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挽天傾 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宋皇后不許走
神京城,宮苑
自楚王在靈前繼位之后,含元殿中的哭靈之聲,一直就延續到天色落黑,稍稍停歇。
而冬日原本就天黑的早一些,天色暗沉,不見日月。
而一只只糊成雪白色的燈籠,在廊檐上隨風搖晃不停,在呼嘯不停的寒風聲中發出喑啞的“沙沙”之音,凜冽刺骨的寒風吹拂過殿宇上的檐瓦,可見雪粉紛紛揚揚灑落而下。
賈珩與陳瀟沿著朱紅梁柱的殿宇走廊快步行著,燈籠暈出的圈圈光影或遠或近地落在兩人的臉上,明暗交錯。
“去找咸寧?”陳瀟擰了擰秀眉,問道。
“去坤寧宮吧。”賈珩目光閃爍了下,道。
陳瀟修眉如黛,狹長、清冽的眸子閃爍了下,訝異道:“這怎么還要去?”
賈珩嘆了一口氣,說道:“不去怎么說,省得她總是胡思亂想的。”
如今的甜妞兒算是被軟禁起來了,人在窄狹封閉的環境中,容易胡思亂想,凡事往偏激之處想,然后產生抑郁情緒。
再說甜妞兒剛剛守寡,冬夜漫漫而長,倒也需要他過去撫慰一番。
宮苑,坤寧宮
正如賈珩所言,宋皇后此刻端坐在一方鋪就著軟褥的床榻上,而那張宛如芙蓉花的嬌媚臉蛋兒上,就在燈火彤彤映照之下,酡紅如醺,亦如二月桃花,明媚動人。
宋皇后微微垂下來一雙狹長、清冽的美眸,心頭仍在想起先前那少年的承諾。
等洛兒繼位,她將來就能和那個小狐貍長相廝守了。
這會兒,女官快步進入殿中,輕聲說道:“娘娘,衛郡王和樂安郡主來了。”
宋皇后聞聽此言,芳心大喜,攥緊手中的帕子,盈盈起得身來,看向那一架竹石云母屏風,凝眸看去,正是那與陳瀟聯袂而來的蟒服少年。
賈珩道:“微臣見過娘娘。”
宋皇后打量了下,點了點螓首,柳眉之下,目光瑩瑩,問道:“前殿那邊兒怎么樣?”
“內閣諸臣,已經擁立了楚王,不久之后,就可舉辦登基大典,即位新君。”賈珩道。
宋皇后:“……”
這小狐貍成心氣她,是不是?
這會兒,陳瀟說話之間,喚過一旁身形高挑的女官,然后立身在一架錦繡云母屏風之前,給兩人望著風。
賈珩就近而坐,一下子握住麗人酥軟雪白的纖纖柔荑,寬慰說道:“娘娘,還請稍安勿躁,兵書上說,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宋皇后秀麗柳眉之下,晶然熠熠的美眸,似是嫵媚流波地嗔白了一眼那蟒服少年,羞惱莫名,說道:“就你知道的多。”
賈珩輕輕捏著麗人光潔柔滑的下巴,湊近而去,一下子蓋將下去,頃刻之間,就感受到那股清新芬芳的溫熱氣息。
宋皇后“唔”了一聲,雙手一下子撫著賈珩的肩頭,那張艷麗無端的臉蛋兒,浮起酡紅紅暈。
這人真是的,一言不合就…
過了一會兒,在彤彤燈火映照下,可見晶瑩靡靡的絲線流光熠熠,似倒映明晃晃的人影。
宋皇后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兩側似是浮起酡紅紅暈,嬌艷、明媚一如二月桃花,說道:“本宮這會兒都有些餓了。”
賈珩點了點頭,道:“那就讓御膳房準備一些飯菜。”
宋皇后輕輕“嗯”了一聲,然后任由著那少年捉弄著身前的豐盈、柔軟,道:“楚王繼位之后,宮中禁止出入,本宮要是想你了怎么辦?”
賈珩目光幽幽,說道:“到時候自有法子。”
到時候,婆媳之間也該坦誠相見了,省得磨盤不停敵視著甜妞兒。
宋皇后春山如黛的秀麗柳眉下,晶然美眸瑩瑩如水,問道:“你說這楚王要在那個位置多久?”
賈珩這會兒,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分名埋首雪堆,正自大快朵頤,道:“多則一年,少則幾個月。”
麗人生下一對兒龍鳳胎還沒有多久,正是物資豐盈的時候。
宋皇后也被鬧得玉頰羞紅如霞,只覺嬌軀顫栗莫名,雙手輕輕按住賈珩的肩頭,顫聲道:“怎么這么久?本宮恨不得他明天就跟著大行皇帝一同走。”
賈珩:“……”
至于這么惡毒嗎?
兩人就這樣膩歪了有一小會兒,賈珩看向正在整理著衣襟的麗人,道:“甜妞兒,我這會兒都餓了。”
“你還餓?你剛才,剛才不是吃得挺香甜的嗎?”麗人玉顏酡紅如醺,似是沒好氣說道。
多大的人了,偏偏跟個小孩子一樣。
這會兒弄得實在不爽利。
賈珩道:“這不是擔心你餓了。”
宋皇后輕輕應了一聲,在賈珩的牽挽下,來到偏廳。
兩人說話之間,落座在一張條形漆木幾案上,拿起一雙竹筷子,慢條斯理用著晚飯。
宋皇后抬起青絲如瀑的秀美螓首,眉眼瑩瑩如水,看向那用著飯菜的少年,晶然美眸嫵媚流波,似沁潤著說不盡的山水情長。
可以說,兩人這兩天起居之間,幾乎如夫妻一般,讓麗人心頭生出一股溫馨之感。
“娘娘多吃些這個。”賈珩夾起一塊兒茄子,放在麗人的青花瓷玉碗里。
因為正值國喪之期,而后廚更多做的還是一些素菜。
“喚瀟瀟過來一同用飯吧。”宋皇后想了想,說道。
賈珩輕輕“嗯”了一聲,然后起得身來,看向那抱肩而立的陳瀟。
陳瀟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似是冷哼一聲,語氣略有幾許不滿道:“你們兩個吃飯,喚我做什么?”
賈珩這會兒,輕輕握住麗人的纖纖柔荑,說道:“好了,晚飯還沒吃呢,等會兒還要望風,別是餓著了。”
陳瀟:“……”
還是讓她望風是吧?
說話之間,陳瀟倒也懶得理那蟒服少年,一同過來用著飯菜。
待用罷飯菜,已是酉時時分,天氣昏沉一片,夜色漆黑如墨,不見星辰在天。
陳瀟這邊廂,則是離了殿中的西暖閣,前往殿門口望風,而賈珩則與宋皇后向著里廂而去。
賈珩輕輕拉過雪美人的纖纖素手,說道:“甜妞兒,你早些歇著,我去咸寧那邊兒。”
麗人如雪白膩的玉容卻現出一抹羞惱,顫聲道:“不許走!”
這個小狐貍,方才都將她的心火燃起來了,這個時候卻走了,有這樣的道理嗎?
說著,不由分說,兩只纖纖素手一下子,纏繞著那蟒服少年的脖子,湊近而去,粉潤微微的朱紅唇瓣帶著一股炙熱和恣睢。
賈珩摟過麗人的圓潤肩頭,向著帷幔四及的一方繡榻上落座而下,輕輕探入麗人衣襟當中,賞玩盈月。
嗯,如今也算是夜宿龍床,夜夜笙歌。
賈珩擁住麗人的肩頭,嗅聞著那蔥郁發絲之間的馨香,看向那張國色天香,猶如牡丹花的妍麗臉蛋兒,玫紅氣韻團團。
賈珩伸手扶住雪美人的豐腴腰肢,凝眸看向那張艷麗無端的臉蛋兒,心神激動莫名。
宋皇后那張豐艷、雍麗的臉蛋兒羞紅如霞,低下身來,抬起秀美螓首之間,美眸媚眼如絲。
賈珩眉頭揚了揚,眸光深深,頓時就覺得心神當中,可謂驚悸莫名。
堂堂一國之母,對他屈意逢迎,這種無上體驗實在難以言說。
麗人在漆木高幾之上的彤彤燈火映照下,那張白膩如雪的臉蛋兒酡紅如醺,春山如黛的秀眉之下的美眸,似瞇未瞇,滿是歡喜和明媚。
賈珩眉頭時舒時蹙,目光銳利如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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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輕輕拉過麗人的雪白藕臂,道:“娘娘。”
宋皇后那張艷麗無端的臉蛋兒羞紅如霞,說道:“你這會兒就抱著本宮。”
賈珩:“……”
得,又要顛勺是吧?真是一次嘗試,終生難忘?
說話之間,少年摟過麗人的豐腴腰肢,嗅聞著白皙如玉的秀頸肌膚之間那如蘭如麝的氣息,溫聲道:“娘娘。”
雪膚玉顏的麗人,伸出兩只酥軟雪白的藕臂,緊緊纏繞住賈珩脖子,幾乎在少年的耳畔呵氣如蘭,顫聲道:“你…你不要憐惜本宮。”
賈珩:“……”
甜妞兒,這會兒又添了一把火,真是讓人頂不住。
賈珩容色微頓,鋒銳劍眉倏然揚起之時,目光陷入熟悉的溫潤,待聽得那麗人在耳畔膩哼連連,遽然而起。
麗人蔥郁云鬢之間別著的一根金釵流蘇,則是輕輕搖曳不停,那張宛如綺霞云散的臉蛋兒,可見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自鬢角輕輕流淌而下,在燈火映照下,晶瑩靡靡,明麗動人。
麗人的豐圓、酥翹,就在賈珩掌指之間輕輕流溢。
隔著一扇錦繡云母屏風,陳瀟一襲飛魚服,外罩羊毛大氅,抱著一把連鞘寶劍倚門而立,雙手抱肩,修麗雙眉之下,晶瑩明眸粲然如虹。
也不知多久,賈珩抱著雍容華艷的麗人,放在刺繡著荷花的被褥上,垂眸看向那眉梢眼角綺韻流溢的麗人,心頭就有幾許感慨。
甜妞兒這些年真是太苦了,應該是……十多年沒有吃過一頓好的。
雪膚玉顏的麗人,云鬢散亂,鬢角可見汗珠晶瑩滾滾,嬌軀無意識地輕輕顫栗了下。
賈珩說話之間,湊近麗人那張雍美、明艷臉蛋兒之側,輕輕撩起麗人垂落耳際的一縷秀發,聲音中帶著幾許莫名之意,說道:“娘娘,我與陛下……”
雪膚玉顏的麗人,那張晶瑩如雪的玉顏赫然羞紅如霞,瓊鼻之中膩哼一聲,那顆晶瑩剔透的芳心當中,就滿是羞惱之意。
這個混蛋,這會兒在胡亂問什么呢。
賈珩輕聲說道:“娘娘剛剛還沒回答我呢。”
麗人感受到那少年的故意拿巧,瓊鼻之下膩哼一聲,旋即,那張豐膩嘟嘟的雪膚玉顏上籠起一股羞惱之色。
這個小狐貍沒完沒了了是吧?
這還用問嗎?那過去二十年真是白活了。
麗人終究是被那少年捉弄的有些心神不寧,只是輕輕膩哼一聲,玉顏酡紅如醺,明媚如桃,低聲道:“你,你……”
麗人還未說完,心神就不由莫名一驚,只因那蟒服少年明顯……
這小狐貍,真是禽獸。
賈珩劍眉揚了揚,目光深深幾許,不由想起那年兩人在太湖上初結良緣的場景。
真是自那之后,兩人的命運就鏈接在一起。
而窗外那棵光禿禿的梧桐樹,枝干似要刺穿天空,而猶如冰晶琉璃的梅花樹枝上,似是覆蓋了厚厚一層積雪。
不大一會兒,就聽得“咔嚓”一聲,分明是樹枝不堪雪花之重,倏然折斷的聲音響起,旋即,可聽大片雪沫紛紛揚揚落下,鋪染在碎石小徑上。
一直到亥初時分,賈珩擁住容止豐美、溫香軟玉的麗人,在肌膚相親之間就感受到麗人的顫栗莫名,溫聲道:“甜妞兒,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嗯。”麗人輕哼了一聲,略有幾許慵懶的聲音中,帶著幾許讓人軟了二兩骨頭的酥膩和嬌媚。
麗人幾乎癱軟成一團爛泥,一根手指都不想動得分毫。
可以說,麗人這幾天積攢的悲傷心緒,無疑是一掃而空。
賈珩這邊廂,倒也沒有多說其他,迅速穿上一身黑紅緞面,金色絲線的衣袍,向著廳堂之外大步而去。
賈珩說話之間,緩步來到廊檐之下,凝眸看向那抱肩而立的陳瀟,道:“瀟瀟。”
“這幾天別再肆無忌憚了,以防太過引人矚目。”陳瀟修麗雙眉之下,瑩瑩清眸冷閃,叮囑道。
一旦傳揚出去,定然引起軒然大波。
賈珩面上現出一抹不自然,道:“好了,我會的。”
而后,兩人相伴向著棠梨宮而去。
此刻,正值夜幕低垂,華燈初上,就在神京城的大安坊,在曲折回環的街巷之中,寒風呼嘯吹過一座軒峻威嚴的宅邸,廊檐上懸掛的燈籠隨風搖晃不停。
寂靜的冬夜當中,遠處不時傳來狗吠之音,傳至極遙。
布置精美、空間軒敞的書房中,這會兒似是傳來一陣暢快淋漓的笑聲,酣暢淋漓,震動四野。
“那老東西可算是死了,死的好!死的好!”陳淵笑著笑著,鋒眉下,那雙陰鷙、凹陷的目中噙滿了淚花,不大一會兒就已是淚流滿面。
可謂是喜極而泣。
父王的仇,至此算是報了,而且那老東西還是被自己兩個兒子“逼宮”至死,也算是自作自受。
阮永德提醒說道:“公子,如今繼位的是楚王,楚王其人之陰狠、刻薄,不在雍王之下。”
陳淵那張白凈而陰鷙的面容上涌動著戾氣,沉喝一聲,說道:“楚王畢竟年輕識淺,威望不足以壓服內閣還有那位衛郡王,等著吧,禍亂也是或早或晚。”
阮永德又說道:“公子,仇良昨日率錦衣府衛勤王,此等忠心之舉,應能贏得新君的信重。”
陳淵眉頭微皺,冷眸目光閃爍了下,溫聲道:“即刻派人聯絡著,但也要隨時防備,不能讓他賣了我們去。”
原來,前些時日救下仇良的是陳淵手下的阮永德等人,原本是盯著仇良,但因為仇良被陳瀟派人刺殺,阮永德轉念一想,反而出手相救。
陳淵這會兒,起身離了眼前的一條漆木書案,就在書房當中來回踱步。
劍眉之下,幽冷的目中似是現出一抹睿智之芒,說道:“經過這幾次事后,新君定然在朝堂上集權,與那位衛郡王反目成仇,倒也是遲早中事。”
阮永德點了點頭,說道:“那時候就能亂中取勝,只是公子的名聲經先前兩事,未必能走到前臺。”
因為先前的幾次逆案,趙王余孽陳淵的名頭已經在京城臭得不行,很難得到大漢文武群臣的擁護。
“扶保幼主,我們暗中操持朝局。”陳淵兩道濃眉之下,幽冷、陰鷙的目中現出一抹冷誚之意,沉聲道。
夜色漸深,崇平十九年臘月寒冬的刺骨寒風,輕輕吹拂著庭院中的嶙峋山石,發出陣陣刺耳而婉轉的尖嘯之聲。
翌日,含元殿
殿外青石鋪就的玉階上,哭聲仍是此起彼伏,而殿前正在跪著的文武百官面色悲戚。
楚王陳欽,這位大漢帝國的新君,此刻著一身重孝,跪在殿中,對著崇平帝的靈柩哭將起來,聲音撕心裂肺,幾乎痛哭失聲。
而偏殿之內,甄晴同樣一身重孝,拿著帕子,低聲抽泣不停。
昨日,楚王得大漢文武群臣擁立而成新君,今早兒,經過內閣擬定的第一封詔書就傳至天下,給崇平帝上了內閣議定的廟號和謚號。
新帝改元以及立甄晴為后以及追封其生母為太后的旨意還未頒布。
不遠處一襲重孝之服的端容貴妃,正自跪將下來,同樣正在向崇平帝哭靈。
而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女官邁著輕盈的步子進入廳堂中,對著端容貴妃,柔聲說道:“貴妃娘娘,太后娘娘來了。”
宋皇后終究是聽了賈珩的勸說,從坤寧宮出來,為崇平帝哭靈。
畢竟夫妻一場,二十多年的感情,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坤寧宮,不為崇平帝哭喪守靈。
只是雪美人這會兒,雖是一身重孝,但許是經雨之后,那張豐潤、明艷的臉蛋兒似有幾許綺麗云霞氤氳浮起。
要想俏,一身孝。
這位大漢新晉的皇太后,無疑是將這六個字體現的淋漓盡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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