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玉真仙 第四百九十八章 千萬蠱中天穹藤(上)
長衫男修卻根本不理會紀元赦的阻攔,一道靈力竄入了青色古燈之中。
“嗡!”
一朵豌豆般大小的燈花浮現在了燈芯的位置上。
與此同時,一片慘白中透著暗紫的光圈立刻向四周擴散而開。
隨之,一聲仿佛龍吟又好似虎嘯的音調滾滾傳來。
金丹修士還好,氣血翻滾片刻便壓制住了。
但附近的元丹修士紛紛搖搖欲墜,不住抓頭哀嚎。
不過,這古燈的攻擊主體并非人群。
那一圈圈威力巨大的光波在空中仿佛波浪般的一卷,朝著秘境入口狠狠拍了過去。
“呲呲”
就在這時,距離入口三里之處,其周圍突兀出現一個綠意盎然的巨罩。
光華流轉之下,與那焰波一遇,后者便漸漸消散開來。
而巨罩則完好無損,漫天飛葉挑釁似的劇烈舉動,熠熠生輝的大亮了一息時間后,歸于透明。
月牙色長袍的男子似乎早有預料,沒有絲毫再出手的意思。
右手一招,三丈高的青色古燈急速變小,往他手心射來。
“是他!”
陳平眼角一動,認出了攻擊秘禁制的男修身份。
古州平原的雙城閣內,曾經與他交談過的陌生金丹。
彼時,他境界尚低,感應不出男子的具體修為。
如今,稍稍一掃,就勘破了他的法力氣息。
金丹中期!
陳平不由一凜,暗道當時幸虧沒有惹怒此人。
不僅僅是修為問題,男子操縱的青色古燈,似乎是無相陣宗之內,一件頗具名氣的傳承異寶。
“杜道友!”
遁光落下,梁英卓、錢塢生等人急忙拱手行禮。
就連剛剛被無視掉的紀元赦,也不帶怨氣的微笑抱拳。
“無相陣宗的杜姓金丹,好像只有一人。”
飛快搜索著俞澤秋的記憶,陳平頓時了然于胸。
杜秦奕,無相陣宗的上代真傳,以超群的陣法天賦享譽梵滄修煉界。
陣法宗師加上大勢力金丹的身份,令陳平起了結交的打算,略帶恭敬的道:“海昌島陳平,見過杜道友。”
“咦,你小子也結丹了。”
杜秦奕看了一眼陳平,露出一絲意外之色,旋即他又啞然一笑的道:“是杜某口誤,陳道友現在已是我輩中人。”
“陳平居然和上宗的高層認識?”
一眾金丹心思各異的轉動著。
但他們哪里知曉,陳平和杜秦奕只是萍水相逢,并無特別的交情。
“紀殿主,你方才為何阻止杜某。”
冷冷望著一旁的紀元赦,杜秦奕淡淡的道。
“杜道友錯怪我了。”
紀元赦眼里適時的閃過一絲無辜之色,解釋道:“第一批被選入秘境探路的小輩們,兩年多來毫無動靜,我等金丹心急如焚,想方設法的破除限制。”
“可這層屏障卻仿佛生有靈智一般,攻擊越強反噬越強,前后一番試驗,極品通靈道器都被其毀掉了一件,就差沒用靈寶嘗試了。”
“但眼下看來是紀某多慮了,貴宗的這件瑯琊燈威能之強堪比靈寶,絲毫不怕禁制的反噬。”
當紀元赦提及屏障時,陳平下意識的往入口處掃了一下。
經過幾年的努力,密密麻麻的禁制早被清理干凈。
那和獸喉似的通道盡頭,聳立著一座高高大大的白玉祭壇。
此壇目前黯淡無光,與凡俗界搭建的祭祖臺沒多大的區別。
而以祭壇為中心的三里之內,金丹修士根本闖之不入,但對普通修士卻無丁點的影響。
紀元赦等人要破除的,正是這道阻礙金丹的古怪屏障。
“瑯琊燈的威力較之普通下品靈寶雖稍遜一籌,但燈焰之浪有破解禁制的妙效,通常的四階禁制可一擊即潰,五階禁制也能撼動幾分。”
低頭注視著手中的古燈,杜秦奕神情凝重的道:“瑯琊燈都拿此處的禁制毫無辦法,你們群島修煉界的手段也不必再試了。”
“杜某認為,這層屏障大概率是六階的存在,一般元嬰的真君或許也要水磨數載,方有一絲希望。”
一番貶低元燕群島的言論從杜秦奕口中緩緩道出,但眾修皆無反駁的意思。
杜秦奕陣法宗師的身份擺在這里,只談陣法一道上的造詣,沒人比他更強。
陳平不動聲色的聽著,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那件喚作瑯琊燈的青色古燈,是一件堪比靈寶的破陣異寶。
異寶的品質是固定的,不可提升。
雖然相比法寶,異寶消耗的法力不多。
但以杜秦奕金丹中期的境界,哪怕他主修的是天品功法,按道理也不可能輕松愜意的催動。
可看他的表現,分明沒有損耗掉多少法力的樣子。
陳平便有了些猜測,這瑯琊燈應該是被改造過的異寶。
“無相陣宗發明新手段的本領冠絕群雄啊。”
一時間,陳平羨慕不已。
“見過各位真人。”
此時,巡查秘境的小輩們恢復了清醒。
瞧見懸浮在半空的幾人,一個比一個法力渾厚,紛紛慌張的爬起來彎腰行禮。
“你們先退下。”
紀元赦遣散周邊的元丹修士后,沖杜秦奕淡笑的問道:“杜道友,你不是在碧水一族的領地盯著嗎,怎么有空來秘境了。”
聽他一問,幾位元燕的金丹也把目光投了過去,隱隱有點擔憂。
陳平則眉頭一皺,疑惑叢生。
他才真正踏入高階層次不久,還不知曉當中的秘辛。
就在他莫名其妙之際,耳邊突的響起一道傳音。
竟是錢塢生給他簡單講解了來龍去脈。
杜秦奕本是無相陣宗派來調查深淵變故的使者之一。
為了雙城之會和秘境謀劃的順利進行,內海四宗花了高額代價,請他出手震懾碧水一族。
天獸島十大圣脈,以碧水一族的實力最為恐怖。
族群中,單單四階妖獸就有五頭。
若碧水一族傾巢而出,人族在天獸島根本無法立足。
杜秦奕的實力雖不如宿寒、邪尊等人,可元嬰宗門的背景不是擺設。
穿過天獸島最深處的黑沙流海,放眼百萬里,都是無相陣宗的地盤!
出動兩位元嬰修士,就有毀滅天獸島的能力。
所以,碧水一族對無相陣宗又敬又畏。
此宗修士從黑沙流海的最薄弱處,也就是天獸島通道出入兩方修煉界時,碧水一族向來是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下,本該震懾碧水一族的杜秦奕卻出現在十幾萬里之外。
難免令眾修憑空生出了一股憂慮。
“本宗弟子左滄杏,是誰允許她進入秘境的?”
并未回答紀元赦的疑問,杜秦奕環視一圈,不客氣的道。
“左小友拿著貴宗的信物逼迫,姜某也無可奈何。”
姜陽無奈的攤攤手,在腰間一拍,一枚留影珠滴溜溜的射入空中,自動爆裂開來。
光幕上,一名容貌清純的絕色少女站在秘境祭臺上,紅裙隨風飄揚。
忽然,她回頭狡黠一笑,銀鈴般的聲音驟然響起:“姜前輩,你就放心吧,本姑娘進去只是為了尋找食材烹飪,杜老頭若找上門,你如實解釋便是。”
話音一落,祭臺的藤葉圖案齊齊亮起,下一息她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杜道友,你也看見了,姜某可不敢脅迫她。”
姜陽的面容上泛起一絲苦笑。
想他堂堂劍鼎金丹,受億萬人敬仰,居然被一名元丹大圓滿的拿捏威脅,心里的郁悶何止一星半點。
“原來左滄杏已經進入了秘境,難怪風天語苦尋無果。”
陳平眉毛一挑,暗暗尋思道。
“哼,這小丫頭愈發的沒大沒小了。”
一聲清脆的“杜老頭”,令杜秦奕沒好氣的笑了笑,但當即收斂了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縷沉重。
左滄杏是天品的火靈根,宗門老祖欽定的元嬰道種之一。
但她秉性頑劣,一貫惰于修行。
多年前,杜秦奕接宗門之令,潛入群島監察深淵的變化。
左滄杏得知消息后,軟磨硬泡了他很久。
最終拗不過此女的糾纏,只好把她一并帶入了元燕群島。
杜秦奕一開始想的比較簡單。
元燕群島相當于是無相陣宗的后花園。
無論妖族、人族都不敢為難宗門弟子,估計不會有什么危險。
屆時任務期滿,把她一起帶回去復命即可。
前些天,他從天獸島的核心區域離開后,用秘術一探,那縷玄機竟把他一路引到了玄風谷秘境。
杜秦奕雖是第一次真身來此,但早就對飛天宗秘境了解頗多了。
當下心里一咯噔,明白左滄杏應該是偷偷傳進了秘境。
因此才祭出瑯琊燈,意圖破解屏障一探究竟。
不過,此處的禁制之強超乎了他的預料。
連他的陣法造詣,加上瑯琊燈都如同蜉蝣撼樹。
“諸位。”
暫時掩蓋住擔憂,杜秦奕終于表情凝重的談起了正事。
“杜某離開碧水一族的領地,是因為一個壞消息,你們要做好準備。”
“外海的冥魂一族已派遣妖使和十大圣脈達成了協議,宣布天獸島從此歸附于冥魂麾下!”
“什么!”
杜秦奕剛說完這些話,元燕一方的金丹修士們臉色齊刷刷的大變,眼中更是流露出濃郁的驚駭、恐慌。
一百多年前,梵滄海域的冥魂一族誕生了一尊六階妖尊。
此絕密之事,群島金丹們基本一清二楚。
但一來梵滄海域距離群島十分遙遠,中間又隔著無相陣宗和另幾個元嬰勢力,眾人除了驚訝害怕外,都沒有切實的感受。
可如今堪比化神勢力的冥魂族竟跳過了無相陣宗,直接把妖爪伸到元燕群島來了?
這完全是一個足以令金丹們陷入絕望的壞消息。
“準確的說,天獸島投效的妖族乃是梵滄海域的荒山群漣。”
頓了頓,杜秦奕補充道:“而荒山群漣效忠的對象,才是冥魂族。”
不過,這番寬慰似的話語沒有讓眾修的恐懼消散多少。
荒山群漣如同天獸島一樣,是盤踞在梵滄海域的妖獸巢穴。
但小小的天獸島,在荒山群漣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群漣內,可是有數位五階妖獸的蹤跡。
整個局勢一看,荒山群漣是爹爹,而冥魂族是爺爺。
天獸島攀上了群漣妖族,就等若是當了它們的兒子和孫子一般。
說穿了,還是冥魂族麾下的二級勢力。
“杜道友,荒山群漣準備助天獸島顛覆元燕局勢?”
梁英卓眉頭緊皺的道。
“這倒不至于,宗門那邊已經和荒山群漣達成了默契。”
杜秦奕嘆了嘆,緩緩的說道:“老祖不惜施展壽元秘術,傳音百萬里,特讓我通知你們,本宗短期內不能再插手元燕的人、妖之爭了。”
“否則,群漣的五階妖獸將會蜂擁而入,你們更是死路一條。”
“呼!”
包括陳平在內的一眾金丹都稍微松了口氣。
單單天獸島本身的妖族,還不是人族的對手。
數千年間,之所以放任天獸島壯大,是因為人族需要這塊地方。
超過一半的法寶、傀儡和丹藥,其主材都是各種妖獸。
對人族而言,天獸島既是毒瘤,又是寶地。
不然,無相陣宗早幫助群島將其拔除干凈了。
“杜道友,敢問那頭冥魂天雀有未在梵滄出世?”
陳平抱抱拳,聲音肅然的道。
那尊六階妖獸在雷劫下受了極重的傷勢,一直躲在密地養傷。
一晃一百多載消逝,再結合荒山群漣的舉動,他總有一種非常不妙的預感。
紀元赦、錢塢生等人一聽,立馬豎起耳朵等待回復,顯然也很關心這個問題。
“妖尊何時會出世還輪不到你掛念。”
杜秦奕冷冰冰的牽起嘴角,接著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稍重了些,繼而又道:“各大種族都在防備著天雀,冥魂一族再強勢,也不可能殺穿梵滄海域。”
“在此之前,各位要做的是盡最大力量削弱天獸島。”
“明白了。”
眾修個個神情嚴肅的點頭。
而陳平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以為意。
如果群島淪陷,他可沒有用生命和六階妖獸硬抗的血性。
看著眾人提不起精神的模樣,杜秦奕也無甚辦法。
冥魂一族在梵滄海域原本只是一個普通的五階勢力。
天雀一朝破階,立馬引得人心惶惶。
別提人族了,就算是更強盛的海族都頭疼萬分。
“那座超遠距離的傳送陣布置的怎么樣了?”
杜秦奕話鋒一轉的道。
“陣法倒是布置了七七八八,數載內就可開啟計劃。”
斟酌片刻,紀無赦搖頭道:“但秘境的情況超乎了我等的預料,還要與宿寒道友、顧道友等人商量決定。”
“這飛天宗秘境著實詭異。”
杜秦奕眉頭一皺,身子緩緩懸浮起來。
按照他的性子,是想撒手不管的。
但左丫頭身陷秘境之內,他不得不被迫的參與進來。
“杜道友慢慢研究。”
元燕金丹互視了一下,浮起一絲高興之色。
杜秦奕是外海出名的陣法宗師,眼光肯定遠超他們。
第二次到此的陳平也細細的打量起來。
這所謂的飛天宗秘境,處于一條綿延三十里左右的山脈上。
除了入口開辟了一個通道外,其余地帶遍布空間裂縫。
在三里的節點停止身形,陳平沉吟了一會,緩緩攤開一只手掌。
果不其然,那片綠色屏障忽的顯現,把他的神識和身體排斥了出去。
這回,他感受到的一股遠比上次強悍的巨力。
一切都印證了紀元赦的說法。
實力越強,反噬的力道越大。
抿抿嘴,陳平蹦出了一個念頭。
仙雷法專克陣法和禁制,不知能否撼動這道屏障。
不過他馬上放棄了不自量力的想法。
瑰寶功法雖強,但境界太低,恐怕對這六階禁制束手無策的。
“各位道友,四階傀儡或者道尸能穿透這層屏障嗎?”
回頭一笑,陳平求教道。
“陳道友是頗負盛名的傀儡大師,試一下不就知曉了。”
敖無涯淡淡的道。
而梁英卓、姜陽、紀無赦三人則無動于衷的不予搭話。
陳平神色頓時一動。
內海四宗立足元燕萬載,收藏了幾具四階傀儡或道尸并非無稽之談。
他甚至覺得,已經有人把這種能大肆欺壓元丹的禁忌之物帶入了秘境。
“如杜某所料不差,這屏障只針對生靈。”
半空中的杜秦奕悠悠開口。
言下之意,沒有經過點魂,不具備自我意識的四階傀儡是可以帶進去的。
聞言,陳平嘴角一抽,這樣一來,內海四宗豈不是大占便宜。
“空間裂縫是天然生成,可這層屏障絕不是普通的天地之力。”
杜秦奕降下身子,嘴里呢喃道:“那株蝕日神芽恐怕已經成精。”
本該石破天驚的一句話,卻未引起眾修的詫異。
這處秘境發現了幾近二十載,大家也有所感覺了。
靈植成精,雖是少之又少,可亦非天方夜譚。
沒有開啟靈智的靈植,哪怕等階再高,也無多大的威脅。
一旦機緣巧合的開了靈智,那就不是一個概念了。
靈植的實力難以用等階判斷。
拿蝕日神芽來說,其是六階之物,對應的是化神修士。
但它絕不可能擁有匹敵化神的神通。
按常理而論,應該介于四階、五階之間。
蝕日神芽,阻隔秘境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杜秦奕輕吐口氣,視線轉移至了那座祭臺上。
雙目泛著青光,他一邊攤開一張巨型獸皮,一邊寫寫畫畫起來。
過了片刻,獸皮上印刻出一座放大幾倍的祭臺。
各處細節栩栩如生的一一呈現。
祭臺四周刻著古老花紋和古文,數之不盡。
“這不是修真古語。”
盯著圖案,陳平眼睛一縮。
而杜秦奕當即不管眾人的注視,開始埋頭專研起來。
在紀無赦的示意下,幾個金丹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原地。
玄風谷東南方。
距離秘境僅僅十余里的一間閣樓外。
陳平隨開禁制走了進去。
里面的陳設極其簡單,只有一張床榻和一個蒲團。
能入住此間,代表著他的實力得到了九宗的認可。
“前腳剛到,便有客上門了。”
眉毛一挑,陳平鋪開了一套茶具。
一個時辰后,天色漸漸泛黑。
目送錢塢生遠去,陳平袖袍一甩,合攏了大門。
此人的造訪,給他獲取了許多關于秘境的情報。
劍鼎宗的斗法大會結束后,九大金丹宗門便許諾了諸多好處,并對外界開放了秘境。
而第一批進入秘境的修士,共計六百余人。
其中筑基五百、元丹一百。
大部分是散修或者小勢力出身。
這也符合雙城當年廣招修士的舉措。
九宗分別只派了幾名核心弟子率隊探索秘境。
畢竟秘境里的情況錯綜復雜,可不舍得讓門人送死的。
這一批修士的首要任務,是繪制秘境的地形圖。
當然,如果能直接帶出重寶,那是再好不過了。
一晃兩年多時間過去,那座傳送陣卻毫無反應。
六百余人,沒有一個歸來。
集中放置的魂燈,期間熄滅了三成。
但外界的眾修,卻無法斷定是來自秘境本身的危險。
因為秘境里魚龍混雜,勢力叢生。
大打出手,甚至引發群戰,九宗管也管不住。
隨后,陳平神識一展,往山坡上的一座廟宇掃去。
那廟宇里擺放著一片片的魂燈。
劍鼎宗的上官璽,錢塢生的徒弟計永……
有幾個是參加雙城之會的熟人,不乏兩位假丹修士。
天穹藤換誰附身了呢?
除了筑基修士,每一個人都有可能。
陳平頓覺頭疼萬分,干脆甩甩腦袋不再去想。
“紀道友,陳某打擾了。”
站在屋內,陳平朝東邊拱了拱手。
隔壁的洞府里,就住著三絕殿的首修紀元赦。
“陳道友請說。”
紀元赦的意念隨即發送了過來。
“本次的雙城拍賣上,陳某有幸拍下了貴宗的絕學龍鷹步,可惜欠缺第四層的功法,不知紀道友能否讓我心念通達?”
陳平微微一笑的道。
“道友心念通達,紀某可就不一定舒服了。”
紀元赦的回答充滿了揶揄之意。
“紀道友有何條件盡管開口,做買賣嘛,當然是兩個人都舒暢的好。”
神識一動,陳平這般說道。
“哦?”
波動停止了幾息,紀元赦淡淡的道:“本殿主看上了攬月宗的紫犀劍,你用它來換完整的龍鷹步吧。”
“紫犀劍我只是暫時保管,沒有用于交換的權力。”
陳平不假思索的回絕道。
“顧思弦那家伙紀某替你攔住,一舉兩得不好嗎?”
“嘿嘿,紀道友說笑了,顧真人在下仰望已久,怎會平白無故的與他作對。”
“四千年前攬月宗麾下也有一位道友得證金丹,但遺憾的是,他很快就不知所蹤了。”
“紀某也不廢話了,陳道友只要投入我三絕殿,紀某當即把龍鷹步第四層雙手奉上,并且贈送陳家兩座三級島嶼!”
兩道金丹級別的神識頻繁交流,一息溝通十數次。
當紀元赦說完最后一句,陳平就知龍鷹步是暫時不用奢望了。
“攬月宗待我不薄,要叫紀道友失望了。”
陳平面無異色的道。
“哈哈,顧思弦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你的老友殷仙儀已經被他囚禁在裂谷深淵,結果難料了。”
“顧思弦無緣無故的動殷仙儀做甚?”
陳平雙眼一瞇,正欲問個清楚,那紀元赦卻把神念散之一空了。
難怪他在浮幽城攬月閣里,購買顧思弦的情報時,被告知殷仙儀的信物已失去了各種特權。
原來是顧思弦干的好事。
因為自己牽連到了殷仙儀?
搖了搖頭,陳平瞬間排除了此種可能。
殷仙儀乃是攬月宗的第二大高手,顧思弦不會為了區區小事,自斷一臂。
想到這里,陳平心底猛地一寒。
在顧思弦面前,金丹中期都無反抗之力,其的實力與威勢之強可見一斑。
三天三夜眨眼即逝。
陳平待在房內煉化丹藥,一步未出。
這日,杜秦奕一道神念,將眾位金丹重新聚集到了一起。
指著獸皮上的祭臺圖案,他神情鄭重的道:“千萬蠱中天穹藤,你們可曾聽聞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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