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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回(上)賀蘭闕新副將大勝 武侯府

更新時間:2021-04-15  作者:羨蜉蝣
星海仙冢 第二十三回(上)賀蘭闕新副將大勝 武侯府
    第二十三回(上)賀蘭闕新副將大勝武侯府老管家長辭

    鳴雷帝國,西疆邊境。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西疆的雪來得早,不似北域“天涯霜雪霽寒宵”,不似中原“千樹萬樹梨花開”——在西疆黃沙大漠,雪,無非是無盡泥濘,沒有純凈的大雪遮掩,戰爭的殘忍來得更加直截了當。

    如果說江南州是一名明眸皓齒、傅粉施朱,扭起屁股走動時還帶起陣陣香風的婀娜嬌蛾;中原是一名螓首蛾眉、顧盼生姿,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小家碧玉;北域是一名亭亭玉立、冰清玉潔,掩飾下清冷涼薄,實際上綿里藏針的蛇蝎美人——那么西疆邊境,就是一名煙熏火燎、膀大腰圓,一動一靜間,從臉龐上、皮膚中、指縫里泥沙俱下,甚至夾帶滲人血污的蓬頭瘋嫗。

    不似江南州士子話本所述,西疆并沒有流浪遠來的落魄劍客,沒有一間流傳出凄美故事的泥墻客棧,沒有一壺名叫醉生夢死的風塵烈酒,只有隨便舀起一捧就有可能撈到枯骨的無盡黃沙,隨便看到一株就有可能飲過人血的零星灌木。

    西疆的雪去得也快,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在漫漫黃沙里頑強生長的牛舌,已經趁著化雪萌發新芽。

    敢與命運抗爭的生靈都是可敬的。

    哪怕彼此敵對。

    賀蘭山闕,渾身欲血的李青云一戟斬下了敵將首級,敵軍盡歿,李青云將畫戟插在身旁,雙手合十。

    似在為不屈死戰到生命終末的敵將輕聲祈禱的李青云,其實正在啐聲嘀咕道:“是條漢子!做了鬼雄,就趕緊帶部下小鬼一起投胎去,莫來挨老子!”

    曾經的靦腆少年一把拔起沉重畫戟,舞出一道渾圓弧線,扛到箭頭,轉身沉聲發令:“清掃戰場。”

    西疆大營,中帳。

    精神矍鑠、老當益壯的老將許麟長身站起,走到主座側前方,拉開手中軍旨:“石字軍游弩軍團夜狼營長李青云接旨——”

    老將許麟對面,右副座首席中,從賀蘭山闕剛一回到西疆大營就受令匆忙趕來中帳,都還沒來得及脫去血漬盡凝的甲胄的李青云筆直站起身來,比起主座上武侯石勤連身旁沉斂的名槍“血煞”,青絲飄揚、意氣風發的青年已經更像自己身后那柄戟練張揚的無名畫戟。

    李青云沉目凝眉,走向中帳主座,在主座前半跪行禮。

    老將許麟朗聲道:“經石字軍研究決定,擢升游弩軍團夜狼營長李青云為石字軍右副統帥,掌石字旗下長槍軍團雁喙營、豹頭營,大戟軍團虎賁營、獅吼營,斧騎軍團犀角營、蛇吻營,刀車軍團鱷咬營、熊撲營,游弩軍團夜狼營、夜梟營十營兵權!請接兵權虎符——”

    李青云舉高雙手,接下軍旨與虎符:“謝武侯——守我鳴雷疆土寸地不失,護我石字軍旗萬世不倒!”

    主座上,石勤連站起身來向前走了兩步,朝李青云點了點頭:“李副將。”

    老將許麟扶起了李青云,一拳重重打在李青云胸口上,胸甲發出沉悶聲響,老將許麟暢快大笑道:“李副將!李副將!李副將!哈哈哈哈——老子終于又能喊出這個稱呼了!”

    西疆大營中帳,石字軍主要將領、謀士齊賀,石字軍旗下空懸多年的右副統帥一職終于后繼有人,石字軍“左麟右李”再次完整。

    會散,石字軍高層將領、謀士次第離去,唯獨剩下石勤連與李青云。

    石勤連不再滿臉嚴肅,拍了拍李青云的肩膀,欣慰笑道:“小李子,你帶上洛怡丫頭,一起回趟家,然后讓她在武侯府好好養胎。你也不用急著趕回來,在留鄴多陪瘸子喝幾天酒,挑個好時機告訴他,他要當爺爺了。”石勤連說到這里,腦海里想象李瘸子聽到這個消息后的模樣,開懷大笑起來:“哈哈哈——不知道瘸子知道后得有多高興!”

    “大人,我……新掌九營,我想……先花上一段時間……”石字軍新任右副統帥在面對主帥武侯時,仍然十分局促。

    石勤連的聲音沉了下去,打斷道:“怎么?兵權大了,翅膀硬了,敢抗命了?”

    李青云徒然一跪:“臣下不敢。”

    石念遠揉了揉太陽穴,一腳將李青云踢出了營賬:“叫你去你就去,你他娘的。”

    不知為何,今年的留鄴城越是靠近年關,雪就下得越是大了。

    小大半,大雪簌簌。

    夜深知雪重,時聞折竹聲。

    吹燈窗更明,月照一天雪。

    第二天清早,許多睡眠少、起得早的老人都紛紛感嘆,留鄴城已經十余年沒有下過這么大的雪了。

    武侯治下,郡順民安,朱門不敢狗肉臭,路亦鮮見凍死骨,人們大多滿懷希望,企盼瑞雪兆豐年。

    白雪皚皚,城內街巷覆雪尺半,道旁樹枝承雪重壓,垂彎變形,而那些不懂曲伸道理的驕木青竹,在昨天夜里就被大雪壓斷了不知多少,屋檐下掛滿長短不一的冰棱,九曲而過的游溪河,水流平緩處甚至結了一半河道的冰。

    留鄴城交運司不得不主動與各政部協商,將責任細化分包,層級明確。放到留鄴城百姓的眼里,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掃街人的數量一下子翻了兩倍還不止,為了保障道路暢通,掃街人忙碌的掃雪、運雪、融雪,不少覆甲守城士卒也被安排出來幫忙。

    苦了那些從未見識過如此大雪的孩童,哭著鬧著,四處哀求不要清理滿城雪花,一些正在清掃自家瓦上積雪的大人被孩童拉扯胡鬧得煩了,就揪起孩童喂了一頓掃帚,再教育了一番大雪壓屋塌的道理。

    留鄴城四圍,千山暮雪,入眼盡白。

    武侯府大管家李瘸子走出自己的松柏院,使不上勁的瘸腿在雪地里劃拉開長長一道曲折痕跡。

    李瘸子走到一名正在一棵杜仲樹下猛搖樹干的少年武奴身旁,停步開口說道:“輕一點,把積雪搖落就行,搖太重把樹子搖壞了,等到開春,冒不出芽來。”

    少年武奴回頭看到瘸腿大管家,誠惶誠恐的點頭稱是。

    重新邁開步子的李瘸子一怔,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沒有吼那少年武奴一頓。

    瘸子我這牛脾氣,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突然好起來了……

    李瘸子搖了搖頭,緊了緊軍襲,繼續在武侯府巡視。

    占地近七十畝,九進九出的浩大府邸,李瘸子拖著瘸腿,一日少則三兩次,多則次,不經意間,一走就是二十年了。

    走過一道拱形院門,李瘸子眉尾挑了挑,吃力的躬下身來,將地上挪了位的痰盂盒推回墻邊擺正,再拾起地上拌棍攪了攪盂灰。

    戴了一頂雪白狐襲絨帽的石念遠提著一只火盆走近,李瘸子趕忙站起身來,正立喚了聲:“少爺。”

    石念遠走到李瘸子身前,看著李瘸子佝僂的背,輕聲道:“李書圖,你這大管家也沒點大管家的樣子,這些小事,自然會有下人去做的。”

    李瘸子撓了撓頭,吃吃笑了笑道:“總覺得那些憨憨做啥也不讓瘸子我放心。”

    這副畫面在武侯府并不少見。

    一瘸子一孩子無數次并排在武侯府里四處游逛,看到不順眼的,一瘸子一孩子一唱一和、一逗一捧,將府中人罵得劈頭蓋臉。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孩子越來越高,瘸子越來越矮,喝罵的勁頭越來越弱,游逛的速度越來越慢。

    石念遠忽然意識到,李書圖老了。

    李瘸子感受到了從石念遠提著的火盆里傳來的溫度,覺得溫暖了許多:“少爺,您的朋友都離去了?”

    石念遠搖頭笑道:“倒沒有,慕容姍沒有跟著一起去旭闌江北,現在應該正在江桃院里頭。”石念遠伸手將雪白小狐貍抱到懷中道:“還有她,若湖。”

    看著李瘸子佝僂的幅度,石念遠曲腿蹲低了一些。

    李瘸子瞇眼笑起,想要伸出手去逗弄一下雪白小狐貍,卻又想起了什么,將手收了回來,訕笑兩聲,樂呵道:“若湖你好呀……比半年前精神多了,那時候你奄奄一息的,還不愿給瘸子我抱抱。”

    一陣靈光流轉,素白長裙,銀發如瀑的女子出現在二人身前,能感受到李瘸子在石念遠心目中的地位,若湖欠身施了一個萬福:“李叔叔好。”

    李瘸子著實被此情此景嚇了一大跳,雖然曾經從軍時,擁有二品武者的武道境界,也聽說過許多仙道奇聞異事,不過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怪誕的場面。

    已過天命之年的瘸腿老管家很快就平靜了下來,欣然道:“閨女兒長得真俊俏,就是頭發比瘸子的還要白些。”

    其實若湖的滿頭銀發并不是如雪般的純白。

    石念遠又發現,李瘸子的眼神已經開始有些混沌了。

    三人在武侯府中緩步悠游,李瘸子今天似乎特別愛說,說一磚一瓦,說一草一木。

    李瘸子說,這座九進九出的浩大府邸,他閉著眼睛都能輕松走遍。

    李瘸子說,那道院墻新掉了漆,一會兒他就去叫武奴修補。

    李瘸子說,那塊地磚新裂了痕,一會兒他就去叫府衛更換。

    李瘸子說,他和少爺曾一起在那棵大榕樹下埋過一條誤食了鼠藥死去的護院土狗。

    李瘸子說,他和少爺曾一起在那道池塘里悄摸投下二人自己搗鼓出來的鬧魚草,毒死了新買來的一池龍魚。

    李瘸子說,他和少爺曾一起在那座院墻下偷偷挖坑拉屎,用殘枝雜草蓋上后,騙毛三過來踩,結果自己也踩進去了。

    李瘸子說,他和少爺曾一起在雙月重圓時爬上了那棵老皂莢樹,樹冠枝丫上,少爺曾這樣問他:“李書圖,你發現了嗎?玄度可真他娘的大得嚇人!”

    路過林深院時,李瘸子指著院中那棵光禿禿的大楓樹,說曾經也是在快要過年的光景,少爺第一天與夫人分院而居,三更半夜的時候,他和少爺曾一起在樹下搗鼓煙花爆竹,結果一聲巨響,炸得他和少爺滿臉漆黑,炸得武侯府上下雞飛狗跳,少爺還得了夫人一頓好打。

    “那是瘸子我第一次看到夫人打少爺,可真是急壞了,一個勁的跪地求情!”李瘸子滿眼都是回憶神色,然后尷尬笑道:“夫人當時赤腳踩爛的那卷珍本,瘸子我后來嘗試修復,可是缺了許多塊,修不完整了。”

    李瘸子再指了指院中石亭,劍羽鷹正站在亭中鷹棍上。李瘸子笑道:“少爺去烈陽山麓尋仙問道以后,我和毛三就時常跑來林深院,天天盼著那只黑毛雞飛回來。”

    路過帳房時,李瘸子一如既往的走過去推開房門,口中喊道:“毛三!你瘸爸爸看你來了!”

    房中并沒有毛財神的身影,李瘸子看向側廂,那里有一鋪床,床板下,是一條秘道,秘道里有百鬼,估計還有已踏仙道的毛財神。

    李瘸子無聲嘆了一口氣,而后繼續說著往昔趣事,也不知道是說給若湖聽的,還是說給石念遠一起回憶的,亦或是說給自己聽的。

    若湖聽得很仔細,不時撲哧輕笑,不時歪起頭好奇問:“李叔叔,后來呢?”

    石念遠難得的沒有插科打諢,以往與李瘸子一起游逛時,二人都是有說有笑。可是今天不知怎么的,石念遠好幾次想要說一個葷段子,然后和李瘸子一起猥瑣大笑,卻怎么也找不到合適的時機。

    黃沙大漠,一輛石字軍制式馬車。

    車廂里,李青云的妻子洛怡挽住李青云的手臂緊緊依偎。

    李青云身穿常服,微笑道:“還記得三年前,為了將武侯將令加急送給少爺,我一個人快馬趕回蒼云留鄴,足足跑死了六匹馬。那一次,壯起膽把你帶回了西疆大營,一晃就是三年了。邊疆生活條件差,軍營里除去一些過來探視的家屬,你都沒能接觸到什么人。洛怡,辛苦你了。”

    洛怡搖了搖頭,一手輕撫小腹:“能跟你在一起就好,怎么都好,一點兒都不辛苦。你每次出征,我都在向上天祈求,求你凱旋得勝,求你平安歸來。”

    李青云掀起車窗簾幕,看了眼無盡大漠:“三年未歸,不知道爹的身體可還好。”

    洛怡嗔怪道:“每年都有年假可休,可我每次勸你,你總是說好兒郎戍守邊疆,為民造福,無國則無家,非要留在西疆大營……這次要不是因為大人,我都覺得你肯定會讓我一個人回去了……”

    李青云傻笑了幾聲。

    洛怡托腮凝視柔聲道:“曾經,你還是武奴時,我還是大丫鬟時,你就是用這樣干凈好看的笑,害我再也沒辦法忘記你了。”

    李青云面帶歉意的拉開洛怡挽住自己的手,起身從車廂地板的大行囊中取出一只方形大錦盒,打開之后小心翼翼的整理起來。

    洛怡看向錦盒里胡亂堆疊的徽章與卷軸,打趣笑道:“你平時不是從來都不在意這些功勛的嗎?怎么?背著部下,悄悄自得了?”

    李青云將一枚軍功章端起來,吹了吹灰塵,再用袖子擦了擦,傻笑道:“理一理,給爹看。”

    洛怡掏出手絹,幫丈夫一起整理收拾:“你這模樣,就像是做了什么好事的小孩,準備去大人那里邀功換糖來吃。”

    洛怡沒聽到李青云回答,抬頭看到丈夫正對著一枚老舊軍功章發愣,便問道:“青云,怎么了?”

    李青云放下那枚屬于故去大哥的一等功軍功章,搖了搖頭:“沒什么……”

    武侯府,正廳府堂。

    武侯長年鎮守西疆,武侯府堂其實極少開堂。

    可今天,府堂兩側,各有兩排魚龍營甲士筆直如槍,佩刀肅穆靜立。

    有少年穿身侯爵世子蟒袍,端坐于高臺主座之中,少年身前幾案上,置了一枚璽狀武侯府印。

    堂中,武侯府直屬六司執守,留鄴城各政部首腦,按尊卑次序整齊站立。

    石念遠平靜開口道:“正常程序走完了,說一點其它事情。平日,我直接放權給武侯府直屬六司,幾乎不插手留鄴城政務。隸屬朝廷的各政部,近些年來與六司合作得也算比較愉快。”

    “我也不繞彎子,這些天奏折上說得最多的就是百鬼夜行之事,這檔子事不難查,順藤摸瓜,很容易就知道是我做的。于是,有一些官員秘送奏折,批評我只清洗了七品以下的官員,指責我放過了不少漏網之魚,慫恿我繼續向上清洗。”石念遠將“批評”、“指責”、“慫恿”三個詞著重咬了咬,續道:“既然膽子那么肥,現在不需要我點名吧?”

    堂中一眾隸屬朝廷的官員里,跪伏下數人。

    石念遠瞟了一眼幾名跪下的官員:“我那天心情不好,想要殺人,于是隨便挑了一些運氣不好的,殺了也就殺了。你們幾個諫言說,要繼續往上殺,要趕緊找人補缺,還列了一大堆名單上來。我想問,你們能不能保證,在你們遞上來的名單里,沒有任何一個貪心亡命之徒?”

    石念遠說到這里停了下來,直到落針可聞的府堂中,緘默氣氛讓部分官員開始喘不過氣,石念遠才續道:“百鬼夜行,殺掉了一些肥鴨子。在場的都是千年的狐貍,也不必演什么聊齋,你們會不知道,新上來的,可都是餓著肚子的瘦鴨子?”

    石念遠嘴角勾起,續道:“朝廷官員,在各郡任職時遵守各郡俸祿規定,我自己降的官員俸祿,我自己清楚得很。別的地方不說,在蒼云郡當官,也就是個餓不死的營生,想吃肥,怎么肥?還不是只有食民而肥。”

    石念遠冷笑了一聲:“我且再問一問,照你們呈上來的說法,是要我繼續亂殺一氣,你們好蒸人血饅頭?還是要我火急火燎的弄一群餓狼來補缺,然后我再拿你們的腦袋去向蒼云留鄴百姓交待?”

    跪伏的幾人以頭點地:“世子殿下恕罪!”

    “我不管你們是真正誠心為民,還是假公濟私,想要提拔親故。總之,空出來的位置,六司自然會妥善安排,不需你們多事。”頓了頓,石念遠淡漠道:“這里不是帝都玄陽,是蒼云留鄴。”

    石念遠丹鳳眸子瞇起,點了一個名字:“何史恩。”

    隸屬朝廷的官員最前排,一個腰大膀圓的官員渾身一顫,立馬下跪:“臣在。”

    石念遠語調清冷:“那些不要錢一樣的奏折里,就數你的名字提得最多,混得不怎么樣嘛。”

    何史恩以額觸地,不敢言語,石念遠續道:“你別緊張,毛三這人別的地方不怎么樣,算賬倒是一把好手,你吃進肚子里去的肥油,我多少有點底。你確實連魂魄都是黑的,唯獨心尖上一點點血還是紅的,可貴的是,這一點,你為民。”

    何史恩渾身一震,拜得更低,幾近五體投地。

    石念遠朗聲道:“何史恩聽賞——”

    石念遠這一句話,不止讓何史恩心頭巨顫。府堂下方左右,分屬武侯府嫡系與朝廷委派,嫡系官員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朝廷一眾官員卻心頭發怵。

    難道這過分年輕的掌權世子要殺雞儆猴了?

    石念遠朗聲續道:“賞黃金千兩、糧稻千斤、錦緞萬匹。”

    何史恩緊張忐忑中,聽到石念遠話語已停并無后續,控制住聲音不去顫抖:“謝世子殿下封賞……”

    “今年雪大,我覺得,城南應該不會有百姓餓死或凍死的,何史恩,你覺得呢?”

    聽到石念遠這句話,擔心石念遠可能會賞毒酒賜死的何史恩,緊繃欲斷的心弦終于一松,帝國律令有言,地方諸侯無權掌握朝廷委派官員的生死,但實際情況如何,宦海沉浮,心里沒數的,爬不到何史恩他們這樣的位置。

    何史恩五體投地:“世子殿下英明,自然是不會有的!”

    石念遠看著何史恩點了點頭,再看了看先前跪下后一直不敢起來的官員道:“都起來吧,地上冷,大過年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退堂。”離座前,石念遠朝今天被拉來站崗的魚龍營一甲點了點頭覆面胄盔掩蓋下,余淡面色無比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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