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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尼將軍走的時候怎么不親自送送。”
用膳時間,東道主也得到了短暫的休息,送母親回房后,藤原麗姬被藤原拓野截了下來。
“不是有親王殿下代勞了嗎。”
“皇室能娶到麗姬,真是皇室的福份。還沒嫁過去,就親如一家了。”藤原拓野輕嘆。
藤原麗姬看向他:“哥哥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
“我為什么要高興,你和親王殿下可是一家人。”
“哥哥,我們也是一家人。”
藤原拓野含笑不語,但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一失足成千古恨。
弒父的罪名,就是懸在他頭上的達摩克利斯劍,即使看見美軍不甘寂寞開始出面,也壓根高興不起來。
“哥哥,你說是不是父親在天之靈保佑?看,是不是時來運轉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想要狙擊神州力量,那么不僅皇室,藤原拓野在駐日美軍方的心目中,應該也是可以利用的對象。
所以對于這位剛剛失去父親、即將上臺的藤原家族的新一任家主,美軍就成為了理想的新靠山。
“妹妹,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差別嗎?”
藤原拓野緩聲道:“你是為了你的自由,而我,是為了讓我們藤原氏,讓我們東瀛,再度偉大。你覺得給人做狗,是一件值得欣喜的事情嗎?”
藤原麗姬沉默了下,似乎并不覺得這是對自己的譏諷。
“哥哥,我現在相信,由你來領導藤原家族,一定是一項無比正確的決定。”
藤原拓野扯了扯嘴角。
白云蒼狗。
形勢對換。
現在輪到他必須忍辱負重了。
“既然母親和妹妹如此信任我,我肯定竭其所能,不辜負你們對我的期待。麗姬,接下來,就請多多關照了。”
“哥哥放心,無論任何時候,作為家人,我們都會在背后堅定不移的支持你。”
說完,藤原麗姬不再逗留,“我還得招待客人,失陪了。”
目送她踩著木屐,婀娜多姿的從身旁走過,藤原拓野瞳孔放大又收縮,繼續放大,周而復始。
當狗,非他所愿。
當提線木偶,同樣非他所求。
可是他儼然已置身于萬丈吊橋之上,前后左右,哪有第三條路可走。
當然。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
彌補這么多年來的錯誤,先下手為強!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他落入如今的田地,不就是因為猶豫和仁慈?
藤原麗姬凹凸背影的背面,藤原拓野眼神森然,殺機畢露。
可終究,還是缺乏最后那一絲勇氣。
沒錯。
勇氣。
如果說之前是成竹在胸,不屑于動手,那么現在則是……不敢。
他已經領教了這個親妹妹的本事,不相信對方會沒有任何戒備。
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旦動手,將不會再有任何余地,那口被咒術鎮壓的井里,注定會多一具尸體。
藤原拓野邁步向前。
兄妹倆反向而行。
“二位,請跟我來。”
作為邦交,高麗方面也有政要人物前來吊唁,此時跟隨藤原麗姬的就是高麗在野黨的兩位老牌議員。
在某種程度上,高麗與東瀛也算是同病相憐,號稱發達國家,卻沒法行使完整的主權,國土上甚至還有他國大兵堂而皇之的駐扎。
有人以此為榮。
有人覺得是奇恥大辱。
“江先生在里面嗎?”
藤原麗姬點了點頭。
兩位在高麗高高在上的議員大人立即整理著裝。
隨后,藤原麗姬敲門。
“咚咚咚……”
屋內,已經吃完飯的江老板正獨自喝茶。
“江先生,文議員、李議員到了。”
藤原麗姬在門外匯報,堂堂藤原家族的嫡女,竟然像個下人,更進一步提升了江老板的氣場。
“江先生,您好,我是文道元。”
“我是李多勛。”
兩位議員踱步進屋,年輕的文議員也已經年過四十,都比江辰大了一輪,卻像面對老師的學生般恭敬。
藤原麗姬似乎真把自己當成了下人,把人領到后,就要幫忙關門離開。
“藤原小姐也進來吧。”
屋內傳來喊聲。
兩位遠道而來的議員專門瞧向門外,而后默契的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藤原麗姬眼眸不由自主浮現一縷笑意,而后也進入屋內,把門關上。
神州。
高麗。
東瀛。
這算是三方會談了。
雖然是自己的主場,但藤原麗姬進來后卻保持緘默,甘當配角。
“江先生,尹榮煥已經狗急跳墻了,自他上臺以來,無底線的出賣國家利益,一心跪舔西方,不顧民眾死活,現在更是不擇手段打擊所有反對他的人。江先生,要不是車檢察長秉公執法,堅持正義,不知道多少人要倒在他的政治報復下含冤入獄,高麗民眾實在是等不起了,請江先生看在我們兩國曾經情同手足的情分上,幫幫我們。”
文議員痛心疾首,言辭懇切,儼然當藤原麗姬不存在。
“江先生,請救救高麗人民。”
李議員也低下了頭。
黨爭非一家之特色。
而高麗的權力斗爭向來最為激烈。
青瓦臺魔咒甚至成為了全世界朗朗上口的一個梗。
歷史證明,高麗大統領確確實實是一個風險極高的職業,坐過這個位置的人一般難得善終,不是死于非命就是下臺后被送進監獄。
當然。
即使風險再大,至高無上的權力依然能令人前赴后繼。
“車檢察長已經和我談過了。”
江辰云淡風輕,“藤原小姐會配合你們。”
兩位在野黨議員神色一喜。
在江辰開口后,藤原麗姬這才接話,“二位回國后,可以讓貴黨對瀛東電力核污水排海的行為進行強烈譴責,聲勢越浩大越好。”
都是人精,哪能不懂言外之意。
作為鄰邦,東瀛往海里排核估計一個浪就能打到高麗去,所以當初消息泄露的時候,高麗瞬間炸開了鍋,害怕恐慌的民眾紛紛走上街頭進行抗議。
可遺憾的是,他們在任的大統領視而不見,自上臺以來,不滿足于給阿美莉卡做狗,居然開始給東瀛做起狗來,本來大家都是狗,結果又主動給自己降了一輩,為了不破壞自己的執政方針,損害和東瀛的友好關系,于是他裝聾扮瞎,無視民眾的意愿,對東瀛核污水排海一字不發。
而如果在野黨能夠站出來,替民眾發表心聲,并且得到了東瀛方面的響應,“迫使”瀛東電力開始解決核污水排海問題,此消彼長,那是多大的政績和榮譽?
兩位似乎憂國憂民的在野黨議員頃刻間喜上眉梢,轉而瞧向藤原麗姬。
那位頗戴著眼鏡頗有書生氣的文議員猶豫了下,還是選擇問道:“敢問藤原小姐,瀛東電力的核泄漏事件,迄今為止的真實情況怎么樣了?”
藤原麗姬笑了下。
“為了彌補所犯下的錯誤,我們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有數千人不幸犧牲,為了盡量減少給海洋生態造成的影響,目前我們已經投入了數百億美元。”
兩位高麗議員面面相覷。
他們得知的資料比普通人多,但同樣有限。
起碼數千人的犧牲這些數據,肯定是不會對外披露的。
“這一切,都得感謝江先生的鼎力支持。”
藤原麗姬話鋒一轉,“如果沒有江先生當初的努力,不止我們兩國,整個世界都會被牽連。”
“江先生高義。”
兩位議員當即看向江辰,發自肺腑般道。
半個多小時。
兩位高麗議員推門而出。
進來的時候心事重重,出去的時候心滿意足。
藤原麗姬送了他們一段路,而后交給下人,轉身折返。
“呲啦。”
紙拉門被重新關上。
“伊榮煥應該是時日無多了。”
國家元首,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太過遙不可及,但是對于藤原麗姬這樣的人物來說,不過爾爾。
古語有云,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現今世界,高官政要只不過是一個個利益代理人而已。
后面的資本,才是真正提線的人。
“恭喜江桑了。”
“恭喜我什么。”
江辰若無其事。
藤原麗姬笑容嫵媚,“恭喜江桑……拯救了水深火熱的高麗人民,功德無量。”
江辰無動于衷,拿起茶壺,又給自己沏了一杯茶水。
誰說江老板不帥的?
這不是魅力四射嗎?
什么叫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權勢永遠是男人最好的外衣。
“江桑替高麗人民解決了煩憂,現在是不是也該解決解決麗姬的問題了?”
“渡哲也親王走了嗎?”
江辰端起茶杯,邊喝茶邊問。
“江桑在想什么呢。他走不走有什么關系,麗姬說的是,怎么應對駐日美軍的干涉。”
“說不定是你自己嚇自己。”
江老板還是樂觀。
“這些大兵就是藤壺,一旦出現,那一定是在找寄生的宿主。”
真是口無遮攔吶。
不怕吃槍子啊。
不過也是。
家里來了一群白吃白喝,甚至還霸占你床,把你當奴隸使喚的人,哪怕美其名曰是保護你安全,想必你心里產生的不會是感激,而是大罵****。
江辰摩挲著停在半空的茶杯,沉吟了會。
“如果你說的那種情況真的發生,我們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這個我們,包括我嗎?”
藤原麗姬插嘴,眼波盈盈,見江辰看來,她甜美一笑,“江桑繼續說。”
“如果形勢需要,雙邊可以展開更為緊密的合作,擴大規模。”
“比如?”
藤原麗姬饒有意味,興致盎然。
“比如設立經濟自貿區。”
他是從容不迫了,可藤原麗姬卻擰了擰眉。
“……江桑是不是有備而來?”
江辰喝光杯中茶水,將茶杯放下。
“不是你問我的嗎。”
藤原麗姬默不作聲看著他。
“這兩天我在東京轉了轉,東瀛的復蘇情況不太樂觀。我有個朋友在東京開面館,現在生意都做不下去了,打算關門回國發展。設立經濟自貿區,應該能起到一定的刺激作用。”
“可是這么做,西方人肯定不會同意。政府也肯定不敢冒著全面得罪西方人的風險。江桑,就算這是一個辦法,但是落實的可能性很小。”
“事緩則圓。我沒說要急于一時。”
藤原麗姬搖了搖頭。
“希望渺茫。”
“你應該聽過神州的國歌,如果不想做奴隸,首先得自己想要站起來。”
“江桑,這么一來,戰爭的烈度就加大了。”
如果說去年是東瀛與神州資本的戰爭,那么按照江老板這個劇本走下去,東瀛這個地主就得退位讓賢了,捉對廝殺的C位將會是東西方的兩頭巨獸。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哥斯拉和金剛在自己地盤上打架,哪怕不是針對自己,那也得倒大霉。
如果坐視不管,到處都得被砸個稀巴爛不可。
等警察,時間上來不及,況且也特么沒有警察管得了,除非召喚奧特曼,可奧特曼受不了核污水,回奧特星球去了,所以唯一辦法,就是先幫助一個巨獸將另一個巨獸給趕跑了,再說其他。
所以這種時候。
選擇就很重要。
“戰爭是解決問題的途徑之一,想要解決問題,就不能畏懼戰爭。”
不得不承認,江老板這話霸氣無匹,可藤原會長又不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了,“江桑,你總得給我一些去談判的籌碼吧?”
求仁得仁。
江辰淡定道:“貨幣互換協議。”
江辰不緊不慢。
“一旦某方的利益受到侵害,即時開啟貨幣兌換通道。”
藤原麗姬瞳孔縮了縮。
她當然清楚這句話的含金量。
去年東瀛是怎么被收割的,尚且歷歷在目,面前這家伙就是始作俑者。
而作為罪魁禍首,所以尤為清楚痛點在哪里。
東方巨龍的蘇醒不可阻擋,神州如今的體量和實力擺在那里,一旦有神州作為后盾,再也不用擔心被人做空,日元崩盤的慘案也幾乎不可能再上演。
“江桑,這不會是你個人心血來潮的計劃吧?”
江辰面不改色,“你覺得我有實力為整個東瀛兜底?”
好吧。
雖說情人眼里出西施,但藤原麗姬很了解財富,正因為如此,她才更貼合實際。
她人生中第一個男人即使再狂,也不可能這般肆意妄為。
“江桑,難道麗姬到現在都沒資格嗎?”
藤原麗姬徒然莫名其妙道。
“什么資格?”
不是裝傻,江老板是一時真沒領會。
“加入天賜會的資格。”
好嘛。
謊言一旦持久,就會逐漸成真。
第一個主動要求入會的人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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