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基洛夫郊外的河道邊,衛燃鉆進那輛專門為自己準備的面包車之后,摘掉頭盔和手套,坐在冰冷的車廂里先給卡堅卡姐妹發了一封郵件,然后才慢悠悠的啟動車子開往了機場的方向。
順便,他也在考慮著接下來該忙些什么。
毫無疑問,雖然來自西班牙的那位摔跤手朋友米格爾先生,他早在年前就已經把他和他的小舅子想委托自己幫忙調查的歷史線索物品,甚至傭金都提前支付了。
但這件事似乎還可以再拖一拖,或者不如說的更直白一些。
他現在迫切的想借助李羿忠帶來的那把大刀的照片和故事為借口,去小五家里做客,不為什么,只是去看看。
另一方面,剛剛和那些孤魂野鬼達成了綁定交易,出于謹慎也好,出于信任也罷,哪怕只是給對方留一些體面。
這個時候他和穗穗暫時離開俄羅斯,似乎都比留下來要好的多。
思來想去,他在將車子開回機場的同時,摸出手機撥給了穗穗。
兩人一番溝通,穗穗在得知衛燃準備同意接受李羿忠的求助之后,立刻歡呼著大包大攬了出發前的準備工作——她純粹就是不想工作。
既然決定好了行程,衛燃索性通過微信建群的方式聯系了仍在莫斯科閑逛的李羿忠,順便也把穗穗拉進了群里。
一番溝通之后,雙方將時間定在了明天在喀山匯合。確定好了行程安排,衛燃索性買了飛往喀山的機票。
等他在漫長的等待中搭上航班飛回喀山的時候,穗穗和卡堅卡姐妹已經先一步乘坐水果運輸機趕回來了。
也直到這個時候,衛燃才拉著穗穗來到二樓的小客廳,將卡爾普等人準備退休,以及他們的一些“蘇聯朋友”需要幫助的事情簡單的復述了一番。
雖然衛燃隱去了不少不想讓穗穗知道的事情,但這個姑娘卻格外的聰明,不但沒有多問,反而小手一揮痛快的表示了支持。
“說到退休,咱們家里正好也有需要退休的人。”
穗穗說話間已經習慣性的騎在衛燃的腿上并且趴在了他的懷里,這對于她來說是個非常有安全感的地方。
“咱們家里?”衛燃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是我們的巫師管家薩曼莎太太”
穗穗說道,“之前是因為她和欣妲遭到追殺才躲到咱們這里來的,現在這件事也過去了,她也想回去了。
最主要的是,咱們在巴新的業務需要和當地的部落進行越來越多的溝通,有她這位留過洋的巫師給欣達的哥哥艾格撐場子,格列瓦那邊的生意也好推進一些。”
“她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當初留下巫師薩曼莎太太,除了幫她們躲避當年那本相冊帶來的仇家之外,還有陸欣妲需要人陪伴,以及對艾格不信任的因素在。
如今艾格都已經加入了格列瓦的幫派,陸欣妲也成了穗穗的跟班,尤其戈爾曼和柳伊萬都在巴新,這位女巫想回她們部落,他自然不會攔著。
“近期”
穗穗答道,“不用我們送,艾格近期會帶著他老婆去因塔看望丈母娘和老丈人,回去的時候會順便接上她。”
“時間過的可真快”衛燃不由的感嘆道。
如今薩曼莎太太可不僅僅是時光圖書館的咖啡吧“吧主”,而且她算命靈驗這件事可是已經在喀山特定的小圈子里出了名的——只是需要預約,因為需要陸欣妲幫忙翻譯。
“是啊,時間過的可真快。”穗穗也跟著感嘆了一番 “所以還是趁著有時間多走走看看”衛燃強行轉移了話題,“這次你打算帶著誰去?”
“還是只帶著卡堅卡姐妹就夠了,也只有她們兩個早就辦理了證件。”
穗穗格外放心的說道,“正好試試把生意全部丟給洛拉和欣達他們兩個。”
“她們什么時候辦的?”衛燃好奇的問道。
“去年咱們一起去那邊吃燒餅的時候我就讓她們回來辦了,當時我以為需要在那邊玩很長時間,擔心有工作需要她們過去幫忙什么的,索性讓她們倆回來之后立刻去跑手續了。”
“你倒是未卜先知”
衛燃搖搖頭,“你不在家你的生意不會受影響吧?”
“放牛放馬的生意,我在不在的能有什么影響?”
穗穗倒是格外自信,“相比這些,我最近更發愁格列瓦和西班牙的米格爾先生聯合投資的咖啡廳業務交給誰來管理。”
“沒有人選?”衛燃問道。
“畢竟是兩個幫派合伙的生意”穗穗說道,“我總得找個鎮得住場子的才行。”
“我倒是有個推薦”
“你?誰?”穗穗立刻來了精神。
“尼涅爾”衛燃笑著說道,“相信我,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人。”
“他會愿意?”穗穗狐疑的問道,“這個尼涅爾不是一直在美國嗎?”
“他又不是一直在美國”
衛燃抱著懷里的姑娘笑道,“放心吧,他肯定非常樂意這份兒工作,而且他對管理幫派非常有經驗。”
“既然你這么說,回頭幫我問問他。”穗穗笑瞇瞇的將這份工作丟給了提議者。
他們倆在樓上“編排人”的時候,正在紅場溜達的李羿忠也買好了明天一早飛往喀山的機票。
而在更遠一點兒的伊爾庫茨克,那位查布叔叔也在和朋友暢快的推杯換盞間就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征得了對方的同意和無條件支持。
第二天一早,李羿忠和他的女朋友盧悅搭乘著最早一趟航班趕到喀山機場的時候,衛燃和穗穗也帶著卡堅卡姐妹趕到了機場。
當然,一并帶來機場的還有他們的行李,以及李羿忠寄存在他們家里的那套昂貴的老相機。
甚至,為了迎合李羿忠祖父的喜好以便探聽到些故事,衛燃還特意帶上了那臺重死個球的賓得672相機,以及幾個常用的鏡頭乃至三腳架和足夠多的膠卷。
“客套話等下再說”
穗穗在衛燃和李羿忠準備打招呼之前說道,“快和我來,我們先登機。”
“登”
“等下你就知道了”
衛燃同樣催促了一聲,招呼著這對情侶趕緊跟上,帶著他們經過員工通道登上了大半個小時前就已經可以起飛的一架水果運輸機。
“我們能坐這個?”李羿忠呆滯的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自己家的飛機,能省不少機票錢呢。我們先飛去海參崴,總之隨便坐。”
衛燃理所當然的回答讓這對情侶愈發呆滯了些,雖然這架貨運飛機的貨倉里裝著不少不知道是什么的貨物,但衛燃那句“自己家的飛機”仍舊讓他覺得不可思議。
“學歷史這么賺錢的嗎?”盧悅貼著李羿忠的耳朵問道。
“我怎么知道”
李羿忠愈發茫然了些,他原以為自己帶來的那套相機肯定能打動對方,他哪想的到對方連飛機都不缺?
學著衛燃等人的樣子戴上碩大的通訊耳機,這架全身畫滿了各種熱帶水果的伊爾76運輸機也在發動機的轟鳴中關閉了尾艙的艙門,略顯粗暴的開始了滑跑升空。
等到飛行區域平穩,衛燃甚至好心的邀請他們二人去風景絕佳的領航員艙以及尾部的炮塔艙轉了一圈。
不提這趟順風機給李羿忠二人帶來的震撼,此時,已經回到魚島的尼涅爾也在第六次試圖撥通衛燃的電話失敗之后終于選擇了放棄。
他想聯系衛燃,自然是因為衛燃早晨起床之后順手給他發的那封郵件。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溫暖的木刻楞房子里,某沉湖專業戶伊萬先生一邊給自己的好女婿倒了一杯前天衛燃和穗穗給他帶來的華夏白酒一邊說道,“這是一份光鮮體面的工作,你有什么理由拒絕?”
“可是我的手下還”
“傻孩子”
同樣躲在壁爐邊的達麗婭端著酒杯和旁邊的好閨蜜亞娜輕輕碰了碰,一飲而盡之后提醒道,“你怎么就不用你那慢吞吞的腦袋想一想,維克多為什么聯系你來幫阿芙樂爾管理那些咖啡館?”
“為什么?”尼涅爾直白的問道。
“既然格列瓦和那個西班牙大塊頭可以把他們的幫派分子塞進咖啡館里,為什么你手下的那些人渣就不可以哦?”亞娜說出了達麗婭想說的話。
“讓那些人渣去端”
“那就去做些別的工作”
達麗婭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已經是21世紀了,大家都需要一個光鮮亮麗的身份,如果你想不明白,大可以去請教一下格列瓦。”
“要做合法的生意”
伊萬先生好心的提醒道,“無論暗地里是什么都沒關系,陽光之下,要有個足夠合法的生意。”
“可是我的瘋人院和汽修廠怎么辦?”尼涅爾執拗的問道。
“你既然已經有汽修廠和瘋人院了,怎么就不能多一個咖啡館?”達麗婭頭疼的問道。
“好像是這樣”尼涅爾總算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亞娜,我開始懷疑奧莉佳跟著他能不能過上好日子了。”達麗婭憂心忡忡的提醒道。
“沒關系”亞娜樂不可支的說道,“奧莉佳也是個蠢貨,他們兩個很般配。”
“我去釣魚了”
自討沒趣的尼涅爾一口喝掉了杯子里的酒,起身離開了這座木刻楞房子。
“維克多是個不錯的好孩子”
直到尼涅爾離開房間,伊萬這才滿意的說道,“他甚至順手把尼涅爾從他的狗屎生意里拽了出來并且給他準備了一套干凈衣服。”
“唯一可惜的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亞娜遺憾的說道。
“而且有很多”
達麗婭笑瞇瞇的將杯子里的白酒一飲而盡,“這酒不錯,請幫我再倒一杯,謝謝。”
“你就一點不擔心奧萊娜以后的問題?”伊萬一邊給她倒酒一邊問道。
“有什么可擔心的”
達麗婭格外放心的敷衍了一句,端起剛剛倒滿的酒杯再次一飲而盡,隨后捏起一絲豬耳朵送進了嘴里——這還是前天衛燃離開之前幫他們鹵制的。
就在這老幾位小酌的時候,衛燃和穗穗等人也已經順利趕到了海參崴,并且搭上了一架從海參崴經申城中轉,最終飛往桃園機場的航班。
這一路上的閑聊和疲憊自不必提,等飛機順利降落在桃園機場的時候,相比喀山舒適了許多的溫度也讓衛燃等人露出了愜意的表情。
稍稍浪費了一些時間走出機場,李羿忠二人帶著他們在機場里找到了一輛本土生產的得利卡面包車。
這輛車不但經過了重度的越野化改裝,而且在車身上,還貼了不少動漫形象。
顯然,這動漫和越野的元素組合,讓這輛車難免透著怪異,同時卻也將車主的愛好暴露的淋漓盡致。
“她經常去各種漫展”李羿忠介紹的同時已經打開了這輛車的駕駛室車門。
“他喜歡去山里露營,而且總是拉著我。”
盧悅說著,幫衛燃等人拉開了后排車廂的車門,然后才鉆進了副駕駛。
“很難想象你們兩個擁有完全不同的愛好的人能走到一起”
穗穗鉆進車廂坐下來贊嘆道,這輛車最后排的車廂里,尚且堆放著些諸如帳篷之類的露營裝備。
“已經很是蠻久了”
盧悅理所當然的答道,“大概五歲的時候,對吧?”
“我們是鄰居”
李羿忠說著已經發動了車子,“當時在眷村,她家就在我家路對面,后來拆遷之后,我們又搬到了同一個地方。”
在有關青梅竹馬的閑聊中,這輛越野面包車也一路開往了苔南的方向。
也正是在閑聊中得知,李羿忠二人雖然是苔南人,但他們的工作室卻在苔北。
另一方面,李羿忠的祖父雖然已經七十多歲的高齡,雖然他的“老申城照相館”經歷了搬遷,但卻依舊保持著營業的狀態。
當車子再次停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了。
半途睡著衛燃等人看向窗外,卻發現是一條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巷子。
在車門外面,是一家賣鹵肉飯的小店,緊挨著的,卻是一家看起來頗為漂亮的家庭式民宿旅館。
“先吃點東西吧”
李羿忠說話間已經拉起了手剎,“賣鹵肉飯的這家是悅悅的爸爸經營的。”
“旁邊的那家民宿旅館也是我家的”
盧悅說話間已經推開了車門,“是我媽媽經營的,你們接下來可以就住在我家的民宿旅館里,我已經讓我媽媽把所有客房都空出來了。”
“不會打擾.”
“不會的”
盧悅不等穗穗說完便已經幫他們拉開了車門,“我家的旅館一共才只有六個房間,快下車吧,我帶你們去吃我爸爸做的鹵肉飯!”
這來都來了,衛燃四人自然是不會客氣,跟著李羿忠二人便走進了這家格外熱鬧的小店。
這家連個名字都沒有的小店雖然門臉不大,但里面倒是著實不小,而且賣的除了鹵肉飯之外,還有諸如擔仔面蚵仔煎之類的各種小吃。
自然,這里的食客也著實不少,而且看他們和李羿忠二人熱情的打招呼就知道,這些應該都是本地人。
將衛燃四人安排到兩張拼起來的木桌邊坐好,李羿忠和盧悅二人直接鉆進后廚,各自用托盤端來了三大碗裝滿了碎肉丁的鹵肉飯,而跟在他們來身后的一個看著也就高中生年紀的小伙子,則用托盤端來了幾樣小吃以及一大壺冬瓜茶。
“這是我小弟盧陽,打招呼。”
“哥哥姐姐們好”
這小伙子老老實實的打了聲招呼,順便還忍不住偷偷多看了一眼卡堅卡姐妹。
“阿公去哪了?”盧悅一邊給眾人倒茶一邊問道。
“去找李阿公下棋了”這個名叫盧陽的小伙子連忙答道。
“去忙你的吧,這是給你和阿爸阿媽的禮物。”
盧悅說著,將剛剛拎進來的各種伴手禮遞給了她的弟弟,順便還塞給他一沓紙鈔。
“謝謝姐姐姐夫!”
這個看著就足夠老實的小伙子立刻道謝,拎著那些禮物跑進了后廚。
“他周末會來店里幫工”
盧悅解釋道,“我阿.我祖父正在和他祖父下棋,等下吃過飯,如果你們不累可以過去問問他們,他們對那位瘋阿公的事情比較了解。
如果想休息下,也可以明天再去,他們老人家都比較閑,隨時都有時間。”
“既然這樣就快點吃吧,我們等下先過去看看。”衛燃說著,已經拿起了勺子。
因為在申城等待中轉的時候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休息,眾人自然是不累。
而且衛燃不得不承認,盧悅家的鹵肉飯味道確實是不錯,再加上這倆實誠人給他們加的鹵肉幾乎和飯一樣多了,這滿滿一大碗可謂吃的格外過癮。
吃飽喝足,李羿忠兩人又帶著他們把行李送去了隔壁的民宿旅館,并且讓他們稍稍休息了一個小時。
約摸著下午三點左右,衛燃特意拿上了帶來的老相機挎在肩上,和穗穗以及卡堅卡姐妹一起,跟著李羿忠二人離開這家格外溫馨的民宿,沿著這條看起來很有年代感的巷子一邊走一邊繼續聊著。
這一路上,他們隔三差五便能聽到操著大陸各地口音的游客的閑聊,也能看到他們時不時舉起手機或者相機,在這條很有年代感的巷子里一次次的留影拍照。
“這附近是景區嗎?”穗穗好奇的問道。
“算是吧”
李羿忠抬手指了個方向,“那個方向不是很遠就是永華宮,所以游客會比較多。
我祖父喜歡熱鬧,所以眷村拆遷之后就搬到了這里。”
“我媽媽的娘家就是這里”
盧悅跟著說道,“我家的民宿就是用我外公留下的房子改造的。”
話題聊到這里,走在最前面的李羿忠二人也停下了腳步,衛燃等人也注意到了一家臨街的鋪子。
這座上下兩層店鋪實在是有些平平無奇,對開的木門之上,一塊看著很有年頭而且銹跡斑斑的招牌寫著“老申城照相館”這么幾個字。
大門左側,木頭的窗臺上擺著一些玻璃瓶的汽水。彩色的玻璃上還貼著“公用電話”四個已經褪色的大字。
“吱呀”
伴隨著一聲悅耳的門軸摩擦聲,彈簧木門被走在最前面的李羿忠二人推開。
“進來吧”李羿忠熱情的招呼著。
“打擾了”
衛燃客氣了一聲,這才帶著穗穗和卡堅卡姐妹走進了這家照相館。
這里說是照相館,其實卻更像個私人的攝影展覽館一般。
正對著大門的柜臺玻璃下壓著一張張的照片,兩側的墻壁上同樣如此,而在正對大門的那面墻上,則掛著一塊簡單的幕布。
幕布的前面,則像是那個時代大多數的照相館一般,簡單的擺著一張凳子,兩架柔光燈,除此之外,還有一臺固定在三腳架上的賓得672相機。
衛燃等人進來的時候,那張柜臺的兩側,正有兩位看著已經年過古稀的老爺子隔著楚河漢界窮兵黷武。
僅僅只是一眼,衛燃便認出來,正對著大門的那位老爺子絕對是小五的兒子。
下意識的掃了眼進門一側墻壁上掛著的,那張類似營業執照的營利事業登記證上負責人的名字,衛燃的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上面寫的名字叫“李銘華”,銘鄉戲班子的銘,麗華戲樓的華。
“阿公,我們回來了。”李羿忠說道,“他就是我和你說過的衛燃。”
“你仲識得返嚟?”
李小五的兒子,李羿忠的祖父,那位疑似叫做李銘華的老爺子說話間已經探手揪住了李羿忠的耳朵,另一只手則拿起了柜臺上放著的癢癢撓,換上衛燃和穗穗基本聽不懂的方言問道,“我嗰套東風相機喺邊?你偷咗去邊?”
“阿公,這里!在這里呢?”盧悅連忙解下自己的背包。
“呦?這是拿去當聘禮了?”
剛剛還恨不得拎著李羿忠的耳朵恨不得把他提溜起來打的那位老爺子只是眨眼間便換了笑模樣,不但換成了衛燃和穗穗能聽懂的普通話,甚至還格外慷慨的擺擺手,“既然是阿忠送給你的,那你就收著吧!”
“這些當爺爺的怎么都一個樣兒.”衛燃不由的和身旁的穗穗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下意識的想到了秦二世的爺爺,他們對自己的孫子似乎都一樣的額.過分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