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動 第一千二十七節以血還血
在漢奸們絕望的眼神中,蘇羅通S5106型20毫米高射炮調整好方位和角度,位于炮后的射擊手摁下帶有連發射擊機構的左握把。
炮口立刻噴┴射出橘紅色的火焰,一枚枚如小樹粗細的炮彈以220發每分鐘的速射向76號車隊傾斜著火力。
“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炮聲再一次在滬上響起,一時間現場血肉橫飛,阻擋在炮彈前的一切物品都化為零件。
這款防空炮是20世紀20年代瑞士研發制造的高坪兩用自動火炮,炮座可360度旋轉,高低射界達到負15度到正90度。
所以高射炮坪射并不是德國人的發明,而是很多高射炮在設計之初便具備的原始功能,目的就是為了打擊地面力量。
其配套的20毫米炮彈使用可調節式碰撞引信,不會出現炮彈打出去在近距離內碰撞到物體,卻無法爆炸的低級錯誤。
別看口徑小,但此型炮彈威力巨大,能夠在500m距離內穿透30mm厚鋼板,現在對付幾輛汽車,自然是不在話下。
另外,炮彈之所以叫炮彈,除了與子彈在口徑上有區別以外,也是因為殺傷方式的不同。
子彈殺傷主要靠穿透,炮彈的傷害靠爆破后的彈片侵徹來實現,殺傷的效率以及范圍更大。
第一輛卡車只是挨了一枚炮彈,前方的引擎艙和駕駛室便成了一團廢鐵,火光四射中整輛車迅速爆燃。
第二枚炮彈更是直接將卡車炸成兩段,露出了后方的車輛,原本留守車上的“偽忠救軍”司機消失了。
是真正的,物理層面上的消失,只有一片隨風飄過的血霧證明對方曾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
這一幕將漢奸們看得驚駭欲裂,紛紛抱頭鼠竄。
連汽車都擋不住的炮彈,普通建筑和鐵皮垃┴圾桶更擋不住,想要活命唯有逃跑。
幾個躲在路邊門廊后的76號特務,剛準備向后撤退,呼嘯而來的炮彈就把數十厘米粗的門柱打得粉碎。
碰撞引信瞬間啟動引爆了彈體,無數尖銳的彈片飛向四面八方,如剃刀一般收割著周遭特務的生命。
雷諾卡車上,一名軍統特工拼命轉動方向機搖柄,高射炮長長的炮管從左往右移動,死神開始橫掃戰場。
路邊一個倒霉的郵箱轟隆一聲被炸飛,點燃的紙張碎片紛紛揚揚從天空中緩緩墜落,仿若流星。
車隊中其它幾輛汽車也先后成為廢鐵,周圍房屋中的百姓嚇得瑟瑟發抖,蜷縮在角落中等待交火結束。
“撤退!撤退!”
躲在轎車殘骸后的何行健癲狂大喊,命令手下去來時的路口打開突破口,掩護自己撤離。
但是話音未落,后方也響起了沉悶的高射炮射擊聲,在場的漢奸頓時面露絕望,怎么又冒出一門高射炮。
不過在不緊不慢的炮擊聲中,他們很快就聽出來,對方似乎不是在向車隊射擊,而是朝著其它方向。
難道有援軍來了?
所有人的心中都升出一絲希望,不顧一切往后方奔跑,試圖跟援兵來一個內外夾擊,殺出一條“生路”。
人的求生欲是強烈的,在腎上腺素的刺┴激下,漢奸們爆發出了全部力量朝著“生路”狂奔。
數百米長的撤退道路上,不時有人被炮彈炸飛,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掙扎一番后失去生機。
現在這種情況是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所有人都低著頭逃命,沒人顧得上別人。
同時,前方路口的卡車后走出一隊戴著頭罩的武裝人員,每個成員手上都舉著一把自動火力。
“1分30秒,搜索前進。”
隊伍最前方的蒙面人低頭看了看手表,通報了一聲時間,接著將槍托抵在肩膀上搜索前進。
其他蒙面人跟在他的身后,踩著小碎步呈一字長蛇陣走進交火中心,槍口對準了各個方向。
“噠噠噠”
“噠噠噠”
遇到每一具尸體,蒙面人們逐一扣動扳機冷靜補槍,絲毫不管身邊呼嘯飛過的炮彈。
幾個受傷的漢奸躺在路上,發出痛苦的哀嚎和求饒聲,但等待他們的只有無情的子彈。
逃跑的漢奸聽到身后的動靜,腳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幾分。
反擊?
拿什么去反擊,用腦袋跟子彈和炮彈比比誰更硬?這得多傻才能干得出這種事。
只是“生路”真的是生路嗎?
反正萬俚浪和吳四寶是不會同意的,因為此時的他們正跟著鄭士松狼狽逃命,原因就是那輛位于車隊后方的卡車。
幾十秒之前。
載有萬俚浪三人的轎車剛剛拐進小街,遠遠看見一輛卡車擋住了路口,就在司機猶豫是加速還是減速時,卡車車廂的帆布也被人一把扯開。
后排的鄭士松伸頭看了一眼,立刻看到了慢慢對準汽車的防空炮,瞳孔瞬間縮小,嘴巴微張想要大聲警告司機,隨機又放棄了這個想法。
來不及了。
他很熟悉這種果軍裝備的新銳裝備,初速高達恐┴怖的830850米每秒,也就是說一旦對方開炮,用不了半秒鐘他們就會成為一攤碎肉。
也不知道總部來的是誰,下手可真狠,明明知道他就在車隊之中,卻依然沒有收手的意思。
對方莫非是想要用苦肉計迷惑日本人,逼著他去當雙面間諜,難怪讓李萬秀傳話,而不是親自出面。
這還是不信自己啊。
電光火石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不禁苦笑,不過這些都是后話,現在最重要的是逃命,汽車不是裝甲車,擋不住高射炮的炮彈。
情急之下,鄭士松猛的推開萬俚浪和腦門上的手槍,拉住司機的衣袖用力一拽,方向盤被帶動著往右轉動,汽車當即失控撞到了路邊的圍墻,橫停在路面。
幾乎是同一時間,高射炮轟然開火,炮彈劃出一道火光撞在了轎車原本的行進軌跡上,只差幾毫秒便能把轎車打成零件狀態。
即使如此,炸開的炮彈依舊給車輛帶來了巨大的傷害,橫飛的彈片打在近在咫尺的轎車前排左側,發出鐺鐺鐺的敲擊聲。
隨著噗呲幾聲,前排的司機和警衛身中數塊彈片,無力癱倒在座位上,眼看著就沒了氣息,鮮血瞬間染紅了擋風玻璃。
后排的萬俚浪呆若木雞,投敵之前他在政學系情報系統當差,對付的是政┴治上的敵人,什么時候見過如此血腥和激烈的戰斗。
一旁的吳四寶更是不堪,襠下一熱尿了褲子,好勇斗狠不代表不怕死,拿著刀片砍人和親眼看著同伙成為肉泥是兩個不同概念。
坐在兩人中間的鄭士松沒時間解釋,伸手拉開右邊車門將發愣的萬俚浪推了出去,又拽著吳四寶的衣領翻到車下,紅著眼睛喊了聲跑!
萬俚浪和吳四寶這才回過神來,什么功勞,什么軍統,什么左重,都不如自己的小命重要,連滾帶爬的奔向街角。
卡車上的炮手望著鄭士松的背影,對著逃命的三人背影隨意開了幾炮,然后拍拍旁邊副射手的肩膀,示意將炮口轉向180度。
副射手收到命令,立馬轉動方向機,牢牢焊在車廂里的高射炮緩慢轉動,黝黑的炮管漸漸對準了從前方撤下來的76號特務和“偽忠救軍”士兵。
“老虎,可以射擊!”
射擊諸元調整完畢,副射手一只手捂著耳朵,遮擋巨大的噪音,同時對著炮手大喊。
蒙面頭套下的左重露出了猙獰的笑容,將準心套在狂奔而來的眾多漢奸身┴上,左手壓下扳機,高射炮再次炸響。
后世影視劇中,主角們面對數米開外的炮擊連發型都不亂,這在真實戰場不可能發生,現代武器的威力遠比人們想象的要大。
哪怕碰撞引信撞到人┴體上不會被觸發爆炸,可攜帶著巨大動能的彈體,依舊可以很輕松地將人打成兩截或者打斷手腳。
至于這么大的威力會不會誤傷到鄭士松,左重沒有考慮在內,對方是死是活得看他自己的命。
這不是冷血,情報工作充滿了謊言和不確定性,左重不可能為了一個背景存疑的人改變行動計劃。
這也跟私人恩怨無關,軍統規矩:為了完成任務,所有的一切皆可犧牲,包括自己人的性命。
而且鄭士松猜得不錯,左重確實想讓他打入到76號,因為這是他唯一的活路。
——對于已經暴露且無法甄別的己方情報人員,國際情報界通常有兩種處置方法。
要么滅口。
要么去充當雙面間諜。
雙面間諜,是一種常見的用間手段,也是潛伏敵方情報機構的最快方法,缺點是難以獲得敵人的信任。
如果不想被懷疑,唯有靠苦肉計。
鄭士松既然想洗脫自己的變節嫌疑,那就用功勞和性命去拼、去賭,以實際行動證明清白。
故而只有親身經歷軍統的刺殺,日本人和76號才不會懷疑他,不然此事一出,嫌疑最大的便是對方。
這么做確實有點瘋狂,可中日之戰打到現在,國府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要勝利,唯有跟日本人以命相搏!
視線轉回現場。
蘇羅通S5106高射炮配備的是20發長彈匣,左重剛剛只用去了5發,剩下的15發炮彈被他在幾秒鐘內全部打了出去。
狹窄的街道頓時成了血腥的屠宰場,堅固的洋灰路面炸出一個個深坑,又很快被血液填滿,地上鋪滿了零零碎碎的尸塊。
這群從前方撤下來的漢奸差不多有十來個人,片刻間便死傷殆盡,“生路”變成黃泉路。
“啊!!”
一個76號特務幸運的躲過了這輪射擊,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看到同伴凄慘的死狀后精神崩潰,抱著腦袋發出尖叫。
重新換上彈匣的左重再次開火,叫聲戛然而止,一只冒著青煙的胳膊落在掩體后,掉在了抖似篩糠的何行健和陳明楚面前。
“2分30秒。”
“快。”
解決完大部分的漢奸,左重跳下卡車揮了揮手,又有一隊持槍蒙面人入場進行最后的清掃。
而他轉動了一個定時爆炸裝置扔進車廂里的剩余炮彈上,然后加入了行動隊伍,手上拉動槍栓將沖鋒槍上膛。
“饒了我……”
“砰砰砰。”
一個重傷倒地的“偽忠救軍”軍官伸手求饒,左重微微轉身對準對方扣動扳機打出3發子彈,一槍頭部,兩槍胸口。
這樣能確保不留一個活口,必須給那些已經投敵或者準備投敵叛變的家伙一個深刻的回憶,讓他們知道叛國的下場是什么。
一前一后兩支行動隊伍對向而行慢慢接近,期間不停有槍聲響起,有的是企圖打冷槍的漢奸被擊┴斃,有的則是蒙面人在補槍。
最后,雙方在一個掩體處匯合,何行健跟陳明楚扔掉了武器跪在地上拼命磕頭,口中喊著只要不殺他們,他們愿意給錢之類的廢話。
這兩個出賣國┴家和民┴族,殘害同胞的敗類,到了這個時候仍然做著花錢買命的白日夢。
“砰~砰”
左重用兩枚子彈給出了回答,反派死于話多,沒必要跟對方廢話,收回槍后他用腳撥弄了一下何、陳二人的腦袋,冷冷地說了一句。
“砍下來,撤退!”
(本章完)
蟬動 第一千二十七節以血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