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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遺民之淚(二)

  雖然保安團與護川軍這次打敗了胡人,可是也是占了半夜偷襲緣故。

  而且這次的胡人,基本上是中原北方的漢人,不是真正的胡人。

  自己原班人馬還只有三千左右,要與胡人決一死戰,沒有什么十萬大軍豈能提收回故土。

  即使通過練兵有了十萬大軍,就一定能夠收回故土嗎?

  岳飛什么時候被解決兵權受到迫害的,就是收回中原故土之際。

  明明知道朝廷以文御武,為何還偏偏要跪下哀求自己收回故土?

  這里面一定有計謀,而且所圖不小。

  如果說武將建功立業倒也能夠說得過去,可是他們全部都是文人呀。

  他們開始就從自己文武平衡之道入手,抨擊朝廷的以文御武的國策。

  他們吃了豹子膽,竟然敢在自己面前公開抨擊朝廷國策?

  他們不怕舉報嗎?這是國策,豈能由爾等所能決定。

  但是他們還是把收回故土這個朝廷重任壓在自己身上。

  他們想回到故土,已經是一百多年時間過去了。

  他們現在定居百年多了,已經由過去東京人氏變成金堂人氏。

  為何以前他們沒有如此強烈要求,偏偏在自己面前就提出這個要求?

  難道是因為他們有自己的想法?想到這里,趙平覺得頭頓時頭都大了起來。

  自己能夠舉報他們嗎,且不說他們是自己擁躉,就是憑著他們在成都府的人氣,也不能舉報他們。

  可以如果不舉報他們,就只有用他們了?

  可是,他們絕對不是小恩小惠能夠打發的,他們的志向絕對不小。

  趙平終于體會到當初太祖被黃袍加身的那種感受了。

  他揉了揉頭部,對著拱手一禮張固說道:“老人家的來意小子知道,讓小子考量考量一下。”

  張固聽到此話,起身打量張思一眼,對著點點頭說道:“老朽家孫女靈兒總是對自己家里不太如意,覺得趙家生活不錯,現在就交給趙主簿,希望能夠厚待她。”

  顯然又是這一家的嫡女,自己家里女人已經足夠多了,這個怎么能行?

  趙平立即回答:“老人家,這個大可不必。還是請收回此意。”

  張固臉色大變,厲聲說道:“她敢,回去就是三尺白綾。”

  趙平還要推辭,此時娘親帶著帷幕進來,向著張固萬福一禮說道:“張族長請放心,這個奴家答應。奴家對待她如自己親生女兒,琴棋書畫傳授。”

  娘親后面跟著一大群娘子,年齒從十歲到四十都有,幾乎都戴著帷幕。

  那個四十的中年美婦拉著十歲出頭戴著帷幕的小娘子,不停地安慰勸說那個小娘子。

  那個小娘子后面還有一個丫環與奶娘,她一直哭泣不停。

  看到趙平兩眼,恨恨瞪了他兩眼,又繼續接著那個中年美婦哭泣。

  你恨我做,老子家里女人已經夠多了,你來不是給我添麻煩嗎?

  也幸好那個小娘子不知道趙平的想法,否則必定沖過來,狠狠咬趙平一口。

  本小娘子是嫡親女兒,過來委委曲曲給你當一個小妾,你還這樣嫌棄?

  張固一聽大喜,拱手還禮連聲說道:“好好,如此多謝趙族長。”

  趙平不由得愕然問道:“娘親?這事......”

  那知娘親斷然說道:“平兒,此事就這樣定了。”

  難怪娘親出來幫助張家說話,這些娘子軍已經把娘親說動。

  張家果然厲害,男的游說自己,女的游說娘親。周密安排,步步為營。

  娘親看了張固及張思等人一眼,回頭望著趙平說道:“平兒,張家都是學富五車,熟讀經書,對平兒頗有幫助,你看看能否安排一二?”

  娘親呀,你難道被對方灌了迷魂湯?

  果然張家志向不小,還要自己安排一二。

  趙平點點頭,上前對著張家一禮,這才知道這個叫做靈兒乃是當今族長的張思的最小的嫡女。

  張固已經從族長位置退下,雖然不是族長,但是影響力還在。

  既然已經由娘親定性,現在就是一家人了,趙平上前依照禮義一一見過眾人。

  趙平想了想,上前一禮對著張固說道:“翁翁德高望重,平兒想給你爭取一個正八品的散官,不知可否?”

  張固一邊撫須,陷入沉思,表面謙虛一番,其實這個已經超出他們意料。

  畢竟,趙飛揚拉來五千人口,趙平才給他推薦從九品散官。

  他的這個散官,已經比趙飛揚高了三級。

  這個就是商人與士人之間的區別,更何況張家在成都名聲大振,張固用德高望重而言也不為過。

  娘親打量張固與趙平一眼,開口說道:“平兒,這個還用詢問,直接給你張家翁翁爭取一個。”

  趙平打量張定一眼,說道:“叔翁翁學富五車,趙家莊經常學堂還差一個教授,請叔翁翁不要推辭。”

  趙平的趙家莊學堂已經被余玠定性為官學,這個教授也有品秩的,至少不低于從八品。

  張定當然高興,行禮謝過。

  趙平又對著張思說道:“現在趙家莊越來越大,需要一個主簿,張伯父還望不要推辭。”

  如果說剛才趙平給張固的虛職,但是這個是絕對的實職,是整個趙家莊的大管家。

  而且這個職位幾乎可以說是趙家莊第三號人物,是除了娘親與趙平之外的第三號人物。

  張思恭恭敬敬來到趙平面前說道:“主君如此信任小人,小人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此次不敢以趙平伯父而自居,而是把自己擺在家臣位置,因為他已經認定趙平是他一生所跟隨的主公。

  兩人的命運緊緊聯系在一起,如果趙平有一天平定天下,他必須會出朝拜相。

  當然,如果趙平失敗,他也一起下地獄。

  但是憑著趙平目前勢力發展下去,不說與大宋爭霸江山,但是收復北方的可能性極大。

  趙杰雖然對趙平忠心,但是他最多算半個文人,眼光及見識有限,守成有余,謀略及開拓不足。

  趙平讓他在昌元縣趙家莊養老也是這個意思,他也深知這一點,心滿意足為趙平把老家看好。

  趙平安排張思之后,來到張宏面前,對他拱手一禮說道:“保安團還差一個主簿,還請大哥把保安團看好。”

  張宏不禁大喜,保安團已經在天下名聲大振,這個果然是厚禮,急忙以君臣之禮拜見。

  趙平打量張定一眼,說道:“二伯聰明過人,過目不忘。小弟看看在金堂縣能否找出一個位置出來。”

  張定更是大喜,他才三十多歲,趙平給他安排一個位置,前途無量,急忙以君臣之禮拜見。

  張偉還年輕,趙平希望他在趙家莊學堂深造一番,最后考一個進士。

  最后,張家全部以家臣之禮拜見了娘親與趙平,徹底固定了兩家之間的關系。

  看著張家拿著一套府邸的鑰匙興高采烈回去了,趙平陷入沉思。

  趙平曾經有收復北方的打算,但是現在張家介入,趙平被迫把計劃提前。

  張家這樣做,既有讓自己收回北方的打算,更多的是想從自己這里看到振興家族的希望。

  這個真的是權力越大,責任越大,讓趙平感到肩膀的擔子沉甸甸。

  次日,趙平洗漱完畢,王國爾就跑來告訴趙平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節節巴巴:“小郎君,外面.....外面,外面來了好多人。”

  我的老天呀!

  眼前是黑壓壓的人頭,排列有幾里路程。

  從官道到金堂縣的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人,甚至連城邊也站有人。

  建筑的工人看到來了這么多人,為了安全著想立即停止施工。

  這些來得如此之多,難道他們是約好的嗎?

  竟然在這一天來,也不考慮金堂縣的接待能力。

  這些人大多數衣衫爛縷。

  有的背著包袱,有的背著席子!

  籮筐能夠愛得了嗎?

  有的男人竟然用籮筐挑著四個孩子。

  這個女人也太忙碌了吧,背上背一個,雙手還要牽兩個孩子。

  此人一定是孝子,背著年老的母親,手里牽著柱著拐杖的父親。

  一個平板車下來兩個人。

  趙平仔細打量,他們在別人扶持之下,雙手摸著下車。

  原來瞎子也來了!

  當然完全都是健康人就不要想了。

  不但稍為健康的來了,就是老弱病殘的也來了。

  大部分人臉色都是菜色或者饑色,有的人臉色蒼白甚至搖搖晃晃甚至倒在地上。

  一群竟然如此之骯臟,全身都是鍋煙灰。

  翠竹突然指著眼前這一群人說道:“小郎君,看看那些小娘子、小郎君,好像沒有穿衣服。”

  趙平與娘親、舅舅、劉昂等人仔細一看,一群小郎君及小娘子果然是好像沒有穿上衣服。

  他們竟然全身用鍋煙灰抹上去遮住。

  臭味沖天!

  一陣熱風吹來,汗臭、狐臭、屎尿等各種味道傳過來。

  娘親、翠竹等不禁捂住鼻子。

  就是趙平、洗星、舅舅、劉昂等也忍不住捂住鼻子。

  好在趙家莊與金堂縣早已有了接待經驗。

  他對著張思及洗星、趙云、張宏等人說道:“天氣太熱,人口眾多,容易出事情。”

  “立即動員護川軍保安團及建坊給他們搭建竹制簡易住房、澡堂、茅房、飯堂、煮飯、燒水。”

  “人太多,容易出事。不能讓他們安靜下來。”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這些人也一起動手修建他們的家園。”

  “要注意衛生,住的地方必須用石灰消毒。每人衣物先發兩套衣服,不夠立即到縣城采購。”

  “讓趙地多采購鍋碗瓢盆糧食之類生活用品。多購買衣服。他們的舊衣服有可能有傳染,全部燒了。”

  “洗澡必須用硫磺仙皂消毒,喝水必須是開水加十滴水。”

  “他們有的年紀很大,或者長途奔走,可能有不少人已經生病。”

  “請游教授東方教授及郎中、護士給病人看病。”

  “請洗星安排人手對這些人進行登記,發放金堂縣的身份證,作為領取糧食衣物的憑證。”

  “發動老百姓接待,最后官府統一結賬。”

  人太多,趙平不得不小心翼翼,一條又一條吩咐下去。

  劉昂雖然對趙平極為嫉妒,但是這一次他顧不上了。

  因為有了這三萬多人口,他的縣丞徹底穩定了。

  舅舅嘴巴幾乎不能合攏,他高興之余,想問問趙平又是如何給他拉來三萬多人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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