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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五六 鼎中藏雙雙入海

  關博衍見勢便欲入水,誰知放出神識之后,竟然連王月薰半分蹤跡也沒尋見。他大感意外,心說自己道法如此,對方若入了水去,一時半會也做不到徹底銷聲匿跡,又何況是這短時功夫。

  可見那王月薰的身上,必然是有什么上乘法器,才好叫她趁著秦玉珂將太元弟子拖住之際,自水中逃之夭夭!

  她動作極快,入水的那一剎那,縱是以秦玉珂的眼力,也只瞧見一道玄光掠過,遑論那三名太元弟子。

  眼看著王月薰趁亂脫身,那三人臉上更是一片懊惱,當中一個性子急的,連忙調轉身形,不由分說便往水里去。

  “且慢!”中間男子忙是將他攔住,示以眼色道,“這水下地勢復雜,你我去不得。”

  那人先時不懂,隨后才有所領會,待不動聲色地將秦玉珂等人給打量了一番,嘴上卻擔憂道:“可若不追,回去之后長老怪罪,這如何是好?”

  “這你就不知了。”

  說話的男子目珠一轉,暗自斟酌著眼前幾名昭衍弟子的身份,心道這段時日能行走在東海之上的修士,大有可能就是那昭衍趙莼帶來的弟子,如若能在此殺之,取其頭顱交予門中長老,何愁不能將功贖過!

  須臾間,一股沉沉殺意彌漫而出,秦玉珂冷哼一聲,豈會瞧不出這三名太元弟子打的是什么算盤,便見她雙肩一抖,又是百余道劍氣沖飛而起,絲毫不曾畏懼眼前之人!

  且不說太元那邊只得三人,她的身后還有關博衍等人相助,就是只有她一個人在,以一敵三亦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只是那王月薰的事情,還得待回去之后,稟報給恩師知曉。

  東海之上,兩宗弟子正要大打出手,反倒是那挑起爭斗的本尊,已然逃遁入了海里,化作一道不可捉摸的玄光,向著那幽幽海下越行越深。

  究竟行了多久,便是王月薰自己都說不清楚。渾渾噩噩間,好似有鐘鼓笙簫之聲響起,隨后又是或低沉或高亢的交談聲音,嘈嘈切切一片雜亂,叫人腦袋里一陣鼓脹悶痛。

  忽地,哐啷一聲響過,那道潛入海下的玄光猛地將一道人影吐出,王月薰半瞇著眼睛站起,待清醒了些,又趕緊伸手將玄光拿到懷里。

  這一看,才知道玄光當中是一尊巴掌大小的鼎爐,青銅顏色,制式古樸,一眼望去,實在是瞧不出有什么獨到之處。

  但就是這樣一件法器,卻被王逢煙說是救命之物,要她帶著進入海下,去到其口中的某處舊址。

  因其語氣甚重,王月薰便也不敢多問,拿了東西就往外動身,不曾想太元之人來得更快,若非是王逢煙還予了她一枚挪移符箓,只怕連此宗駐地她都走不出去!

  壓下心底那一陣后怕,王月薰收起鼎爐,再從袖中摸出一枚樣式古怪的符箓,上頭無甚靈光,只待捏碎之后,才緩緩冒起一點金輝,朝著黯淡無光的海下指出方向來。

  “舊址…舊址…我定要早些趕去,保住逢煙長老的性命。”

  海上再遇王月薰一事,眼下還不曾傳入趙莼耳內,她這兩日并無閑暇探查弟子音訊,實是因柳萱手下的這處海域,為著她進入東海一事,竟橫生許多是非出來。

  先前說到,這日宮九名帝子為了能夠繼承大位,眼下是明爭暗斗,各般手段層出不窮。

  柳萱作為后起之秀,本不被前頭幾位帝子放在眼里,只是等趙莼到來之后,海上卻莫名有了一番說法,講是六翅青鳥一族為奪大位,眼下已同昭衍勾結到了一處,只等岸上的異人和妖邪都入了海,兩邊里應外合,便能獨占一樁天大的功勞,自眾位帝子當中脫穎而出。

  此話本有諸多漏洞,奈何妖族性烈,又有帝位當前,柳萱以人族之身吞服帝烏血,族老中不愿認同的也不在少數,再合著這番說法一起,短短數月之內,已有許多天妖過來打探,卻是不愿讓趙莼繼續留在此處。

  對此,柳萱自是一口回絕,不容置喙道:“如今我已是帝子之尊,許多事情再無阿莼替我出面的道理,我這幾位族姐族兄明面上是為了你來,暗地里,也不知道受了太元多少慫恿,便更不能讓你去冒險了。”

  “如此,就先仰賴師姐庇護于我了。”趙莼笑了一笑,端起袖來做了個稽首。

  “怎的還貧嘴起來!”

  柳萱佯怒嗔道,卻見趙莼擺正了神色,認真道:“這話可不是在與師姐玩笑。前日里,嚴道友那兩名徒兒已仿照出了一處小陣,只待確定了方位,我便可以動身去找陣眼了。

  “為了避人耳目,我離去之前會將玉珂召回,要她持我劍氣坐鎮此地…只是我本人并不在此,所以這諸多事情,還需要師姐與青梔前輩幫上一幫。”

  柳萱一驚,旋即又皺緊了眉頭,邊嘆邊說道:“你既下定決心,我怎會不幫你。只是太元縱橫東海有逾百年,傾盡心力成此大陣,想那陣眼之地,也必有重重守衛看護,絕不是輕易就能進去的。你萬事小心,切要以自身性命為先。”

  語罷,自懷中取出一支青翠翎羽,言道:“此物你且拿去,如若遇上難事,就請商陰族老來助,我已同她說了,不管如何,定要保住你的性命。”

  趙莼接過翎羽,一時只是默然,心頭卻清楚自己不會有動用此物的可能。

  商陰身為日宮族老,實力在洞虛修士當中或許不容小覷,但太元作為仙門之一,門中洞虛又何止一人,那三光顯應之陣與當年周元陣宗的護山大陣相類,真若放出十足威力,只怕連源至期都能阻下,洞虛修士去了,難說不是自投羅網。

  且商陰族老身份特殊,一旦被太元道派尋到由頭,柳萱與青梔那才叫自身難保!

  她退回房中,一手拿起存納了弟子精氣的符箓,見其中好幾道的氣息都大放異彩,可見是正與旁人斗法,便又放下此物,屈指向外彈了一道劍氣,裹著召回弟子的飛書,無聲無息朝著遠處去了。

  眼下精氣當中,并無誰有微弱之相,想必玉珂她們面對的也不是什么強敵,再過幾日就能回轉。

  趙莼耐心等了兩日,朱萸和常萬里那處終于出了結果,弟子玉珂等人也有了返轉跡象,只是等她回到近前,臉色卻顯得凝重,令趙莼見了有些訝異,不禁問道:“此回出海,可是遇了難事?”

  秦玉珂搖了搖頭,身上血氣尚未散盡,顯然是對人下過殺手,眼下面對恩師詢問,倒也答得干脆,道:“不算難事,只是怪事。弟子與云容幾人出海,竟遇到太元弟子追殺我派修士,也是問后才知,那被追殺的女子,居然就是當年嫦烏王氏的余孽,名喚做王月薰。

  “弟子本想將她捉拿回來,聽候師尊處置,卻不慎被她逃掉,都是弟子的不是。”

  至于那幾個追殺王月薰的太元弟子,秦玉珂雖不曾更多地提及,但從這番話語來看,恐怕也不會好過于王月薰了。

  趙莼看得清楚,自己這弟子實力強勁,同階當中能做她敵手的人少之又少,況她也不是什么莽撞疏忽之輩,王月薰能從她幾人手下逃走,定然是另有奇遇在身,怪不到旁人頭上。

  是以寬容言道:“她與嫦烏王氏的長老王逢煙,當年能從宗門眾多長老弟子的手里活命,就絕不可能會是什么簡單人物,這事不能怪你。就是為師我,也不能想到王月薰會現身此地啊。”

  “不過,”趙莼話鋒一轉,一雙眼目已是斂了下來,“王月薰既出現在了東海,想必那王逢煙也不會離得太遠。她二人當初逃出宗門,如沒有一處棲身之地,這些年也很難活得下來。現在一看,多半就是太元庇護了她們。

  “索性這次動身,我再好好探上一探。”

  秦玉珂聽待這話,心中頓時有數,知道陣眼方位一事已得了大致結果,不然恩師也不會這樣講了。

  只是到眼下關頭將她召回,想必是要委以重任,自己可千萬不能松懈了心神!

  果然,趙莼說完此話,便叫弟子玉珂上前,細細與她交待了一番,并分出三道劍氣,叮囑道:“為避太元耳目,我與你一明一暗,明面上的事情就交給玉珂你了。屆時太元那邊不會毫無察覺,怕要三番五次派人來探,你亦無需出面,只到必要時刻,使我劍氣將他等震懾一番。若遇到什么不好決斷的事情,問你柳前輩就好,她們自會襄助于你的。”

  秦玉珂接下劍氣,深感自己責任重大,面上一片端凝之色。

  又過三日,趙莼聲息果然在不知不覺間消失而去,她便代師坐鎮其中,緩緩放了氣息出來,恍然看去,倒也天衣無縫。

  瞞過旁人或許容易,但要瞞過大能修士,不施展些特別手段,委實還是難以做到。

  感嘆著這一難處,趙莼按朱萸給出的大致方位,卻是與那王月薰不謀而合,都選擇了藏身在一鼎爐之內,悄無聲息到了海下。

哎呦文學網    她是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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