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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三章 朱門迷醉權貴喜,囹圄滄桑生民怨

更新時間:2021-10-22  作者:吾誰與歸
朕就是亡國之君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朱門迷醉權貴喜,囹圄滄桑生民怨
王復已經遍查和林的內外情況,寫成一分手札,他準備按照約定的方式,送去了大明。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要去查一查北海的夜不收的亡魂幾何,以送去京師,哪怕是衣冠冢,也是冢,也算是交待。

北海的夜不收都是硬骨頭,很多人死在了北海,王復想想辦法,把這些人的名冊送入京師。

當然,只有一天,對瓦剌犁庭掃穴,方能讓英魂方能安眠。

對于如何顛覆瓦剌,王復有著自己的一套想法。

相比較大明,瓦剌有位更加心急的大石也先。

瓦剌的情況并不太好,自從宣府之戰失敗后,瓦剌人不得不進入了防守的姿態,這種防守的姿態,導致瓦剌在草原的威望大減。

之前,瓦剌在土木堡之戰的大勝特勝所積累的威望,已經被消耗殆盡,如果再沒有新的大勝,那也先的可汗夢,將會破碎一地。

所以,瓦剌需要大勝、瓦剌需要可汗之位、瓦剌更需要重整旗鼓。

王復笑著說道:“大石,某有上中下三策,可振興瓦剌大勢。”

也先深吸了口氣,上中下三策,瓦剌的局勢已經頹廢至此,居然后三策可救嗎?

王復沒有多賣關子,笑著說道:“首先這上策。”

“大明軍隊大軍撤出了河套地區,只有四威團營駐守河套地區,瓦剌大軍等到秋高馬肥,從夏盤營向集寧河套地區進攻,一舉收復丟失之地,瓦剌何愁大皇帝興兵呢?”

也先愣愣的看著火盆,嘆息的說道:“我知道這的確是上策,但是因為阿剌知院和渠家人在集寧和河套搞得那些事,已經再無攻伐之可能了。”

也先生出了王復也不過如此的想法。

他不知道打集寧、打河套是上策嗎?

現在別說打了,派出去的奸細都是石沉大海,現在這兩個地方的人心向背,豈止是用大軍征伐可以攻打的嗎?

最主要的問題,打不過。

也先也承認,這是上策,但是他執行不了。

韓政在東勝衛炸毀火藥庫趁亂襲擊東勝衛,是不是上策?

也是上策,而且因為渠家人的關系,真的炸毀了東勝衛的火藥庫,但是打不贏,能怎么辦呢?

王復笑而不語,他笑著說道:“某還有中策,或征伐、或聯盟,將韃靼和兀良哈部,再拉攏到我瓦剌帳下,比如這拉攏,或許可以暫且答應韃靼人立小王子為太子之事。”

“得先拉攏,要不然等皇帝出兵討伐我們的時候,他們就是皇帝的鷹犬。”

也先再次嘆息,這策也是好策,但是他做不到。

且不說他自己的野心,就是瓦剌的各部臺吉,他也先不稱可汗,各部臺吉也肯不答應。

但是這可汗之位,乃是韃靼人最后的臉面,人家韃靼人就靠著這個黃金家族的后裔這幾個字,趁著最后的面子,依靠著草原無不懷念元昭宗活到了現在。

唯有征伐,將脫脫不花擒殺,這件事才能又解決的辦法。

王復不動聲色,這兩策要是好用的話,他就不會說出來了,換句話說,他就是在講很有道理的廢話罷了。

讀書人最擅長什么?看起來很有道理的廢話。

王復臉色變得無奈的起來,頗為感慨的說道:“某依稀記得當初大石在京師之地,何其意氣風發,這短短三年時間,瓦剌局勢已經糜爛如斯。”

“那我還有下策,就是寒磣了點兒。”

也先略微有些失望,他看著火盆里的火苗,低聲問道:“你且說,我瓦剌哪里還能顧及顏面不成?”

他已經不抱什么希望了,這不怪人家王復沒本事,只能是瓦剌實力不濟,而且還凈出一些不肖子孫。

也先一時間有些悵然,失神的看著帳外的小雨,今年比往年更冷了些?還是錯覺呢?

也先的感覺不是錯覺,景泰三年的的確是比之前那些年,都更加涼一些。

王復定了定神說道:“瓦剌有急證,大明看瓦剌示弱,務必進犯,一旦和韃靼人一起攻伐瓦剌,瓦剌必然死無葬身之地,如何強兵?”

“除練兵之外,也需要庶弁將得力,皇帝在京師辦了一座大明的講武堂,為何大石不再和林辦一個瓦剌人的講武堂呢?遴選能戰之士,親自教諭,庶弁將得力,則軍政可望振興。”

“若是隨時都有傾覆之危,人心洶洶,某誠無良策。”

也先眼前一亮,講武堂?

也先認真的想了許久說道:“先生大才!”

“好!極好!對,庶弁將得力,才能振興軍務,我怎么沒想到呢?若是庶弁將得力,集寧之事,斷然不會發生!”

這其實是個大坑,王復給瓦剌的人埋下一個十分恐怖的大坑。

皇帝利用這講武堂把所有庶弁將變成天子門生,那其他的勢要豪右之家,自然也可以把講武堂變成瓜分軍權的饕餮盛宴。

這也是當初陛下辦講武堂之前,反復籌措,最終陛下自己坐班講武堂,誰伸爪子就剁誰腦袋,這才無人敢做。

但是瓦剌有這樣的決心嗎?也先有這種野心嗎?臺吉們可不會老實的。

真的想弄一個行之有效的講武堂,需要什么?

需要一個威望很高的皇帝和一位善戰之將坐鎮,需要有運轉正常的朝廷,需要內廷有能干內官、需要有工部尚書,需要遴選功勛之人。

辦講武堂,絕非是腦袋一拍,我要辦軍校,就可以完成。

總之,需要一個偉大的國家才能完成它。

否則這瓦剌辦的講武堂,就會變成刺向瓦剌咽喉的劍。

大皇帝一直等到授勛、大閱,才開始讓軍生入校,前前后后,經過了多少博弈?

瓦剌一拍腦袋,我要辦軍校,我要讓庶弁將得力,我要振興武備,就能成功?

而且,大明的講武堂是需要兵書教授,瓦剌人有這些嗎?

瓦剌人并沒有。

若是朱祁鈺知道王復的想法,就知道王復的這些擔心都是對的。

比如韃清朝小站練兵的袁大頭,直接把韃清給拱了,最后自己復辟當了皇帝,當然也只做了八十三天的皇帝就一命嗚呼了。

比如黃埔軍校,革命的搖籃。

王復的擔心都是對的,但是誰讓太宗皇帝是個造反起家的人呢?

如何防止京營造反,文皇帝說的很清楚了,每日操閱軍馬,只要沒死,天上下刀子也得去,刀把子握不緊,就會被人利用刺向自己。

王復笑著說道:“若是軍務振奮,可以強納韃靼和兀良哈兩部,介時瓦剌方有一戰之力。可汗之位,大石唾手可得。”

王復對天發誓,他對也先說的話,立場完全站在瓦剌這邊,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但是瓦剌做不到,唯一有點戲的講武堂,也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

賽因不花將渠家人殺死幾個,偷梁換柱送進了北海,然后換出了幾個夜不收,還找到了四十多個信牌。

讓賽因不花沒想到的是,夜不收的遠侯們,面對有機會逃脫瓦剌魔爪的時候,居然出現了謙讓。

傷病先走,是讓賽因不花連骨頭都震顫的一幕。

王復的書信遠比賽因不花賣俘虜要走的快,幾個夜不收打馬將書信射到了宣府城墻的五鳳樓上,即便是夜里,居庸關夜不開關門是鐵律,但是依靠夜不收,依舊將消息傳遞入了京師。

朱祁鈺在去早朝前,收到了王復的書信。

傷病先走。

同樣讓朱祁鈺愣了許久許久,他叮囑盧忠說道:“賽因不花第一次交接的時候,務必保證不出意外。”

“可派一名天子緹騎至興和所督辦此事,務必保證大明忠義之士回朝。”

朱祁鈺完全沒想到王復在和林如此不惜身,還要想辦法營救夜不收。而且真的要被他做成了。

盧忠猶豫了下說道:“陛下,若是大動干戈,豈不是讓瓦剌人察覺有異?臣以為若是派天子緹騎出京,天下側目,反而不美。”

朱祁鈺連連點頭說道:“是朕心急了,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就按著正常的流程走,但是務必保證其安全。”

朱祁鈺將書信遞給了興安說道:“還有名單之上的人,準備厚賞,上英烈冊、建英烈祠,這些夜不收,都是硬骨頭啊。”

王復還干了件事,就是真的拿到了北海被羈押夜不收的殉難名單。

夜不收都是有身份銘牌的,若是死在了草原上,就把信牌交給袍澤,讓袍澤帶回去。

共計四十三名夜不收,他們被俘的時候,并未來得及將信牌交給袍澤,或者整小隊被俘,最終在北海殉難。

“朕有一天,定要迎回他們埋在雪原上的尸骨!”朱祁鈺將名單交給了興安,十分嚴肅的說道。

“會有那么一天的。”興安捧住了名單,放在了袖子里,俯首說道。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走出了門房,翻身騎上了大黑馬,直奔承天門而去。

今日是朝議的日子。

朱祁鈺打馬從御道直奔奉天殿而去,群臣們早就知道了陛下會騎馬過來,所以早就讓開了一條路。

馬蹄聲陣陣,朱祁鈺至奉天殿翻身下馬,一步步的走進了奉天殿內。

盧忠站在丹陛臺上,用力的甩了三鞭,這奉天殿朝議終于開始了。

“參見陛下,陛下圣躬安否?”群臣見禮。

朱祁鈺點頭說道:“朕躬安,平身。”

興安大聲的喊道:“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王直、王文出列俯首說道:“陛下,臣等請大計閏察,以一貪,二酷,三浮躁,四不及,五老,六病,七罷,八不謹為計,考績擢黜。”

胡濙出列俯首說道:“《禮》曰:三歲,則大計群吏之治,而誅賞之,臣亦請大計,庶察典肅而人知勸懲。”

吏部、都察院、禮部三部已然溝通了大計之事。

于謙本來有話說,突然意識到了自己是武勛了,也不再言語,默不作聲。

于謙忽然覺得,站在了武勛這一列后,無比輕松。

這朝堂上的議論,他都可以站在干岸上看著,頗為有趣。

朱祁鈺深吸了口氣說道:“歷年吏部、都察院雖有填注考語,但不過虛文。龍鐘庸劣,既得姑容,即才具優長,亦無由自見。于培養人才,澄敘官方之道,蓋兩失之。”

大明每三年一次大計,都是怎么計呢?

就是碳敬、冰敬的孝敬,這個時候都察院的填注考語,多數都是虛假的,把那些庸人劣人都比作是人中龍鳳,這對國家培養人才,澄清官場的初衷是完全背道相馳的。

比如那福建布政使宋彰,一十六年的時間里,得了三次一等甲上、兩次二等乙中的考語。

結果宋彰干了什么?

把百姓逼得走上了絕路,把福建搞得一團亂麻。

朱祁鈺繼續說道:“同榜、同鄉、同師,朋黨橫結,上下沆瀣一氣,官官相護,姑息、因循、怠玩、玩愒、偷玩、賄政,諂媚阿諛之風盛行,屢次大計,如同兒戲。”

朱祁鈺點出了第二個大計困難的地方。

那就是大明的朋黨之風,雖然未曾釀成黨禍,但是因為同榜、同鄉、同師出身,導致地方官員官官相護,最終導致了姑息養奸、有法不遵,有例不循、怠政懶政、崇尚空談、善推諉等等,這些官場的陋習,成為常態。

朱祁鈺說到第二點的時候,吏部尚書王直滿是羞愧俯首說道:“臣羞愧。”

王直正統八年升為吏部尚書,至今已經有七年有余,大計兩次,未能把事情做好。

但是王直之說自己惶恐,未說自己有罪。

正統年間就那個氛圍,連皇帝身邊的太監都以索賄聞名天下,就是王直有力氣,他能用得上嗎?

就比如京察,就是他請旨的,他知道怎么做,但是正統年間,他能怎么做?

除了隨波逐流,即便是有想法,也只能嘆一聲世態炎涼。

難道僅憑他一人就可以澄清寰宇,就可以把這渾濁的世道,變得天朗水清嗎?

他王直何德何能?

區區之力,怎復清天?

朱門迷醉權貴喜,囹圄滄桑生民怨。

朱祁鈺很不喜歡朝臣們說自己無能,顯然王直不是沒有能力,而是世道不讓他那么做。

朱祁鈺揮了揮手,示意王直站直便是,他繼續說道:“人浮于事,官場糜爛之風,甚至及于講學之書院,此風若是再不止,竊權罔利、流毒善類、燎原之形,不殊董卓,卒以亡國。”

這玩意兒的風氣不止住,朱祁鈺會被人評價為明實亡于景泰了。

豈不是遂了那些讀書人的愿,真的成了亡國之君了嗎?

朱祁深吸了口氣說道:“朕今日以立限考事、以事責人為則,定天下考成大計,月有考,歲有稽,三歲考滿,名曰考成法。”

朱祁鈺將手中的一本敕諭遞給了興安,讓興安誦讀。

群臣莫不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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