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愚人節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么。”

墨楠北：……

“已經是4月1號了誒！”，墨楠北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很是雀躍的對著李子千說道。

“所以呢？”

“所以，今天是愚人節啊！”

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墨楠北的語氣異常的開心。

此時的李子千不由得覺得因為這種事情都能感到開心的墨楠北有點瓜兮兮的。

就像是一開門就看到瘋狂搖尾巴、腰都要扭斷了的狗子，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欲言又止瘋狂想笑覺得‘她也太蠢了吧’一樣。

“嗯？”，李子千嗯了一聲，示意墨楠北繼續往下說下去。

為什么會突然間提到愚人節？

如果不是墨楠北說，他壓根就注意不到這件事。

是…有什么活動？

還是……？

就在李子千天真的這樣想著的時候，只聽著墨楠北忽然陰陽怪氣道，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愚人節都沒有人表白吧？”

特么的。

這個人，怎么總是這樣讓人殘念。

所以，這是什么？

明示？

還是…她只是單純的皮一下？

根據李子千對墨楠北的了解，他覺得這個缺心眼的人跟他說這句話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出于后者。

“你有？”，嘆了口氣后，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反問道。

“我沒有啊。”，墨楠北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所以？”

所以，那你說你媽呢啊？？？

“沒所以了啊？我就是看到有人空間里發了這個，我復讀一下。”

說著，墨楠北截了張圖給李子千發送了過去。

還真特么的有圖？？？

離譜。

這個人是真的離譜。

李子千不禁如是感慨道。

“睡了睡了，你特么就有病。”，扶額、嘆息了一陣，李子千很是無奈的對著墨楠北說道。

“行！我定了明天十二點的包間，地點是時代旁邊的步行街附近。”

“ok。”，李子千回應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嗯，那我去洗漱了。”

“我也去。”

“嗯。”

而后，過了差不多十分鐘，兩人躺回了床上。

“睡覺睡覺。”，李子千對著墨楠北說道。

“睡睡睡睡，哪有那么簡單。”，墨楠北沒好氣的說道。

“哈？”

“睡不著。”

“睡不著你是廢物啊！”

“哈？”，這次‘哈’的反倒是墨楠北了。

“你睡不著，你連覺都睡不著，你說你不是廢物是什么？”，李子千擺出了自己的道理，很是有邏輯的對著墨楠北說道。

“你特么的，草。”

“聽歌睡覺？”，李子千對著墨楠北提議道。

“聽什么？”

“你歌單里有什么聽什么？”

“……你這不是說廢話呢嗎？”

沉默了一會兒后，李子千又對著墨楠北繼續說道，“要不聊一會兒？”

“好呀！”

你這個人的情緒變化要不要再明顯一點？

嘆了口氣，李子千問道，“聊什么？”

“嗯……那就順著聊嘛！你有什么喜歡聽的歌？”，墨楠北思索了一下后，對著李子千如是回答道。

“我想想啊……一生所愛？”

“那是什么？”

這個問題一下給李子千問愣了。

“大話西游里面的插曲？”，他如是回答道。

“啊……”

“你啊…什么？”

“表示我知道了？”

“要不…你去聽聽？”

“嗯。”

應了聲正好在打開音樂app的墨楠北忽然對著李子千說道，

“哦對了，那我也給你推首歌吧。”

“嗯，行。”，對此李子千并沒有什么意見，“哦對了，這首歌，我給你推個視頻，你去看那個。”

“好，那我也直接分享鏈接給你。”

“好的。”

貓南北：「breathlessshayne

“收到了。”

“嗯。”

而后，李子千就點了一下這個鏈接的播放鍵聽了起來。

巧了不是，英文歌。

他的英文聽力僅僅只停留在英語聽力考試那個層面，至于說這首歌，他聽的大概也就只是個調子。

另一邊的墨楠北的情況和李子千也差不了多少。

完全不聽粵語歌、也不會粵語的她，如果不看字幕，聽的就是個寂寞。

不過很好聽，她大概也理解李子千為什么說喜歡這首歌。

這個b站上發布的小型演唱會上演唱的極其具有感染力。

所謂‘媽媽！他的眼睛會說話！’也不過如此。

“好看好看好看！！！”，看完后，墨楠北對著李子千如是說道。

“嗯嗯嗯，對吧！！”

“對的！！！”

“那現在能睡覺了嗎？”，忽然毫無轉折的，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問道。

“嗯？？？？你特么……行，算了吧，睡睡睡。”，墨楠北翻了個白眼，很是無奈的回應道。

“嗯，那晚安。”，李子千對著墨楠北說道。

“晚安，再你媽的見。”

依舊是墨楠北標準地晚間問候。

所以說，傳說中的，尼醬歐亞斯密？

說好的二次元？

特么假的二次元吧！

帶著濃烈的怨念與少許的期待，李子千閉上了雙眼去睡覺了。

第二天，李子千與墨楠北均早上睡到了自然醒。

雖然說是自然醒，但作為學生黨，令人感到悲哀的就是，在不熬夜的情況下想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著實是有些困難。

因為生物鐘已經是上學的形狀了。

非寒暑大假糾正不過來的那種。

在經過了幾番努力、閉著眼睛硬是不睜開、不停的在床上翻滾消磨時間后，時間終于是來到了十點三十分。

可以起床了。

十點半起床，總算是不辜負一個悠悠哉的周日。

而且現在起床，正好收拾一下就可以出門了。

如是想著的墨楠北拿起了手機，給李子千發送了條消息。

貓南北：早

貓南北：(

同樣在賴床的李子千在收到消息后睜開了眼睛。

從旁邊摸來收集，眼神中閃過了‘果然如此’的神色后，給墨楠北回復道，

千山：早

而后，兩人就有關等會出門的這件事聊了起來。

貓南北：今天幾點出門？

千山：十一點半吧

貓南北：真·十一點半？

千山：？還有假的不成？

貓南北：你摸著你的良心好好思索一下

貓南北：上周

貓南北：到底是哪條狗

貓南北：說著自己收拾好了，結果等我去敲門才特么的開始收拾

上周被咕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墨楠北覺得如果今天這個人不立點字據什么的，她怕是很難相信他會準時。

而對于墨楠北所提的這件事，李子千自然是清楚的。

墨楠北都說是狗做的了，他斷然是不會承認的，也根本不可能給機會讓這個人繼續跳下去的。

于是，他熟練的敲著字感慨道，

千山：天吶！

千山：到底是誰這么過分！

千山：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千山：要我說，那個等的人也離譜

千山：被鴿了還傻乎乎的站在外面

千山：這不是蠢是什么呢？

貓南北：……

貓南北：你媽炸了

貓南北：你給爺死！！！！！

貓南北：特么的十一點半我要是看不見你的人

貓南北：媽都給你殺了！

只是……

十一點半到了。

墨楠北如期來到了李子千家門口，天真的她、敲了敲門。

并沒有人回應她。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不會這也鴿了吧？？？？？

如是想著的同時，墨楠北掏出了手機，給李子千發了個問號。

貓南北：？

千山：。

貓南北：十一點半？

千山：在洗澡，快了快了

貓南北：。

貓南北：。

貓南北：你特么？？？？

千山：不聊了，你在下面等我吧

貓南北：……

貓南北：你特么給爺死！！！！！！！！！！

但李子千就真的沒有給她回復。

墨楠北：……

啊啊啊啊啊啊！

火大╬д╬！！！！！

是不是覺得她好欺負啊！！！

過分了啊！真的過分了啊！她是真的會生氣的啊！！！！

越想越氣的墨楠北干脆就從包里面拿出濕巾、面巾紙，把李子千家門口的一小塊地磚擦干凈后，就這樣盤腿坐了下去。

好在今天穿的是長裙、又穿了絲襪、還披了披肩，就這樣坐在地上也不冷。

如果冷了的話，把披肩當個坐墊也不是不行。

該死的李子千。

她特么的今天就要看看，這個狗東西究竟要墨跡多久才能從家里面滾出來。

墨楠北暴躁的翻著手機、刷著朋友圈和b站舞蹈區視頻，等待著薛定諤的李子千。

二十八分鐘十七秒過去了。

墨楠北打開了計時器，看著依舊在往上跳的時間，深吸了一口氣。

終于，在她的耐心已經要到達極限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陣聲響，緊接著大門被推開了。

盯——

墨楠北抬起頭、用著極具怨念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剛從家里面出來的李子千。

而推開門忽然間發現門口蹲著個奇怪生物、還特么用著怨念眼神盯著他的李子千本能的打了個寒顫。

“握草。你特么是個什么東西？！！！”，被嚇了一跳的李子千驚呼道。

“草！你特么是個什么東西啊！！！你管這叫十一點半！！！？？？？？”

生氣的墨楠北直接把手旁的小包抓起來往李子千身上丟。

被小包結結實實地砸了一下的李子千沒好氣的敲了一下蹲坐在一旁的墨楠北的腦袋，并說道，

“爬！”

“憑什么讓我爬！你特么遲到！咕人！給爺死！吃你媽的飯啊！！！”

“錯了錯了，主要是我媽忽然給我打電話。這你懂的吧？還是來問學習成績的。”，見墨楠北已經拍了拍裙子站起來，就準備跟他開始線下真人solo，李子千擺了擺手連忙對著墨楠北解釋道。

媽電話？

問成績？

那確實挺寄的……

能半小時解決這通電話再開始收拾……也挺不容易的……

理解了李子千的苦衷后，墨楠北沒好氣的咋舌，略有些怨念的對著李子千說道，

“嘖。那你倒是跟我說一聲啊。”

“沒看時間，著急洗漱出門，就忘掉了。”，李子千攤了攤手，很是無奈的回應道。

沒看時間是真的。

至于說后來沒跟墨楠北解釋……那多多少少還是有點惡作劇心里的。

畢竟跟墨楠北相處久了，他是清楚的，墨楠北這個人心胸寬廣的程度跟她人長得一樣，對于這種事情她只是看起來會很暴躁但實際上是并不會生氣的。

所以，有著這一層免死金牌他才敢這么皮。

畢竟，誰叫這種事情會讓她炸毛呢？

那種‘看不慣你又干不掉你’無可奈何、無能狂怒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在危險線上蹦迪這塊，他還是拿捏的死死的。

“快走吧？別墨跡了？”

見墨楠北依舊站在原地嘟著嘴死死地盯著他也不按電梯，李子千轉頭對著她催促道。

墨楠北：？？？？

還有這樣反客為主的嗎？

沒有吧？？？

臉呢？？？？

不過想來，讓李子千有臉興許也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她嘆了口氣，也就放棄了。

她默默地跟在了李子千身后，走上了電梯。

“預約時間是？”

走在路上朝著主干路走去的同時，李子千對著墨楠北問道。

“十二點。”

“啊這……”

低頭看了眼手機，現在時間已經是十二點零一分了。

“啊這個錘子啊、啊這！到底是睡的錯啊！！！！”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墨楠北的血壓就又拉上來了。

“我的錯我的錯。”

“您到時有點誠意啊！”，墨楠北崩潰道。

“你想我怎么樣？”，斜眼看了眼墨楠北，李子千對著她問道。

見李子千給了機會，墨楠北秒接腔、回應道，“管我叫聲爹吧。”

“你再說一遍？”

“我管你叫聲爹吧。”

“行。”

說著，李子千不由得笑了，

“行……，行……，你特么也是牛逼！”

這個人，怎么能識相到這種地步？

就特么離譜。

周末人流量較高，街邊的野生出租車也比較多。

站在路邊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兩人便打到了車。

好在這公寓地角不錯，離學校近、離市中心的商圈也很近。

距離時代步行街也不過就是五分鐘左右的車程。

餐廳預約這種事情，晚到個十五、二十分鐘都屬于是整點到達、晚到個三十分鐘也在可協商范圍內。

餐廳在這條街上一個并不是很顯眼的位置。

只是門口絡繹不絕的食客卻讓這角落熱鬧了起來。

這是一家裝修就看起來很是日式的門店。

精致的木質拉門、門口懸掛著的風鈴、紅色與黑色的造型略顯丑萌的達摩掛件……

“您好，歡迎光臨。”

進門后，一件鮮艷紅色和服裝扮的服務員對著兩人鞠躬問候道。

“女士，請問是有預約嗎？”

“有的。”，走在前方的墨楠北點了點頭回應道。

“您貴姓？”，盤著頭發上面插著一直很長且很漂亮的檀棕色釵子的女服務員繼續對著墨楠北問道。

“墨。”

“哦！是預約的中午十二點的生日包間是吧！但是…預約的時候您填寫的是一個人？”

翻閱著電腦上的預約記錄，服務員的聲音不禁疑惑了起來。

畢竟因為店鋪的要求以及特殊性，部分肉類是需要提前預定后廚才會有預留。

這突然多出來了一個人，而且是包房消費，屬實是有些不符合規矩。

而聽著這位前臺所說的，墨楠北則是迷惑了起來，

“嗯？？？不是啊……是兩個人？”

服務員一愣，緊接著對著墨楠北問道，

“啊這…您的手機尾號是？”

“手機尾號是5210……稍等我再查看一下……”，緊接著不過是五秒鐘不到的時間，服務員臉上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非常抱歉，這邊正好有個客人跟您同姓，預約的也是今天中午十二點的包間、她正好現在也沒來，我這一時間……”

“沒事沒事。”，見服務員神色倉惶的解釋起來，墨楠北則是擺了擺手。

這種小失誤，duck不必。

畢竟跟她這種非常見姓氏同姓、還正好預約了同一家餐廳、同一時間的包間來吃飯，屬實是罕見。

一兩個人通常是坐散臺，這種餐廳的包間服務費人多起來才劃算一些，她預約包間的主要目的其實也只是圖個清凈，外加增添億點點和李子千單獨相處的機會。

再說了，今天是李老板請客呢！

她又不需要考慮預算問題。

攤手手。

而另一邊服務員又深感歉意的對兩人繼續說道，

“真的是非常抱歉，我現在就帶兩位去包間。”

而后從前臺走出來，一只手挽住袖子、身子微微向一側傾、擺出了個‘請’的動作后，她轉頭對著李子千與墨楠北兩人說道，

“這邊請。”

走過鋪著石板、布景小橋流水的竹林，兩人來到了包間門口。

走進包間。

入眼的，是雅致的單間。

偏向日式風格的榻榻米設計、下陷式的設計，脫鞋后還可以把腿放在下面亂晃的設計讓墨楠北很是愉悅的勾起了嘴角。

屏風、插花、字畫，一樣不少。

這種濃厚的日式‘小家碧玉’的清新風，少了普通國風的厚重、典雅，多了一點隨意、清淡。

不得不說，種花家非物質文化遺產這塊是被腳盆雞那邊拿捏的死死的。

茶水，是店員現磨的抹茶。

苦是真的苦，但作為茶水去品鑒的話，也算是可圈可點。

有一點青澀，有一點回甜。

李子千與墨楠北喝了一口后，兩人臉上均浮現出了微妙的表情。

請恕他們是個俗人，理解不了這種苦澀，墨楠北毫不猶豫的問服務員要了杯牛奶后，把這茶水混合了進去。

喝著自己調制過的，帶有抹茶味的牛奶，墨楠北臉上的表情好看了許多。

不過喝著抹茶，又想到了自己先前關于非遺的調笑聯想，她忽然間想起來了之前看到過一篇關于抹茶的文章。

理論上來說，抹茶是一種工藝特殊的綠茶。

以前，它的名字叫末茶。

隋唐時期，種花家就開始流行蒸青綠茶，制作方法與今日如出一轍；這種茶葉干燥后需壓制成型，飲用前研碎成粉末。

宋代，末茶文化達到空前鼎盛。

宋徽宗趙佶的《大觀茶論》，詳細記載了末茶的制造方法：

將新鮮茶葉當天蒸煮，再研磨成半固態的茶膏，進而壓制成固定形狀，烘焙脫水后儲存，便是“片茶”。

將片茶以復雜工藝制作成的“團茶”，還能加入各種香料、涂上金銀重彩，名曰“龍鳳團”，據說價值連城。

無論是片茶還是團茶，飲用前都需要以茶磨，快速碾成末茶，用滾水沖開并攪拌成糊狀。

銀為上，不害茶色，不欲久，恐害色。

這個過程叫“點茶”。

《大觀茶論》強調，點茶者需手持竹制茶筅，以一定規律、力道和技巧轉動手腕，快速并有韻律地攪拌茶湯，直到茶碗內泛起“湯花”——白色的茶沫。

茶沫的顏色、形狀和厚度，在宋代被上升至審美層面，成為茶道中的文人意趣。

末茶、點茶過程與欣賞湯花，三者構成了古代中式茶道的精髓。

由茶本身，衍生到飲用過程，并上升至審美情趣。宋代，茶道極盛，還要比拼茶色和制作技巧，便是“斗茶”。

有記載稱，每逢清明前后，新茶初市，斗茶者絡繹不絕。人們三五成群，一斗湯色，二斗水痕，名流雅士與街坊走卒比肩繼踵，熱鬧非凡。

明代以來，在生產力升級和飲茶方式變革下，逐漸演變成現代綠茶。

抹茶因技藝復雜、效率不高，于是被逐漸淘汰、遺忘。

但它東渡海外，以日式綠茶在海外獨自生存著。

末茶在東渡日本后被寫作“抹茶”。

十三世紀，日本僧人南浦紹明來到杭州徑山寺學習宋代徑山茶宴，回國后在上流社會引發風潮。

十六世紀，日本茶家千利休承襲古人，總結并發展了新的末茶飲用風格，日本茶道正式誕生。

被綠茶取代的末茶，而后敗走東瀛后默默改個名字，搖身一變成了日本國粹。

直到現在，因為宣傳以及文化宣傳的關系，趨之者若鶩。

和風、匠心、傳統。

看到抹茶就有一種，滿滿的侘寂、幽玄、物哀、凄美。

用文章的話來說，這就是‘歷史與商業攜手，在末茶身上開起了玩笑’。

文章主要以科普的性質講解了上述內容，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宣傳種花家某幾片綠茶種植基地。

不過，讓墨楠北記住這篇文章除去交研究作業論文取材以外，還因為下面一條天秀的評論。

種花家有一種非遺叫腳盆雞。

所以，自家的淘汰品成為了別人家的國粹。

為什么莫名有一種，‘我的寶到你那里竟然都什么都不是了！’的委屈感。

哄堂大笑了家人們。

墨楠北腦中調笑的同時，在等待服務員上菜的時候，也把這個很微妙的‘笑話’帶上了她個人講故事的風格，講給了李子千聽。

論綠茶取代末茶，末茶隱姓埋名遠渡東洋蟄伏幾個世紀并最終回歸復仇帶著新的身份驚艷了所有人的故事。

對于李子千而言，聽完了整個過程后他表示：

墨楠北能記得住這種東西，算她牛逼。

但是這個吊人奇怪的形容方式，讓他有一種在聽什么三流搞笑的錯覺。

“話說你平時會喝茶嗎？”，墨楠北忽然對著李子千問道。

“不會。”

“哦，我偶爾的話會喝，就覺得水沒有味道的時候。”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么？”

“我聽得很清楚啊！礦泉水就是會比白開水甜啊！家里面沒有礦泉水的時候，我就燒水泡茶喝了啊！”

“哦。”

“否。”

“話說，今天好像會下雨。”，翻著手機的墨楠北對著李子千說道。

“嗯？那挺糟糕的。”

“嗯？為什么？沒帶傘？”

“不止，就是單純的不喜歡下雨天。”

“這樣，我覺得下雨天還好吧。就很喜歡趴在落地窗旁邊看。”，墨楠北思索了一下，對著李子千說道。

“嗯，在家的話當然還好，但是出門就很糟糕了。”，李子千回應道。

“啊……那我是看心情，有的時候會覺得很煩，有的時候會很開心。就那種閑的沒事自己出去找雨淋的那種。”

李子千：(￢＿￢)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墨楠北拍桌炸毛道。

“看傻逼的眼神。”，對此李子千的回應倒是非常的誠實。

“嘖。給爺爬！”，墨楠北沒好氣的對著李子千翻了個白眼，就繼續把話題扯回先前的地方去了，

“就覺得下雨天在家里面待著，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還挺不錯的。”

“那確實。”

少許，想象了一點畫面，李子千對著墨楠北應和道。

“啊，要是再抱一只大大的、毛茸茸的貓就更好了。”

緊接著，墨楠北補充道。

“嗯，確實。”

就比如說，他抱墨楠北抱貓。

腦補了一下，確實還挺不錯的。

“啊…想養一只貓。”，說著墨楠北不禁很是怨念的敲起了餐桌。

“那就養唄？”

“不讓養啊！！！”

“嗯？”

是…家里不讓？他沒說不讓墨楠北養貓啊？

“租的時候，房主說不讓養寵物。”，墨楠北極其怨念的說道，“家里面有貓，但是不能帶過來，也沒空經常回家看。”

“然后我跟你說，我養的貓，就有毒！！！明明小的時候都是賊粘著我的！！！但是它們長大之后就變心了！！！”

墨楠北所說的痛，他理解了但沒有完全理解。

畢竟，他的狗緣不錯，貓緣卻幾乎為零。

不對，這幾乎為零的形容方式，似乎也是保守了些。

完全為零都不為過才是。

只不過，他是不會把這種感慨說出口的。

因為他可以肯定，只要他敢說出來，墨楠北就敢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然后對著他說‘這很正常，畢竟同類相吸’。

李子千在心中瘋狂吐槽的時候，墨楠北依舊在很是怨念的嗶嗶著。

“明明小的時候找我要抱抱、要親親、要吃的，晚上還要粘著我、跟我一起睡，結果！！！！長大了之后，翅膀硬了！獨立了！覺得自己有本事了！壓根就不鳥我了！！！！”

說著，似乎是為了表述自己有多么的生氣，墨楠北的兩只手在半空中瘋狂的比劃著。

有一說一，在這個時候李子千就想按住墨楠北的手，看看這樣她還能不能說得出話來。

畢竟有句話不是說，‘說話時本體是手’。

“所以我喜歡養狗。”，對此李子千如是表示著。

“狗不行，小狗最討厭了。”

就算已經表示過了，只要提到狗這個話題，墨楠北就要再說一遍這件事。

因為，這很重要。

“確實，我喜歡大型犬。”

“嗯，大型犬好一點。”

“確實，也乖一點。”

“嗯嗯嗯。”

某種意義上，這兩個人的話題既在同一個頻道上、又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很快，店員在敲了敲門后，就端著一個冒著冷氣的大餐盤走了上來。

這家餐廳的規矩就是，在上菜之前，該餐用什么牛、用的哪個部位，都要一一的告訴客人并講解一番。

李子千與墨楠北也就當做在上生物課一樣，饒有興趣的聽了。

畢竟，最起碼知道自己吃了點啥，也不是不行對吧？

就當非常識知識了解了。

這心態就跟看傻逼一樣。

異常生物鑒賞不是？

墨楠北點的這份雙人套餐是廚師長每日推薦的套餐。

用的是兵庫縣產的神戶牛。

在向兩人展示了這只牛的各種證明書后，服務員小姐姐用著近乎于rap的語速開始了對于牛肉的講解。

兩分鐘后，房間又一次的安靜了下來。

李子千與墨楠北都靜靜地盯著剛擺上炭火的烤盤，等待著后廚把牛肉切好歸來。

許是人類對火燒與碳烤的熱愛，已經深深地刻在了dna里面，哪怕出門的時候并不是很餓，但是在看到有著漂亮雪花紋理的牛肉時，這肚子就不爭氣的開始了。

畢竟誰能抵擋得住這最原始的誘惑呢？

很快，在墨楠北已經要忍不住多喝幾口茶水，用水飽來欺騙一下自己的胃口的時候，服務員端著第一道‘菜’來了。

小菜部分不算，第一份是牛舌拼盤。

厚切與薄切的兩種牛舌，以及另外加點的本店特色‘捆綁小牛舌’。

墨楠北絕對不會承認她就是覺得的這個名字少許有點獵奇，才選擇這份廚師長推薦的套餐的。

因為技術與火候掌控的原因，本店的烤肉基本上均為服務員小姐姐代勞。

首先烤的是厚切牛舌。

粉紅色的牛舌在烤盤上輕輕的翻轉，空氣中瞬間就彌漫起了誘人的焦香。

炙烤完一面后，肉開始泛起了晶瑩的光澤，油脂與火焰相互碰撞，進而發出了美妙的聲音。

咕嘟。

口水來了。

還沒有吃到嘴里，就已經能夠想象得到它的味道了。

人都是有通感的。

正所謂，當眼睛看到的時候，嘴巴里已經出現味道了，肚子也已經在叫了。

牛舌被烤的兩面微焦，用筷子夾住的瞬間還能夠感受得到它的柔軟。

焦香微軟的牛舌在放入口中的瞬間便融化，配上簡單的鹽巴就可以獲得濃烈的滿足感。

同樣烤到有著少許焦化的、用椒鹽腌制入味的薄切牛舌，配上清脆的蔥絲、一口咽下去。

如果此時有一碗米飯，吃兩口都不過分。

單是想象一下都會是一副，媽見打、但卻幸福感爆棚的碳水爆炸體驗。

而后烤制的就是墨楠北賊感興趣的那一道料理了。

說實話，在聽到名字的瞬間，李子千就朝著墨楠北投以了奇怪的目光。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因為這道料理才來這家吃飯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

應該不會這么離譜吧？

巧了不是。

墨楠北還真的就是這么離譜。

捆綁小牛舌，菜如其名，就是牛舌與小蔥的捆綁play。

造型可愛、仿佛秀色可餐。

概括起來就是牛舌包裹起來的小四方包中的內陷是蔥，最后再用一條小蔥將牛舌捆綁起來。

店員熟練的翻烤著這四個正方形的小方包。

等到表面微焦、肉汁滲透內陷的時候，把它們分別放到了兩人的餐盤中。

小方包的大小剛好，于李子千而言可以一口吃掉，但對墨楠北來說卻稍微有些考驗，她得分兩口。

咀嚼在口中，李子千本能的皺起了眉頭。

不是因為不好吃，而是因為這完全沒有體驗過的新奇口感。

在仔細的回憶了一番后，李子千恍然，這東西吃起來有點像餃子！

雖然說是餃子，但又不完全是餃子。

只是說這口感的層次與造型很像，味道卻很是好吃。

而另一邊，墨楠北臉上也露出了愜意、舒暢的表情。

果然，肉食動物什么的，在某些時候讓其感到快樂與幸福感的緣由往往很單純。

后續是一道可以直接被略過的沙拉。

蔬菜很可口，是蔬菜該有的味道，醬汁不算濃稠但有著少許酸甜味，沖淡了先前嘴里面牛肉與油脂殘留的厚重感。

清新、爽口、瞬間刷新。

一時間讓李子千覺得他還可以再吃億口。

下一道是板腱肉。

烤的時候看上去油脂很多，但實際上吃起來卻完全不膩。

配上炒香的蒜末、越是咀嚼越是回味無窮。

墨楠北是不吃芥末的，所以她只搭配了炒香的蒜末，而吃芥末的李子千擠上了一小坨芥末品嘗了一番，微辣、帶著少許嗆意的口感和肉的厚重、富有勁道的口感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他算是發現了，這家店是很怕他們吃膩啊！

心機、都是心機、太心機了！

這樣的心機請多來一點。

他這人很單純，就喜歡吃肉。

而顯然坐在他對面的墨楠北也是這么想的。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了溝通，均是直勾勾的盯著跪坐在一旁的服務員小姐，等待著她烤著下一道料理。

別人來這種店興許吃的是情調、喝的是清酒、談的是生意。

而對于李子千與墨楠北來說，他們來這里的主要目的，除了吃就還是吃。

至于說什么正事…？

李子千表示，那還是等著吃完飯之后再說吧。

下一道菜，很快的就又被端上來了。

菜名是：特選部位調味。

其實就是一堆完全記不住名字的位置的牛肉。

比如說夏多布里昂、菲力心；再比如，肩胛里肌中比較靠近肋骨的位置的肉；肋眼，肋骨上方的肉、位于肩胛跟沙朗中間。

聽著服務員一一講解肉的部分并進行著少許描述的時候，墨楠北忽然低下了頭，看向自己肋骨的眼神都不對勁了起來。

不過有一說一，這冷門、稀少部位的肉吃起來味道是真的很不錯。

口感嫩滑、肉汁豐富，蘸上清爽的蘸料，在口中一咬，肉汁四溢，牛肉的鮮香直充頭頂。

李子千覺得少許有點膩，但墨楠北卻吃的很開心。

果然，肉食動物與肉食動物之間，也是有著細微的差距的。

墨楠北對于牛肉的包容性顯然是很強的。

剩下的一道菜是炸腰脊肉三明治。

很可愛，兩口一個，看上去就讓人很有食欲。

咬傷一就有口被驚艷到。

烤吐司的脆、炸牛肉的嫩，醬汁的清甜，與剛才烤肉的味道截然不同。

最后，用來收尾的牛肉飯被墨楠北拒絕掉換成了鰻魚飯。

畢竟牛肉飯陪著蛋黃吃魚墨楠北來說，已經吃的夠多了。

她想吃點別的。

聽著墨楠北在上菜時才對著他進行著姍姍來遲的解說的李子千一時間有一種抹汗的沖動。

她特么還有吃膩的時候？

不過顯然，如果墨楠北知道他的想法的話一定會吐槽，就憑你這個每天吃烏冬面的人也有資格過來特么的指指點點關于吃膩與否的這件事？？？

很快，鰻魚飯就被端了上來。

木桶中盛著相較于這小巧木桶而言極其滿量的鰻魚。

金燦、油亮的鰻魚、配上顆粒飽滿的米飯，一口放入嘴中咀嚼。

鰻魚本身的口感很富有彈性，碳烤過后香氣四溢，在濃厚的醬油調色、調味之后，一口鰻魚可以咽下一大口白米飯，而偶爾吃到的海苔碎夾雜著特有的清香，讓整體的味道更有層次感。

拿木勺單獨從木桶中挖出來的一小碗鰻魚飯幾口就下肚了。

再喝一口清爽無比的鰻魚肝湯，瞬間幸福感爆棚。

——這東西絕對要寫到書里面，讓書友也饞一饞。

瞬間，這樣的想法在李子千與墨楠北兩個人的腦中閃過。

一般來說，鰻魚飯是有三種吃法的。

第二種吃法是，加入適量的蔥花與芥末，但對此墨楠北與李子千兩人都覺得這個步驟似乎沒什么必要。

除了讓口感變得更嗆了以外，并沒有什么顯著的變化。

所以李子千與墨楠北兩人都沒有進行這樣的嘗試，直接快進到了最后一種吃法。

茶泡飯。

加入適量的蔥花，而后加入熱熱的湯汁。

挖上一勺送入嘴中，李子千被這飯觸碰到味蕾的第一口味道驚艷到了。

昆布湯汁的清甜、跟鰻魚醬汁的濃郁巧妙的融合了起來。

清新、美味。

對比了一下兩碗飯的口感區別，經過了一番意見交流，兩人均覺得這鰻魚茶泡飯的體驗感最佳。

之后搭配著鰻魚玉子燒、牛肉玉子燒，又啃了幾口青菜，就吃完了這最后的主食。

撤掉了炭火后，餐后甜點是店家自制的杏仁豆腐。

這種一聽就很健康的食物用來結束這罪惡的一餐是再好不過了。

吃完了飯后，在李子千‘休息休息、消消食’的提一下墨楠北并沒有急著離開。

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她又點了份飲品，在等待服務員把餐桌清理干凈后，寂靜的房間中充斥著微妙的氛圍。

忽然，沒有任何正著的，李子千抬頭對著墨楠北開口道，

“我喜歡你。

我們在一起吧。”

墨楠北：！！！！！

手端著茶杯的動作忽然一頓，心跳瞬間加速。

她眨了眨眼睛，簡單來說，她現在的腦子有點白。

不過，此時的她還是佯裝鎮定的，對著李子千回應了一聲，

“嗯。”

李子千并沒有介意著墨楠北的回應，畢竟接下來他還有很多的話要說，只要墨楠北在這里靜靜地聽著就好。

回應與否，對于現在兩人的關系其實并不是很重要。

現在他們缺的，無非就是一個相互坦白、相互溝通的過程罷了。

所以，李子千深吸了口氣，對著墨楠北繼續說道，

“就這種事情當面說，其實挺要命的。

不過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會比較好。”

“嗯。”，墨楠北抿了抿嘴，抬起了一直低著看著茶杯的頭，注視著李子千的雙眼，等待著接下來他要說的話。

“先來說說，為什么喜歡你吧。

最開始見到你，只是覺得你很漂亮。

后來發現你身材很好，說話又挺有意思的，外加聲音還挺可愛的。

見色起意才愿意跟你有了溝通？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吧……”

聽著李子千的表述，墨楠北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微妙的戰術后仰了一波。

“哦，說的是現實中的你。別想太多。”

“嗯。”

“之后，雖然在網上跟你聊了很久，覺得你這個逼話賊多，還特么賊能開車，再然后打游戲的時候就發現，你特么的就是個人才、毒瘤！”

“不是，誰特么是毒瘤？！！！”

說到這里，墨楠北可就有些不服了啊！

這個毒瘤在說誰是毒瘤呢？？？

要不要點碧蓮啊！！！！

“你閉嘴，別打岔！”

“好。”，墨楠北吧唧了兩下嘴，略帶不滿的回應道。

“然后，最后意識到無論是貓南北還是墨楠北都是你的時候我發現，其實我是喜歡你的。”

然而，這本該捂臉嬌羞的時候，墨楠北的腦袋里卻靈光一閃，也不知道這個小機靈的腦回路是怎么轉的，她忽然間對著李子千問出來了一個很神奇的問題，

“喜歡一個還是喜歡兩個？”

“你特么這是個什么奇葩的問題。”

有一說一，他震驚了。

這個人這么會聊天、這么會打岔的嗎？？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他真的想上去給她兩刀？？？

看著李子千的神色越發的危險，墨楠北也似乎意識到了自己這岔打的有點不對勁。

于是她求生欲爆棚的接連擺手，對著李子千說道，“您繼續您繼續您繼續。”

“嗯。”

“就著你剛剛那個神經病問題說吧。

我覺得如果不是發現你們兩個人其實都是同一個人的話，喜歡什么的，就算是有也不會這么快。”

說著，李子千停頓了一下，

“這真的幾把是太巧了吧。

就性格、三觀、行事作風什么都一模一樣。

而且和你之間又發生了很多就連里都很少才會有的巧合事件。

說真的，這很難讓人不有一種這就是命運的安排這樣的想法。”

“我覺得也是。這實在是太巧了。”，對于這一點，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墨楠北很難不表示贊同。

“有一句話，其實以前覺得有些過，但現在想想其實很恰當。

我很想說給你聽。”

“嗯，你說。”，墨楠北歪著腦袋，等待著李子千的后續。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這真的是遇見了你之后，我才覺得這句話竟然還真幾把的恰當。”

“嗯……”

這聲嗯，不同于之前的慎重、謹慎、平靜，墨楠北在‘嗯’的同時，嘴角已經抑制不住的揚了起來。

而此時，李子千也再繼續的對墨楠北說著他的想法，進行著這冗長的、帶有分析性質的告白。

“如果錯過你的話，我應該會非常的后悔。

而且，我很清楚的是，我非常的喜歡你。

這種喜歡跟我們相處的時間是沒有關系的。

就很奇怪，它好像突然間就蹦到了幾個非常高、讓人望而卻步的地步。”

“嗯，確實是。”

好感度的增長就有問題。對此墨楠北表示了贊同。

“可能說，我喜歡你的性格這一點很扯淡，我不過就是膚淺的見色起意，這個世界也不存在什么一見鐘情什么的，我們也不存在些什么的深度了解。

這一切都不過時膚淺的外在的東西，但是我想說內在美和外在美的區別在哪？

外在美如身材相貌，內在美是性格氣質，身材會走樣相貌會衰老，但性格和氣質也會發生改變

就比如喜歡一個人的錢，跟喜歡一個人的相貌沒有區別。

那喜歡一個人相貌，跟喜歡一個人性格又有什么區別？

我喜歡你的性格，它是易變的；我喜歡你的長相，它是易變的；我喜歡現在和你在一起愉快的日常和生活，它也是易變的。

但是，那又有什么問題呢？

我的審美、喜好、熱忱的東西，它也可以隨著你一起，也可以是易變的。

沒必要那樣執著于永恒不變，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是永恒的。

而且，喜歡這個東西，很微妙的。

我可以因為喜歡你，去喜歡你的一切，去嘗試著接受一些我以前根本無法接受的東西。

當我有了這樣的想法后，我覺得我是真的超級超級超級喜歡你的。

甚至于好不夸張的，我可以很認真的告訴你，

我愛你。”

“嗯！”

看著墨楠北抿著的嘴唇以及微紅的臉頰，李子千終于是松了口氣。

果然，如他所料，這波是穩的。

他喝了口茶水，很是淡定的對著墨楠北問道，

“所以說，我說了這么多，你是不是也應該表示些什么？”

“啊，這……”，一直作為聆聽方的墨楠北萬萬沒想到這個球會傳到她這里。

怎么。

這個人做事最信奉兩個字，公平是吧？？？

“嗯？”，見墨楠北在‘啊這’李子千很是不解的問道。

“表示什么？

表示，告白前被鴿了三十分鐘究竟有什么樣的體驗感嗎？”，墨楠北抬眼沒好氣的對著李子千問道。

“這不重要。”

李子千擺了擺手，對著墨楠北很是大方的說道。

“對你來說當然特么的不重要啊！

等人的是我啊喂！

草！”

墨楠北瘋狂的敲桌，對著李子千強調著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既然特么的今天是準備找她告白的，那認真點啊喂！！！

“行行行，錯了錯了，你說。”

神特么敷衍的道歉。

但，偏生，戴上了濾鏡之后，這敷衍的道歉還特么的是有用的。

極其有用的那一種。

很煩躁。

為自己的沒出息默哀一秒鐘。

“首先我想說，作家的壞心眼真的是太多了！！！！”

“啊？？？”

“哼！！！！”

傲嬌了哼了一聲后，墨楠北深吸了一口氣，用手輕輕的敲打著桌面，停頓了三十秒種左右，墨楠北阻止了一下語言。

“我可能會說的很長，因為我其實…也沒有什么準備，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慢慢地聽。”

“嗯，好。”，李子千笑著回應道。

“嗯。”

又深吸了一口氣后，墨楠北將視線微微向下偏移，指尖有節奏規律的輕點著桌面，而后開口道，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對你還真得蠻有好感的。

就不是隨隨便便的那種，把某些心跳加速的事件誤解成怦然心動。

起初對你有好感是因為我發現你對我有好感。

而且跟你一起相處的也非常的愉快。

就…遠超乎尋常日常的那種愉快。

性格想象、相處在一起比想象當中的要舒服太多太多了。

我很喜歡你。

但是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表述，而且我發現你似乎也早就知道我喜歡你但你卻不表述，而且還一副穩坐釣魚臺的樣子。

這讓我很不開心。

而且，你的生活看起來也很豐富。

前幾天不愿意搭理你，其實也有著部分的原因吧。

然后，你也曉得的。

其實人做出些什么事情，很多時候是不歸大腦去管的。

就我其實是很想跟你在一起待著的，但是跟你一起待著的時候，又會有很多想法。

所以，本能的就想離你遠一點。”

“具體，什么想法？”，忽然李子千打斷墨楠北的話，一臉求知欲的問道。

墨楠北：？？？？？？？

“你特么的別開我啊！草！”，墨楠北瞬間炸毛、再次憤然敲桌道。

“你反應過來我這是在開你，難道有問題的不是你嗎？”，對此，李子千的回應反倒很是理直氣壯。

他覺得自己這邏輯完全沒有毛病。

這種話，能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開她，那有問題的難道不是墨楠北嗎？？？

“蛤？？？”

“沒問題的話，你為什么會秒懂？”，李子千擺出了自己的邏輯。

墨楠北：(#`o′)！！！！

“你媽的，你特么這個傻逼邏輯能不能死一死啊！！！”

“別別，你繼續說，消消氣。”

說著，李子千伸手拍了拍墨楠北的腦袋。

現在他這動作的意義就好像是對著忽然間藍屏的機箱一樣。

拍一拍，興許就不鬧脾氣了，對吧？

“草。”

“別拍了。”

墨楠北沒好氣的打掉拍在自己腦袋上的手。

沉默了一會兒，回憶一下自己剛剛到底說到了哪里之后，她繼續道，

“除此之外，其實我覺得在這個年齡段上喜歡一個人是不理智的。

它有著太多的不確定性以及未知。

我不確定這份感情會不會隨著時間的消磨讓我們逐漸的冷靜下來。

不確定我們這份感情是否只是一種青春期萌動的沖動。

我不確定……

其實有挺多不確定的因素的。

現實因素、感情因素。

其實除了你以外，我并不了解你。

只知道你叫做李子千，你表現給我的性格。

我不確定我是不是只想看到了我想看到的。

興許這樣的觀念很奇怪。

我希望，我在談論喜歡的時候，是帶著和這個共度余生的態度去的。

而不是隨便的……玩一玩兒。

這樣就太沒有必要了。

所謂的新時代的思想似乎并不是很適合我。

我也不確定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也是這么想的。”，李子千回應道。

玩一玩。

誰不想玩兒呢。

但是在遇到墨楠北，在意識到了自己喜歡上她的時候，他也就有思索過關于兩個人未來的事情了。

就像是剛才吃飯時，他們兩個人閑聊時他會去想著的那些事情的那樣。

而在李子千默默思索的時候，墨楠北還在繼續的說著，

“其實我并不是很想答應你的。

但是……

人很難控制住自己的感情。

就…控制不住的喜歡上你了吧。

畢竟，誰又能拒絕一個對你很好的人呢？

我反思了一下自己這周的行為，確實是不大對，有一種把你當魚養了的感覺。

但我其實真的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墨楠北沉默了片刻，而后繼續開口道，

“昨天晚上，我站在陽臺上吹了會兒風問了自己幾個問題吧。

仔細的剖析了一下我的心情，以及我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覺得錯過你我會很不開心。

我覺得我想跟你解釋清楚我最近異常的情況究竟是為什么。

我覺得跟你在一起我會非常的開心。

我覺得我可以為我的行為承擔一切的后果以及未知的風險。

這一切和你的經濟能力、顏值、究竟是十六還是負十六沒有任何的關系。

大概就是純粹的喜歡就你這個人的性格，純粹的喜歡你這個人。

我覺得，人一生很難有一個機會，去純粹的討論喜歡與不喜歡。

大概就是我覺得，和你在一起會很隨意、很開心、很自在。

對我來說，生活中最大的追求無非就是平淡的自由與順心。

所以說，如果說真的讓我清楚的表示一個為什么喜歡你出來，那么，我的邏輯大概會一直都是，‘因為你喜歡我，所以我喜歡你。’或者說是‘因為喜歡你，所以喜歡你。’

沒有什么特殊的理由，也沒有什么堪稱經典的‘邂逅’的事情。

應該說為數不多的巧合與令人瞠目結舌的部分，應該就只有線上聊天的網友不可能是我的同桌這件事。

感覺跟你相處，很少有那種怦然心動的瞬間。

倒也不是說，見到你不會心動。

只是說，我感覺我們之間一直處于‘好感度1’、‘好感度1’這樣的微妙日常。

在這樣的相處之下，當我開始意識到我喜歡你的時候，其實……我也就已經離不開你了。

習慣于，你處于我的生活中；習慣于，與你相處的每一天。

如果說‘喜歡’興許是源自于怦然心動的瞬間、某一極其出色的閃光點，又或者是某些極具吸引力的邂逅，那‘愛’應該就是出于無條件的喜歡。

這個年紀談論‘愛情’可能會過于輕浮與輕佻，但是我想說，興許……我可能并沒有想象中的喜歡你，在相處的過車跟那種莫名其妙的變成了，我愛你。

朦朧的度過了喜歡的時刻，直接發展成了所謂的愛情。

在想到和你有關的事情的時候，我會克制不住的去思索和未來相關的事情。

與你的將來會發生什么。

會吃什么、會做什么、會住在哪里、會寫些什么、會一起玩兒些什么、會遇到什么開心的時候、又會遇到些什么苦難……

每天晚上、克制不住的會去想。

這也導致了，第二天早上我有一種完全不想看見你的想法。

因為……我感覺你好像在我的生活、思想當中占據了一個極其高的地位。

高到能夠影響到我的日常、我的心情、我的一切。

這種反轉、改變讓我很不安。

很不安……

雖然這個坦白的機會來源很妙，但能有個機會讓我早點說出來也確實很不錯。

我想以這樣很正式的方式告訴你，我很喜歡你。

興許，我沒有辦法可快速的回答為什么喜歡你，沒有辦法清楚的羅列出一二三四五，但這并不是因為不在乎你，也不是不想回答你。

只是，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語言、什么樣的方式去表達我對你的喜歡。

嗯……

還記得今天跟你推的那首歌嗎？

可能你沒有仔細看。

里面的一句歌詞是這樣的。

嘶——

應該說，不愧是戀愛文作家嗎？

這話說的……

果然，作家的壞心眼實在是……太多了！！！！

我女友可不止漂亮呢 106. 愚人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