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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陛下不收的稅,叛軍也要收?

更新時間:2021-10-29  作者:吾誰與歸
朕就是亡國之君 第三百四十章 陛下不收的稅,叛軍也要收?
李賢匆匆來到了南京講武堂,和北京一樣,是破掉了一座寺廟建立而成。這也是李賢干的事兒…

此處名曰靈谷寺,是一座無梁殿,并非是木結構的寺廟,而是由磚石整體構成的大殿,拱高三丈有余。

孫忠入南京城,南衙謠傳,孫忠擅禮佛度僧道,這一個消息一出,無數僧人奔赴南衙。

被李賢以「四方多流徒之民,三邊又缺戰守之士,度僧道太多,恐本末倒置,盡行逐還」為由,驅逐僧人出南衙了。

李賢援引驅逐大隆興寺的國師舊事,說服了咨政院眾人,完成了這一壯舉。

理由很簡單,寺廟掛靠不納稅,度僧道太多,不是好事。

最終在南京這座巨大的寺廟里,完成了南衙講武堂的設立。

李賢趕到的時候,所有的軍勛外戚和將領都趕到了講武堂內,他們的表情極為惶恐。

皇帝終于興兵南下,分成了兩路,一路直奔河南,一路至山東。

王驥深吸了口氣說道:“徐州地方,三面阻山,一面臨河,汴水自西、泗水自北,千年未變。”

“徐州地方,南引邳宿,北控兗濟,西扼汴泗,一瀉千里之勢,以保障江淮險要之設舊矣,金陵恃徐為南北咽喉。”

“為北國鎖鑰,南國門戶,向來為兵家必爭之戰略要地。”

徐州位于一個小盆地內,宣德年間,曾經因為黃河改道被淹過,當時,官民集資遷城。

王驥當時還是給事中。

他從河防、漕運、倉庫、戰守、民生、區劃、成本等幾個方面,舌戰群儒,最終確定了徐州不可移城。

在徐州舊址上翻了這座新的徐城,改名徐州。

是一座圍四十余里的大城,護城河寬約三丈有余,城墻高三丈有余,因為汴水、泗水的穩定,這座城池堪稱易守難攻。

守長江必然守淮,守淮必守徐州。

“歷代大規模征戰四十余次,是非曲直,并不難以論說。”

“夏啟十五年,武觀以西河叛,彭伯壽帥師征西河,武觀來歸。”

“商武丁四十三年,大彭叛亂,武丁命婦好,領兵平叛,誅大彭于九里山。”

“武丁五十年,韋國以為大彭報仇為名,再叛。婦好再征彭城,也就是今天的徐州。婦好中流矢,次年,亡于宮中。”

“周穆王令楚文王伐徐,徐偃王敗走,賜造父以趙城,由此為嬴姓趙氏,趙非子入秦亭,秦趙同源同族也。”

“楚漢爭霸,漢二年,漢高祖劉邦率軍五十六萬出陳倉,一路攻城略地有一下千里之勢,正是在這徐州,爆發了彭城之戰。”

“項羽以三萬兵力,大破漢軍五十六萬,劉邦單騎逃脫,睢水為之不流,發關中老弱未傅悉詣滎陽,漢國幾滅,人人惶惶。”

為什么都說項羽是楚霸王,這世間有誰能夠以三萬破五十六萬大軍?

王驥自問自古以來,天下猛將無數,誰能做到如此勇猛?

漢二年打完了彭城之戰,項羽和范增圍困劉邦于滎陽。

范增是項羽重要的謀士,范增說直接滅掉了劉邦,要不劉邦還要叛亂。

但是最后項羽懷疑范增和劉邦勾結,自毀長城,否則楚漢相爭孰勝孰敗,誰人能說呢?

劉邦最后也只說:「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擒也。」

大漢定鼎,司馬遷因為李陵舊事開罪了漢武帝,按照成王敗寇而論,項羽怎么可能上帝王才能上的本紀?

但是司馬遷將項羽寫到了本紀之中,漢武帝只是捏著鼻子認了這事兒。

因為項羽當得一霸字!

王驥深吸了口氣說道:“正是在這個古戰場上,決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興亡、此興彼落,所以古來就有問鼎中原之說。”

“景泰帝兵強馬壯,糧草充盈,補給極為簡單,京師糧草延運河而下,幾乎不可能糧絕,攜帶新勝,順運河而下。”

“所以,我提議速戰!由蕭縣從西打到東,逼迫大軍至靈璧一帶!全殲睢水一帶。”

王驥在堪輿圖上用力的指了一下,他已經思考了許久如何取勝。

諸多軍勛不住的點頭。

王驥十分確認的說道:“都督張輗、張軏,你二人率四威團營至徐州,我率四武團營至蕭縣。”

李賢眉頭直跳,終于忍不住站出來說道:“陛下動兵,向來是謀而后動,京師之戰,從八月十八日議退敵之策,一直到十月虜入,籌備兩月。”

“宣府之戰,瓦剌逞兇,陛下議宣府之戰,自正月八日起聞訊,籌備至五月份。”

“集寧河套之戰,陛下從景泰元年籌備了一年有余,景泰二年方才興兵!”

“敢問靖遠伯,陛下給了整整四個月的時間,在準備親征事宜,你們這四個月在干什么?!”

“吃喝玩樂是吧!”

“現在才定策徐州如何防守?!陛下平叛的路很多嗎?既然徐州這么重要?為何不從叛亂未動時就籌備?”

“現在才準備開拔,前往徐州?!糧草呢?犒賞呢?動員呢?你們這是打仗,還是兒戲!”

李賢驚呆了,他還以為王驥不讓他過問兵務,是有確鑿的信心,也有完整的規劃。

這陛下都走到津口了,這才從南京往徐州去?

他巴不得陛下趕緊打到南京呢,但是這種定策實在是太離譜了,他在京師觀陛下用兵,哪次敢這么干?

陛下很愛惜自己的軍卒,每次都帶著必勝的把握去打,習慣了那種料敵從寬到極限的作戰方式,他完全無法接受這種,按下葫蘆浮起瓢的作戰方式。

這不是胡鬧嗎?

“啊?”王驥滿是疑惑的說道:“不知道景泰帝從哪里主攻,當然是云集京師城下,等待景泰帝落子,我們才好應對啊,若是景泰帝主力去往襄陽,又如何是好?”

李賢理解了。

這僭朝哪有什么正經的軍務,這南衙講武堂也就是個笑話罷了。

東施效顰,徒增笑料罷了。

陛下整日坐鎮北衙講武堂,那些課題本都做些什么?

宣府敗北、京師失陷、天子北狩、天子殉難、遼東大敗、建奴逞兇等等。

那是一種料敵從寬的思想,是這僭朝根本不具有的,陛下在京師講武堂,是真的在培養庶弁將,想要振武。

其實,正統年間的動兵哪次不是這樣倉促?

四次北伐、四次平定麓川、一次征伐福建,這九次大戰之中,只有平定福建叛亂有模有樣,那還是寧陽侯陳懋帶兵有方。

至于最后一次北伐,被瓦剌打的六師皆喪,皇帝被俘,也是應有之意了。

興文匽武的必然結果,視武備為兒戲,就這兵推,弄的比陛下的兵推棋盤還不靠譜。

李賢不再言語,甩袖離開。

他們越胡鬧,陛下來的越快。

李賢現在主持戶部清田厘丁之事,他覺得到時候憑借這個功勞,陛下應該不會殺了他的家人才是。

孫忠、王驥、張輗、張軏、孫繼宗終于察覺出了些不對勁兒。

李賢說的好像很有道理,這仗,似乎不是這么打的才是。

“李閣老!”孫繼宗看了一眼他爹,匆匆的追了出去。

李賢嘆息的說道:“孫學士,不會吧,你以為我一個讀書人,會有什么戎事的高談闊論吧,不會吧。”

李賢忽然靈機一動,思忖了片刻的說道:“那我就說說吧。”

李賢回到了講武堂議事廳,說道:“我有幾策,第一策,輸納之例的定制,生員凡納粟或上馬者,皆許入國子監;”

“軍民輸納,或米或粟或豆或草或鞍馬者,也均授予冠帶;”

“朝廷以罪罷黜的官吏如輸納上述軍餉,可以復職。輸豆四千石以上授指揮使。”

“我們要保證糧草充盈,防止陛下用豆餅勸降我們的軍士。”

王驥眉頭緊皺,賣官鬻爵當然不妥,但是李賢說的是現實問題,糧草不足。

孫忠、張輗、張軏、孫繼宗、彭城伯、惠安伯等人,卻是不懂這賣官鬻爵的危害了,他們一直是這么干的,外戚無汗馬之功封爵,他們的爵位是憑白得來的。

他們自然不理解軍士們那種「我以捐軀獲此,他們以輸豆也獲此,朝廷以我軀命與荏菽一般看待邪」的憤慨了。

陛下為何說外戚不得無汗馬功勛封爵,戚畹周親不得與汗馬余勛為齒?

這就是原因了。

軍士舍命掙了功勛,他們納麻豆就可以封爵了,誰還拼命?

李賢這完全就是打擊軍隊的士氣來了。

但是除了王驥之外,其余人等,居然絲毫沒有覺得不對。

現實就是,糧草不太夠。

這么離譜的賣官鬻爵的政令都能通過,李賢笑著說道:“第二策,大明律:民間錢糧,親自送納。其有色攬之人處以重刑,籍沒其家。”

“在京官舍、軍民中多有無賴之徒,赴京郊,設法引誘送納之人,包攬代納。”

大明嚴禁包攬撲買,這也是不斷被江南士紳們詬病、憤慨的地方,怎么能管的那么嚴格呢?

“包攬送來的何物?我在戶部,糧則用土摻和,草則用水澆淋。易堅厚之布絹為紕薄稀松,貫銀完好而抵以破碎軟爛。”

“摻和了土的糧,爛掉的草,紕薄的布絹,軟爛的貫銀,送到徐州,有人會吃嗎?”

“所以嚴禁包攬,一切有司征收,官收官解,不得包攬,否則一體論罪!”

李賢說的好聽,禁止包攬之后,以南衙這個運轉能力,能做得到官收官解嗎?

顯然不能。

讀書人,眼睛珠子一轉就是一個主意,這是個連環套。

禁止包攬,看似是個好主意,但其實是個當下不太好執行的政令,會有個混亂期。

等真的運轉的時候,仗也早打完了。

陛下一進南京,整飭吏治之后,南衙僭朝都要官收官解,正朔繼承官收官解,不是合法合理了嗎?

而且還是現成的。

李賢為什么這么下套?

因為這幫人壓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以稽為決的道理,沒有調查,拍腦子做出決定,不是他們的常態嗎?

別說南衙了,北衙也是在于少保提出,陛下反復強調之后,才開始以稽為決。

就南衙這幫蠢豬,他們要有這個政治覺悟,去北衙不好嗎?

李賢繼續說道:“第三條,南京縉紳勢要豪右之家,侵利于國,貽害于民,將南衙官店塌房盡攬于名下,應當盡數勘實,籍記在官,按季收銀,以資軍餉。”

南京城圍七十五里有余,這么大的城池,自然會有房子塌房,塌了之后必然要建,怎么建?

沒法建。

南京的縉紳、勢要豪右之家,專門把持做這個生意。

這件事其實追溯的話,應該是南宋的第一個皇帝趙高,把持房地產了。

路數都是一樣。

房子塌了以后,小民請人再建,但是南京城所有泥瓦匠,都在縉紳、勢要豪右之家手中,這么多泥瓦匠,如何把持?

聽起來是個不可能的事兒,但是李賢走訪之后,才知道如此簡單!

城中哪有土石木方去建?

買通五城兵馬司,五城兵馬司把持九門,所有入城土石木方,沒有縉紳豪右之家的信牌,絕無可能入城。

所以,房子塌了,就只能低價賣給縉紳豪右之家。

縉紳豪右之家,營建之后,便高價將房屋租賃出去,大發橫財。

翻譯翻譯,就是房地產的創富神話。

李賢這個主意看似是為了軍餉,其實是為了厘清這幫家伙,到底有多少家產。

陛下進京抄家的時候,也省了盧忠帶著鷹犬四處稽查了。

他先把這個活兒干了。

所有人聽了之后,左右看看,不斷點頭,弄軍餉這種事,還是李賢有辦法。

為何孫忠他們會同意呢?他們是貴近勛戚,店塌房的生意不是他們的經營范圍,那是縉紳豪右的經營范圍。

李賢說的并不涉及他們的利益…

“李閣老真是大才啊。”孫忠不斷點頭:“如果都沒什么疑慮的話,那就這么干了!”

只有代表南方縉紳勢要豪右之家的謝璉,面如土色。

這都是他們的經營范圍啊!

他倒是想反對,可是刀子在人家手中握著呢。

陛下不收的稅,叛軍也要收?!

天下哪有這種道理?!

謝璉忽然發現,其實陛下還是蠻講道理的,至少做事沒有叛軍這么離經叛道。

陛下是皇帝,是正朔繼承,有些事,陛下也不好做的那么絕。

但是叛軍才不管你那些,保證軍隊糧草充盈,才是頭等大事。

雖然這場造反的終極目的,有點向「笑死陛下就算造反成功」的趨勢變化,但是陰謀家們,還是牢牢緊握著刀把子。

像朱祁鎮那樣把每日操閱軍馬的戎政大事,都假手于人的人,畢竟少之又少。

“那就這么說定了?”李賢寫好了咨政院政疏,看向了王驥。

王驥點了點頭,他代表的軍隊,軍隊不吃飽,誰給你賣命打仗?

李賢又看向了孫忠,孫忠代表三王府和外戚,孫忠點頭說道:“我沒意見。”

李賢看向了謝璉,這個縉紳、勢要豪右之家的代言人。

謝璉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能怎么辦,他只能深吸口氣說道:“我沒意見。”

“那就送乾清宮由監國批復吧。”李賢落印說道。

李賢笑意盎然,這三策一出,糧草是否充足,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有些人的日子難熬了。

李賢不怕這幫家伙發現他在搗亂。

且不說他們有沒有那個腦子,發現里面設的套,就是發現了能如何呢?

頂多把他殺了,他還能落個大明忠義之士的美譽。

陛下到了南衙會把他殺了,這幫家伙把他殺了,不是一樣嗎?

雖然陛下說立奇功可免死,但是奇功的標準,完全取決于陛下的心情。

陛下對文人是極為警惕的,甚至帶有偏見。

以陛下對貳臣賊子的厭惡,他哪里能活得下來?

不過陛下很少追究家人,他只希望自己立點功勞,讓自己的家人能夠活命罷了。

如果叛軍砍了他,他相信陛下絕對不會為難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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