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宮中談話,昭成王爺

本來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姨娘是沒有辦法上桌吃飯的。

而且她們平時也不會在一起吃飯。

可這不是剛到東京城，還剛收拾出來么？

加上林如海此時進宮了，她們都有些擔心。

楊妃的肚子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大概率應該是丟了的。

這么幾個月過去，按道理，這會也該生了。

或者，是之前就已經丟了，還是其他的？

一種很詭異的氣氛籠罩著這個城市，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壓抑。

那些普通人，也是一樣。

林晴嵐有心飛到皇宮里去看看，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她應該在家里坐鎮。

“不吃飯，也只是自己餓肚子而已。對于爹爹的情況并沒有什么好處。再說了，知禮年紀還小，姨娘你們總不能讓知禮餓著吧？”

林晴嵐看著林知禮說道，這個弟弟，和他的名字一樣，很是知禮。

林知禮道：“我也吃不下。”

林晴嵐道：“吃不下也要吃。不吃飯，會累垮的。爹爹又不是第一日當官了，再說，爹爹于官家而言，是有功的。官家無論如何，都不會拿爹爹如何。”

其實大家就是有些害怕這個氣氛，但想想也是。

幾人勉強吃了一些，丹朱帶著人過來收拾了一番，大家也沒有離開，就坐在這里。

林知禮到林晴嵐身邊問道：“姐姐，爹爹不會有事吧？”

林晴嵐搖搖頭：“不會有事的。就是可能會晚一些回來。咱們下棋好吧？”

心情煩亂，那就不如下棋。

讓丹朱拿了棋盤過來，開始下棋。

宮里面，林如海第一時間見到了官家。

如今這官家，和之前離開之前不一樣，已經老態盡顯了。

官家的年紀，是真的到了一定的程度，也是到了要考慮到傳承的時候了。

可官家似乎并無立儲君的打算，這也是現在朝廷里風云涌動的原因。

“官家。”林如海要跪下，卻被官家攔著了。

“行了，咱們君臣，就不必搞這個了。”

官家還是那么溫和，看不出到底是怎么想的。

帝王心術，這位官家是真的修煉到了極點的。

平衡，這位官家做的十分的徹底。

這么多年來，入閣的宰相，每隔幾年就要換一批，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是宰相做的不好，而是因為這位官家不可能讓一個人在相位上坐的太久了。

什么權傾朝廷之類的宰相，在這位官家面前，就不可能。

林如海起身，也不知道官家如何想的，他就將這些年的一些發展，還有在揚州的一些見解都說了出來。

官家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如海，最后問道：“出門的時候，遇到盛家的那個姑娘了吧。”

這話一出，林如海就是內心一個咯噔。

這位官家對于情報，還是把控的那么厲害。

他早就已經知道了，這位官家的情報能力，或許無法遍布全國，但這個東京城里，大概還沒有什么能逃得過這位官家的。

當然了，是這位官家本身就看重的人。

要不然，官家就算是再有錢，也沒辦法培養出那么多人。

這么一想，這些人，大概也是有他在揚州弄回來的鹽稅養的。

林如海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不過他也并不害怕，只是點點頭：“是的。盛家的七姑娘和我家二丫頭從小一起長大，聽聞我們回來，就上門來見嵐丫頭。”

官家不置可否，不過對林晴嵐，倒是說道：“嵐丫頭啊，那個丫頭，我也知道，倒是個好姑娘。紫陽皇叔很喜歡那丫頭，甚至是收了那丫頭當徒弟，這么說起來，那丫頭和我倒是一輩的。”

林如海連忙跪下：“不敢，怎敢和陛下同輩？”

林晴嵐若是和官家同輩，那他豈不是官家的長輩？

官家啞然失笑：“起來吧。我并沒有怪罪的意思。紫陽皇叔的脾氣就是那樣，不入眼的，就算是我這皇帝，也沒辦法強求。可要是入了眼，就是我攔著，紫陽皇叔也不會搭理。”

不過還好紫陽皇叔癡迷修道，當年也是主動放棄了皇位的。

對于這一點，官家倒是不擔心。

再說了，一個女孩兒，沒什么威脅。

好半晌，林如海才起身，正想說話。

門外，宦官稟告：“官家，昭成王爺回京，正在外面求見。”

官家點頭：“讓他進來吧。”

林如海一個咯噔，今天這人來的好巧啊。

昭成王爺？

他想到了陸上林晴嵐救下的那一行人，若是他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這位了。

門外很快就響起了腳步聲，林如海微微低著頭，沒有去看官家的表情。

就算是官家近臣，也最好不要窺探圣心，否則帝王心術會教你做人的。

但一點余光，還是看到了來人。

果然，林如海心道：“果然那一群人，就是昭成王爺。”

這是太宗一系的宗室子弟，算是這位官家的侄子。

當年太祖駕崩，按照約定，應該是兄終弟及。

但太祖晚年卻并不想履行約定，所以太宗自己動手，篡位得到了皇位。

至于那個約定的真假，都是太宗說的，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這些想法冒出，就被林如海壓下。

那邊，昭成王爺已經見禮，官家卻不談其他，反而笑道：“昭成，這位，你可認識？”

昭成王爺回頭，其實他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

這位說起來，還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心思急轉，這么巧，他回來，就在官家這里看到了林如海？

或許，自己經歷的一切，這位官家其實都是清楚的吧？

昭成王爺笑道：“官家，這位應該是林如海林大人吧？臣一家在回京的路上被人追殺，還是多虧了這位林大人手下搭救。臣一家才能逃得性命，不過當時我們喬裝改扮，也沒有表露身份，想來林大人應該不知道臣。”

林如海只是一拱手，卻沒有說話。

官家卻笑了起來：“昭成啊。朕這股肱可是比肩房杜的人物，你那點喬裝，恐怕早被他看穿了。”

說著，他指了指林如海。

林如海心里不知道這位官家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他還是一拱手，說道：“我只是隱約猜到了一些，猜測王爺不是一般人。但王爺的身份，臣倒是沒有猜出來。這還是得小女提醒，說是王爺家眷身上穿著的衣裳，和皇后娘娘賞賜的蜀錦一樣，所以才有此猜測。”

他沒有撒謊，這位官家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比當朝的宰相要差。

這位官家的人生經驗很很多，隱瞞，只會導致自己被官家猜疑。

而且他本來也沒有什么不能對人說的，索性就直說了，連林晴嵐的猜測都說出來。

官家一愣，他想了很多，卻沒想到，會是因為這個。

“我倒是忘了，去歲楊妃有喜，你那小女倒是送了些好東西進宮，皇后就賞賜了一些蜀錦。這一批蜀錦，除了你家小女，也只有宗室有一些了。”

這一批的蜀錦，質量極好，下面進貢進來，皇后娘娘就賞賜給了宗室。

另外，剛好林晴嵐那邊送了一些蔬菜和水果進來，皇后娘娘就隨手賞賜了一些。

沒想到，會這么湊巧。

林如海卻是心中一凜，知道今天進宮要面對的最大的問題，就要來了。

“正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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