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宋末 第六百七十四、爭分奪秒
果然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雨奇石與鄭鼎不禁互相看了一眼。
面對章政事沙門缽闡布的興師問罪,兩人看看王文修如何應對。
王文修淡淡而言:“章政事沙門缽闡布說得有理,如果南昭寺沒有犯錯,保安團為何要攻打?”
他沒有回答對方問題,而是將就對方的問題原路返回。
聽到王文修回答,讓鄭鼎不由得悄悄打量他幾眼。
因為王文修處事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久之前在吐蕃兵馬剛剛投降之際軍心不穩之際,竟然還問出是否派出吐蕃兵馬打內戰。
如此做派,顯然讓鄭鼎有些瞧不起他。
但是王文修剛才問話,王文修站在大義角度,直接反問,讓鄭鼎不得不高看他一眼。
如果換成他鄭鼎,他必須找到證據,來回答對方問題。
鄭鼎知道,王文修最小的女兒王十九娘乃是趙平小妾,以為他是依靠裙帶關系上位。
現在看來,能否當上一族之長,能否成為一任知縣,哪里又是好弱小的。
但是如果沒有趙平火眼金睛發現他,給了他一個展示的機會,他王文修可能永遠就是那個家族族長而已。
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非常幸運,能夠遇到趙平這種既心懷天下又有能力收復中原之人。
王文修自然不知鄭鼎所想,他問出此話之后,拿起茶杯,慢慢地綴茶起來。
看到王文修風輕云淡的樣子,鄭鼎更加佩服了,這個才是小圣人正使的風度。
伽羅不禁大吃一驚,他過來興師問罪,沒有料到被對方反而將軍。
寺廟丑事當然不能暴露,但是此時絕對不能弱了氣勢。
他想了想,對著王文修躬身一禮:“稟告特使,老夫接到南昭寺的稟報,乃是保安團不問青紅皂白,縱馬沖進寺廟,被制止之后打傷打死幾十人,老夫要求特使給一個公道。”
“這個請章政事沙門缽闡布放心,老夫做事絕對公允,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王文修放下茶杯,淡淡回答。
看到王文修只是應付了事,伽羅急了。
他對著王文修躬身一禮:“特使,老訥要求傳喚保安團。”
“章政事沙門缽闡布,汝真的要求傳喚保安團?”王文修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
伽羅在來的路上早已考慮好了,人已經悄悄從南昭寺移動西昭寺。
西昭寺不但有兩百僧兵,他還派出一千精銳鐵騎到西昭寺保護,可以說已經做到萬無一失。
等西昭寺完成佛事,所有證據都毀掉一干二凈,保安團縱然是掘地三尺,也難以找到證據。
只要保安團沒有證據,南昭寺及西昭寺必然道義點了上風,保安團就只有灰溜溜認栽。
屆時不但要保安團賠償損失,甚至可以把這個可惡的兵馬從吐蕃境內驅逐出去。
他一人當然沒有這個能力,吐蕃境內各個貴族都有自己的兵馬。
屆時他派人游說,說吐蕃應該是吐蕃人吐蕃,而不是漢人吐蕃。
只要占據大義,吐蕃人又不喜歡漢人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自然能夠團結起來,就能夠把可惡的保安團從青塘驅逐出去。
只要失去保安團的保護,這三個特使還有什么權力與他較量,還不是任憑他拿捏。
想到這里,僧伽越想得意。
不過他畢竟是得道高僧,但是臉上依然還是一個平靜如水的樣子。
他躬身一禮,雙手合十,鄭重說道:“老訥請特使下令。”
“章政事沙門缽闡布。可以,老夫馬上下令,讓保安團巡邏隊回來對質。不過保安團那個巡邏隊還沒有回來,爾等可有耐心等待?”王文修一邊打量伽羅與拉加,一邊問道。
雨奇石在沒有說話,而是一邊喝茶,一邊觀察拉加。
他覺得有些奇怪,此次為何拉加不說話,基本上都是伽羅再說。
不過他仔細一想,倒也明白了,這次乃是涉及南昭寺與西昭寺兩座寺廟。
拉加不是喇嘛,他乃是貴族,他其實是貴族,兩個寺廟與他關系不大。
他之所以能夠來,顯然是看到他們兩個勢力比較弱小,不如保安團那么強大,顯然有抱團取暖之意。
雨奇石望著拉加點點頭,明白他只不過是來助力,當然由伽羅出頭。
看到雨奇石投來的目光,拉加不禁躲閃。
他心里既矛盾又猶豫,寺廟事情與他沒有多大關系。
可是他與伽羅都是吐蕃之人,面對保安團的咄咄逼人,兩人只好聯合起來。
這次是伽羅有事,下次可能他有事,只有互相幫助。
但是他又不想太得罪保安團,所以他一直坐在那里,喝著侍衛給他酥油茶。
現在看到雨奇石奇怪的目光,他只好放下茶杯,尷尬一笑,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雨奇石點點頭,收回自己的目光。
拉加看到雨奇石點點頭,心里終于松了口氣。
雨奇石心里也松了口氣,但是王文修心里有些緊張。
他雖然口氣強硬,但是如果保安團沒有找到證據,那怎么辦?
這個絕對是對他威信的打擊,更是對保安團信譽嚴重打擊。
西昭寺,一名喇嘛看著天下砰的一聲,突然白色亮光,不禁驚呼:“菩薩顯靈。”
說完,他就立即跪下,向著天空頂禮膜拜。
聽到這個喇嘛驚呼,所有喇嘛都向著天空看去。
“菩薩顯靈,菩薩顯靈,菩薩顯靈。”所有看到的喇嘛,個個立即跪下,向著天空頂禮膜拜。
就是那些在室內做事或者念經的喇嘛,一邊懷著痛失大好機會的遺憾,一邊向著空中頂禮膜拜。
一個中年喇嘛膜拜之后,對著一個高齡的喇嘛合十一禮:“堪布(住持),菩薩如今已經顯靈,是否應該做法事了?”
“既然菩薩已經顯靈,說明需要那些下賤之人正好用來做法事。”高齡喇嘛打量那個菩薩顯靈的地方,久久不愿移開他的眼睛。
中年喇嘛點點頭,立即進屋進去安排。
何思安發射信號彈之后,不禁向著向著遠處的騎兵聲音望去。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那個沉重的聲音越來越近。
他坐下的戰馬聽到這個如地震一樣聲音,有些焦慮不安動來動去。
不但他的戰馬如此,其它袍澤的戰馬也同樣如此。
畢竟面對是上千騎兵,而且不是僧兵,這是真正的吐蕃騎兵。
九人勒住不停走動的戰馬,目光一起向著何思安望去。
何思安一邊打量吐蕃騎兵發來的方向,一邊心里轉動飛快,不停思考著。
信號雖然已經發了出去了,但是保安團營地能否看見是一回問題。
想到看見喇叭把他的信號彈當成菩薩顯靈來崇拜,保安團在營地看見問題不大。
雖然保安團看見問題不大,但是知道知道是哪個方向又是一回問題。
即使知道他們來西昭寺,保安團能否及時出兵也是一回問題。
何思安想著這些,不敢把焦慮顯露在臉上,依然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他是巡邏隊的什長,必須作好表率,不能讓手下看出心里的焦慮。
易水臺眼睛一亮,指著前方說道:“什長,他們收到了,發出信號了。”
所有之人向著監國府方向看去,只見對方發出三個白色信號彈。
一個表示出去一百,兩個表示出去兩百,三個表示保安團。
“好了,營部要出兵三百以上,那個小娘子看來有希望了。”何思安看見信號彈,終于松了口氣。
他同時用衣袖擦拭一下額頭,感覺額頭是冰冷的,顯然是緊張的汗水。
他之所以緊張,乃是因為他太在意那個小娘子的緣故。
他只能說那個小娘子有希望,并沒有說成功,是因為他沒有完全的把握。
正當他在思考的時候,突然寺廟又傳出來那個小娘子的慘叫聲音。
何思安不禁大怒:“這些喇嘛太無人性了,現在就在就那個小娘子的人皮。”
“他們果然是魔鬼,什長,現在怎么辦?”聽到小娘子的慘叫聲音,易水臺焦急問道。
何思安拔出手里的殺胡刀,空中揮舞幾下,大聲喊道:“殺進去,救出小娘子。”
他看了這個寺廟一眼,這個西昭寺差不多有六七十畝,幾乎是南昭寺的五倍以上。
“什長,可是我們人太少了。”萬紅壯猶豫幾下,忍不住說道。
何思安瞪了他一眼,厲聲問道:“何謂保安團?”
“小圣人說過,保安團乃是保護一方平安的兵馬。”聽到何思安問話,他習慣性胸口一挺,大聲回答。
這是保安團的口號,每次如何他們訓練,教官的第一句就是:“什么是保安團?”
“小圣人說過,保安團乃是保護一方平安的兵馬。”所有之人必須如此回答。
這個已經成為習慣,已經深入他們保安團的靈魂。
他們是戰無不勝的保安團,他們是驕傲的保安團。
現在聽到何
思安如此問,其余八人馬上跟著回答。
他們不但回答,更是同時拔出手里的寶刀,眼睛望著何思安。
何思安高高舉起手里寶刀,沉聲說道:“現在喇嘛就在吾等眼皮子下面活剝漢家小娘子。爾等說說,應該怎么辦?”
“殺進寺廟,救出小娘子。”所有巡邏隊隊員頓時熱血澎湃,一邊揮舞寶刀,一邊大聲喊道。
萬紅壯聽到此話,也不禁熱淚盈眶。
自己乃是漢人保安團,如果不能保一方平安,又有什么用。
轟隆隆,轟隆隆,十匹戰馬立即跑了起來,揮舞寶刀向著寺廟殺去。
那個小黃也跟著戰馬跑了起來,一邊跟著后面汪汪大叫。
正在看完大門的喇嘛看到保安團從旁邊的官道沖了過來,不禁大吃一驚。
頓時有幾個喇嘛出來,其中一個強壯的喇嘛張開雙手攔住:“爾乃何人?這里乃是佛門凈土,竟然膽敢在這里揮舞刀槍?”
何思安雖然焦急,但是知道必須講禮儀。
“吾等乃是保安團巡邏隊。佛門凈土?為何里面有小婆姆(小娘子)的慘叫聲音?”他勒住戰馬,殺胡刀指著墻內質問。
那個喇嘛眼睛一轉,打量他們幾人一眼,發出冷笑:“那是上師在做法事,豈是爾等這些凡夫俗子能否了解!”
“法事,竟然把殺人說得如此冠冕堂皇。閃開,否則耽誤吾等救人,只有就把你當作叛逆殺了。”說完,何思安手里殺胡刀向著那個喇嘛指著。
他那個殺胡刀還有在南昭寺殺人不久,根本就沒有擦拭,也來不及擦拭。
上面不但還有黑色的血跡,還有強烈的血腥味。
看到上面的血跡,還有濃烈的血腥味,這個喇嘛不禁后退幾步。
大門后面有木棍,他想取下木棍阻攔。
可是對方這是寶刀,雖然上面有血跡,但是在太陽之下竟然反射陽光。
面對這個殺人見血的寶刀,木棍根本就沒有作用,頓時不禁猶豫。
他這一猶豫,頓時讓開大門,保安團已經率領保安團巡邏隊從他身邊沖了過去。
他知道自己犯錯,急忙一邊擂動大門吊鐘,一邊拼命大聲喊道:“保安團殺了進來了,武僧,武僧。”
里面正在做法事的喇嘛,看到保安團沖了過來,紛紛拿起木棍甚至木材,出來阻攔巡邏隊隊員。
何思安不禁皺眉,這些喇嘛不少,至少兩百人。
如果說他們拿著兵器,也說不過去,畢竟只是拿著木棍。
可是說他們拿著兵器,也無法說過去,畢竟木棍嚴格而言不是兵器。
怎么辦,時間非常緊急,那個小娘子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凄慘。
想到這里,他心里有些猶豫。
他猶豫,但是別人不猶豫,正是那些喇嘛。
一個年長的喇嘛一邊揮舞手里的木棍,一邊打量著何思安他們。
看到何思安猶豫,他不禁大喜,知道對方不敢把他們怎樣。
他一邊把木棍向著何思安戰馬打去,一邊大喊:“攔住他們,他們不敢殺我們。”
說完,他一邊冷笑,一邊把手里木棍瘋狂向著何思安戰馬馬腿掃去。
只要戰馬被馬腿被他打斷,騎兵就變成步兵。
他們憑著人數優勢,甚至可以拿下這一隊保安團。
想到這里,這個年長喇嘛心里更加高興,手里更加用力。
不管了,何思安手里的殺胡刀一揮,一個喇嘛手里的木棍頓時斷成兩截。
“砍掉他們手里的木棍,沖進去。”他一邊砍斷喇嘛手里的木棍,一邊大聲喊道。
那個年長喇嘛看到手里半截木棍,看到何思安殺胡刀血跡,還有血腥味道,不禁后退連連。
后面的保安團隊員不禁大喜,這些喇嘛看來不是武僧,只是做樣子阻攔而已。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的聲音從寺廟響起。
聽這個聲音,至少有兩百騎兵。
原來,這些喇嘛只是阻擋他們一下,為僧兵他們騰出時間。
何思安不禁臉色一變,這里僧兵竟然比南昭寺還多。
一邊是眾多的僧兵阻止,一邊是爭分奪秒的時間。
他應該怎么辦?是救義無反顧去拼命小娘子,還是找到救兵再說?
這是一個非常困難的選擇,但是他不得不選擇。
他一邊拼命砍殺喇嘛手里的木棍,一邊焦急地思考。
何思安臉上大汗淋漓,只是他已經分不清臉上這個究竟是冷汗還是熱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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