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迪都覺得根本無需自己出手。
誰知唐辭林反應十分迅速,登時一爪子撓了過來,架住了薛凱風利落的手,他臉上表情猙獰,額頭青筋暴起,像極了饑餓的野獸。
薛凱風逼近一步,開口打消了汪文迪幫忙的念頭,道,“你和牧之去疏散人群,快點。”
汪文迪本也不是個磨嘰的人,當即拉過柳牧之,協助在場的醫護人員一同,先將室內的其他病人一撥一撥安全轉移了出去。
薛凱風周身靈氣四溢,手上更是覆上一層金光,一個用力就將人抵到了后頭的桌上,唐辭林也更加張牙舞爪,還不到兩秒的時間,他身后的桌子就因承受不住這股力量整個炸裂。
他借力反劃向薛凱風,又抄起一段碎裂的尖銳木材,往對方的眼睛扎去。
薛凱風閃身一躲,更加聚精會神,提高了自己的速度,口中念出咒語,敏捷的在他的四肢和眉心各注入一道金光。
“…息壤不精,莫再害人…”薛凱風將咒語念完。
隨后他須臾便到了唐辭林身后,以小臂鎖住其脖頸,另一手取出了那酒葫蘆來,拔去塞子,使瓶口對準了唐辭林的嘴。
去而復返的汪文迪和柳牧之回來時,正看見他即將把陰氣逼出來的這一幕。
柳牧之微微點頭,笑道,“凱風的實力還是毋庸置疑的。”
誰曾想這口氣都還沒松完,眼看陰氣與瓶口相連,緩緩被吸出之時,唐辭林再一次暴走!
此次他渾身都鍍上了一層陰氣,唇角裂開,眼瞳整個被黑色覆蓋,行動也更加迅猛。
只一瞬時,薛凱風防備不及,就被撓出了一條血痕。
汪文迪皺了皺眉,馬上出手,一劍射出,架開了唐辭林。
這一下給了薛凱風反應的時間,他與汪文迪交換了一下眼色,身形一晃,倏忽便前后包圍了唐辭林,汪文迪再出一招,逼其往側方閃躲。
他這一躲,就是正中下懷,汪文迪寶劍并未收回,而是懸于他的頭頂,陡然化作一條金繩,蠻橫的捆住了他。
只等薛凱風上前,手握葫蘆,再次念了一遍咒語。
唐辭林終于安靜了下來。
但汪文迪的眉頭并未松開,待陰氣完全被拔除,他便旋即接過話音,繼續念出了一道驅邪神咒。
咒語念罷,另有一縷邪氣飄飄然從唐辭林的身體中盤旋而出,消失在空中。
這次唐辭林從頭到腳恢復了正常,只是一失去支撐的力量就倒在了地上。
汪文迪沖門口道,“已經沒事了,他身上傷的不輕,你們給處理一下!”
醫生和護士這才敢小心翼翼的闖入現場,又輕手輕腳的帶走了唐辭林。
薛凱風直言發問道,“怎么會多出一縷邪氣來?”
“不知道,”汪文迪捏著下巴道,“而且最開始我們誰都沒注意到,難道是陰氣覆蓋了邪氣?”
他將視線望向柳牧之,對方搖了搖頭,也否定道,“不會。”
“是啊,這股陰氣很是純粹,除非他身上還另有咒語,否則不可能能藏住那縷很一般的邪氣,”薛凱風收了葫蘆,臉上隱隱作痛,“嘶…”
“此次是我們大意了,”柳牧之上前查看他的傷口,道,“先給你治療一下吧。”
“也好,等整頓好,我們先去找霏霏他們會合,或許會有新的收獲。”汪文迪沉著道。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那另三人,循著指引的目標點,一路出了奉元城。
張霏霏看著身邊始終牽著手的兩人,心底不由得盤算起熊巍的終身大事來。
朱夏一路未有停歇,直到了一座山的山腳,才稍喘了口氣道,“那孩子的血氣,怎么會指引我們去深山老林里?”
熊巍安撫她的后背,道,“說不定只是誤導。”
她笑道,“總之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眼中被她填滿,點頭道,“現在天還早,來得及,慢點也沒事。”
張霏霏知曉他的心思,贊同道,“是啊阿夏,休息一小會兒也是可以的,以往我都沒見過你這么著急辦事的模樣!”
朱夏微微一愣,眼底深埋一絲失落,可很快被她的穩重與懂事蓋了過去。
“那就休息五分鐘!”她的眼睛彎的像漂亮的月牙,撒嬌道,“主要是想早點解決了,回去還能吃上阿哥親手做的美味晚餐!”
“你啊!”他掐了一把她的臉蛋,語氣里的愛意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甜膩起來,“以后每一天的三餐,我都給你做。”
她并未應話,只是緊緊的注視著他,一秒也不肯移開。
“咳咳,”張霏霏打趣道,“看來有人把我家的大廚給搶走了呢!”
“怎么會!”熊巍撓了撓頭,欣喜之意根本藏不住。
這座山并不算綠,也不高,唯一的缺點是沒有人工修筑的階梯道路,應該是一座少有人涉及的荒山。
休息畢,朱夏便道,“我們進山吧。”
另兩人也點頭應聲,立即啟程。
有朱夏和熊巍一同開辟道路,這路不難走,避開了長有鋒銳倒刺的植株叢,又在周身覆蓋一層保護氣息隔絕蛇蟲鼠蟻等。
大約走了十來分鐘,眼前的樹木逐漸變得多了起來。
張霏霏這會子原本是很能體會此前陳月歆與她和汪文迪同行時的心情的,這次也輪到她來當這個電燈泡了,可惜的是,一路上熊巍雖然開心的像個沒頭腦的孩子似的,朱夏卻是久久無話,好像心事重重。
她知道熊巍心里的欣喜,更知道熊巍一貫是個直腸子,對于身邊人細小的情緒變化向來不敏感,何況朱夏將這一絲憂郁深深地藏在了那一雙明媚的眼睛之后,若非她仔細觀察,也根本看不出來什么。
也許她應該做一回推波助瀾的紅娘。
張霏霏以為朱夏是在憂心陰氣事件,略想了想,再次開了口道,“阿夏,此次我們和蜀山合力,這點小事不在話下,你不用太操心了,一步步來,最后都會解決的。”
經她一提,熊巍反應過來,身邊的人的確很久沒有說話了,跟著道,“阿夏,小姐說的沒錯。”
他繼續思索道,“也是,從你歸隊起,又是魔界、鎖妖塔,又是昆侖、陰氣的,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你肯定累了,是我沒考慮到…”
聽他略有自責,朱夏連忙應話,“不是的阿哥。”
她嘆了口氣,掩去了憂思與痛苦,調解道,“阿哥,霏霏,我真的不累。讓你們擔心了,我只是有些話還沒想好怎么說。”
“哦”張霏霏挑了挑眉,俏皮道,“用不用我回避一下?”
“不用、不用!”她臉上劃過一抹害羞之色,清了清嗓子,又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九鳳一族中有急事需要我回去主持,阿哥,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有急事?”熊巍認真起來,道,“不是說好,我和你一起回去處理的嗎?哪怕是你要回去完成最后的儀式,我也會陪著你一起。”
“但、但我族中私事…”她支支吾吾道。
“我不會改主意的。”他打斷道。
熊巍抓住她的手,堅定道,“我們約好的,一刻也不分開。有什么事都一起面對,一起解決。”
他自己做主帶過了這個話題,不再給她掙扎的機會,轉而道,“不如想想今晚想吃什么菜?”
張霏霏摁下了朱夏仍想辯駁的話語,示意她不要往他那一根筋上撞。
“吃桃仁山雞丁吧?”
話音未落,朱夏先向前邁了一步,擰起眉頭道,“噓!有股氣味飄過來了。”
張霏霏也跟著聞見了那一縷腥甜的氣息,道,“似乎是…血?”
“嗯,越來越濃了,”熊巍也察覺了不妙的氣息,問道,“往前?”
她皺了皺眉,等著朱夏的決斷,道,“起風了。”
如她所言,這陣風不僅來的莫名其妙,伴隨著那股愈發嗆人的血腥味,也愈發的狂躁了起來。
“不用往前,”朱夏眉頭緊鎖,一把拽起了身邊的兩人,道,“已經來了!”
三人瞬間離開了原地向后撤去,她直帶人飛出十米開外,才重新站定身子,定睛注視著那踏著狂風而來的東西。
嘵——
尖銳的鳴叫聲傳來,黑影遮天蔽日,隨后張開了保護自己面目與身軀的大翅。
它通體雪白,一根雜色的羽毛也沒有,雙目泛著淡金色的光芒,眼神銳利而深沉。八壹中文網 那一絲嗜血也在其中。
仔細一看,它的長喙染著新鮮且艷麗的紅色。
在它的下腹部,隱約有一縷刺眼的黑氣。
朱夏的目光更不妙了,大約是她已經認出了來者的身份。
“怎么會是您?”她驚訝道。
對方卻并未露出一絲熟稔的神情,又是一聲震天長吼,它已扇出數道罡風,猛攻了過來。
“它是?”張霏霏凝力躍起,避開攻擊,一邊問道,她轉手射出金針,又以金線絞碎了其中兩道狂風。
對付這樣的基礎招式,朱夏亦綽綽有余,抵擋之后便將其收進了鬼車之力中,簡短答道,“白鳥使。”
她一點即通,白鳥使正是西王母座下七圣使之一!
“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
可以說。
鎮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一為鎮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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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魔司的環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魔司中,呈現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