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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 雖然削減了待遇,但是獲得了自由

更新時間:2022-07-13  作者:吾誰與歸
朕就是亡國之君 第七百零二章 雖然削減了待遇,但是獲得了自由
朱祁鈺看著手中的奏疏陷入了沉思。

如何解決宗室子弟過多,導致朝廷養不起的問題。

古今中文,歷朝歷代,都有自己的做法。

其中最為殘酷的方式,就是奧斯曼王國的弒親法令。

就是新蘇丹上臺之后,兄弟和侄子全部殺死。

比如現在小亞細亞逞兇的奧斯曼蘇丹法提赫,在上臺后,第一件事就是溺死了自己尚在襁褓中的弟弟。

把所有的宗室全都殺死,就不存在朝廷無法供養子子孫孫無窮盡的供養問題了,畢竟宗室沒人了。

法提赫果然是小天才。

這種方法需要繼位的蘇丹長壽健康、陽氣足,能夠生下更多的繼承人,而且宗親數量大規模減少,弒親法令,逐漸演變成了近衛軍繼承法。

誰掌控了近衛軍,誰就掌控了王位。

這種弒親法令的方法在戰國時代,也有人實踐過。

晉國小宗曲沃武公,攻破了晉國大宗晉侯緡的都城翼城,史稱曲沃代翼。

在曲沃代翼之后,小宗代大宗之后晉武公,開始大屠宗室,將晉國嫡系血脈全部斬盡殺絕。

而晉武公的兒子,晉獻公姬詭諸,更是將自己小宗的血脈屠殺殆盡,為三家分晉埋下了禍根。

另外一個弒親法令的實踐者,為秦二世胡亥,將秦國宗室殺了個干干凈凈。

倭國解決宗室子弟難以供養的問題,非常有趣,幾個世襲宮家作為皇位繼承備份,代代為親王,不遞減。

天皇家和世襲宮家,只留下作為繼承人的子嗣,其他統統送去廟里出家,不僅節省了金錢,還把出家的宗室們斷子絕孫。

倭國一直到明治維新前,除凈土真宗以外,其他出家的和尚也不能結婚。

而中國解決宗室供養最成功的當屬主父偃的推恩令。

漢初宗室造反如同家常便飯,比如鬧得沸沸揚揚的七國之亂,漢景帝不得不殺掉晁錯,再行平叛。

在漢武帝時期,削藩依舊是朝廷的老大難,主父偃建議實行推恩令,除了嫡長子繼承王位以外,其他子弟也可以分割封國土地為列侯。

子子孫孫分封之后,整個藩國被層層削弱,藩王作亂之禍根,自然消失不見了。

大明的宗室繼承法,其實和推恩令的繼承法頗為相似。

皇子封親王,皇子的嫡長子承襲親王。

諸子授鎮國將軍,孫授輔國將軍,曾孫授奉國將軍,四世孫授鎮國中尉,五世孫授輔國中尉,六世以下皆授奉國中尉。

可是隨著代代相傳,親王越封越多,宗室子弟也越來越龐大,朝廷供養變得吃力無比。

“皇叔之法妙極,不過要被宗室指著鼻子,噴的狗血淋頭了。”朱祁鈺看著襄王的奏疏,頗為感慨的說道。

興安也滿是疑惑的問道:“襄王殿下出了個什么主意,讓群臣都挑不出什么毛病來?”

興安并沒有看過這封奏疏,這是宗親上的奏疏,他無權查看。

朱祁鈺將奏疏遞給了興安,嘆息的說道:“第一個就是降襲制,親王薨,嫡長子降襲為郡王,郡王薨,嫡長子則降襲為鎮國將軍,以此類推,五世不襲。”

“第二個則是考封,一個爵位只有一個子嗣可以降襲,其他子嗣必須考評后才能得封,如果無法通過考封,可加入勛軍,做閑散宗親,冠服視四品,領俸而不視事,子嗣無封。”

除了繼承爵位的子嗣,其他子嗣都得考試,考過了可以得個將軍的封號。

考不過,則給官榮養,子嗣不再恩封了。

“好狠!”興安震驚的看著陛下,瞠目結舌的說道。

陛下已經夠狠了,殺了一個皇帝,三個親王,這襄王殿下著實比陛下還要狠辣。

怪不得一向狠辣著稱的陛下,都要說一句好狠。

朱祁鈺看著那封奏疏說道:“我太祖高皇帝篳路藍縷開辟大明之時,秦嶺淮河以北之疆域,已經近三百年未聞王化,而燕云之地,已經五百余載未聞王化。”

“南北割裂之深,歷代罕有,故此,太祖高皇帝決議建藩,設藩國以為藩籬,安定江山。”

朱元璋當初建藩的原因有二,一是呆宋三百年不僅未曾收復燕云,最后還把江南給丟了。

南北割裂嚴重,不建藩,怎么可能是實際統治?

朱元璋在世時,就一直打算遷都,朱棣登基后也一直在籌備遷都,其目的都是消除割裂,坐穩江山。

大毛和二毛,同文同種,割裂不到三十年,就開始刀兵相向,打的你死我活。

二是宋元兩代,皆亡于臣強主弱,臣工僭越神器,導致國不將國,宋皇元帝都得不到宗藩屏障,元朝宗親反復上演著背刺與反背刺的戲碼,皇帝做事自然捉襟見肘。

至于朱元璋有沒有讓自己子子孫孫,世世代代享受天下供養的想法,朱祁鈺以為,應當也是有的。

但是應該不算是主要原因。

朱元璋和馬皇后是真夫妻,馬皇后病逝后,朱元璋再未立過皇后。

朱元璋和朱標是真父子,朱元璋對朱標的信任,是父親對孩子的愛護。

朱標死后,朱元璋還把皇位交給了朱標的兒子,而不是從自己的嫡子之中另外選一個。

至于其他皇嗣,在朱元璋的眼里,不過就是工具人罷了。

朱祁鈺的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桌子說道:“如果皇叔的想法真的落實之后,我大明的宗室和皇帝的關系越近,則爵位越高,和皇帝的關系越遠,則爵位越低,出了五服之后,不再恩襲。”

“而我大明宗室將會涇渭分明的分為兩股,一股為勞碌宗親,一股為閑散宗親。”

“考過了得爵,為勞碌命。考不過任官,為閑散命。”

興安認真的看完了奏疏說道:“臣去請于少保。”

這等大事,興安作為內相,自然要請外相一起商議。

于謙很快就來到了御書房,看完了襄王殿下的奏疏之后,由衷的說道:“襄王殿下無愧于至德親王,真是好狠的心啊。”

按照襄王設立的降襲制,他的兒子只有一個可以承襲,而且還只是郡王,剩下兩個兒子都要考封,若是考不過就是閑散命了,襄王的孫子輩兒,將會變成庶民。

“于少保以為皇叔此策如何?”朱祁鈺頗為嚴肅的問道。

宗親事涉國家上層建筑的穩定,自然是大事中的大事。

于謙沉默了許久,思考了許久,問道:“太祖高皇帝想要讓天下宗室為陛下藩籬,時至今日,陛下以為,天下宗室可還能為陛下藩籬邪?”

朱祁鈺立刻說道:“怎么不能?于少保看襄王殿下。”

“朕南下時候,他在京師監國,把自己放在火架上烤,朕回去了,他去了貴州,安定云貴川黔,差點連命都丟了!后來又親自去了和林,威脅恐嚇阿剌知院。”

“現在仍在監國位上,這不是為朕之藩籬嗎?”

于謙滿是笑意的說道:“也就襄王殿下一個了,襄王殿下在大寧衛安定韃靼,陛下要南巡,不也是把鄭王殿下拉出來了嗎?”

“鄭王殿下不堪大任,糊里糊涂的,若非府上長史周瑛護其周全,京師龍潭虎穴,鄭王殿下怕是撐不了多久啊。”

天下宗室數以萬計,也就出了個襄王殿下,能為陛下分憂解難。

于謙繼續說道:“陛下,自從太宗文皇帝靖難,得登大寶之后,我朝藩王府的藩禁愈烈,藩王出個門都得直達天聽,否則就視為違禁,輕則訓誡,重則削地罰俸。”

“宗室早已無藩屏之能,空耗國帑了。”

“先帝登基時,給外戚封爵,除楊士奇、一窩張等人鼓噪之外,未嘗沒有宗室式微之實。”

朱祁鈺認同于謙的話,點頭說道:“于少保所言句句在理。”

宗室冗員,但是宗室式微,就是大明魔幻現狀的事實。

為了防備藩王造反,不得不一步步的收緊藩禁,但是宗室仍需供養,所需耗費,極其龐大。

于謙十分確切的說道:“陛下,惟器與名,不可輕許,臣以為襄王殿下所言甚善。”

興安有些迷茫的說道:“襄王殿下為何如此呢?”

朱祁鈺指著皇叔制定的降襲制的最后幾段說道:“為了自由。”

興安愣愣的問道:“自由?”

襄王這整本奏疏都在削減宗室待遇。

五服之外,不再襲爵,五服之內,考封襲爵。

那考封不上的宗親,甚至連考封資格都沒有的宗親,就變成了庶民。

成為庶民之后,沒有了待遇,但是獲得了自由。

大明眼下宗室,要么餓的吃不上飯,要么一個人霸占大半個省的糧食,純純的享受。

餓的吃不上飯的宗室,又因為藩禁,什么都不能做。

藩禁,將藩王府打造成了一個華麗的監牢,即便是一個人霸占了大半個省的糧食,住在府里的藩王,也是囚徒。

降襲制一旦確立,成為了庶民,也可以自力更生了。

這等降襲之下的閑散宗室,雖然名曰庶民,但也是皇親國戚,上了度牒,和皇帝是親戚,他們的日子,不會舉步維艱。

就像是那些朱祁鈺發配到各大官廠做苦力的讀書人,名義上是工匠,但那些個讀書人在官廠里,待遇優渥,雖然也做苦力,可是官廠一點都不會虧待他們。

“那就按著皇叔的法子來。”朱祁鈺最終朱批了朱瞻墡的降襲制。

于謙俯首說道:“陛下英明。”

朱祁鈺合上了朱瞻墡的奏疏,并未交給興安,而是對著于謙說道:“縱觀古今中外,這解決宗室子弟過多導致供養艱難的問題,說穿了就是在甩包袱。”

“要么取消一批人的宗室封號,要么削減待遇。”

“總歸是個得罪人的活兒。”

“這降襲制一出,宗親們還不得翻上天去?壓力來到了皇叔這頭,朕覺得還是回京之后,朕來推行更為穩妥。”

襄王已經出了主意,那么執行的事兒,還是他這個皇帝來辦比較穩妥,畢竟他才是宗室的大宗正。

于謙搖頭說道:“陛下,若是實踐之中,降襲制過于酷烈,陛下回京假意訓斥一番襄王殿下,然后稍微再給些待遇,宗室上下必然對陛下感恩戴德。”

“這降襲制,也不是一蹴而就,就能想得到的,襄王殿下怕是在襄陽的時候,就在思考了。”

“此時此刻上奏,也應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什么心思?

苦一苦宗親,罵名他朱瞻墡來擔,好人皇帝來做。

這就是于謙說的心思。

朱祁鈺一愣,他看著手中的奏疏,削減宗親待遇茲事體大,朱瞻墡在京師監國,萬事穩妥為主,這個時候上這么一道奏疏,怕是被于謙給說中了。

要解決宗親問題,就得打組合拳,不能只有棒子,也要有甜棗,還得有緩沖,不至于宗親沸反盈天。

“皇叔有恭順之心。”朱祁鈺依舊壓著手中的奏疏,猶豫了片刻,最終遞給了興安說道:“發京師吧。”

于謙看陛下已然定策,才面色復雜的說道:“陛下,之前議定記賬貨幣時,戶部請旨準設錢鋪,為錢鋪法定之始。”

“以市鎮中殷實戶充任,隨其資金多寡,向官府買進銀幣通寶,以通交易。”

“但是經過寶源局的廣泛調查,臣以為不可。”

于謙將一封奏疏鄭重的遞給了興安說道:“不僅不可準設錢鋪,還要有序關停,防止生亂。”

朱祁鈺看完了于謙的奏疏,呼吸都重了幾分。

“爛泥扶不上墻!他們的腦子里都是漿糊嗎?除了會收租子這一種盈利的法子,就沒有別的法子了嗎?!”朱祁鈺將手中的奏疏重重的拍在了桌上。

根據緹騎、各按察司的調查,發現市鎮的錢莊,都在坑蒙拐騙。

這些錢鋪從寶源局買進銀幣通寶,以通交易,本來是件喜事。

大明銀莊數量較少,即便是隨著官道驛路的地面硬化,推向全國,但是輻射止于縣,不可能輻射到大明的角落里。

而這些錢鋪,就成了大明錢莊的補充。

這本來是件喜事,但是縉紳富賈們,最擅長的就是喜事喪辦。

這些個私人錢莊,也有納儲之能,他們隨意挪用儲蓄、不考慮風險放錢、死賬賴賬無數更無準備金之說。

百姓們去取錢,又百般推諉,甚至推到了大明銀莊的頭上來。

出了事,錢莊的東家們,就是揚帆出海,跑的無影無蹤,把爛攤子丟給朝廷。

得虧這兩年巡檢司逐漸恢復,這等出了事就潤,潤的風險變得極大。

杭州仁和縣德馨鄉有兩個錢莊,仁和夏氏被抓,這兩個錢莊,捅了二十萬銀幣無法承兌的大窟窿來。

“大明這類小錢鋪有多少?”朱祁鈺意識到不妙。

于謙面色沉重的說道:“止于今歲,浙江、江蘇、鳳陽、湖廣、江西、福建、山東等地的錢莊,就有一千三百余家,臣預計整個大明大約有一千八百余家。”

兩家錢莊是二十萬銀幣的窟窿,那么整個大明一千八百家錢莊,即便是發展不均衡,保守估計也超過了億計銀幣的大窟窿。

“于少保可有什么良策否?”朱祁鈺極為凝重的說道,四舍五入一個小目標。

大約等同于大明二十萬里道路硬化和四萬里水路疏浚的總投入,他怎么可能不嚴肅對待。

于謙俯首說道:“有,酷烈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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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基于腐朽的、萬惡的封建社會背景創作,請不要惡意聯想,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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