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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9 潑婦

  “我要揍死她!”

  被耍的團團轉的卯兔只能敗興而回,想起那些警衛把自己當小孩關照,就氣得七竅生煙。

  只不過她不是胡蝶。

  胡蝶是草根出身。

  她是高門大戶。

  做事自然有原則,有分寸。

  即使恨不得把那些礙事的警衛一個個全部扔到天上去與風箏齊飛,但終究還是克制住了情緒。

  警衛是無辜的,出于善意與好心。

  真正可恨的。

  是那個胡蝶!

  不愧是小宋子培養出來的人。

  如出一轍的詭詐,陰險!

  “要揍誰?我幫你一起。”

  好事的聲音冷不丁在身后響起。

  卯兔偏頭一瞧,郁悶的表情沒有太多好轉,顯然也不怎么待見這張臉。

  “說!叫什么!”

  神出鬼沒的葉小王爺口氣豪邁,一副義不容辭的態勢。

  他的仗義挺令人感動。

  但是卯兔無動于衷,明明可以把小王爺攪和離開,充當免費打手,可卯兔并沒有選擇讓問題復雜化。

  “你,太遜。”

  她回了句,而后就繼續往前走了,渾然把小王爺當路人。

  被鄙視的葉霆軒聳了聳肩。

  人家說的是事實啊。

  他可是清楚知道這具嬌小的身材里蘊含著何等恐怖的爆發力。

  和小王爺錯過后,卯兔回到九鼎集團戰略總工程師辦公室,看見小姐不在,終于忍不住爆發。

  她“呀”的一聲,雙手亂抓頭發,成功將烏黑茂密的頭發撓成雞窩后,行尸走肉般挪到沙發,而后直挺挺的倒下,以發覆面,沒了聲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的主人走了進來,只不過曹公主并沒有留意沙發上躺著的卯兔,坐上辦公椅,沉浸工作。

  “小姐。”

  突然響起了聲音,讓專心致志的曹錦瑟受了一驚,她抬頭,看到了一張被頭發遮住的臉。

  卯兔坐了起來,也不整理發型。

  “把胡蝶重新關進去吧,應該讓她牢底坐穿。”

  “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曹錦瑟詫異又好笑。

  卯兔這才扒拉頭發,繼續自顧自道:“太卑鄙了。”

  “誰卑鄙?胡蝶?”

  卯兔眼神空洞,沒出聲。

  “你怎么碰到她了?”

  曹公主好整以暇的問。

  “我去跟蹤江辰…”

  “跟蹤?”

  曹錦瑟打斷,“誰讓你去跟蹤他的?”

  顯而易見。

  曹公主還是那個曹公主,哪會干偷雞摸狗的事兒,又是卯兔擅作主張,先斬后奏。

  “最后一天了。”

  卯兔扭頭,看向弧形玻璃墻外,“太陽都快落山了。”

  曹錦瑟神色如常,“你上學的時候,沒提前交過卷嗎。”

  卯兔收回目光,面露不解。

  “白卷也是一種答案。”

  曹錦瑟繼續道,并且氣定神閑。

  “小姐,你知道江辰在干什么嗎。他在泡妞。”

  卯兔如實匯報她今天的行動成果,“他居然跑到十三陵去放風箏,好浪漫啊!”

  沒等到答復或者說不再等待答復的曹錦瑟不僅沒拍案而起,相反笑了起來。

  沒錯。

  此情此景。

  她竟然笑了起來。

  卯兔發懵,匪夷所思,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

  小姐難道是刺激過大,腦袋出問題了?

  “小姐,你怎么了?你笑什么?”

  卯兔小心的問,眼神充滿了擔心。

  “因為你說的話很好笑啊。”

  曹錦瑟臉上弧度顯眼,笑容未消,“放風箏,嗯,的確很浪漫。”

  “小姐,你難道不生氣嗎?”

  卯兔百思不得其解。

  以己度人。

  假如換作是自己。

  非得拎著槍殺過去把他們全部突突突了不可。

  “生氣有意義嗎。能解決問題?”

  卯兔語塞,欲言又止,最后道:“…可是,不公平啊,小姐為他做了這么多,就連少爺都出面了,可是他卻裝傻,躲著小姐。”

  曹錦瑟若無其事,嗓音輕緩:“這個世界上哪有公平,感情上更不會有。”

  男女之情,卯兔肯定不懂,但是她清楚自己的立場在哪邊。

  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他要么直接回絕少爺,不明不白不聲不響的拖著,這不是欺負人嗎!我看他是既想享受小姐的好,又不想負責任!”

  人果然是善于學習的動物。

  曹錦瑟淡淡的笑,認同的微微點頭,“嗯,聽起來,好像是貪心了些。”

  “人要是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要是能受委屈,就會有受不完的委屈!小姐,你不能再這么縱容他了,你越是忍氣吞聲,他就越會得寸進尺!今天他在十三陵放風箏,下次指不定就在咱們樓下來放了!”

  卯兔捏著粉拳,“我去把他揍成豬頭,看他還怎么勾搭女人。”

  “你和他關系不是挺好的嗎。下得了手?”

  “我和小姐才是一體的!”

  卯兔強調忠心,而后又道:“趁端木不在,要是端木在的話,就揍不了他了。”

  曹錦瑟忍俊不禁,搖了搖頭。

  “你把自己當什么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大地主啊。那家伙雖然可惡,但是,也幫過我們很多,我和他之間這筆賬,究竟是誰欠誰,是計算不清的。”

  曹公主還是實在太善良了。

  或者說。

  太明事理,原則性太強。

  這是優點,也是缺點。

  假如放任不管,任由卯兔去鬧,某人不說挨揍,肯定不會如此逍遙快活。

  當然。

  明事理,有原則,這是曹公主受人尊敬的原因,可是外人對曹公主的不止有“敬”,還有“畏”。

  “畏”從何來,并不重要。

  只需要明白一點。

  曹公主怎么可能會是一個好欺負的人。

  “不要再去干這些幼稚的事情了,吃力不討好,而且丟人。”

  “小姐,我不覺得丟人。”

  這小兔子,真覺得她的行為只代表自己了。

  “但是我覺得。你要是再擅作主張,那就待在家里,別出門了。”

  聽到要禁足自己,卯兔立即慫了,委屈道:“不去就不去,反正受氣的也不是我。”

  被陰陽怪氣的曹錦瑟嘴角微翹,低下頭,重新投入到工作當中。

  “女人,最不能當的,就是潑婦。”

  另一邊。

  施董對于某人今天的表現還算滿意,不錯的心情甚至惠及到了胡蝶。

  “坐下一起吃。”

  十三陵附近的農家樂,她發出邀請。

  胡蝶先是看了眼江辰,待對方點頭后,站在窗邊的她才走過來坐下。

  江老板今天很大氣,點的農家樂老板自養的大鵝,并且還是最大的一只。

  干鍋、白切,還有鹵水,一鵝多吃,再加上幾盤小炒,填飽三個人的肚子綽綽有余。

  “今年多大。”

  施董夾起一塊白切鵝肉,問得那是理所應當,不知道的還以為HR面試,或者…老板娘考察老板小蜜的味道?

  “二十七。”

  其實說起來,胡蝶和江老板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雇傭關系,但對于施董,胡蝶還是給與了充分的尊重。

  “結婚沒。”

  “未婚。”

  多標準的回答。

  “男朋友呢,有沒有。”

  江辰輕咳一聲,不過并沒有插話。

  “單身。”

  “不應該啊。”

  施董對于胡蝶的形象還是頗為認可的,然后道:“馬上三十了,不著急嗎?”

  “不著急。”

  胡蝶神情自若,沒有任何的不快反應。

  這才是干大事的人。

  有點像是施董配合江老板考驗人家的情緒管控能力了。

  同時也是實話。

  怎么可能著急。

  房少只是去從軍了,不是死了。

  只要她愿意回頭,房少一直都在。

  “犯了什么事?”

  施董繼續問。

  胡蝶安靜下來。

  “你怎么知道她犯了事?”

  江辰接話,這姑奶奶鐵定是第一次見胡蝶,至于胡蝶熟不熟悉她,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機場安保說她禁止離京。”

  “嗯,出了點車禍。現在和傷者處于糾紛狀態。”

  江老板從容鎮定,主打一個思維敏捷,可施董又不是小孩。哪會信這種鬼話。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

  他倆應該沒有曖昧關系。

  也是。

  這是在京都。

  在那位眼皮底下,相信某人即使花花腸子再多,應該也不敢亂來。

  “陪我浪費了一天,沒耽誤你吧。”

  施董嚼著菜,話里有話。

  耽誤倒是不存在,江老板本來就想躲躲,只不過差點出了亂子,好在胡蝶沉著冷靜,應對得當。

  其實離開十三陵后,他有點憂慮,做好了接電話的準備,只是奇怪的是,無論卯兔亦或者誰,竟然都沒有打電話過來。

  想到這,江辰不禁看向胡蝶剛剛站的地方。

  窗外的晚霞已經將世界涂成油彩畫。

  最后的幾個小時了啊。

  “看什么呢?”

  “京都的空氣也沒那么差,天空挺美的。”

  江辰收回目光,給出的回應令人啼笑皆非。

  “有心事?”

  施董還是了解他的。

  “我在想,如果真按照你的建議,改了車牌設計,有朝一日,新能源車真的統治了市場,我們的天空會不會變得更加湛藍通透?”

  上高度了。

  兩個女人一時間鴉雀無聲。

  江老板若無其事,動筷。

  胡蝶悄無聲息瞥了他一眼,面無端倪,但是想必內心戲很精彩。

  而施董肯定沒必要藏著掖著。

  “出車禍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在車上?帶他去醫院檢查了嗎?”

  后面的半句話是對胡蝶說的。

  胡蝶肯定能夠理解這種幽默,但是同時,肯定也無法理解。

  在她過去的人生中,哪里見識過這樣的交流方式。

  提起醫院,江辰不禁又想起了那個小房間墻上的裸女畫,而后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施董的唇。

  雖然這姑奶奶的性格乏善可陳,但是五官的確很難挑剔,典型的取她父母的長處,唇形性感,色澤紅潤…

  徒然。

  嫩滑的舌尖毫無征兆的探出,靈巧的在下唇劃過,就像得到澆灌的玫瑰,唇瓣變得更加滋潤光澤。

  江辰抬眼,與其目光對上。

  施董眼神帶笑,意味深長。

  “要不我帶你去醫院吧?”

  這話,任憑胡蝶再有手段,消息再如何靈通,肯定也是聽不明白的。

  “吃飯。”

  江老板夾菜,避其鋒芒,這姑奶奶不是何以卉,何以卉雖然勇敢、率直,但人家在公眾場合,或者有外人在場,絕對不會失儀,但是這姑奶奶可不敢保證。

  她可不會顧及有沒有第三者在場。

  見他認慫,施董也就見好就收,吃著飯呢,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江老板心跳剎那間漏了半拍,但還是只是故作自然,放下筷子,掏出手機。

  胡蝶事不關己般,繼續吃飯。

  “就在這接。”

  施董一邊夾鵝肉一邊道。

  只要不正面PK,她還是不怯場的。

  來電顯示。

  是小王爺。

  江老板微微放松,按下接通鍵。

  “江兄,晚上有空沒?貸款的事諸葛行長已經給辦妥了,離京前,我怎么著也得感謝感謝你。要是晚上有空,我做東,叫上錦瑟姐一起…”

  “今天恐怕沒有時間。”

  江辰立即打斷。

  “是嗎?”

  “嗯。”

  小王爺嘆了口氣,深感遺憾,“那好吧,下次,來日方長,掛了。”

  小王爺絕對不是婆婆媽媽的人,說完便利落撂了電話。

  有時候感情其實遠遠不止是兩個人的事,牽扯到方方面面。

  尤其是今天。

  三天期限還沒過去。

  作為朋友。怎么能把無辜的小王爺牽扯進來。

  “誰啊。”

  “葉霆軒。”

  “他也在京都?”

  “嗯。”

  “不是聽說他很少來京的嗎?”

  你不是也很少來嗎?

  “有事。”

  江辰簡單道。

  “他約你?”

  “嗯。”

  “為什么不答應呢?”

  江辰看過去,

  有點得寸進尺了啊。

  倒是不在意葉小王爺,可是為什么不愿意去長城集團呢?

  葉小王爺也不是嘴巴把門的人,他知道了,指不定就會有很多人知道。

  江老板到底不是女人,胡蝶恐怕才能理解這位金海二代目的復雜心理。

  情人,一般都是這樣,不愿意直面正宮,但是又不甘屈居人下。

  當然。

  只是打個比方。

  誰是正宮誰是情人,好像、還沒有定論?

  胡蝶從來沒有看過狗血泡沫劇,但是此刻竟然生起了追劇的期待感。

  她想起了理性到極致的宋朝歌,而后又想到了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曹錦瑟…

  生活原來不止有麻木的“工作”,還可以這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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