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朱皇帝,大清太后找您

為了迎接他的到了，整個齊天府城也是一片舉哀，數十萬儒八旗的軍民、科爾沁蒙古的百姓，全都匯集到了可以直達北京開天府城南的三京馳道上面，人人戴孝、個個穿白。這些旗人、蒙古人看來都是真愛大清、真愛礽的，他們遠遠的看見礽的梓宮擺在一輛特大號馬車上，被三十六匹波斯大長腿馬拖著緩緩而來，就已經哭成了一片。而當礽所睡的梓宮從他們當中通過的時候，哭聲喊聲已經匯集成驚雷海濤一樣的聲音，都有點震耳欲聾了。

礽的長子，年幼的愛新覺羅.弘晳現在也換上了一身孝子裝，手里拄著一根喪棒，有點懵懂地看著那輛大車向自己緩緩而來。他今年剛剛八歲，是側福晉李佳氏所出，因為礽的嫡福晉孔氏至今沒有生子，就收了弘晳當養子以防萬一。沒想到這個萬一還真的來了！

當礽坐著大棺材回來的時候，一群西清的重臣、儒八旗的旗主王爺（襯、祺、滿都護、孔傳鐸、孔傳鋰）等人，全都簇擁著孔太后和大阿哥弘晳，立在上京城的南門回清門外，一個個都哭得跟淚人似的。其中哭得最傷心的當然是礽的嫡福晉孔氏了，孔氏生得膚白貌美，是個相當標致的山東美人兒。和礽打小就在一塊兒玩，可以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以后又成了夫妻，也是相當恩愛的。本以為可以白頭偕老，可沒想到現在已經是天人永隔了。

想當初礽披麻戴孝出征去復大清江山的時候，孔氏還滿心歡喜呢，沒想到自己的丈夫居然被他的親阿瑪康熙給暗算了還給賜死了！

那可真是豎著出去，躺著回來了！

看到礽所在的大棺材緩緩的停在了自己的跟前，孔氏的心里不僅傷心，而且還恨啊！恨康熙虎毒食子，更恨康熙食完子之后就一命嗚呼了，連報仇的機會都不留給她對了，《反經》里面有幾篇好像就是關于挖墳倒斗的。歷史上還有“官倒”，叫什么“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的。回頭就把挖墳倒斗的衙門辦起來，一定要挖了康麻子的墳！

在心里頭下定決心要把康麻子挖出來挫骨揚灰的孔氏抹了把眼淚，也不再哭哭啼啼了，而是牽著剛剛意識到再沒有阿瑪了，準備痛哭一場的弘晳大步走向礽的梓宮。

十三阿哥祥、南書房大臣兼理藩院尚書隆科多、避暑山莊留守司右參贊鄔思道看見孔氏走過來，連忙一起躬身行禮，還稱呼孔氏為皇后娘娘。

孔氏一指身邊弘晳，流著眼淚道：“大行皇帝并未明確立儲，但他不止一次和哀家說過，大阿哥弘晳聰穎仁孝且有長者之風，可以為儲。現在哀家做主，就立他為嗣皇帝！”

她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要立弘晳當新皇帝，自己當太后，在上京城搞垂簾聽政。

可是祥、隆科多、鄔思道他們三個卻不向弘晳下跪，只是向他彎了彎腰或點了點頭，就算見禮了。

孔氏看到他們仨的表現，臉色都青了，“你們見了嗣皇帝為何不跪？”

祥躬著身道：“嫂子，大清沒了”

“住口！”孔氏板起面孔，“祥，你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祥道：“嫂子，大清的天命已盡，如今全世界公認的只有大蒙古，沒有大清朝了大清已經完了！”

“你！”孔氏大怒，“你是愛新覺羅的子孫嗎？你說這樣的話，對得起祖宗嗎？”

祥道：“嫂子”

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說孔氏，只好回頭看了一眼鄔思道：“玉露，還是你說吧！”

“嗻！”鄔思道點了點頭，然后對孔氏道，“皇后娘娘，大清完不完的，不在大清的列祖列宗，而在大公天子。大公天子可曾承認過大行皇帝還是大清的皇上？”

這下可把孔氏給問倒了。

朱和墭當然不可能承認礽還是大清皇上要不然他的反清復明事業不就未盡全功了嗎？

看到孔氏不言語，鄔思道又說：“皇后娘娘，北京那邊已經公推大阿哥直親王做北汗，四阿哥雍親王當南帝，還準備召開八旗大議會，召集五八旗和科爾沁的旗主、都統，還有佛教高僧一起到北京開會選帝選汗。如果皇后娘娘想讓大阿哥參選也不是不行，不過”

“不過什么？”孔氏語氣冰冷地問。

“不過大阿哥是法蘭克皇帝路易的女婿，南帝北汗必居其一另一個位子，就是四阿哥雍親王，六阿哥喀王家的大阿哥和您家里的大阿哥三選一了！雖然決定當選的是八旗貴胄和佛教高僧手里的選票，但選上的人總得讓大公天子認可一下吧？”

孔氏這下明白了，原來大蒙古的什么南帝北汗的根本不是八旗大會票選，而是法蘭克和大明兩爹的“爹選”后臺的爹不同意，那是根本選不上的。

孔氏臉色陰沉，語氣更加陰沉：“堂堂大蒙古號稱世界三雄，怎么就淪落到誰當汗誰為帝都要他人點頭的地步了！”

她的話說的雖然硬氣，但是心里面卻在盤算著怎么向“明爹”求一個皇帝或是大汗給弘晳來當了現在是排隊槍斃加糖藥炮轟的時代，國族人口就是硬實力！大蒙古撐死了三百萬人，現在還分裂成三派或是四派，要真的讓大明皇帝感到是個威脅，可就真的要完了。

想到這里，她又問：“老十三，哀家問你，你四哥打算派誰去大明見朱天子？”

祥一指身邊的鄔思道，“嫂嫂，四哥派這位鄔參贊為使，往大明一趟。”

孔氏瞄了一眼鄔思道，心說：“老四這次失算了大明天子是英雄好美人，他派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去大明恐怕占不了便宜！”

想到這里，孔氏點了點頭：“那好吧，這個八旗大會就再拖延些日子，等哀家和鄔先生一起見過大明天子回來，再召開不遲。”

祥和鄔思道都是一愣，這個太后什么意思？她一堂堂大清太后，現在要自己給送去大明皇帝宮里面祥扭頭看了看鄔思道，又看了看孔太后，頓時就覺得四阿哥禛的南帝有點懸了！

“什么？康熙死了？怎么可能”

大明南京應天府的紫禁城中，正在文華殿中很無聊的在研究一張蒸汽機設計圖的朱大皇帝抬頭看著氣喘吁吁而來的左丞相楊起龍和右丞相郭有德，滿臉都是驚詫莫名的表情。

因為這兩位相爺一塊兒跑了來告訴朱和墭一個大消息——后蒙古的開國大汗康熙汗死了！

一聽這消息，朱大皇帝頓時就來勁兒！

這幾年的大明天朝發展的很穩，但是也很無聊，朱和墭的皇帝當得也有點沒勁兒太平盛世的皇帝嘛，真沒什么有挑戰性的事兒可干了。

世界大戰打不了，工業革命也還沒開始，就只能“慢慢”地發展。

雖然蒸汽機已經出現了，但現在出現的蒸汽機效率很低，可靠性很差，成本居高不下。而且這年頭改進蒸汽機就和21世紀時改進核聚變反應堆一樣，越改進問題越多，成本下降的速度慢到了讓人絕望——讓蒸汽機產生動力是一回事，而要讓蒸汽機產生的動力比水力、風力更便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如今能夠制造出來的蒸汽機，就只能在很難利用水力和風力的礦山上用來抽水，根本無法取代低成本的風力、水力，為工業化提供源源不斷的動力。大明和歐洲的工程師們，也許還要持續改進上幾十年，才有可能制造出高效的蒸汽機，為人類開啟一個嶄新的時代。

而朱和墭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了。

工業化暫時來不了，又讓世界大戰變得缺乏可能性。因為沒有蒸汽動力的火車、輪船，大明、大蒙古、法蘭克這三個世界帝國之間的距離就太遠了。誰都不可能依靠風帆船只運送足夠的軍隊和物資去發動一場世界性的戰爭。

另外，雖然工業化的時代尚未到來，但是人類的生產力顯然正在發生爆炸式的增長。這又讓經濟的增量足夠大，使得各方面沒有挑起大戰爭奪存量的急迫感——前工業時代的增長雖然不能和工業革命發生后的增長相比。但是比起之前的任何一個時代，增長都是驚人的。

而且大航海時代的紅利也遠遠沒有吃盡，雖然新的未被發現的大陸已經沒有了。但是新的大陸的開發卻剛剛開始還有的是機會等著人們去發家致富。

前工業時代的技術進步加上大航海的紅利，足夠讓大明、法蘭克和大蒙古的人們再舒舒服服的吃上幾十年。而幾十年后，工業化的紅利又能產生難以置信的財富！

所以朱和墭估計，在未來的一百到一百五十年間，整個人類文明都處于增量財富多得驚人的時代。既然增量足夠，那么三大帝國自然就不會對有限的存量展開血腥的爭奪。

也就是說在未來相當長的時間里面，發動大戰是沒有必要的，是不經濟的，是虧本的。

虧本的買賣沒人做，虧本的戰爭應該也沒人會去打的。

對于獨霸了太平洋，又距離世界的火藥桶歐洲有點遠的大明天朝而言更是如此，太平盛世才剛剛開始呢！

而且在朱和墭的記憶中，康熙那是有六十一年的！今年算算日子才到康熙四十二年，康麻子還有一十九年太平天子可以當。而康熙只要在世，大蒙古應該也不會四分五裂而康熙之后，那個據說也挺厲害的，多半可以再把大蒙古維持個一二十年。

到那時，朱和墭自己多半也已經埋到紫金山的皇陵里面去和朱元璋當鄰居了。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康熙居然在康熙四十二年的時候就死了！

“千真萬確！”楊起龍笑著摸出了軍師府送上來的奏章，雙手遞給了朱皇帝，“這是軍師府的奏報北京開天府那邊一個月前就全城舉哀，替康熙發送了。”

“圣上，”郭有德摸出了鴻臚寺送到他這里的奏章，“咱們駐達卡的欽差大使館也發出了急報說那爛陀寺的主持大和尚噶爾丹已經動身前往北京開天府去超度康熙汗了。”

“那就錯不了了”朱和墭一邊點頭一邊心想：“看來康熙這些年過得挺郁悶的，積郁成疾，所以才早死了十幾年。”

想到這里，朱和墭又問：“那誰即位？是那個礽還是？”

“都不是。”楊起龍道。

“都不是？”朱和墭一愣，“難道是雍正不，是四阿哥禛？”

“現在還不好說，”郭有德道，“說是要開什么八旗大議會，有清、儒、蒙、回、印、科爾沁一共四十八個旗的旗主和都統，再加上一些個佛教大和尚一人一票，選出南帝北汗。”

“南帝北汗？”朱和墭心想，“是不是還有東邪西毒？”

楊起龍笑道：“具體的情況，相府和軍師府也不大清楚。不過大清的孔太后過些日子就要來南京拜見圣上您了，到時候您可以問她。”

“什么？”朱和墭愣了又愣，“大清孔太后？來見朕？朕是大明皇帝啊！”

“圣上，”郭有德笑道，“尼了要不想見她，臣等就讓策妄阿拉布坦把人擋回去不過臣等聽說這個孔太后乃是孔圣公孔毓圻之女，年紀也不大，不到三十歲，是頂頂出色的山東美人。”

“什么？是那個不配姓孔的孔毓圻的女兒？”朱和墭的臉色馬上就沉了下來，“那朕可不能饒了她對了，她現在到哪兒了？”

“已經到伊犁了。”郭有德又變戲法一樣送上個奏本，“圣上，這是策妄阿拉布坦的奏報，里面還有畫影圖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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