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仙冢 第二十一回(下)留鄴城南王虎贈劍 林深院
    第二十一回(下)留鄴城南王虎贈劍林深院中百鬼夜行
    蒼云郡,留鄴城,武侯府。
    浩大府邸九進九出,江桃院分明在后方,可是石念遠還未踏進中門,就扯開嗓子大叫道:“媽!我回來了!”
    影殺從銜珠怒面的石獅子陰影里現出身形來道:“少爺,夫人還未歸。”
    “還沒回來?去哪兒了那么一整天……”石念遠吩咐李瘸子安排一眾伙伴到主宴廳休息,自己則向賬房跑去。
    在看到毛財神時,石念遠一愣,半年沒見,毛財神居然氣色更佳,身上更有旋照現象:“毛三,你這是……”
    毛財神喜逐顏開,樂呵道:“少爺,您回來了!昨天我還和李瘸子在聊你會不會回家過年呢。”毛財神捋了捋山羊胡子,續道:“至于旋照,我最近方踏仙道。”
    石念遠正感知到毛財神溢散出來的靈壓有些奇異,毛財神已經主動解釋道:“我曾經是武者,為了踏足仙道,自廢武道修為,經脈盡毀,花費多年調養,方才恢復不久,靈力不由自主按照以往武者真元流轉的軌跡在流動,故而與正常修士有所不同,尚須逐步改進。”
    石念遠點了點頭,毛財神說得平靜,石念遠卻能猜到其中不易,看向毛財神鼻子上已經取去鏡片的眼鏡,石念遠笑道:“既然踏足仙道,靈力重新淬煉身體,六識增強,還戴著眼鏡做甚?”
    毛財神搖搖頭道:“可舍不得放到哪里吃塵,這可是少爺給我的。”
    石念遠翻了個白眼,指了指側廂:“百鬼在里頭?”
    毛財神點了點頭,石念遠嘀咕道:“本來想回府后就去看看的,結果早上回到留鄴時就聽影殺說我媽出門了,現在都還沒回來,半點心情都沒了。我媽這十幾年來,出武侯府的次數兩只手就數得過來,先前不是吩咐你們,我媽要是有什么異常狀況就立馬告訴我嗎?怎么沒聽你們提過半句?”
    毛財神眼神一凝,鄭重道:“少爺,夫人之前都沒有過什么異常,不過,就在半個月前,那天,我到百鬼去傳道,希望能在百鬼中激發一些自主旋照,結果當晚就聽李瘸子說,他從地道里走出來時,遇見了夫人,夫人還與他說了一些事,結果說到一半,夫人突然跪坐在地,臉色蒼白,捂嘴咳血……而這段時間以來,劍羽鷹都未飛回武侯府,所以,還未來得及告知少爺。”
    石念遠一驚,丹鳳眸子如隱深潭,語調清冷:“我剛才在城南就遇到了李書圖,那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沒有第一時間跟我說,而且今日影殺與我說的話也怪怪的……”
    “少爺也別怪瘸子,瘸子應該是與夫人達成了什么約定,那晚他告訴我時,提了一句夫人不讓他告訴少爺,不過卻沒說不讓他告訴我。”毛財神嘆道。
    石念遠深吸一口氣:“毛三,你還知道些什么?”
    毛財神想了想,回答道:“那天以后,偶見夫人,都是氣色不佳,憔悴異常。”
    石念遠眉心凝成溝壑:“半個月來,我媽離家很頻繁嗎?”
    毛財神斟酌道:“夫人的確是越來越少在府中露面,不過到底是在院中休息還是暗中出府,我并不知。”
    石念遠回憶起在魚龍營后方空地,走下靈舟時影殺突然跪拜,并以天心傳達“夫人披星出府,約莫戴月方歸,少爺不必急于回府。”再想到方才進府時還是影殺現身說祝嫻蘭不在府中。
    石念遠心頭一跳,喝罵道:“真是傻了!”
    說罷奪門而出,調運靈力,直接以瞬轉身法疾掠向江桃院。
    “靈禁……”石念遠以手撫上籠罩住江桃院的靈禁:“若湖,這是什么類型的靈禁?”
    石念遠頭頂上,雪白小狐貍直接在靈光流轉中化作人形站到石念遠身邊,天心意識覆籠開來:“遮蔽類靈禁,通黎境天心都探不進去的高等級遮蔽靈禁。”
    石念遠心底涌上濃濃不安,走進江桃院門,卻被靈禁隔開:“嵌套有一層防護靈禁,強度不高,應該是為阻隔府中凡人。”
    黑衣影殺隱匿在墻角陰影中,目光投向若湖,感知到若湖身上溢散出來的晦澀難明靈壓,知道就算自己現身阻止石念遠,也不會有實際效果。
    看到若湖朝自己藏身所在望來,影殺嘆了口氣,沒有選擇現身阻攔。
    銀發如瀑的若湖伸手一拂,防護靈禁在被損壞的前提下打開一道缺口,石念遠立即沖進了江桃院中。
    “媽!媽——”石念遠踏過石橋,走過長亭,來到江桃院堂屋前,門僅虛掩,石念遠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感知到臥室傳來的靈壓,再次呼喚道:“媽——”
    石念遠走進臥室,見到祝嫻蘭正閉目盤膝,坐在花梨木床塌上,五心向天,手掐印訣,熒熒靈光圍繞祝嫻蘭流轉不停,虛空中不停明滅閃爍復雜靈禁圖紋。
    額頭鬢角汗珠密布,臉色蒼白如紙的祝嫻蘭睜開眼睛:“念遠……”祝嫻蘭靈壓忽然一陣紊亂,嘴角溢出血跡,跟進屋中的若湖天心彌漫,同樣手掐印訣,靈禁造詣甚至不在玄涯之下的若湖曲指虛彈,道道靈光沒入靈禁當中,激起靈漪圈圈。
    祝嫻蘭向銀發如瀑的女子投去感激眼神:“謝謝……你是……那只小狐貍?”
    “姨娘,是我。”若湖點頭柔聲道:“姨娘,你強封通黎境靈力回路,以壓制到半步超凡的境界布設可以遮蔽通黎境修士天心的遮靈法陣,太過勉強了……”
    祝嫻蘭苦笑一聲,縈繞在身周的靈光消散:“本來不想讓念遠知曉,還需片刻,就能完成今日的靈禁維護了。”祝嫻蘭丹鳳眸子盈上無奈道:“念遠,是不是李書圖偷偷告訴了你什么?”
    石念遠跑上去一把抓住了祝嫻蘭的手,先是搖了搖頭,而后問道:“媽,到底出了什么事?”
    祝嫻蘭與若湖同時看向墻角陰影,影殺現出半跪在地的身形:“夫人,影殺無能,未能拖住少爺。”
    祝嫻蘭泛白的干燥嘴唇扯出一個勉強笑意:“你本來就不擅長說謊。”祝嫻蘭看向緊緊跟在石念遠身邊的若湖,續道:“而且有這閨女兒在,就算你選擇強行攔下念遠,也攔不住……”
    影殺將頭垂得更低了。
    祝嫻蘭聲音虛弱無力:“退下去吧。”
    影殺再次消失在陰影之中,祝嫻蘭將手從石念遠手中抽出,拉起一旁若湖的手。
    一道微弱靈力從祝嫻蘭手中涌入若湖體內,感受到并無惡意,若湖沒有阻攔,隨后,血契魂印氣意顯露,石念遠與若湖眉心同時出現如同朱砂繪就的印記。
    “果然是血契魂印,好閨女兒,謝謝你照顧念遠……你叫什么?”祝嫻蘭拉過若湖,坐到了花梨木床塌上來。
    “姨娘,我叫若湖,水月洞天瞳狐妖族。”若湖頭頂銀發間露出兩只雪白毛絨尖耳,歪起頭指了指一下一下聳動的耳朵,柔聲答道。
    祝嫻蘭看著若湖兩只雪白毛絨尖耳,丹鳳眸子笑意滿溢:“若湖……若湖……很好聽的名字。”頓了頓,祝嫻蘭問道:“茯苓近些年還好嗎?”
    若湖與石念遠同時一愣。
    “婆婆一切都好,姨娘認識婆婆?”若湖好奇問道。
    祝嫻蘭點了點頭:“你叫我姨娘,卻叫茯苓婆婆,我總覺得虧了些,要不,你也叫我婆婆好了?”說罷,拉起石念遠的手,將石念遠的手與若湖的手握到了一起。
    若湖怔然不知所措,祝嫻蘭撫了撫若湖精致面龐,柔聲道:“長得真好看……”然后轉頭朝石念遠續道:“媽很滿意。”
    石念遠咽下一口口水,擦去額角一大滴冷汗,焦急道:“媽,你快跟我說說,最近到底發生什么事了?為什么會突然嘔血?為什么臉色那么差?為什么要布置遮靈法陣?為什么不想讓我知道?”
    祝嫻蘭無奈道:“你一下問那么多,媽怎么答得過來……”說罷,將石念遠想要抽回的手再次搭在若湖手上,頓了良久,祝嫻蘭復緩緩開口道:“沒瞞住你,當是天意……媽原名梨落。”
    聽到這個風格強烈的名字,若湖若有所思,歪起頭看向祝嫻蘭疑聲呢喃道:“西淵……”
    祝嫻蘭點了點頭:“沒錯,我原本隸屬西淵葬情宮。”祝嫻蘭丹鳳眸子露出回憶神色,娓娓道來:“西淵葬情宮獨占葬花谷與忘情池兩處福地,在六大仙道圣地中以暗殺馳名,不過,只有仙道圣地高層才知曉,葬情宮在丹藥一道同樣超群絕倫。”
    “而更加鮮為人知的是,葬情宮存在莫名詛咒,只要進入過忘情池福地就會沾染,沾染詛咒之后,命元會持續流失,必須要依靠葬情丹來壓制詛咒之力,方能阻止。而葬情丹并不好煉制,需要的靈藥珍貴稀有不說,成丹更是困難無比,并且奇怪之處在于,按理說修士境界越高,對這種類似天譴的詛咒抗性應該更高才對,可是恰恰相反,修士境界越高,越需要頻繁服用葬情丹。”祝嫻蘭嘆了口氣,續道:“葬情宮從龍族全族隱沒開始建立,傳承至今近萬年,沾染上詛咒卻又完全解除掉的寥寥無幾,而我,正是其中之一。”
    石念遠與若湖都在凝神細聽,聽到此處,驚訝莫名的同時,石念遠提出了心頭疑問:“媽,既然知道那個詛咒是因為進入忘情池才會沾染,不進那個福地不就行了?”
    祝嫻蘭搖頭苦笑道:“念遠,人性此物,你不陌生,凡俗中尚且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忘情池中螭吻石相吐出的水火精華于仙道修行的助益,足夠讓明明壽命更長卻更加惜命的修士趨之若鶩,境界提升的誘惑遠遠大過了詛咒帶來的后果。并且,萬載傳承,葬情宮衍生出太多莫名其妙的規矩,比如必須沾染詛咒者,方可擔任葬情宮宮主,比如在葬情宮中,一旦擁有一定地位,宮主就會要求進入忘情池接受詛咒,從而達到對葬情宮絕對忠誠的目的。”
    “剛才說過,葬情宮在丹藥一道獨領風騷,其實并不是因為葬情宮煉制手段多么高明,根本原因在于葬情宮掌握有創世圣器之一,神農鼎。以神農鼎來煉制丹藥,成丹率高,丹品上乘,同時也是葬情宮中唯一能煉出葬情丹的鼎爐,而我解除身上詛咒的機緣,就是在神農鼎上……”
    祝嫻蘭扭頭看向石念遠繼續述說道:“二十余年前,因為你爸,我萌生了叛逃出葬情宮的想法,當年,我與好友緋櫻分別擔任葬情宮左右使,自然都已經沾染了葬情宮詛咒。于是,我生出了煉制出將詛咒完全解除的葬情丹的想法。自然,最后成功了,而成功的原因,在于神農鼎器靈突然復蘇,與我產生了莫名聯系……那爐葬情丹僅成兩枚,我服用后天心感知到詛咒消失,便把另外一枚贈給了緋櫻,可是,她當即將葬情丹焚毀了,我叛逃出宮時,緋櫻身為葬情宮右使,自然受命清理門戶,帶隊一路追殺身為背叛者的我,實則我知道,她幫了我很多,沒有她,我是逃不出來的。后來,我隨你爸來到了蒼云留鄴,自封靈力,隱姓埋名……”
    祝嫻蘭扭頭望向西方,露出溫暖笑意:“為了我不被葬情宮發現,他花費巨大代價,在留鄴城布設巨形探靈法陣,同時主動向天子申請鎮守西疆,暗中監視西淵葬情宮動向,再安排在他身上烙下血契魂印的南荒半妖影殺長年駐守留鄴城,避免仙道修士踏足,并不想讓你接觸仙道,從而安平一生。”
    祝嫻蘭忽然一陣咳嗽,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難看。
    “媽……你沒事吧……”石念遠將手抽出,趕緊去倒來一杯熱水。若湖將一手騰出,輕拍祝嫻蘭的背,仍被祝嫻蘭握住的一手反握住祝嫻蘭,渡過去綿長靈力。
    祝嫻蘭朝若湖笑了笑,再轉頭嗔斥石念遠道:“別就知道讓女孩多喝熱水,以后要好好待若湖才行!”
    石念遠端著水杯,呆愣在場,祝嫻蘭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再次把石念遠與若湖的手牽到了一起:“神農鼎器靈再次復蘇,由于我與神農鼎之間的莫名聯系,遭受反噬。畢竟,創世圣器,遠非區區通黎境修士可以掌控,而這靈禁,也根本擋不住這股莫名之力,葬情宮大概已經知道了我還活著,并通過神農鼎推算出我的大致方向,不久前,西疆石字軍夜狼營發現有數股葬情宮弟子從契夷偷渡往鳴雷,你爸雖然攔截住部分,卻沒有攔截住所有……”
    嘆了口氣,祝嫻蘭把手中石念遠與若湖的手緊了緊:若湖,念遠尚有婚約,可是,我從來都是自私的人,誰對念遠好,我就認誰。唔……”祝嫻蘭說到這里,突然頓了一下:“哪怕以后念遠真的喜歡慕容陸與唐曼藍家女兒,那也必須你是大,她是小!不過,旭闌郡并蒂雙蓮大小郡主里的那個姐姐好像也對念遠有點兒意思……”
    “咳……”石念遠干咳了一聲。
    這可真是親媽……
    “對了,媽,今天流風雪、流風霜、慕容姍……還有我的幾個朋友,都到武侯府來了。”石念遠說道。
    祝嫻蘭一喜:“都來了?朋友?媽得去招呼一下!你在留鄴城十四年,除了魚龍營中的戰友,媽都沒見你有過什么朋友。”
    看到祝嫻蘭想要起身,若湖忙將祝嫻蘭拉回床上:“姨娘,你現在不適合走出院中靈禁范圍。”
    祝嫻蘭一怔,搖了搖頭,對石念遠抱歉道:“念遠,幫媽給你的朋友們帶句話,就說媽身體抱恙,不能親自去招呼他們了,希望他們原諒……”
    石念遠頭戴雪白狐襲帽走回了武侯府主宴廳時,李瘸子已經正在安排上菜,一眾伙伴逗趣怒罵石念遠拋下大家跑出去那么久。
    石念遠心事重重,都是微笑敷衍,飯也吃不下幾口,就突然想起了什么,向一眾伙伴傳達了祝嫻蘭的話語,再交待李瘸子好好安排一眾伙伴的住宿后,稱恙離去。
    桌上眾人大眼瞪小眼,皆嗅出了古怪。
    石念遠回到了賬房,吩咐了一句“毛三,準備點渣滓資料,然后帶百鬼到林深院來”之后,徑直走向林深院。
    石念遠回到林深院不足盞茶,以姚松與柳紫蘇為首的百鬼成員在江桃院中整齊列隊跪拜:“百鬼拜見鬼王。”
    石念遠眉眼清冷,掃視過一眾百鬼成員,有一些是曾經就在地下秘室未被清理的武侯府鷹犬,更多的都是半大不小的少年,想必都是從城南尋來,在石念遠靈識感知下,發現百鬼成員中有小部分已經旋照。
    “老子今天心情很不好,突然很想殺點人。”石念遠從身旁毛財神手中拿過一沓紙張,話語幽然念道:“況達,監察司從九品知事,以職權便利,多次強賣女童到風月場所。”石念遠將紙張一抽,累到底部,重新念起另一張:“任厚德,布政司從七品都事,糧草司為了推行新稻種,分發給留鄴周邊鄉鎮農民的銀錢,吞了七成。”
    石念遠語調森然,再念了幾張,不爽罵道:“都是些什么狗屁名字,真他娘諷刺!”石念遠將握在右手中的紙沓在左手掌心拍了幾下:“這里總共有三十個渣滓,我要你們在今夜之內,把那些貪污受賄剝削百姓的,通通卸下兩條手臂,那些強搶民女拐賣女童的,通通割下腦袋和,明天破曉之前,將戰利品全部掛到東城門去。這是百鬼首次集體行動,大過年的,我不希望你們搞得留鄴滿城風雨,都他娘的做得干凈一點。”
    石念遠將手中紙張朝天上一甩,紙張紛飛墜落,再被百鬼成員接住:“根據情報,自由組合,完事之后在這些渣滓家門上留下四字——百鬼夜行。聽明白了?”
    無人應答,卻有一股股殺意凝實縈繞。
    石念遠勾起嘴角:“散。”
    百鬼在十余息間完成分組,兔起鵑落,離開了林深院。
    石念遠回過身看向屋頂,一眾伙伴以不同姿勢或站或坐,石念遠以瞬轉身法躍上屋頂:“窺探武侯府機密,不想要命了?”
    “我們只是覺得,你有什么煩心事,大可以說出來,我們不是朋友嗎?”武煉少年楊七凌說道。
    石念遠擺了擺手:“能有什么事,閑得無聊,清理一下留鄴的渣滓而已。不過,我不能陪你們繼續玩了,徐師兄,麻煩你明天將他們送往旭闌江北,之后再把木子濤送回蒼云潼河,把妮莉艾露、慕容姍與楊七凌帶回天山。”
    啪——
    “次奧,螞蚱你有病啊?老喜歡扇老子耳光干什么?”石念遠轉向妮莉艾露咒罵道。
    “你曾跟我聊過,人類雖然大多虛偽,但你卻想追逐真實。”暗夜精靈少女“噗啦”一下展開雙翼:“你不歡迎我,我自己會走,用不著你來安排,你以為你是誰?”
    流風雪在瓦片上走了幾步,來到石念遠跟前,看了一眼石念遠頭頂的雪白小狐貍:“我知道,我的境界遠不如小狐貍,可是我也能像她一樣陪著你。”
    流風霜走到流風雪身旁,點了點頭:“霜兒陪姐姐。”
    木子濤也走了過來,與石念遠直直對視,沉默不言。
    徐月半手中還有一只燒雞,一邊吃,一邊咕噥道:“雖然你包機了,本來應該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師兄我境界低微,實力有限,不說你這洋蔥頭大姘頭和長腿帥妞小姘頭,就是大小姐二小姐我都打不過,要是他們威脅師兄我,師兄我也沒有辦法不是……”
    寒芒閃爍,慕容姍斜挑銀槍,面朝石念遠沉默微笑。
    “都那么剛?”石念遠笑了笑,心中涌上暖流,沉默片刻,面龐掛上凝重神色:“要是我說,我想對付西淵葬情宮?你們也要和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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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海仙冢 第二十一回(下)留鄴城南王虎贈劍 林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