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骨骼
麻煩。
在影子跟孔路對話的同時，影子正走在現實扭曲監獄的檢查隧道中，作為擁有著超強分身能力的頂級異常能力者，聯邦有無數事情是他在同時處理的。
這也是他最終能當上調查部部長的重要原因，不只是他足夠強的心靈能力，更重要的是他可以同時出現在這里多地方，處理超越人類極限的信息。
雖然他不想理會目中無人的孔路，但是他并不完全同意對方的看法——孔路覺得他似乎真的不需要敬畏自己，在他的視角下也許很合理。
他只有兩只眼睛，能看到的只是那些束縛著自己的契約。
但影子有無數的眼睛，他可以模糊地看見整個聯邦的輪廓，可以看見大議院中所有議院構成的湖泊，以及湖面下的暗流涌動。
他能看見調查部的所有變化，聯邦是如何通過這個組織控制世界的，以及聯邦是通過什么東西將調查部和它的其他部位連接起來的。
這些骨骼的形狀對他來說很明顯，因為他自己占據了許多骨骼的位置。
現在也許還并不明顯，但隨著時間流逝，他將占據聯邦內部越來越多位置，承擔起越來越多不可或缺的責任，而到了那時…
他對于聯邦來說也就越來越重要，等到了他如果離開就能傷害聯邦的程度，聯邦就會比其他人更加重視自己了，至于他曾經簽過的契約根本不重要。
聯邦讓他簽的，聯邦就能撕毀。
當他徹底成為這只龐然大物的骨骼時，也將能影響它的血肉。
但現在還沒到時候。
麻煩，這就是他對這個任務的感受。
這件事情處理起來會很麻煩，雖然乍看上去這件事其實可能這事不大，只是拒絕馬恩提出的交易而已，但影子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馬恩的反應，唐雪鸞的回答，他的直覺…
都在指向這件事情很復雜。
雖然馬恩再次來催促交易這件事跟他的推測沖突，但是聯邦執意拒絕馬恩的交易又讓影子感覺到了事情的異樣。
什么東西正在暗中涌動，某種他都看不見的東西。
符文閃爍，機械結構運轉。
門開了。
影子最先看到的不是這里的住戶，而是只搖頭擺尾跑過來的小蜥蜴，它惡狠狠地對影子張嘴吐著信子，發出了帶著警告意味的嘶嘶聲。
雖然它的模樣看著很可愛，但影子望著這東西的眼神卻極其嚴肅，別看這東西現在只有這么點，不久前就是它和它的同類們摧毀了亞特蘭蒂斯。
在不遠處的院子中，一道近似人形的身影跑了過來。
但來者卻不是這里僅有的生物。
跑過來的東西外貌近似人類的孩童，但是他的全身上下都是由木頭構成的，就像是一具雕刻得過于精細的木偶被出神入化的技術賜予了生命。
“不好意思。”木偶男孩說著抱起了蜥蜴，“它最近脾氣有點不好，姐姐在院子外面等你，您直接進去就好。”
影子看了眼木偶男孩和他懷里掙扎的小蜥蜴，轉身走向了院子。
身上戴著各種束縛裝置的神霄正懸浮在半空打坐。
雖然看不見，但影子也可以想象她正在用自己那浩瀚的神力對抗海洋，將那些試圖摧毀世界的怪物們維持在某種狀態中。
“它們不是活物。”影子走到了神霄的面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神霄睜開眼睛，輕飄飄地舒展身子落下：
“是，它們只是海洋的皮疹。”
影子轉頭看了眼木偶男孩：
“上次我見到它的時候，這家伙還是顆樹吧，到時那個小蜥蜴沒什么變化，起碼在外表來看沒有，但我聽說他最近脾氣不好。”
神霄眼神平和地看著他：
“維持平衡并不輕松，不過你們要是能解除我的束縛，我可以保證在幾天內這些家伙全都會融化在海水中，它們將再也不是我們的威脅。”
影子笑了笑：
“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自己跟聯邦對話吧，反正你們兩在我看來差不多，都是某種我沒法真正溝通的東西。”
神霄不同意他的觀點：
“我跟聯邦不同，如果你要說的話，聯邦可能和它們類似，而我和你可能相似度要遠遠高于其他人。”
影子沒有接著她的話下去：
“這兩個東西沒有什么危險吧，我現在知道聯邦在擔心什么了，你不會想要他們來對抗聯邦吧？”
說話的同時，他入侵了神霄的表層意識。
熾熱的鮮血順著影子的雙眼流下，耀眼的光芒刺穿了他的顱骨，瞬間他的就腦漿如燃燒的蠟燭般融化殆盡。
“沒有。”神霄對著影子的尸體回答道。
在她說完話的同時，不遠處的機械門也再次打開，第二位影子走了進來。
“那就好。”影子走到了自己的完全融化的尸體前，云淡風輕地用腳抹了抹純黑色的血水，“聯邦對你有很多的擔心，畢竟你的力量過于恐怖了。
“甚至有的人懷疑，雖然你什么都沒做，但你的力量可能已經在外界造成了某種我們和你都不清楚的影響。”
神霄很誠實地回答道：
“這是可能的，但前提是得有某種實質的力量作為依靠，起碼我不知道外界存在任何能被我力量依附的東西，如果有應該也不會很強。
“畢竟我的力量輸出在你們的嚴格計算中。”
影子點了點頭：
“是，這次我來想說的不是這些，你可能還不知道，馬恩成功了，他和他身后的組織順利封印了太陽神，完全了跟聯邦的約定。”
神霄盤腿坐在了草地上：
“我不意外。”
影子也跟著坐了下來：
“但我們挺意外的，誰能想到，會忽然憑空出現這么個全新的勢力呢，但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聯邦本來還想邀請馬恩幫忙控制諸神的。
“我知道你肯定不希望這種事情發生，馬恩最開始也拒絕了，只是最近他因為某些原因找上了我們提出了跟這事有關的交易。
“但有趣的是，此時的我們反而拒絕了他，你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嗎？”
影子并沒有真的想讓神霄回答意思，他直接自顧自地說道：
“他想通過控制諸神取得逆心靈藥，你對此有什么想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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