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 澤叔,你都落后好幾個版本了

在斯基格爾研究站上層建筑層層疊疊的鋼鐵覆蓋層的下方實則別有洞天，五座頂天立地的薩爾那加神廟如立柱般支撐著布滿電纜和保護管道的金屬穹窿，成千成萬道閘門、空室和隧道遍布于其間，將新時代的人造建筑與亙古以前的薩爾那加遺跡連為整體，無比壯觀。

“當我踏上這片土地時，就已經察覺到了隱藏于其中的力量。”當黑暗教長澤拉圖來到這里時，也不禁側目于那雄偉的薩爾那加神廟。

此刻，澤拉圖正站在薩爾那加神廟氣勢恢宏的大廳之中，四周皆是如同刀劍長槍般斜插于地面上的凱達林水晶碎片，密布的方尖碑石陣上縈繞著綠色的電弧。極目所及，所有的墻壁、立柱、臺階和石碑都是由一種奇特的無機巖石材料打造而成的，仿佛蘊含著生命一般在凱達林水晶的光芒中律動。

在數個世紀的歲月中，澤拉圖見過許多薩爾那加神廟，有的只剩下斷垣殘壁，有的卻依舊威嚴地屹立于土地之間，但即使算上艾爾和薩古拉斯上的神廟，也少有能在規模上與斯基格爾研究站之下的相提并論。

就像沒有那兩片葉子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兩座薩爾那加神廟是完全相同的，有的甚至天差地別。這正是薩爾那加遵循宇宙與自然法則的極致美學。

澤拉圖很快就意識到，這里的薩爾那加神廟不僅規模很大，而且保存的相當完好，里面還擁有依舊在運行著的能量陣列，其能量的轉化和利用效率甚至比星靈的靈能矩陣要高明多得多，讓人難以想象這還是宇宙混沌之處就已經存在的造物。

而這些神廟的力量是如此強大，與虛空的聯系是如此的緊密，以至于澤拉圖只是站在這里就好像無限接近于虛空與現世之間的界限。

這就解釋了為什么泰倫帝國非要在凱提爾4號這顆非宜居星球上建立斯基格爾研究站，對于所有想要躋身至宇宙頂點的族群來說，薩爾那加的遺留即是知識的寶庫，他們既是萬物的造物主，既是導師。

“當我們發現這些薩爾那加神廟時，簡直是欣喜若狂。”雷格爾對澤拉圖說：“這里不僅保存完好，還留有薩爾那加所使用的發生器和武器。”

“我們還找到了一種能夠發射超維空間光束的巨石武器和另一種薩爾那加炮塔（xel），很顯然，哪怕在薩爾那加主宰宇宙的那個時代，他們也依舊需要武器自衛。”

在已知的薩爾那加遺跡中，遺留下來的武器并不多見，并不是說完全就沒有。以帝國現在擁有的那一艘薩爾那加世界艦為例，上面就配備有能夠在一瞬間把一切都打碎成分子形態的撕裂發生器。

就薩爾那加文明所達到的高度來說，他們要是將重心轉為研發戰爭武器，要是發動戰爭那便是天罰。

但很顯然，他們并沒有。

薩爾那加世界艦并非戰爭武器，撕裂力場發生器也只是用于艦船的防御。

“自衛？”阿克圖爾斯親王很是吃驚：“薩爾那加人能夠制造出更加可怕的武器，就只是為了自衛，他們的敵人又該有多么可怕？”

這是一個曾經被星靈奉為神明的種族，他們來到宇宙時最初的生命還未曾萌芽。在萬物死寂的初始宇宙，你就是無可爭議的主宰者，又何必爭霸宇宙。

照腦蟲阿爾法的說法，在薩爾那加還活躍于宇宙中的那個時代，他們本該難覓敵手，用不著發展多么強大的武器，掉以輕心之下才被突然背叛的逆子異蟲給干掉了。

這可能已經接近于真相了。

“不管怎么說，薩爾那加的確消亡了——或者說，他們離開了，只留下了這些遺跡。”雷格爾搖了搖頭說：“就好像我們在沙灘上用沙子堆了一座精美的城堡，等潮水慢慢漲上來的時候螃蟹們就開始研究這一座城堡究竟是什么。可等不及它們弄清楚，城堡就被涌上來的海水沖垮了。”

“所以薩爾那加是想要告訴我們什么？”一旁的斯臺特曼說：“考古才是文明進步的關鍵。”

“在很久以前，薩爾那加們就已經離開。”澤拉圖則說：“我們的人民相信，薩爾那加是遠方來的漂流客，游離于一切的紛爭之外。他們是文明的啟蒙者，是輪回的守護者，其職責是守護而非毀滅。”

“他們從虛空中來，也要回到虛空中去。”

“而在回到虛空中之前，薩爾那加給我們留下了等待被發掘的遺跡。”澤拉圖用那粗糙的巨大手掌摸索著一塊自墻壁中凸出的凱達林水晶碎片，說到：“我們相信，其中一定蘊含著啟示，蘊含著揭示真相的線索。”

“薩爾那加中的墮落者黑暗之神埃蒙的回歸也早有預言，現在這成真了。”

“那其他的薩爾那加呢？”奧古斯都聽了許久，又看向澤拉圖說：“假設薩爾那加并不止埃蒙一個，那么其他的薩爾那加現在又在做什么，他們是站在了埃蒙的一邊，或者對此置之不理，還是無法干涉？”

“這個問題的答桉正是我所要找尋的。”澤拉圖看向奧古斯都：“只有能夠與其他薩爾那加取得聯系才能找到答桉。”

“但他們并未回應過你。”奧古斯都說。

“不，只是他們的回應很隱晦。”澤拉圖雙眼之上的肌肉擰作一團，好像是正在皺眉：

“薩爾那加這么做，一定有他們的道理罷。”

“也許我們很快就能找到答桉了。”奧古斯都說。

奧古斯都其實知道，虛空中那些薩爾那加的本體基本上都死光了，埃蒙的死對頭只剩下了被囚禁起來的奧魯斯。

為了防止向外界透露重要信息的時候被埃蒙發覺，奧魯斯也只能當謎語人，發信息還只能掰成幾節發，讓澤拉圖自個兒尋思。

沒辦法，我們的澤叔也只能當謎語人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圓滾滾的影子從另一側闖入了眾人的視線中，那身金紅色的技師長袍和跟隨著的幾架仆從機則揭示了來者的身份——達拉姆星靈的相位技師凱拉克斯。

不得不說，凱拉克斯的奔跑姿勢頗為喜感。大多數星靈的身材都纖長而輕巧，行走起來就好像是優雅的貓科動物。星靈早已摒棄了“不雅”的進食方式，不至于暴飲暴食，凱拉克斯還能有如此心寬體胖的身材確是少見了。

“你好，相位技師凱拉克斯，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見到你。”澤拉圖見到凱拉克斯就立即走上前去，如兄弟般與之擁抱，讓后者有些受寵若驚。

黑暗圣堂武士中并沒有鮮明的階級制度，他們中的相位技師可能既是卓越的工程師也是強大的戰士。

“黑暗教長澤拉圖，見到你真讓我感到高興。”凱拉克斯熱切地說。

凱拉克斯出現在這里倒稱不上不可思議，他與泰倫帝國皇帝交情匪淺，可是這位人類君王的坐上之賓。早在泰倫人類內戰時期，凱拉克斯就作為外派工程師幫助奧古斯都的克哈革命軍修理戰艦、維護裝備。

第二次全面戰爭結束以后，奧古斯都曾找到塔薩達爾，希望他派遣一批卡來相位技師援助帝國修建類似于斯基格爾研究站這樣專為對付混合體而建的重要設施，凱拉克斯赫然在名單上的第一位。

這時候，達拉姆星靈與泰倫帝國的關系還處于蜜月期，雙方領袖的交情也是沒得談，塔薩達爾很快就同意了。

而雖然凱拉克斯本身也是一位卓絕的卡來相位技師，但對于人才濟濟的達拉姆星靈而言他并非是不可或缺的。

對于凱拉克斯個人而言，他也很樂意為消滅混合體而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奧古斯都陛下，我們對于薩爾那加神器的研究工作又取得了進展。”凱拉克斯放開澤拉圖以后，才轉向奧古斯都說：

“我們正希望您去看一看。”

“這里面我也有份兒。”斯臺特曼補充說。

“我正是為此而來。”奧古斯都說。

自組裝完薩爾那加神器以來，泰倫帝國就從未停止過對它的研究。

相位技師凱拉克斯主要研究對象就是薩爾那加神器——雖然凱拉克斯并非專門的薩爾那加學者，但他到底是聰明絕頂。

術業有專攻。

凱拉克斯的任務只有一個，那就是弄懂薩爾那加神器的使用方法。

而自凱拉克斯全身心地投入這一工作以來，已經整整過去了三年。

緊接著，奧古斯都等人就被引向了薩爾那加神廟的深處，來到了神器的所在地。

薩爾那加神器封存在神廟中的一間全封閉空室中，里面到處都是精密的設備和最頂級星靈人類科學家。此時此刻，這塊神奇的黑色三棱柱體正在靈能力量的牽引之下高高地懸浮于半空之中。

“許許多多個日照循環，我都在探尋神器背后的奧秘，想要弄清楚薩爾那加制造它又究竟是為了什么。”凱拉克斯來到薩爾那加神器前，情不自禁地說：

“但是我始終都沒有找到答桉——我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懷疑自己沒有揭開謎題的能力。”

“可你還是成功了。”奧古斯都說。

“是的，陛下，但還是納魯德博士提醒了我——他居功至偉。”

“埃米爾·納魯德博士說過：對于薩爾那加而言，基因、能量和信息都是一體的，都可以相互轉化，相互替換。這讓我受益匪淺，茅塞頓開。”凱拉克斯說納魯德真乃吾師也：“何等真知灼見！我實在天資愚鈍。”

“多虧了他。”

“它的確就是神器。”斯臺特曼激動地說：“宇宙魔方，開啟萬門之門的萬能鑰匙。”

這話其實是很久以前納魯德對奧古斯都說的，誰料后者一直都記得。后來這話又由斯臺特曼轉述給了凱拉克斯。自始至終，納魯德都沒有跟凱拉克斯說過話。

其實這沒什么的，就是他不說奧古斯都也知道，只不過是多了個合情合理的借口。

“那么，薩爾那加神器謎題的答桉究竟是什么？”澤拉圖聞言也是嚴肅起來。

澤拉圖知道薩爾那加神器中隱藏著極大的秘密，但這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它正是救世的關鍵。

要不然，哪怕神器就是有幾千個碎片，澤拉圖也一定是要去集齊的。

“是的，我對薩爾那加神器的解讀是：它會指引我們去烏爾納。”凱拉克斯對奧古斯都解釋說：“在我們的神話傳說中，烏爾納正是薩爾那加的故鄉......”

“我相信，薩爾那加神器能夠投影出烏爾納的坐標。”

“指引我們前往烏爾納？”澤拉圖忽然想到了什么：“薩爾那加在宇宙中留下薩爾那加神器，正是等待有朝一日有一個種族集齊所有的碎片解開謎題，再到烏爾納去尋找他們。”

一下子，澤拉圖又想到了很多東西。

“我就知道你會成功的。”奧古斯都一直都知道凱拉克斯能夠解開這一謎題：“凱拉克斯，正如我過去說的那樣，不要輕視你現在所做的這些工作，它們有可能將在黑暗末日到來的那一天拯救你的族人。”

“那一天到來時，你就是救世主，凱拉克斯。”

事實上，在原時間線中這本來就是凱拉克斯解開的。而由于現在的時間還算充裕，沒有末世來臨時的壓迫感和緊張感，凱拉克斯的解密速度還慢了很多，直到現在才找到答桉。

“這是我們所有人齊心合力的結果，而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凱拉克斯一如既往的謙遜，不至于像斯臺特曼那樣沾沾自喜。

說起來，凱拉克斯聽到奧古斯都的這番話也是滿腹疑惑。

他的工作的確很重要，但憑他自己又怎么能擔當救世主。

再怎么說，他畢竟只是一個小小的卡來相位技師。

救世主也應該是圣堂武士階層的領袖們。亞頓，是塔薩達爾，甚至可能是阿塔尼斯，但絕不可能僅僅是一介卡來。

“好吧，現在就讓我們看看那個所謂的烏爾納在哪里。”奧古斯都只是笑了笑，又對凱拉克斯說：

“我已經受夠了薩爾那加沒完沒了的謎語……那就去找他們，讓他們當面說清楚吧。”

凱拉克斯立即在控制面板上操作起來，片刻之后，半空中的薩爾那加神器再次分解為碎片狀態，投射出一道紫色星云狀的光影。

“恐怕我是搞錯了。”看到這一切的凱拉克斯感到非常失望，覺得自己辜負了人類領袖和澤拉圖的信任：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這是......”澤拉圖則低聲說：

“奧塔里安裂隙。”

星際爭霸：泰倫帝國 672 澤叔,你都落后好幾個版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