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殺人還要誅心
大京市馭鬼者總部。
當副部長曹延華收到相關消息，有匿名人士自稱多地制服人員死亡事件的襲擊者，又與陸方事件有關，通過大夏市市局刑偵支隊，刑偵隊長曹昌明的渠道給上層寄了一封信時，直接把手邊的文件摔在桌子上，整個人拍著桌子在怒吼。
“挑釁，這就是挑釁，這是對整個官方，對整個馭鬼者總部的挑釁。我不管對面是真是假，是虛是實，對方既然敢放出來這個話，那掘地三尺也要把對方找到，不然所有人都他媽收拾收拾東西滾蛋。”
曹延華怒不可遏，馭鬼者總部自成立開始，或者說官方從知道馭鬼者的存在開始，就在每天提防這種事情發生。
古代尚且知道俠以武犯禁，現代社會下，一個完全超脫社會規則的馭鬼者比之古代的武功要超模得多。
官方怕的不是一個馭鬼者，而是不能開這個頭，如果一旦開了頭，官方遏制不住，就會有接二連三的人效仿，直到最后再也無法管控，一發不可收拾，秩序被混亂取代，文明社會的崩塌近在眼前。
“那封信在哪？”會議上有人問，這也是決策高層之一，地位不在陸方之下，或者說這間會議室的與會人員都很有地位，不是外界能輕易接觸到的存在。
匯報的情報人員瞥了一眼怒火沖天的曹延華，緊張的回應。
“目前在路上加急運輸，預計兩個小時后會到達。大夏市官方用儀器掃描了文件內容，里面應該只有一個錄音筆，他們沒有查看具體內容，原封不動的給我們送了過來，讓總部評判。”
這話說得很投機，或者說大夏市當局的做事風格很投機，他們都知道事情發生在大夏市，如果再拆了這個文件，知道了內容，就免不了要卷入這個漩渦，那索性眼不見為凈。
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就涉入的太多，聰明也得看時候，在部分情況下，裝傻能解決自身很多問題，這是一門學問。
“兩個小時，每次作案路線相差都近乎上千公里，四個地方按最短路線來算，也得五千公里左右，我可不覺得這是一個人能辦到的事，他們哪怕有武裝直升機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到達目的地還流竄作案，我傾向于這是一起有組織、有預謀的威脅行動。”
“陸方只是個開始，對方是在借機消除異己，敲山震虎。”會議上又有人出聲，對相關事件做出評判，說話的同時有意無意的瞥向朋友圈的位置方向，聽得姜尚白臉色越來越陰沉。
“你說什么？你暗戳戳的說什么？”賀天雄直接暴起了，指著先前說話的那人鼻子就開始罵，他可沒那么深的城府，腦子轉到哪算哪。
“怎么？我指名道姓了？又沒說你們，激動什么？”先前說話的羅振東冷笑回懟，他剛剛的話就是意有所指，反正總部和朋友圈現在已經勢同水火，只不過雙方都不肯撕破臉皮，所以都還壓抑著，越壓抑雙方的火氣越大，導致現在每次會議都跟炸藥桶快爆炸差不多。
都到這個地步了，羅振東可不是隨手就潑點臟水到朋友圈那里，是不是他們做的重要嗎？臟水潑過去再說，洗不洗得白是他的事，你操心那個干什么。
“你他媽找死！”賀天雄說話就想動手，房間內一直明亮的燈都開始因為其靈異的發動開始閃爍，好在姜尚白第一時間拉住了他。
與此同時曹延華也拍了拍桌子。
“吵什么？就這么點事天天吵，有那么個時間不如想想辦法，動動嘴，解決解決問題。”
姜尚白瞪了賀天雄一眼，方世明不在的情況下，只有他鎮得住這個愣種。
如果殺人就能解決問題，不用賀天雄動手，方世明早就開打了。
可不行，馭鬼者總部的底蘊不是那么簡單的，背靠一國之力，龐大的國家機器運轉背后到底有多少能力誰都不知道，況且方世明曾對他們明說過。
他在總部曾經見過一位老人，那一定是馭鬼者，只是一個照面方世明就感受到了對方的深不可測，再加上總部這些年培養出來的嫡系不少，硬拼起來朋友圈肯定占不了便宜。
所以朋友圈在方世明更可怕之前，一定不能率先出手，否則會很被動。
賀天雄被攔下來，狠狠的瞪了對方一眼，滿臉不服氣的樣子。
會議氣氛再次陷入沉默，曹延華看著左右兩方派系你爭我斗的樣子，眼神冷的不像樣子。
會議室內從賀天雄的沖突過后，足足有十分鐘的沉默期，房間里氣氛安靜到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雙方誰也不肯先開口。
氣氛極為壓抑，就像是火藥桶爆炸的前夕。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這種高級別會議室門口有守衛把守，很機密，平常人沒有內部人員打招呼不可能進得來，哪怕是情報人員收到命令前來也得敲門，類似這種會中不敲門就進來的人，總部內外有且只有一個。
王小明。
王教授披著白大褂，耷拉著雞窩頭，眼眶的黑眼圈很重，面部表情機械感十足，眼神看過會議室內眾人的模樣不像是在打量所有人，更像是一臺機器在快速而精密的掃描。
高效就是王小明的人生理念，他進來第一眼大概就知道這些人之前又有了沖突，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不會這個時候介入，因為可能會被群起而攻之。
可他是王小明，他才不在乎這些人的感受。
王教授提著電腦隨手找了個空位，又在旁邊拿了個凳子坐下，看著曹延華剛想吩咐其他人給王教授添把椅子，手揮到一半硬生生遏制住了。
王教授坐下后，也根本沒給與會人員面子，自顧自的說起了自己的事。
“信封里的錄音筆內容我拿到了，我簡要描述，大概內容是....”
“王，王教授。”會中有人插嘴了，讓其他人愣愣的看著那家伙，一副看樂子的心態。
先說話的那人渾然不覺情況不對，自顧自的言道：“王教授，錄音筆不是還有兩個小時才能送到嗎？您是怎么拿到的？”
王小明閉上了嘴，看向了那個人，他的眼神跟看一只猴子差不多，卻沒有多少意外，就像是他進來之前就知道肯定會發生這種事一樣。
“遠距離外設銜接，超遠距離設備破解，再加上網絡加密信息傳輸，我捎帶花了點時間甄別錄音的真實性，判斷這段錄音屬于真實錄制，沒有拼接或剪輯、偽造痕跡，這應該是總部培訓課上就有的知識，需要我在這里給你講解嗎？”
這明明是個問題，可被王小明說的和老師訓學生差不多，那開口的那人腦袋越來越低，差點在同僚面前抬不起頭來，可屬于他的狂風暴雨還沒完。
“另外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插話，有意見你們可以現在提，或者我現在走，你們的廢話容易浪費我的時間，其他人還有問題嗎？沒有問題我五秒后再次開始說明情況。”
王小明面無表情的看過所有人，沒得到半點回答，他掐算時間很準，五秒一到直接開始，也不管這些人的內心想法。
“錄音的基本內容簡要總結為原隴高官天市官方大樓第五辦公室主任郭偉清的個人敘述，據其敘述內容所說，他和原總部特派巡查組組長陸方隸屬于同一個組織，他們在有意圖的滲透總部，試圖在恐怖復蘇時代獲得更大的優勢。”
此話一出，幾乎場內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朋友圈的方向。
外來組織，滲透，試圖通過這種方式掌握話語權，這已經不是重合度高了，這就差報朋友圈的名字了。
姜尚白的臉色難看的要死，他感覺現在算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這基本已經是有理說不清的地步，因為你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或者說這幫人裝糊涂也要不信，就得抓著這個把柄稀里糊涂的把你摁死。
“在這封錄音的最后，還有一段對方電腦合成的聲音，意思是對方和陸方有恩怨，他要求總部配合他調查并剿滅陸方背后的組織，從那封信送出開始他只給我們十二個小時的時間，十二個小時后，如果他還沒看到總部的表態，之前的多城市屠戮事件還會繼續，只不過他這次會更加極端。”
“錄音內容到此為止。”
“這算什么？兩股民間勢力打架妄圖借總部的手借刀殺人？總不能他說什么我們信什么吧。”王小明話音剛落就有人急不可耐的發言，引得場內連連贊同。
“我同意老李的說法，都是千年的狐貍，想在我們面前玩聊齋還是太嫩了，先不說僅憑一份錄音根本無法證明對方對陸方的指控，哪怕證實，總部也沒有理由介入他們的爭斗。”
“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把戲，如果所有人都弄個類似的威脅，總部就要上趕著受威脅，那天下不是大亂了。”
“我懷疑這是有心之人在故意搞事，想借機把水攪渾。”
會議室內你一言我一語，頓時亂成一鍋粥。
在這種亂哄哄的氛圍內，姜尚白一雙手攥的很緊，聽著場內所有人夾槍帶棒的嘲諷和扣帽子，明白他們和總部的蜜月期算是到了盡頭。
這起突如其來的事件把他們所有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總部嫡系急不可耐的要借此打壓朋友圈，這時候要忍了之后怕再也沒有朋友圈的立足之地了。
雙方現在基本已經刺刀見紅，就差開始明面見血了。
大夏市，1802.
琳琳在一旁玩鬧，李長青聽著沈林的描述眉頭皺的很緊，因為沈林所描述的行動哪怕他只有十四歲，都覺得有點不靠譜，可因為眼前的是林哥，他不知道怎么說。
“林哥，這事兒他們會答應嗎？”最后李長青只能用個比較委婉的問題提問。
“當然不會，總部又不全是酒囊飯袋，要是隨便什么人扔個錄音筆過去就能讓他們為此奔波，那天下早就大亂了。”沈林直言不諱這種情況，他根本沒指望總部按他的命令行事，他也根本沒可能指揮的動對方。
“那咋辦？我們不就沒人幫忙了。”李長青更為之擔憂。
沈林笑了笑：“今天教你一個道理，叫當你遇到問題解決不了，就把問題擴大化，當你的問題變成所有人的問題，他們會上趕著去解決麻煩。”
“什么意思？”李長青懵了一下，沒完全明白。
“意思就是，總部幫不幫我們沒關系，可當他們知道陸方背后可能能存在組織，又在對總部進行滲透時，他們會怎么做？”沈林問。
“查，最起碼得排除隱患。”李長青本能回答。
“這就是關鍵，明面上的人我會一個個干掉，但我要封死陸方組織之后的路，滲透如果被擺在明面上，那就不叫滲透，對方如果后續還要執行類似計劃，代價是數千倍，數萬倍增加的，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增加之后，他們可能還成功不了。”沈林瞇著眼，像是隔空看向遠方。
他以身入局，就是要把事情鬧到最大，橫跨多地的官方制服人員死亡事件，外加直接送到總部的威脅信，他們哪怕再不信也得查，陸方背后的組織也必須為此投鼠忌器，沈林要從根源上斷了他們計劃的根。
殺人不夠引你出來，那就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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