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悲歌 (7500)

但是，所謂的天道大勢，又是一個怎樣的運轉模式，如今浩瀚的仙秦，又如何驟然崩塌？

徐天涯不覺得會是簡單粗暴的天兵天將下凡，那些禁忌的存在，隨手定下的一筆，皆為天意。

徐天涯突然頗為好奇，這天意是如何讓仙秦崩塌！

白起看著出神的徐天涯，有一句話卻是沒說出口，追隨始皇數萬載，他又豈會不知始皇的性格。

之前為了仙秦的存在，甚至卑微屈膝，以帝皇之尊，跪天庭來使！

最終不僅沒有換來安寧，反而落得如今這般下場，始皇又豈會甘心，最大的可能，只會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轟轟烈烈的逝去，也比被所謂天意注定要好得多！

兩人沒再交談，但兩人都知道，再見面之時，或許，就是你死我活之景。

徐天涯也不禁有些感傷，與白起相識年歲雖然不長，但是，軍人的直爽與灑脫，倒也相處得頗為愉快，算是在這方世界，唯一的好友了，沒想到，最終竟要面臨如此抉擇！

踏出武安侯府，徐天涯御劍騰空，揚長而去，在這個世界，他是棋子，棋子，就要有自知之明！

扶搖直上九萬里，入南天門，徐天涯少有的主動來到了天蓬營中軍帥帳前。

還未通報，天蓬的聲音便從帳中傳出。

“讓他進來吧！”

“諾！”

將士遵命，便撤開防御，徐天涯大步走入。

“你可是為了仙秦之事而來？”

讓徐天涯沒有想到的是，入帳中，天蓬竟直接開門見山了。

“是。”

徐天涯沒有否認。

“仙秦觸犯了禁忌，這一劫，非你我能夠干預，靜觀其變便可。”

“況且，天意已定，順天而行，當有功德，此次安排你前去仙秦，也算是順天意而行，待仙秦之事了解，想來不會少了你那份功德的。”

聞此言，徐天涯也不禁一愣，隨即心中也不禁有種荒誕之感，這就是順天而行了，這就是功德了……

似是看出徐天涯所想一樣，天蓬瞥了一眼徐天涯，搖了搖頭道：“記住，咱們都是規則之內的人，沒到那個層次，就只能在規則之內游走，絕不能觸犯絲毫。”

“不管你怎樣覺得，事實就是如此，在你有能力改變它之前，它是不會有絲毫改變的。”

“屬下明白！”

“接下來估計不會太平，你之前不是還有賞賜未曾領取嘛，去星河秘境閉關一下，也可避開這場風波。”

“屬下明白，但屬下更想看看，這煌煌天威，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徐天涯躬身抱拳。

天蓬眉頭一挑，問道：“你可知，有些事，知道得越多，并不代表越有好處！”

徐天涯肯定。

見此，天蓬沉默，隨即突然一笑：“那你就去吧，記住一點，切莫參與糾纏太深。”

“屬下明白！”

徐天涯告退，他再臨凡塵，咸陽鎮守使已是換成了增長天王，而那道空間裂縫的妖魔之戰，依舊還在進行著，曠日綿延，永無止盡。

東勝神洲無邊無際，在仙秦的地理志中，疆域皆是以載作為計數單位，所謂億萬里疆域，在這東勝神洲之上，簡直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哪怕是在這種偉力集于一身的世界，如此恐怖浩瀚的帝國，能夠存在，都是一種奇跡。

東勝神州之上，有無數仙的存在，但這些仙，在成仙的那一刻，便必須接受天庭的召喚，入天庭任職千年，再選擇離去與否。

這種情況下，哪怕神洲大地上，有著無數的宗門勢力，但只要是仙的存在，幾乎都在天庭的掌控之中，或者說，整個東勝神洲，皆是在玄門的掌控之中。

以天仙之尊，若是不借助傳送陣，恐怕就是轉悠數十上百萬年，也難以徹底窺得東勝神洲的全貌。

徐天涯在咸陽附近轉悠了一下，便在咸陽郊區駐足停下，他尋了一處山脈住下，修煉的同時，也想看看這個龐大帝國最后余暉，或者，看看這所謂的天意到底是個什么模樣。

如此過去數十年，咸陽依舊是那個模樣，但那股日薄西山之感，卻是愈發強烈起來！

天意難違，人心思動！

這一日，徐天涯是被一股驚天動地的震動驚醒。

待他驚醒之時，那座通天鎮守塔，已經是不見了蹤跡。

唯有一具具晶瑩剔透的白骨懸浮天穹，在那其中，儼然有第二任鎮守使，增長天王的氣息！

聞名三界的天庭增長天王，真仙之境的大能，隕落了……

天庭鎮守仙秦的鎮守使團，竟然……盡皆覆滅！

“這……”

徐天涯驚疑，卻只見滿城將士盡皆決然，密密麻麻的從一處空間裂縫中涌出，帶著前所未有的悲壯，朝某個方向而去。

那一個方向，儼然是天庭與妖魔的主戰場！是那一條亙古綿延的空間裂縫所在之地！

轟轟轟！

突然間，又是一陣地動山搖，徐天涯直沖天穹，只見那遙遠的天際之間，那一條亙古綿延的空間裂縫，竟再次被撕裂。

無盡空間亂流席卷，妖魔，天庭將士，在這種天地之威面前，皆如同螻蟻一般，被空間亂流化為飛灰。

就算僥幸不死，也是重傷之軀，那一座座似乎亙古永存的母港，此刻在空間亂流之中，也是如同海嘯之中的一頁扁舟一般，無力的飄蕩，似乎隨時會破碎一般。

“放肆！”

冥冥之中，似有一聲怒喝，似乎又有暢快的笑意！更似有，一聲不悲不喜的佛號！

“巫！巫！巫！”

這一刻，綿延不絕的仙秦將士，突然爆發出整齊至極的呼喝！

剎那之間，似有無數血腥綻放，無數人族將士，在這一刻，轟然爆發，似有某種力量灌體一般，有無數將士承受不住爆體而亡，也有無數將士氣息飛速提升著，從不到悟道之境，飛速的提升至入道，至成仙……

億萬將士，存活些不過數千萬！

但當氣息提升早已，這千萬將士，竟不比天兵天將要弱多少！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種力量，定是以消耗生命本源而來，毫無疑問，這千萬仙秦將士，盡皆命不久矣！

“殺！”

驟然一聲暴喝，殺意沸騰！天地變色！

同時也有無數將士，席卷四方，朝著浩瀚的神洲浩土而去。

無盡的殺戮，瞬間升騰而起，一座座名山福地的玄門大派，盡遭屠戮！

仙秦，竟然在滅道！

而還有數百萬仙秦將士，竟如海嘯席卷，鋪天蓋地的朝那空間亂流即將平息的戰場而去。

只不過，他們殺的，卻不是那些從空間亂流席卷而出的妖魔，而是……那劫后余生的天兵天將！

妖魔沖擊，仙秦圍攻！

這數百萬天兵天將，已然陷入了徹徹底底的絕境之中！

無盡的殺戮！

曾經威壓三界的天庭，那令無數生靈聞風喪膽的天兵天將！

此刻，卻是如待宰的嬰兒一般，被妖魔與仙秦將士，瘋狂的屠戮！

這一刻，神洲大地之上，遍地血腥！

既有無數仙秦將士，通過一座座大型傳送陣，分散各地，以自殺式的瘋狂，沖擊屠戮著一座座名山腹地的地仙界大派。

也有數百萬仙秦將士，以決然之姿，行伐天之舉！

天地變色，漫天陰云籠罩了整個神洲浩土，陰云愈暗，電閃雷鳴，似天在發怒，但最終，這天怒，還是沒有爆發而出。

任由著血腥與決然瘋狂，在這神洲浩土之上上演著。

而此時，天庭之中，有天帝諭旨成型，緊急號令天庭各大軍團，下界平叛！

休整了不過千余年，兵力連全盛時期一半都沒恢復的天河水軍，竟也在下界出征的行列之中。

隆隆的戰鼓聲響徹了天庭，兵甲橫列，一座接一座的浮空島從各大天門直出，開往各地。

本還震撼于當前局勢的徐天涯，此刻亦是接到了軍令，他也不得不踏上天河目光，歸隊天蓬營。

但最終，一座座浮空島，竟皆停滯在了各大天門之前，緊急的軍情，在這一刻，似已經不存在一般。

只見各大天門之前，皆有一道身著黑龍袍的人影佇立。

仙秦尚武，以黑為尊，普天之下，著黑龍袍的，也就只有那一位了。

君臨神洲浩土的大秦始皇，嬴政！

“天道不仁，萬物皆為芻狗，仙秦有如此下場，朕無話可說，但今日，爾等若是想要踏足神洲，得先過朕這一關！”

“朕未死，爾等天庭走狗，就別想踏出天庭半步！”

“嬴政你放肆，膽敢侮辱天庭，你是找死嘛！”

“哈哈哈哈！朕放肆！”

黑袍飛舞，嬴政暢快大笑，自踏足神洲起，他從未笑得如此之暢快。

突然，笑容停滯，他猛的看向那出聲的廣目天王，嘴角上揚，帶著一絲玩味之色。

“朕道是誰，原來是廣目天王，你可知，那增長天王已經被朕宰了，挫骨揚灰，入輪回都不可能了！”

“你放肆！”

“朕放肆又如何，朕還不夠放肆嘛，妖魔戰場，爾等數百萬天兵即將覆滅，神洲浩土，無數玄門正派被朕的將士屠戮，朕就問你們，朕還不夠放肆嘛！”

“玄門大昌，天道大勢不可違，今日朕就要看看，這天道大勢，到底能不能改！到底能不能違！”

一襲黑龍袍，睥睨天下，一時之間，竟無人敢言，無人敢動！

“暴秦嬴政，違背天意，當誅！”

這時，天威降臨，一道不知從何而來的諭旨，直接懸浮在了天穹之中，威嚴之聲，亦是響徹在每一個天庭將士耳中。

“違背天意……當誅？哈哈哈哈哈哈……”

嬴政大笑，笑聲肆意又帶著一絲悲涼，最終，他環視一眼天庭各大出征軍團：“朕就在此，何人要取朕頭顱，那就過來拿吧！”

可話音落下，數千萬天庭將士，竟無一敢動！

那三大天王，雖是怒火沖天，此刻竟也當起了縮頭烏龜，不敢表露出絲毫。

這副詭異之景，落入徐天涯眼中，他眉宇之間也不禁閃過一絲疑惑。

嬴政的修為，他雖感知不太清楚，但頂多也只是天仙巔峰的修為，就算還有其他自己不知道底牌，也絕對只有真仙境的戰力。

但是……

天庭眾將，真仙境的存在，不要太多！

為何皆沒有絲毫動作……

其中，顯然是有某種自己不知道的隱情存在。

猜測之間，徐天涯也是如其他天兵士卒一般，不言不語，默默觀察著。

場中一片寂靜，那威嚴的諭旨依舊高懸天穹，卻如同透明。

一人阻擋千萬軍！

這般威勢，也不禁讓人震撼與神往！

神洲大地上的殺戮，正如嬴政所說，依舊在時刻不停的上演著。

無論是玄門大派，亦或者妖魔戰場被屠殺的數百萬天兵天將，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他們苦苦等待的援兵，此刻竟被一人擋住，前進不得絲毫。

場中依舊寂靜，也依舊無人敢動。

但天穹之間，那一道諭旨，似乎有些不耐了，道道天威逸散，更是將場中本就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的讓人窒息起來。

只不過，任天威如何濃郁，還是無人接旨而動。

最后，惶煌天威再臨，恢宏之聲亦是再次響起。

“天蓬，誅殺嬴政！”

此言一出，天蓬渾身一震，滿眼不可思議，但很快，眼眸之中，便滿是苦澀與無奈！

正如他自己所說的，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覺悟！

他緩緩單膝跪地，朗聲高呼：“天蓬接旨！”

這時，天穹之中，那惶煌天威，才徹底散去。

天蓬緩緩起身，拔劍而出，步子邁開，竟滿是決然之意！

嬴政淡然一笑：“我就知道，定會是天蓬將軍你……”

“天蓬之名，威震三界，朕修為淺薄，斷然不是天蓬將軍你之對手，朕的這顆頭顱，就交給天庭了……”

嬴政坦然赴死，他明顯早已料到了自己的結局，甚至，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他環視一眼浩瀚的神州大地，望著他為之奮斗一生的仙秦帝國……

他突然一笑。

有這天道大勢與的他的仙秦陪葬，他這一身，夠了！

“陛下，得罪了！”

天蓬輕聲一句，傳音入耳。

聞此言，嬴政微怔，他笑道：“天蓬將軍盡管出手吧，只是……苦了將軍了……”

話音落下，嬴政氣息驟變，那君臨神洲的大帝才真正的出現在了這天穹之中。

天子劍，人皇魂！

剎那之間，兩道身影便鏖戰在了一起。

在這千萬天庭大軍面前，戰得天崩地裂！

這場驚世之戰，并沒有持續太久，那一襲黑龍袍，已然定格。

天地間，似有龍魂悲鳴，血雨降臨，但凡生而為人者，這一刻，心中竟詭異涌出了難以抑制的悲意。

萬古一帝，嬴政……隕落……

定格的身軀從萬里高空跌落，身軀亦是飛速的消散著，最終，一切皆是煙消云散。

唯有人心中的悲意，久久難以散去。

凱旋而歸，天蓬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滿眼暗淡。

就連天庭眾將，看向天蓬的眼色，都是頗為古怪。

有嘲弄，有幸災樂禍，有惋惜……

種種情緒，難以言喻。

“封，天蓬為天河水軍元帥！”

天穹突有赦令！

天蓬艱難抬頭，哪怕他夢寐以求的天河水軍元帥近在咫尺，他也難有喜色。

這不過是，高高在上的存在，隨手丟的一根肉骨頭，一根補償他這個走狗的骨頭。

至于他這條走狗，會是什么情況，沒人會在意！

現如今，也確實沒有任何人在意，天庭大軍出發，平叛神洲！

在磅礴的天庭大軍全力出擊之下，不，甚至都沒有等到天庭大軍到達，仙秦大軍，便自我毀滅。

那暴漲式的力量，反噬，也不是誰都能扛住的。

神洲浩土，似在短暫的混亂過后，便恢復了安寧。

但誰都知道，玄門經營了無數年的秩序，已經被瘋狂的仙秦徹底打破。

天道大勢，也被強行遏制！

秩序可以重新建立，大勢也可重新捋順。

但在這個混亂的中空期，是否會有其他大勢出現，亦或者，會不會有渾水摸魚的出現。

誰也不知道……

但，博弈輸了，又豈會沒有代價……

“五品鷹揚校尉！你暫且在我親衛營領事吧，待到你修為突破真仙，再出去領兵建立功勛……”

徐天涯望著手中這封赦令，也不禁有些出神。他還沒弄明白，自己為何就從八品，直接跳到了五品！

看著徐天涯疑惑的模樣，天蓬哪里會不知道徐天涯在想些什么。

“沒什么好問的，不過是一些補償而已……”

天蓬神色儼然頗為暗淡，完全不見成為天河水軍元帥之后雄心壯志的模樣，看上去甚至還有些頹廢！

就連此時的語氣，都是滿滿的唏噓之意。

“敢問元帥，當初，嬴政堵天門，為何無人愿出手？”

“你可知，上古時期，天庭封神，三教大戰，無數大神通者隕落，為何商紂王一介凡人，卻無人敢殺之？”

說完，天蓬也沒待徐天涯回答，自顧自的說道：“人族乃是天地主角，世間氣運人族獨占，人皇乃是人族氣運獨鐘者，何人敢殺！”

“相傳在洪荒時代，人族全盛之時，僅僅憑借氣運，人皇就能擁有禁忌一般的實力。”

“哪怕至封神時期，人族氣運被禁忌存在瓜分，但，人皇依舊是人族氣運獨鐘者，殺之，那便是人族氣運反噬，哪怕是禁忌存在，也絕對不好受！”

“現如今，人族氣運雖被徹底瓜分，但嬴政不知從哪里得到的傳承，匯聚了人族殘余氣運，算得上半個人皇了……”

“現在你明白，為何無人敢動嬴政了吧！”

徐天涯看著神色暗淡的天蓬，忍不住問道：“那元帥你如今……”

“氣運反噬，道途盡毀！”

說完，天蓬突然看向凌霄寶殿的方向，嗤笑道：“本將不過是一執行者，受到的氣運反噬也不過萬一，真正的下令者，恐怕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聞此言，徐天涯心中頓時一凜，沒再多言，他似乎也明白了，為何自己能夠驟然提升至五品了。

與道途被毀這個代價相此，任何彌補，都無足輕重！

徐天涯沒再多言，默默的朝天蓬行了一禮，從天河元帥府中走了出來。

他望著這唯美安詳的天庭，想著那一日，悲壯隕落的身影，心中驀然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

他去過的世界很多，但也唯有這個世界，給他這種一切都被操控，且沒有任何回旋余地的恐怖。

圣人不死，大盜不止。

雖然這個世界的那些存在，和記憶中的那些存在，頗為符合，但經歷了這么多世界，徐天涯自然知道，絕大部分世界，都有那些存在的傳說，但是，誰是真實，徐天涯也不清楚。

而這個世界的那位禁忌存在，是不是記憶中傳說中的那些人，徐天涯也不清楚。

或許，唯有接觸到了那個層次，才能夠有所了解。

思緒流轉，徐天涯四處張望了一眼，他也沒選擇回天蓬營。

如今官至五品，任鷹揚校尉，但修為，卻遠遠沒有達到這個職位的普遍慣例。

區區天仙都未圓滿的修為，還是太過勉強。

若是強行支撐，就算有天蓬作為靠山，也不過是徒惹笑話。

他還有一次天大的機緣。

蟠桃與星河之力灌體……

數月之后，他便出現在了星河秘境的入口處。

宮殿富麗堂皇，只不過不同于其他地方此處顯得極為冷清，除了執守的士卒外，根本見不到幾個人的存在。

在來之前，徐天涯早就將星河秘境打聽清楚。

星河秘境，源于籠罩天庭的周天星斗大陣，無數載春秋的積累，周天星斗大陣牽引的星河之力，被積蓄，最終形成一個充斥星河之力的空間，隨著時間推移，這空間內，也是慢慢擴大，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洞天福地。

出示證明后，徐天涯便踏上了一座白玉傳送陣，傳送之后，便出現在了一片星河的世界之中。

鋪天蓋地的星光將整個人完全包裹，就好似陷入了星河的海洋一般，僅僅呼吸一口，就給人一種飄飄欲仙之感，肉身竟也有中蛻變的感覺。

徐天涯也沒尋找什么，按照典籍的記載，星河秘境之中，任何地方的星河之力濃度皆是一樣。

其中凝結的至寶星河精華，也會被陣法攝走，納入天庭寶庫之中。

整個星河秘境，唯一的機緣，便是這濃郁如海洋的星河之力，只要有能力，一直待在著星河秘境修煉都可以！

歷史上，天仙境的修為，在星河秘境待的最長時間，是三千二百多年。

這個記錄，據說是二郎神楊戩創造的。

這些念頭在腦海之中一閃而過，徐天涯心神輕動，吞噬法則出現，如鯨吞海水一般，奔涌的星河之力，瘋狂的灌入了身軀之中。

于此同時，銅鏡唯一不變的效用爆發，徐天涯也省去了漫長且枯燥的煉化時間，精純至極的星河之力，不受絲毫阻礙的被身軀所吸收。

肉身的強度與底蘊，亦是飛速的增加著，精氣神一體，互補促進之下，精氣神小劍亦是飛速的壯大著。

只不過，徐天涯此時的注意力，卻完全不在這身軀的壯大之中，他的絕大部分心神，已然沉浸在大道法則的領悟之中。

時至今日，他領悟掌控的劍道法則銘文，已然達到了一千余枚，領悟卻未烙印的殺戮與吞噬法則，兩者加起來已然有近兩百枚。

或許是經常利用到吞噬法則的原因，其中吞噬法則進展最快，達到了一百五十多枚法則。

在這星河秘境修煉數十載，徐天涯才將那顆賞賜的蟠桃拿出，悟道的效用，他可是無比的垂涎。

心念一動，這顆蟠桃，便化作一抹流光，沒入身軀。

這一剎那，冥冥之中，只聽到一聲恢宏巨響，似回到了天地初開，有巨人持斧而立，清濁二氣演變，也有一株桃樹生根落地……

天地初開，大道法則交織，無比清晰！

這一刻，徐天涯算是明白了，為何蟠桃有悟道之效，這非是悟道，而是大道的烙印！

蟠桃樹記錄的大道烙印！

他不敢耽誤絲毫，心神散發，籠罩那無數的大道法則之鏈，就好似陷入法則海洋，深深的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這一悟，便是千年。

一枚接一枚的法則銘文成型，最終被烙印進氣息飛漲的身軀，似永不停歇一般。

一千五百載之后，徐天涯才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眸中道韻流轉，卻是透露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惋惜。

朝聞道，夕死可矣！

若是可以，他寧愿永遠的沉迷在那法則的海洋之中！

那種修為無時無刻不在提升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沉迷！

他感知了一下自身的修為，眉眼之間，也不禁露出了一絲喜色。

片刻之后，他便平息住了心中的激蕩，雙眼緩緩閉上，再一次的進入了修煉狀態之中。

如此又過去了千年時間，他才感覺，自身的法力修為，已然到了一個極點。

再強行吸納星河之力，只會有一個結果，那就是爆體而亡。

甚至，他都不能再于這星河秘境久待。

秘境之中的星河之力實在太過濃郁，濃郁到哪怕他不吸收，濃郁的星河之力，也會潛移默化的侵入身軀……

他心念微動，那一柄閃爍的長空劍，便出現在了手心。

他修煉了兩千余年，這長空劍，也吸收了星河之力兩千余年，如今的劍身之上，已有一抹淡淡的熒光，就好似那流轉的星河之力。

心神感知之中，劍身的強度，也是大大的提升了許多，完全可以再烙印更多的劍道法則！

而本身的收獲，則更是讓人無比欣喜。

法則烙印，更是達到了兩千余枚。

而且，至少在突破天仙境修為之前，不用再費勁心思打磨精氣神了！

在星河之力的強化之下，精氣神的修為，已然達到了天仙境的巔峰！

只要法則烙印達到天仙境的極限，三千三百三十三枚，那么，突破便近在咫尺！

太乙天仙，指的便是烙印法則，而他，領悟法則與烙印法則是同步進行，到時候，至巔峰，突破便是真仙！

真仙境的修為，就算是在天庭，都算得上一方強者。

放在軍中，至少任五品鷹揚校尉，那是綽綽有余了！

不過，就算是現如今的修為，任鷹揚校尉或許還有所不足，但領千人，無疑是能夠勝任了！

回歸天河水軍親衛天蓬營沒多久，一個任務便已來臨，率軍下界，清剿暴秦殘余勢力！

這個任務對徐天涯而言，無疑是覺得頗為可笑，但軍令面前，又豈有拒絕之余地。

無奈之下，領兵千人，出南天門，下神洲浩土！

清剿……“暴秦余孽”

長生從全真開始 第三百二十七章 悲歌 (7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