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請入眠 225.無人的游輪
來到檢票口崗亭前,羅亞先把自己的那張船票遞了過去。
陳霄沒有看到別的人接票,但她遞出去的船票就這么突兀地消失在了崗亭的窗口后面,而后,從崗亭里也響起了一個爽朗的年輕男性的聲音。
“好,請拿好您的行李,通過我們的安檢口。”
聽到這個聲音后,羅亞推著自己的輪椅走過了電梯前的那個安檢儀器,在她通過的時候,這個儀器掃描了半秒,然后頂上的那個燈光變成了綠色。
在通過了安檢以后,羅亞在電梯前停了下來,回頭朝陳霄望了過來,陳霄這會兒剛剛把自己的那張船票給塞到檢票窗口的黑暗之中。
見狀,她提醒道:
“對了,你的那把刀最好也別帶上去。”
陳霄愣了一下,隨后摸向了自己的腰間,見狀,羅亞搖頭道:“不是這一把,是鏡子里的那一把。”
聽到羅亞的話,陳霄的臉上露出了可惜的神色。
他一邊伸手摸向自己兜里的梳妝鏡子,一邊問道:
“這種刀也不行嗎?”
“保險起見,靈性層次在夢魘之上的,我們最好都別帶進去。”
羅亞說道:
“更何況,既然我察覺到了你的那把刀,那就代表這個安檢口多半也能夠察覺到,如果被它拒絕一次,你這一趟上就上不了這艘船了。”
在羅亞說話的期間,陳霄已經從鏡子里摸出來了一把古樸的武士刀,這正是那把有著“一刀必斬,敵我皆殺”規則的妖刀夢魘。
這么好用的夢魘,陳霄自然想要留著,所以在探索“百魘夜行”巢穴的時候,他就讓替身把這把刀給放到了鏡子里。
替身死在了巢穴內,但是妖刀并未遺失,這把刀這幾天一直被他用和圣伊斯特酒店時差不多的方法綁在自己的小鏡子上,通過鏡中世界隨身攜帶著。
陳霄本以為要上這艘不能夠使用能力的游輪,可以把這把妖刀帶上去,當一個隱藏的底牌的,結果看起來,這艘游輪的規則比他想象中還要嚴格得多。
無可奈何之下,陳霄只能夠將這把妖刀交給了守在港口邊的羅亞的騎士,看著這些騎士在接過妖刀后重新消失在空氣中,陳霄也順利地通過了安檢,來到了羅亞的身后。
他推著羅亞的輪椅,兩人順著游輪旁邊的電梯,毫無波瀾地來到了游輪的甲板上。
下了電梯后,陳霄立刻察覺到了這艘游輪之上的古怪之處。
在他們還在電梯上面時,明明聽到從甲板上傳來了無數人高談闊論,來回走動的聲音,但是上了甲板以后,這里卻空無一人,什么都沒有。
而且接下來也是如此,陳霄推著羅亞一路走過了餐廳、音樂廳和游泳池,來到了客房的走廊上,在沿途的各個設施外面,他都聽到了很明顯的聲音,這聲音表明有許多人正在使用著這些設施,餐廳里有觥籌交錯,勺子敲到餐盤的清脆聲響,音樂廳中傳來了低沉優雅的交響樂,泳池外面可以聽到有人噗通噗通跳水的聲音和歡呼聲,陳霄甚至還在一間客房的門外聽到了房門后面傳來的男女低沉的喘息聲和床板搖動的聲音。
然而當陳霄推開這些設施的門以后,這些設施無一例外,全都是空著的,而且在他推門之后,那些聲音就會消失不見。
聽到陳霄一路走來,都在去推那些房間的門,在他又去推開了一間員工休息室的門以后,羅亞終于對他說道:
“不用再去推門了,你這是做無用功,那些聲響是靈性界之中各種意識碎片和記憶碎片留在這艘船上的殘響,它們既不是夢魘,也不是意識,只是一些回音而已。比起這些,船快要開了,你找到我們的客房沒有。”
“就快要到了。”
陳霄瞥了一眼附近房門上的房號,然后推著羅亞,在鋪著地毯的船中走廊上快步行走了起來。
為了方便相互照應,兩人的房間是同一間,房間號就是之前寫在船票上面的那三個數字。
這里已經是游輪客房的四樓,陳霄帶著羅亞在這條回字形走廊上稍微轉悠了兩圈,便順利地找到了“408”號房間。
這里的客房都是沒有上鎖的,陳霄順利地推開了房門,然后推著羅亞走了進去。
這個房間如同所有游輪上的客房一樣,因為客觀原因,面積都不是很大,不過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小小的一間客房內,有單獨的干濕分離衛浴,有掛在墻壁上的顯示器,有裝滿了各種飲料的冰柜,衣帽架和衣柜,還有兩張面積不小的單人床。
而在房間的另一側,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陽臺,陽臺上還有一套桌椅,可以讓人欣賞海面的風光。
進入房間以后,陳霄便松開了羅亞輪椅的把手,而這個少女獨自推著輪椅,來到了那兩張單人床邊上,伸手拍了拍床,然后回頭問道:
“你想要睡哪一邊?”
見她如此舉動,陳霄忍不住吐槽道:
“你還真是來旅游的啊?”
“不,這一趟旅行,我們不能抱著旅行的心態,但必須要做旅行的事情。”
羅亞解釋道:
“游輪馬上就要出發了,在這艘船離開港口,抵達下一個站點以前,我們就哪里都不能去了,必須要待在這間房間里。”
“陽臺可以去嗎?”
陳霄走過她的身側,扶著通往陽臺的那扇門,一邊往外窺探一邊問了一句。
“最好不要去,這艘船是在形成界和靈性界之間航行的,一旦你被那里的什么東西卷出去了,現在的我可沒有辦法把你撈回來。”
羅亞說著,雙手扶著靠窗的那張單人床,用力地撐了一下,接著她又道:
“過來幫我一下。”
陳霄回頭看向了她,發現這少女雙手撐著床,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
她在擁有能力的時候,上個床鋪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難,但現在的她已經變成了一個雙腿殘缺雙目失明的殘疾人少女了,而且羅亞的身體本來就瘦弱得讓人難以想象,因此在失去了能力以后,她甚至連上床都變得有些困難起來。
陳霄走了過去,一邊把她扶上床一邊問道:
“你上次自己一個人過來到底是怎么爬上去的?”
“自己一個人的時候,我可不會這么放松警戒。”
羅亞一邊努力地改變姿勢,躺在床上,一邊回答道。
陳霄聽懂了她的話,合著上次過來的時候,這姑娘壓根就沒有躺床上,而是直接在輪椅上坐完了這一趟旅程。
她說這艘船航行一次起碼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也得虧她能夠坐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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