冰雪天地。

控制冰雪天地的兩名尊者一個名叫雪妖，一個名叫冰魄。是兩位長相非常漂亮的女尊者。嗯唯一的問題是她們的歲數都有一兩萬歲了。

她們的種族都和冰雪有關，能力也都是御使冰雪，加上脾氣相合，所以也就一起合作建造了這個區域。

而到了冰雪天地，印入方澤眼簾的是一個白色的世界。

整個區域完全被厚厚的冰雪所覆蓋，即使域外沒有太陽，沒有光線，但是在微弱星光的映照下，那白茫茫的雪原依然宛如白色的棉被鋪在大地上。

不過，讓人感覺詭異的是，綿延數公里的雪原竟然沒有一絲痕跡。別說生物的腳印了，就連一點風吹過的痕跡都沒有。

“這兩位女尊者多少有點強迫癥。”花神攬著方澤的胳膊，然后大大咧咧的說著。

方澤笑了一聲，剛想要回一句。結果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隆起的雪堆從遠處飛快的移動到了幾人面前。

片刻，那個雪堆“啪”的一聲破開，一個一米多高，頭大身子小的小雪人從里面跳了出來。

那個小雪人渾身粉凋玉砌，頭圓圓的，兩只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像兩顆葡萄。

從雪堆里跳出來以后，它仰頭萌萌的朝一行人看了看，然后詢問道，“你們就是來拜訪巨樹尊者的客人嗎？”

聽到它的話，方澤也不由的低下頭看了看它。然后方澤彎腰蹲下，笑著看著它說道，“是的。我叫方澤，和巨樹尊者約好了來拜訪他。”

聽到方澤的話，小雪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后夸張的比劃著自己的手，說道，“我知道你。方澤。你在域外可出名了！”

“我聽人說，域外幾十個尊者都打不過你呢！”

“沒想到，你竟然來冰雪天地做客！我們都可想見到你了！”

“我也是好不容易搶到和冕下一起來迎接你的差事！”

說到這，它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它左右看了看，小聲的滴咕著，“哎？對啊，冕下呢？冕下哪里去了？”

片刻，它勐地抬頭，朝著空中大聲喊道，“冕下！冕下！你是不是又睡著了？！”

聽到它的話，方澤等著不由的順著它目光的方向，抬頭看去。然后他們就看到了在灰暗的天空上飄著一朵白的像是棉花糖一樣的云朵。

小雪人的話好像吵到了那朵云，那朵緩緩的蠕動了幾下，然后凝聚成了一個渾身都是云彩組成的，形體修長、豐腴的美麗女人。

那個女人像是沒有重量一樣，慵懶的躺在空中，她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然后有點漫不經心的說道，“我才沒睡呢，小雪球兒，你要是敢回去造謠，我就把你變成棉花糖給吃了。”

說完，她的身形像是漏斗一樣盤旋向下，然后墜到了地上重新凝聚。

重新凝聚成了美女樣子以后，她優雅的朝著方澤等人微微行了一福，然后說道，“方議長好，我叫云彩，是受到尊者的委托來迎接您進冰雪天地的半神。尊者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如果您現在方便，請跟著我來吧。”

聽到這位女半神的話，方澤微微點頭示意，“麻煩云彩半神了。”

聽到方澤的致謝，云彩溫柔的一笑，然后轉身前面帶路，領著方澤等人朝著冰雪天地內部走去。

她明明是用雙腳走路，但是走在前方，卻和那個鉆地的小雪人一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反而是方澤等人一路跟隨，留下了幾行深深淺淺的腳印。

一邊在前面走，云彩也一邊為眾人解釋道，“冰雪天地的雪地是兩位尊者用本源能力創造的。當有物體在上面留下痕跡以后，它會慢慢的消除。”

“像各位這樣的痕跡，估計用不了半個小時就會消失。”

“我們的兩位尊者對生活的品質要求很高，也很喜歡享受生活。這不是強迫癥，而是她們對美的一種追求。”

一開始聽云彩的科普，方澤等人還以為她只是在為眾人介紹冰雪天地的情況，一直聽到最后這才明白她是在回應剛才花神的吐槽。

這暗戳戳的嘲諷，花神怎么可能忍得了，所以她翻了個白眼，擼起袖子就想和對方辯論幾場。

幸好方澤沒忘記今天來的正事，連忙拉住了她，堵住了她的嘴，這才沒有讓她開啟自己的臟話模式。

很快，一行人就在云彩的帶領下來到了一處冰雪建造的宮殿。

此時，巨樹尊者已經等在了宮殿門口。

只是出乎方澤意料的是，巨樹尊者并不是一個蒼老的男人，相反，他，或者說她竟然是一個看起來很萌很可愛的蘿莉。

那個小蘿莉長相可愛，臉上的皮膚非常白嫩，但是露出的手臂和腿卻如同樹皮一樣粗糙，難看。

她雖然長得小，但是性格卻并不活潑。在等待的時候，她就那么安靜的背著手站在門口，不知道經歷了多少歲月的雙眸，默默的看向方澤來時的方向。

看著巨樹尊者那出人意料的造星，方澤總感覺有一種新生與腐朽合在一個人身上的怪異感覺。

而在方澤打量巨樹尊者的時候，巨樹尊者那雙仿佛看透了滄桑的眼睛也在默默的打量著他。

片刻，巨樹尊者朝著方澤微微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跟我來。”

說著，她背著手轉身朝著宮殿走去。

方澤舉步跟上。花神他們還想要跟隨，但是卻被云彩給攔了下來。

花神等人有點不放心方澤，想要爭辯，但是方澤此時卻已經轉過身，微微搖了搖頭，吩咐道，“朵朵，你們在外面等我一下。我沒事。”

見方澤做了決定，花神雖然有點不放心，但是卻只能點了點頭。

跟著巨樹尊者走進這座冰雪鑄成的宮殿。方澤發現宮殿里面竟然種滿了樹木，那郁郁蔥蔥的樹木散發著蓬勃的生命力，與外面那死寂的氛圍完全不同。

而且，這么一片樹林在域外這個植物幾乎無法存活的世界，真的是太少見了。

可能覺察了方澤的好奇，巨樹尊者背著手，緩緩解釋道，“域外之所以很難有植物存活，最重要的原因是植物太過于脆弱。”

“域外是世界碎片組成的，除了天外天之外，四處都充斥著不定時爆發的法則風暴。像植物這樣的脆弱的生命，幾乎不可能在法則風暴中存活下來。”

“再加上域外沒有陽光，域外的天地里也沒有水分，所以也就只有像我這種比較閑的半神才會在自己的領域里養一些植物觀賞、食用。”

“不過這樣養植物非常耗費心力和神力太多。”

說到這，她話音一轉，“所以，你通過交易現實世界的水果、蔬菜的方式來‘控制’域外，確實是一個好方法。”

“有著你的武力保證，這個計劃持續下去，兵不血刃的同化域外應該不是件難事。”

聽到巨樹尊者直言不諱的話，方澤愣了一下，然后他笑了笑，沒否認也沒承認，“我只是討厭戰爭，不想讓兩域繼續爭斗而已。”

“至于其他的，都只是順帶。”

巨樹尊者深深的看了方澤一眼，沒有評價方澤的回應。她背著手走到樹林邊，靠著一棵大樹坐下，然后說道，“不過，你應該已經知道界域戰爭有問題，不會這么簡單就結束的事情了吧？”

方澤微微點了點頭，然后他走到巨樹尊者隔壁的一棵樹靠著坐下，“我聽幾名尊者說，世界”

說到這，方澤停了一下，想起當時聊到世界本源時的炸雷，連忙改口道，“某個存在好像冥冥中在引導著界域戰爭。在前期給予現實世界生靈們幫助，后期再剝奪這種幫助。”

聽到方澤的話，巨樹尊者笑了笑，然后滄桑的說道，“前面是對的。后面不對。”

“后期她可不僅是剝奪這種幫助。而是開始幫助域外的半神。”

“只是域外半神們大部分都認為這是因為奪取了現實世界土地導致的氣運加成罷了。”

聞言，方澤不由好奇的問道，“您好像對這些非常了解？”

巨樹尊者不置可否的說道，“見的多了，不想了解也都了解了。”

方澤問，“據說您有100多萬歲？”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普通的尊者好像活不了您這么久？是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嗎？”

巨樹尊者聞言笑了笑，他說道，“你錯了。別說正常的尊者了，就算是半神其實都可以活到我這個歲數。”

見到方澤一臉的問號，巨樹尊者道，“是不是很奇怪？不奇怪。”

“半神和尊者真的是不死不滅的。只是大部分的半神和尊者放棄不了自己的貪欲，放棄不了物質享受，放棄不了自己內心的野望。一直在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成神機會。”

“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如果一位半神在來到域外，建好了自己的半神秘境以后，就陷入了休眠。他會死嗎？”

方澤愣了一下。

按照半神和尊者們的“設定”，半神和尊者們之所以會隕落成神孽，主要就是壽元和神力被時光磨損太多。

如果有半神不與人爭斗，也不消耗壽元，那么理論上確實可以永生。

不過這樣的永生和死了有什么區別？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方澤心中的想法，巨樹尊者說道，“每個人的想法不同，追求不同。”

“有的人追求權勢，有的人追求成神，而我只是想要活著見證世界輪回結束的那一天。”

“所以，我除了剛來到域外的那段時間之外，一直都在沉睡。”

“而為了避免錯過世界結束輪回的那一天，我每隔500600年會蘇醒100年左右，看看這次界域戰爭的進展，看看有沒有某個天縱之才有了結束這個世界的能力。”

說到這，他的目光滿是回憶和滄桑，“到現在，我都已經快忘了自己失望了多少次。1000次？2000次？還是3000次。”

她微微搖了搖頭，“記不清了。”

方澤心中飛速的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一次界域戰爭平均600年來算，1000次也就是60萬年。3000次的話就是180萬年。

眼前的這位尊者確實可以算是個活化石了。

可能人老真的會成精，巨樹尊者回憶完，只是瞟了方澤一眼，就好像猜到了方澤的內心想法。然后她緩緩說道，“百萬年而已，并不算久。”

“對于存在了幾十億，幾百億年的世界來說，我就像是一個再微小不過的塵埃。”

“或者說，在世界面前，所有的生靈都渺小的和塵埃沒有區別。”

聽到她的話，方澤不由的輕聲重復著，“塵埃”

他總感覺巨樹尊者和其他生靈有點不一樣，但是卻又說不出哪里不一樣。

他只能試探的說道，“尊者都不死不滅了，而且也有毀天滅地的能力，不能算是塵埃吧？”

巨樹尊者輕輕笑了笑，然后說道，“你對世界的認知太少了。那是生靈們無法想象的概念。”

說到這，她問道，“你們的那個世界有海嗎？”

方澤沒想到巨樹尊者的問題這么跳脫，但他還是說道，“有。”

巨樹尊者，“那應該也有沙灘，砂礫吧？”

方澤點了點頭。

巨樹尊者形容道，“我們尊者雖然強，但其實就像是沙灘上的一粒沙子，而整個世界卻像是那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

“至于普通生靈”

“他們連當砂礫的資格都沒有。”

聽到那直觀到嚇人的比喻，方澤不由的問道，“既然雙方的差距這么大，那么我們應該怎么都無法對抗世界本源的意志啊！”

“世界本源明顯是不想讓輪回結束，所以一直在消耗現實世界和域外的實力。”

“那您又為什么一直在等一個結束輪回的人？”

“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好像早猜到方澤會問這個問題，巨樹尊者扭頭看了他一眼，然后說道，“不矛盾。因為世界本源雖然無法對抗，但是卻可以改變”

“方澤，你沒發現這個世界不對勁嗎？”

“你不感覺世界本源想做的事很奇怪嗎？”

曾經，我想做個好人 370.活了180萬年的老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