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學教師開始 第一六三章 回信
不知不覺,沈光林成了整個場內的焦點。
就連不尷不尬的竇家父子都和他互相做了自我介紹,除了小竇略微有些不服氣,他們并沒有仇怨。
午飯就在這樣平淡而沒有味道的時光中度過了。
吃飯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說話,這是飯桌上的規矩。
大家都不是很適應,但這是傳統,也是李老爺子從小接受的家教。
飯后,每人奉上一杯茶點,這時候才開啟聊天模式。
“小沈,你在京城大學教書,評職稱了么?”老爺子對沈光林還是比較關心的,他迫切的想知道關于這位“孫女婿”的一切。
這人呀,要強了一輩子,老了才發現自己身邊沒有人。
兒子那里已經挽回不了了,只能和孫女親近一下。
沈光林如實回答:“評了的,我現在是物理系的教授。”
“你現在就是教授了?怎么評的?”竇偉特別驚訝的插話了。
這個場合本來是沒有竇偉插話余地的,不過他問出了所有人的疑惑,沈光林這么年輕還真的不應該被評為教授,難道這中間有其他關節?
沈光林繼續說道:“李叔叔那里有個國家級的研究課題,我幫我們學校爭取到了一大筆經費,這大概是回饋我努力的成果吧。”
沈光林說的確實沒有錯,如果沒有科研資金,他的教授職稱落實的也確實沒有這么快,不過他沒有說其實這個科研項目是他自己解決的。
“國家公器,豈可私相授受!”老爺子突然生氣了。
老爺子干了一輩子革命,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任人唯親灰色交易,因此對于李所長的事業,他從來都沒有支持過。
現在聽到沈光林似乎是因為李所長的關系這才評為教授,特別惱火。
沈光林突然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本想低調的炫一下,這下子沒有裝的圓滿,反而裝成沙比了。
“我要是有這樣的岳父,我也可以當教授。”竇偉年輕氣盛,果然不服。
其實就連竇委員對沈光林都有看法了,這些人吃相也太難看了,學術屆如果一直是這個樣子,科技怎么才會有發展?
我不屑與此等人為伍!
沈光林剛想解釋一下自己并不是這樣的,不過老爺子竟然真的生氣離開了。
我去,這老頭還有點可愛。
“光林哥,你剛才怎么那么說?我看他們都誤會了,你怎么不說說你取得的成績呢?”
在回家的路上,李蓉對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情也有些措手不及。
沈光林也不想這樣的,不過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死鴨子嘴硬了:
“說了他們也未必信,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咱們自己知道就好了。”
正月初六,沈光林回到學校之后又開始了正常的工作和生活。
他把論文需要修改的內容和要求整理好,郵寄了出去。
這兩篇論文的命運委實有點慘,其中一篇直接就不給通過,另一篇看在同胞的面子上,要求盡量修改一下。
一朝權在手,就把令來行。
沈老師真的并沒有要為難這位華夏學者的意思,只是單純炫技而已。
隨著學生們陸續返校,校園又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沒過多長時間,甚至,正月十五都還沒過呢,李辦的工作人員來京城大學調研了。
他們的目的是核實沈光林教授職稱評比的真實情況,看看中間有沒有徇私舞弊行為。
沈光林感覺這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腳啊。
尤其,領頭的又是那位“舅爺爺”。
這位先生態度相當不友好,說他吹毛求疵一點都不過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找出一些符合他想象的東西出來。
得虧學校還是比較給力,沈光林行的正,坐的直,他的科研成果超過了大多數人,只是因為年輕,這才耽擱了一段時間才被評為教授。
從硬性條件上來講,他完全滿足。
舅爺爺蘇燦悻悻離去的時候充滿了不甘:
“我還會回來的!”這是他的話外音。
初五在李老爺子家發生的那件事,對于竇委員來說只是一個插曲,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今天,他收到了一封信件,是國際包裹,這件事才是他最關心的。
封面上寫的郵寄地址是花旗國的RPL雜志社,看到這里他的心情是相當激動。
雖然已經年過半百,心態仍是少年。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這可是竇委員投遞的第一篇RPL。
在很多人還不知道SCI為何物的時候,他已經在挑戰SCI的頂級期刊了。
SCI不是雜志,是論文索引和數據庫,它不生產論文,只是論文的搬運工。
能夠被SCI收錄,表示這份雜志或者這篇文章具有相當的研究價值。
竇和光現在在國內已經是學部委員了,不過他還是不知足,他的下一個方向就是研究所的所長,而想要做所長,這就需要各種軟硬實力去匹配才有可能達成。
現在,畢竟已經是科學的春天了,他想擁有自己的研究所,需要兩個方面一起發力。
一方面需要結交權貴獲得官面支持,另一方也需要勤出成果,快出成果。
現在的他已經站在了時代的門檻上,往前一步是頂峰,退后一步,他不想退!
用裁紙刀輕輕的劃開信,竇和光就穩穩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平復情緒,他告訴自己壓根不用失態,只是一篇小小的論文而已。
厚厚的一封信里面有三位審稿人的意見,雖然全是英文,但是他閱讀起來并沒有障礙。
三位審稿人的意見出奇的一致:內容需要修改。
其中兩位審稿人只是泛泛而談了不符合發表的要點,然后就是希望撰寫者自己多注意。
第三位審稿人卻特別細致,幾乎將論文中所有的錯誤都給說了出來,事無巨細。
一篇四頁紙的論文,滿滿騰騰的幾乎全是審稿人的意見。
而且,說到最后還不過癮,他還自己附加了一張信紙,用于繼續闡述自己的觀點。
好細致好厲害的審稿人!
竇委員坐在椅子上,看著信件后背都隱隱的出汗,這就是審稿人的水平嗎,簡直太可怕了。
怪不得花旗國是全球最頂尖的科技大國呢,人家頂級期刊的審讀水平確實超過自己一大截。
那就按照要求改吧,畢竟沒有被拒就是好消息。
竇委員有位好朋友,姓范,叫做范炳強,在京城大學工作,材料系的。
兩個人地位差不多,都是學部委員,研究的專業也差不多,因此具有一定的競爭關系。
竇和光決定投稿的時候對方就覺得竇不能行,現在回信來了,只是要求修改而已,你姓范的還說風涼話不?
想到就要行動,竇委員決定去找老范請教一下了。
中科院距離京城大學并不遠,兩個人是多年老友,本不用客套。
現在畢竟是過年期間,不帶點禮物也蠻不好意思的哈。
范炳強也是五十幾歲,但是早衰,牙齒已經掉的差不多了,基于這個考慮,竇和光買了二斤大麻花給他拿過去。
幾十年了,他們就是這樣互損著過來的。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竇委員把自行車停在了京城大學家屬區的車棚里,然后敲響了老范家的門。
“哎呀,竇委員您好!”開門的是老范的兒媳婦,她看著老竇手里的麻花,忍不住笑了。
這是老范領銜竇和光的地方,竇偉還沒對象,人家兒媳婦都有了。
“爸爸,竇委員來了。”兒媳婦很懂事,說完她就做飯去了。
竇和光也沒客氣,進門之后直奔范教授的書房,這會老范正在寫字臺前批改作業呢。
這個年代就連學部委員都要帶本科生,而且還要為他們批改作業,在后世,這是不敢想象的待遇。
“老范,你到英吉利留過學的,能不能幫我修改一下行文,我英文確實不太流利,你看看,人家審讀都說,希望我多注意同行用語。”
“論文過了?”老范摘下眼鏡,一說話露出一顆門牙,另外一顆已經光榮下崗了。
“并沒有,還要修改行文。哎呀,人家要求好高哦,連語法錯誤都不能有。”
這個傲嬌的姿態,老范都想抽他!
老竇說著拿出自己的信件遞給老范:“這是期刊社郵寄給我的回信,讓我修改,你幫我看看唄。看完咱們哥倆去喝酒,我帶了你最喜歡的大麻花。”
“你這個老竇!”范教授也是苦笑不得,他真的拿起書信讀了起來,尤其最后一封。
良久,老范抬頭:“恭喜你呀,看樣子這篇論文能發表了,能在RPL上發表論文,還是你厲害一些。”
“可是還有些行文要改呀,你看怎么改合適,我翻譯的怎么就不是物理常規用語了?國際上這幾十年發展太快了嘛。”
這確實是難點。
對方并不是要求改論文的主體內容,而是改格式和話術。
老范又拿起書信繼續看:“老竇,你說這最后一頁紙是審稿人自己添加的?”
“是的。人家工作好細致。“
“那有可能這位審讀還是咱們華夏人,你看信紙的頁眉,這個印刷是國內的編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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