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 獲獎感言之我的絕望你們不懂

沃爾夫基金會主席丹·謝赫特曼準時的在整點走向了頒獎典禮的主席臺。

“很高興能在華夏看到眾位，眾所周知這是沃爾夫頒獎典禮第一次在以國境外舉辦，原因其實很簡單，作為一個國際性的獎項，我們希望能夠擁抱整個世界。所以我要在這里宣布沃爾夫基金會的一個決定，未來沃爾夫頒獎典禮將會在選擇當年一位獲獎者所在的國家代表性城市舉辦，所以可能是華夏，也可能是美國，可能在歐洲，甚至可能是大洋洲，總之，一切皆有可能。”

丹·謝赫特曼微笑著說出這段話，換來了陣陣掌聲。必須得承認，這是個極有創意的進步。

頒獎典禮在獲獎者所在的國度舉辦這種，對于當年的獲獎者來說絕對是種極大的認可。同時每年沃爾夫獎會評出在醫學、農業、數學、化學、物理學、繪畫、雕塑、音樂、建筑，九個領域對世界有杰出貢獻的獲獎者，雖然每年并不是每個領域都能有獲獎者，但顯然獲獎者從未出現只有一位的情況。

那么在哪位獲獎者所在的國度舉辦，大概就是綜合認定當年對世界貢獻最大的那位獲獎者。也可以理解為最終的選擇代表了一個沃爾夫大獎。

顯然歷史上第一位拿了沃爾夫最終大獎的是寧為。畢竟今年的獲獎者中只有他一位是華夏人。

真的，現場不少人甚至認為諾貝爾獎也應該這么玩，沒年那么多諾貝爾獎獲獎者，從中間選出一個貢獻最大的，肯定會很好玩。或許許多人一輩子都拿不到諾貝爾獎，但是能看諾貝爾獎的大佬們去爭世界第一，肯定很有意思。

而且這樣一來，每年除了期待各個領域的諾貝爾獎之外，還多了一項期待——評審委員能不要臉到什么程度，比如敢不敢將頒獎典禮放到諾貝爾和平獎獲獎者所在的國度舉辦。

很快掌聲停歇，丹·謝赫特曼先行頒布了去年的雕塑跟建筑的兩大文化類獎項。

兩位獲獎都是歐洲人，上臺后簡單的發表了致辭，隨后音樂聲響起，兩位獲獎人從組委會請到的燕北大學藝術學院院長手中接過了獲獎證書跟代表性的獎牌。

現場氣氛熱烈，當然只要人夠多，氣氛自然不會冷到哪里去。

文學獎項頒發之后，主席臺上又有動作，隨著一架鋼琴被推出，華夏交響樂團出現在了頒獎典禮現場。率先演奏了大型音樂劇《木蘭詩篇》節選，二十分鐘的演奏，將整個頒獎典禮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演奏完畢之后，樂團并沒有退場，隨后沃爾夫基金會邀請了一位曾經的沃爾夫化學獎得主上臺，宣布了去年的化學獎得主——來自伯克利的亨特教授以其研究并公布的精準合成技術榮獲了沃爾夫2022年度的化學獎。

沃爾夫基金會專門請來了十年前的化學獎得主來頒獎，這也顯得頗具意義，代表著科學的傳遞。雖然這位亨特教授同樣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但跟現年已經七十二歲的老化學家比起來，他同樣年輕了一個時代。

掌聲也更為熱烈了。

其實不管沃爾夫獎也好，又或者諾貝爾獎也罷，科學技術方面的獎項很多時候都比文學藝術方面的獎項更有說服力。畢竟就文學藝術作品而言，每個人的審美都不太一樣，而且入門簡單，認字就能讀書，有眼就能看畫，所以哪怕是大家的作品，也不可能滿足每個人的胃口，甚至會被批判。

這大概也是諾貝爾文學獎總有些作家每年看似都有極高的獲獎呼聲，但卻一生都跟這種頂級獎項無緣，這也直接導致該類獎項被作家的擁躉鄙視甚至傳出各種黑幕論。

但自然科學跟技術方面的獎項就不一樣了，起碼入門很難。尤其是現代，當各種學科細分之后，普通人甚至光看獲獎介紹都弄不明白這些科學家研究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又獲得了怎樣的成功，這樣評價起來自然少了底氣。而且即便這類獎項真有黑幕，起碼也不可能真頒發給對科學沒半點推進作用的科學家，多少得有點讓人信服的頒獎理由。

更別提這次頒獎典禮許多人都是為了寧為而來的，比如燕北大學數院的同學們。指望這些人對文藝方面的東西多感興趣，那絕對要讓人失望。相對而言，對于化學的研究跟對他們的胃口。畢竟化學也是數學為基礎的相關學科。

亨特教授走上了主席臺，開始發表獲獎感言。感言中規中矩，沒什么好說的，幾乎感謝了所有他能想到能感謝的人。甚至包括他的助理。當然這位教授的話語其實很風趣的，起碼洋洋灑灑說了十來分鐘，并不會讓人覺得煩悶。

接下來又是樂團表演時間。

這次華夏交響樂團演奏了一曲曾經霸占了暑期數年之久的某老牌電視連續劇主題曲《云宮迅音》，既詮釋了經典永不過時，更是直接喚醒了現場無數人兒時的回憶，澎湃的音樂聲，更是再次將現場氣氛又推向另一個高潮。

當演奏完成之后，沃爾夫基金會主席丹·謝赫特曼也再次走上了主席臺。

“自從人工智能這個概念被提出以來，數十年間，無數科學家都對這一技術極為癡迷，他們畢其一生，去研究其中的規律，并希望能讓機器誕生出類似于人類的智慧。但不幸運的是，這個方向是如此艱辛，甚至許多人認為這項研究本就是上帝的領域，凡人不可觸碰。”

“于是雖然我們有了一個目標，但在這個方向上卻一直是如同蠻荒時代一般求索。我們開發了神經網絡技術，研究出了諸如模擬退火算法、粒子群優化算法、遺傳算法、蟻群優化算法，等等，試圖通過模仿自然來讓機器跟網絡擁有一定的初等智慧。”

“在這一階段，IBM曾經推出了深藍打敗了當時人類的最強國際象棋選手；隨后谷歌推出了阿法狗，成為圍棋領域的最強者。這一度讓人們對于真正的人工智能技術充滿了希望跟信心，但最后的結果卻不盡如人意。因為不管是深藍還是阿法狗，機器的學習跟思考能力其實都跟我們所希望的人工智能相去甚遠。”

“直到一位華夏數學家的出現。他通過構建數學理論著手，以最數學中最基本的同構法為基礎，建立了一整套指引人工智能發展的基礎數學理論，他用全新的視角詮釋了信息系統與外界物理系統的感知關系，并親手賦予了冰冷的機器一定的感知程序，也讓真正的強人工智能成為可能甚至是現實。”

“他的成就還不止于此，曾經他針對千禧年難題——納維斯托克斯方程的研究，直接將這道困擾了世界百年之久的數學難題，推進到了我們觸手可及的地步。他在這一方向上提出的數學工具，被廣泛應用于其他數學家針對這一方程的繼續研究。他甚至還在同一年利用讓人匪夷所思的方法，解決了由菲爾茲獎獲得者JeanBourgain教授提出的同樣困擾了數學界幾十年的高維幾何問題——KLS猜想……”

丹·謝赫特曼說到這里，臺下已經開始響起了掌聲。

沒辦法，這些成就的確是太醒目了些，在這種場合被一條條列出來，很容易調動大家的情緒。

真的，即便臺上的主席大人并沒有用那種抑揚頓挫的語氣，但這些成就一條條被歸納出來的時候，就不自覺的想讓人頂禮膜拜，尤其是在今天這種數學家超多的場合。

更別提這些成就還是一個不到二十五歲的年輕人做出的。很難想象到了到了人類智慧的巔峰期，三十歲左右的時候，這家伙還能做出什么成就來。

臺下的掌聲打斷了丹·謝赫特曼的發言，也讓這位基金會主席嘴角掛上一絲笑意，他耐心的等待著這波掌聲過去，才風趣的說道：“好吧，我都懂，大家嫌我啰嗦了，但要知道這不能怪我，你們應該怪這位獲獎者，他取得了如此多的成就，讓我不得不多說一會，因為即便我已經說了這么多，還遺漏了不少。”

“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必須得尊重秘書的勞動成果，他為了準備這段頒獎詞，可是查閱了不少資料。所以，你們得聽完。好么？”

臺下傳來一陣笑聲，寧為小心翼翼的攥了攥了身邊江同學的小手，雖然在沒拿獎的時候寧為對于這個獎項是真不太在乎，但是到了這一刻，還是稍微有些緊張的。

畢竟人家已經把他吹到這種程度了，那如何優雅的發表自己的獲獎感言，便是一件極為考驗人的事情。尤其是現場還有不少業內大佬在，所以他得表現得更為自信。

更別提現在這種頒獎典禮都是有視頻直播的，資本世界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既然選擇了專門到華夏來舉辦這次頒獎典禮，能在直播上賺到一筆自然不會錯過。

這也讓寧為感受到了更大的壓力……

于是很認真的沖著身邊的女孩吐槽道：“臺上那位主席把我說的這么牛，我本身又真的這么厲害，而且長得還挺帥，等會發表感言的時候又要表現出很有風度的樣子，這視頻一出萬一迷倒了萬千少女可怎么辦呀……所以在這么個重要的日子里，咱們今天晚上陪朋友吃完宵夜不回家了，去隔壁別墅住怎么樣？”

江晨霜整個人都呆住了。

她壓根就想不到在這個萬眾矚目的時刻，他身邊的男人即將上臺去拿到一個能讓全世界無數數學家都欽羨不已的獎項，腦子里想的卻是……

不由得下意識羞紅了臉，垂下了頭，而這一幕也被敏感的現場攝像師注意到，并完整的拍下了這一幕。其實當丹·謝赫特曼發言被掌聲打斷時，本身主攝像機就已經對準了臺下的寧為，畢竟所有人都知道這掌聲是為誰而響起的。

當然在觀眾的視角看到的就是寧為突然將腦袋湊到了江同學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么，隨后女孩羞澀的垂下了頭……

此刻直播媒體的彈幕上都已經被“寧為說了什么？”這個問題刷屏了，寧為關鍵時刻的這個動作的確勾起了無數人的好奇心。

天知道在今天之后多少人希望能采訪到江同學，就想問問當初在沃爾夫頒獎典禮上，寧為就要上臺發表感言的前一刻到底對她說了些什么，甚至某還有無聊的富豪愿意出重金得到一個答案。可惜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甚至連當時同桌的寧為父母都不知道。

但以江同學的性子，自然是絕無可能說出來的。至于寧為，自然不可能為一點點錢而出賣自己。甚至有人專門聘請了唇語專家想要試圖解讀，可惜的是寧為說話的時候大半時候都被江同學的側臉擋住了，根本無法復原。于是這段視頻直接為這個世界貢獻了一個未解之謎……

好在那位秘書為丹·謝赫特曼準備的發言辭是真的不多了……

“……除此之外，這位年輕的數學家還向全世界證明了他的理論有多么正確，并用獨有的方式，告訴了全世界，曾經那些大師們的暢想是可以實現的！許多人說沃爾夫獎是終身成就獎，辦法給一個今年才剛剛二十出頭的年輕數學家是否合適？”

“那么今天我能給出這個回答。我信任評審委員會的判斷，更相信這些成就配的上沃爾夫數學獎的稱號。一個世界性的獎勵從來都是跟獲獎者的榮耀相輔相成的，我們初衷不會改變！現在請大家歡迎來自于華夏的年輕數學家、燕北大學的天才數學博士——寧為！”

臺下掌聲如同雷鳴般涌動著，寧為便在這震耳欲聾的掌聲中站了起來，扯了扯衣角，讓自己身上的中山裝看起來更整齊些，這才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上了主席臺，然后接過了由丹·謝赫特曼親自頒發的獎牌。

“祝賀你，寧為博士！”丹·謝赫特曼將手中的獎牌遞過時，開口說了一句。

“謝謝，謝赫特曼先生，您剛才的發言很精彩。”寧為夸贊了句。

這句話讓丹·謝赫特曼有了片刻的失神，所以這是夸獎他呢，還是在自夸，...

在自夸，又或者是在諷刺？

發言稿的確是經過精心準備的。畢竟這次數學獎得主外界的爭議到現在還沒完全平息，為了沃爾夫獎的公信度，他也得把話說得更漂亮些，粉飾太平從來都是掩蓋失誤的不二法門。

不過這一刻，丹·謝赫特曼明白不能跟寧為爭辯什么，只能苦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后回到臺下，把完整的舞臺交給了寧為。

掌聲停歇，寧為也站在了話筒前。

“咳咳……”

發言前，寧為清了清嗓子，然后終于開口了：“非常感謝剛剛謝赫特曼先生對我的褒揚，真的，如果不是主席先生的提醒，我都快忘記原來我已經作出了這么多成果的！”

真的，就很難想象，一個世界級大獎獲得者，第一句話就能讓氣氛熱烈的現場先冷了下來。更是惹得觀看通過網絡視頻觀看這次頒獎典禮的彈幕再次密集……

就這么簡簡單單一句話，讓人分不清這是在謙虛呢，還是裝逼呢……

好在寧為很快便繼續說道：“這么說并不是要吹噓什么，因為平時真的很忙，實在沒太多時間去回味曾經取得過哪些成就，這其實挺好，很多時候只有忘記了曾經取得的成就才能輕裝上陣，向更多未知領域發起挑戰。”

掌聲在這一刻再次響起，有了這句話，立意瞬間被提高了。當然也可能讓人不爽，畢竟好像在嘲諷一些躺在功勞簿上混日子的學者，當然這些聲音寧為從來都不太在乎。

“但終究還是很高興能拿到這個獎項，在這里要感謝許多人，比如曾經在江大的教授們，你們為我奠定了基礎，更為我指明了道路，也要感謝我現在的導師，田教授，為了我也是操碎了心；當然更要感謝賜予我生命的父母，以及我的戀人，你們給了我精神上所需的一切，還有我的師兄，以及為了我的安全操碎了心的柳哥，等等等等……”

“要感謝的人太多，鑒于時間我就不多說了。其實我的導師田教授曾對我有一個評價，他說非常懷疑我是不是對數學家的身份不太認同，否則怎么從來就沒有一條心在數學的路上走下去，而是總在研究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這里我要辯解一下，其實對于數學我一直都是抱著崇敬的態度去學習的，因為數學本就是許多科研領域的基礎。”

“只是我研究數學的初心可能跟一些純粹的數學家不太一樣，當我通過數學工具看到解決一些現實問題的希望，我的注意力的確就會被吸引，然后試圖通過數學的指導，去做一些能夠直接改變世界的東西，而并不是僅僅停留于針對理論的研究。就好像三月……，哦，對了，說到三月，我能請它出來一起見證這個重要的時刻嗎？”

寧為問了句……

然后得到的回答自然整齊劃一的可以……

于是主席臺上的幕布被緩緩拉開，早已經準備好的巨型屏幕顯露了出來，隨后三月的身影再次在一個公開場合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視頻中的三月似乎知道今天對于寧為來說是個極為重要的日子，這只一直以頑皮形象示人的小貓咪今天蹲得端端正正，脖子上還多出了一個領結，就連表情都顯得比上次發布會時更加認真，甚至多了股子嚴肅的味道……

臺下又是一陣騷動，畢竟這只小貓可是震驚過太多的人。

至于網絡直播視頻上，在三月出現的那一刻，不關掉彈幕，那密密麻麻的各種聲音，已經完全遮擋了整個視頻，根本沒法看了……

不少人甚至開始直接刷屏：“恭迎三月大人！”

由此可見三月的人氣……

“好了，這下完整了！不得不說，三月是個非常稱職的助手，自從它誕生之后，也讓我在偏離數學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因為有了它之后，一些非常困擾我的問題，往往能迎刃而解。就這樣，我研究數學，也研究數學能影響的一切，這條路我走得很順暢，同時也很幸福！”

“當然也會有苦惱的時候，比如三月總喜歡利用我研究的一些理論配合它所獲得數據去做一些大型演算，并在數據庫中生成無數的數學模型，每每看到這些數學模型，都讓我在痛苦跟幸福兩種極端的情緒中掙扎。我知道這種情緒一般人可能很難體會，但卻是非常真實的。”

“比如最近我們三月自行在微博上公布的三維硅通管異構芯片技術，也就是我命名的CNMD架構芯片，就真的很難想象當我們第一款射頻芯片成功在實驗室里做出之后，積累的經驗讓這只不讓人省心的小貓又開始構建更加復雜的結構，通過成功的數據去構建更復雜的模型。”

“你們可以想象那種痛苦嗎？下一代的芯片技術似乎觸手可及，你本想在取得巨大成功后好好休息，去歡欣、去慶祝，用各種方式去肆意發泄心頭的喜悅，但是那些繁雜的數學模型卻在告訴你，還不能休息，現在的成果更不值得歡欣跟慶祝，因為接下來你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說到這里，寧為攤了攤手，做出了一個很無奈的動作……

然而臺下的大佬們卻開始面面相覷……

尤其是許多大佬們在此刻有了些不太好的聯想。

就在剛剛，也是臺上這個年輕人，以非常歡欣的姿態沖進了田言真的辦公室，然后吐出了65納米幾個字……

所以，他管這個叫痛苦？這特么的也能叫痛苦？！

即便沒有經歷過這一幕的許多人，聽到這里第一反應也是愣住了，隱隱有種很特別的感覺……

寧為啊，你這是又要搞事情了嗎？

這特么是沃爾夫頒獎典禮啊，大哥，別鬧，你這么說話、這種討打的表態，會被全世界看到的……

真的，這一刻整個頒獎現場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期待著，這家伙接下來還要說些什么……

“所以180nm硅通管技術經過檢測之后沒有慶祝、更沒有歡欣跟鼓舞，有的只是看著那些繁復的工藝革新計劃讓人看著便只覺得頭疼萬分！科研就是這樣一條極具魅力又極為艱辛的道路，可我能怎么辦呢？我也真的很絕望啊！但卻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當然，結果是讓人欣慰的，在今天這個重要的日子里，在三月跟無數科研人員通力配合下，我們再次取得了突破。CNMD結構在今天這個喜慶的日子里，已經突破了180納米工藝限制，順利推進到了65納米這一工藝節點。許多人認為這是件喜事，但仔細想想這真的是喜……”

話講到這里是著實說不下去了，當然也可能是寧為已經說完了，但根本聽不到而已。是的，現場的嘩然聲甚至蓋過了音響，讓寧為的發言無法順利傳入每個人耳中，就連視頻中都能聽到那滿場的喧嘩。

能參加這次盛會的嘉賓起碼有著最基本的科學素養，自然明白連很多普通人都知曉的芯片工藝推進難度。

更別提坐在前排的那些大佬們了。

此時甚至通過鏡頭能看到這些大佬臉上的困惑表情。

真的，就是困惑。要知道這是很難得的，一般而言這些大佬是真能喜怒不形于色，任何真實的心思都隱藏在無形的面具之下，不會讓任何人能窺探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但今天是真繃不住了……

最壞的一種可能就這么突兀的官宣了，讓人陷入一種極度的困惑之中……

表現最好的大概要屬于蒂姆庫克了，這位蘋果掌舵人在鏡頭下依然是古井不波的樣子。畢竟這個消息他已經消化了一整天，在多的驚奇也能接受了。

只是對于現場其他人而言，他們大概只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奇跡，讓人無法淡定的奇跡！從180納米到65納米的工藝就這么突破了？中間都不需要一點點過度的嗎？

至于網絡直播視頻……

“喂，110嗎？請趕緊來，急，這里有人裝逼，完全控制不住了的那種！”

“神特么我也很絕望啊！這話說得把我都給干不會了！”

“真的，本來我發誓看寧為的視頻絕對不發彈幕，但還是忍不住了！地球已經容不下寧博士了！”

“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我此時的感受，之前我以為他在訴苦，以為他可能想要拿項目，以為他是想告訴大家科研人員有多么辛苦，我特么唯獨沒想到他是要裝逼！”

“神特么180納米升級到65納米！有人注意到前排大佬們的表情了嗎？俗話是說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寧總是直接堵死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這段位……”

“沒啥好說的，來跟我一起說牛plus逼！”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無槽可吐！想說點騷話都不知道說啥，這發言，真特么把我都整不會了！”

“終于明白為什么寧為要把芯片架構取名為CNMD，這名字必然能直接描述現場那些大佬跟我此時的心情。”

當然也有保持冷靜的。

“這消息真的假的？寧博士是認真的？”

“鬧呢？什么時候實驗室工藝升級跟做火箭一樣了？真實性如何？不是順嘴就說了吧？”

“有懂的嗎？我聽說人家工藝升級是以年為單位的，怎么咱們可以用月為單位？”

“所以真的僅靠數學模型就能解決工藝升級問題嗎？我曾經學過一段時間數學建模，但真不知道數學建模還能這樣用的。”

“非專業，不懂就問，65納米工藝代表了什么？為什么大佬們的表情突然就不好看了？”

然而這個時候能回答這些問題的專家們此刻大概比這些抱有疑問的普通網友更懵。因為他們更懂其中的難度到底有多大。比如那些微電子所、半導體所同樣在關注這場頒獎典禮的那些教授跟研究員們，此時恐怕比現場那些大佬更懵。

這特么是什么虎狼之辭？CNMD架構180納米工藝標準才剛剛拿到手上還沒研究清楚呢，突然工藝就升級到65納米了？所以他們學的還沒人家研發的快？這特么怎么追啊？感情他們研究了一個月的技術資料就已經過時了？這特么讓他們找誰說理去？

至于那些還在啃資料的博士生、研究生們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都懵懵的，都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在這個方向發展了，材料、工藝以這種推進速度完成蛻變，這還怎么學？世界會變成什么樣子？都不說從180納米推進到65納米這么恐怖了，以后每個月技術迭代一次，他們是不是都要把新東西重新學一遍？這特么什么時候才能畢業啊！真的，很多人此時都想給導師打電話，問問現在換專業換研究方向還來不來得及……

好好的藍海活生生被玩成深淵，這誰受得住？

當然跟這幫人差不多郁悶的要屬丹·謝赫特曼了。

這特么是沃爾夫基金會舉辦的頒獎典禮，不是讓大佬在臺上秀才藝的，正常的好好說點感言，然后最后交響樂團在做個表演，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不好嗎？最后壓軸表現的機會都給你了，這還不夠嗎？！寧為大佬，你這是要鬧哪出啊！咱投降了還不行么？

真的，謝赫特曼已經覺得他剛才的演講足以為沃爾夫基金會扳回點面子了，但這下子估計沒誰記得剛才他說了什么。大家大概都震驚與一個跟數學幾乎無關的消息，這次所謂的首次沃爾夫世界巡回頒獎典禮的創舉應該沒人會關注了！大家只會記得沃爾夫基金會為了一個華夏小子專門把頒獎典禮設在了他的學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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