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界第一因 第119章 神箭手的對決
再睜眼,虛室生白。
淡而刺鼻的味道撲鼻而來,楊獄微微一抖身子,蕩下一層厚實的灰塵來。
噼里啪啦
隨著他長身而起,全身筋骨就響起連珠炮也似的摩擦之聲,血液流淌間,周身溫熱,好似泡溫泉一般。
一股說不出的暢快感涌上了心頭。
自得到九牛二虎以來縈繞周身的微微刺痛感,在此刻徹底消失了。
“血氣如虎…”
彈指輕抓崖壁,‘咔嚓’一聲,巖石碎裂,輕輕一捏,就化作齏粉。
接連突破二次換血,直達氣血如虎層級。
在楊獄的感應之中,這不止是內氣的攀升以及對自身力量的深層次掌控,連他本就強橫非人的力量。
居然也有著不小的增幅。
“血氣變得更為兇戾與靈巧…”
微微感應之下,楊獄眼前就似浮現出體內諸般狀態。
筋骨皮膜乃至于臟腑脊椎,都似變得靈動起來,整個人立身不動,卻好似隨時可以發力撲向任何一處。
就好似一只時時刻刻處于捕獵之前的下山惡虎。
“唏律律”
未等楊獄細微感應,就聽得夜幕中傳來一聲駿馬長嘶之聲。
“這就追來了?”
楊獄眸光一冷,身子一伏一起,就竄入夜幕之中。
“誰?獵戶?山賊?還是……”
見得遠處人影,王生心頭一緊,但思及身后的戒色和尚,微微一咬牙,還是催馬直撞了過去。
兩側皆是山林,小道有且只有這一條可以縱馬。
“這人是?”
王生瞧不見楊獄的模樣,后者卻將他看的清清楚楚,心中微動,自懷中掏出一幅畫像來。
六扇門的畫師不是黑山縣衙的畫手可比,自然畫出來的也不會是火柴人。
只是,單憑畫像認人還是有難度。
不過,這畫像上還有著衣著五官以及氣息的描寫,對比之下,勉強有著四五分相像。
“這采花賊居然自己送上了門?”
楊獄有些驚詫了。
這任務他只是隨意接的,本意還是要引石婆子出城來,卻不想,自己還沒騰出手去尋他,他居然自己送上了門?
呼呼!
楊獄心念轉動間,催馬狂奔而來的王生心頭卻是一驚,又有些恍然。
這人,應當是馬主了?
眼見這人提劍挎刀又背弓,心中腹誹其不倫不類,卻還是隨手掏出一錠金子丟了過去:
“這位朋友,在下有要事在身,這一錠金子權當買馬了!”
話音回蕩之間,王生輕撥馬頭,微調了方向,直沖而去,但心中卻還是提著幾分戒備之意。
但見他結果金子,若有若思并未動手,方才松了口氣。
突然,一只白皙的手掌出現在他的眼前,以看似緩慢,實則快到了絕巔的速度,按在了奔行的馬頭之上。
“嗯?!不好!”
王生眼皮一跳,不假思索的折身而起,鷂鷹翻身也似飛騰而起,落向不遠處的樹梢。
同時回望,這一看,瞳孔不由的劇烈收縮起來。
唏律律
駿馬驚恐長嘶聲劃過夜幕。
“這人?!”
王生心頭狂跳。
一匹駿馬狂奔之力極為兇猛,但這不算什么,跨過第一關的武者,以硬碰硬也足以錘殺。
對于他來說,自然更不是問題。
然而,那看似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人,單手一橫,那駿馬狂飆之力竟好似瞬間消失了!
不但他的身子不曾有絲毫顫動,就連那駿馬,也不曾被驟然逼停的反震所傷。
這人……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好大的力氣…”
伴隨著氣流呼嘯,抱著女子的和尚重重落地,遠遠看到這一幕的他,心中也是吃驚不小。
攔停奔馬不算什么,可如此輕描淡寫的消受了所有的沖擊力。
這少年人只怕力量遠超過這駿馬狂飆了……
“和尚少女采花賊……”
一手捏著那錠金子,一手輕撫馬頭,楊獄冷淡的眼神中閃過怪異:
“你就是那什么玉面镴槍王生?”
如臨大敵的王生好懸沒反應過來,還是勉強回了一句:
“江湖上的弟兄抬愛,起了個‘玉面銀槍’的諢號,這位兄臺換我王生即可!”
“玉面銀槍…”
楊獄面色微冷:
“你似乎還很自得?”
眼見楊獄語氣不善,王生心頭‘咯噔’一聲:
“你是朝廷鷹犬?閣下如此武功,卻甘做鷹犬,不得不讓人扼腕嘆息……”
“這年頭,豬狗是的多…”
楊獄發現,自己連憤怒的情緒都沒了,心中僅有一抹厭惡與殺意涌起。
這些玩意,該怎么講道理?
放在前世,這種人是最受人逼視唾棄的廢渣,但在此世,居然還為自己扼腕嘆息……
話音尚未落地,王生已驟然發力,內息爆發將樹干踩成漫天碎屑遮掩目光,轉身就逃入夜幕叢林中,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施主手……”
戒色和尚面色微變,前踏一步,欲要說些什么。
但兩人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楊獄。
幾乎是王生竄起之剎那,一道箭矢已然破空而出,穿過那漫天的木屑與黑夜,發出震耳的霹靂之音。
楊獄的箭術本就受限于弓與內息,這兩個短板補上,這一箭的威力已比之前強了太多。
箭矢所過,空中竟有淡淡的痕跡留下,許久才散。
“啊!”
弓弦彈抖之聲剛自響起,遠處林中已傳出凄厲如鬼嚎般的慘叫聲。
“一箭去勢,施主真真好箭術。”
聽得那慘絕人寰的叫聲,戒色和尚眼皮都不由一抖。
以這一箭的兇戾,那王生只怕半個大胯都沒了……
可憐這采花賊如此輕功,偏偏撞在一個神箭手的手中,真真是……
“還可以。”
楊獄輕撫弓弦,不無滿意。
這口弓用的更為順手,不像劉文鵬那一張,還要擔憂力氣用大將其拉斷。
但即便是這張弓,也不足以完全發揮他的力量優勢,但卻也是他目前所能接觸到的最好的弓了。
戒色和尚欲又止:“施主,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不知道,那就別說了。”
楊獄直接打斷,牽著馬走向箭矢所射之地。
這些和尚什么性子,他哪里不清楚?
廢話來廢話去,總還是那套他不愛聽的,索性,根本就不搭話。
“施主,師父交代我,要帶這王生回寺中剃發靜修,你能否?”
戒色和尚硬著頭皮上前幾步。
“剃發靜修?小和尚,你可知依著大明律,采花賊是什么罪行?”
楊獄冷眼回望:
“尋常采花賊,閹割后處斬!如他這般積年慣犯,理應閹割后腰斬!
一句話要帶他走,莫說你,阿彌陀佛來了也沒這個道理!”
說罷,拂袖而去。
“這…”
戒色和尚摸了摸光頭,低頭后退幾步:
“是小僧唐突了……”
“我被閹了,我被閹了,老子,太監了……”
掙扎著逃竄,王生心如死灰,喃喃自語著,只覺無盡痛楚在心中翻滾,恨不得仰天長嘯。
痛苦。
絕望。
憤恨!
聽著身后隱隱傳來的馬蹄聲,王生顧不得流血如尿崩的胯下,咬著牙奪路而逃。
哪怕到了此時,他也絕不想死。
楊獄緩催著馬,手握長弓,掃視著山林。
雖沒看到蛛絲馬跡,但他確信,那石婆子定然追了出來,且極有可能就在這片山林之中的某處。
緊握長弓,楊獄眸光幽沉,相比這王生,那幾人才是他的目標。
“石婆子……”
夜幕之下的山丘上。
石婆子一行人分立四方,環視山林,幾條獒犬發出躁動不安的低吼,又被呵斥住。
“山林夜幕。那小子只怕猜到了什么,想要反殺?”
尤金發冷笑連連。
親自經歷了秦氏兄弟被冷箭射殺的毫無還手之力,他失心瘋才會夜里去山林里追殺一個能箭發雷音的神射手。
哪怕自己這方也有一個神射手。
“若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會心甘情愿的出城呢?”
石婆子面色陰冷:
“那小子自然不知道,我要殺他的消息,是特意讓鐵峰聽到的……”
“婆婆就不怕這小子膽怯不出?”
賈秋牽著獒犬,小心的打量著四周。
一眾人連篝火都沒升,就是怕暴露自己的位置。
“但凡年少成名者,多自負桀驁,自以為天下第一,實則,這些愣頭青,最好對付。”
石婆子緩緩踱著步子,凌厲的目光掃視著四方:
“他們總以為自己特殊,自己可以反殺,實則……嗯?”
突的,山頂的一眾人皆是一驚,坐著休息的幾人也全都起身,望向了動靜傳來的地方。
“馬嘶破音箭!”
坐于最隱蔽處的劉文龍猛然睜眼,眼底閃過凝重忌憚兇戾的光芒:
“哪怕是我,也足用了二十七年才到了這步,這小子,居然真的能箭發雷音?!”
“這小子…”
尤金發眼皮微跳,看向石婆子。
石婆子注視片刻,一擺手,就有人匆匆下山,不到片刻,山下就亮起一堆篝火來。
“接下來,看你的了。”
石婆子淡淡一笑,夜幕微光下尤為可怖,劉文龍偏轉目光,自身后取下那一張造型奇特的大弓來:
“他敢出來,就必死!”
諸界第一因 第119章 神箭手的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