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7章 ‘永夜’代理人
在神明們觀察著剎帝伽狀態的時候，天陽則朝天空那張‘夜幕’看去。
那是自己的杰作。
或者說，是‘燭陰’的杰作。
雖然記錄者為了方便收集信仰，將他的名字拆開嵌入了稱號里。
不過，在選擇向‘燭陰’借來力量后。
天陽獲得了新的稱號。
‘永恒之夜、萬物的歸途、宇宙奇點......’
這應該是‘永夜’意志的體現。
這些稱號的位格，甚至還在‘燭陰’之上。
這讓天陽有些懷疑。
自己雖然向‘燭陰’借力，可真正把力量借給他的卻是‘永夜’！
現在，籠罩著天空，隔斷了宇宙意志的‘夜幕’更是加深了他的判斷。
空氣震蕩。
剎帝伽的聲音在四面八方響了起來。
“確實，我的‘皮囊’正在崩潰，所以我才需要尋找新的‘皮囊’。”
“可你們該不會以為，沒有了‘皮囊’，我就會任你們宰割吧？”
和曦環顧一圈，聲音不大，但每位神明都能夠聽得到。
“各位，不要聽祂的話。”
“不要被祂影響。”
“我們只要拼盡全力，拖到祂皮囊崩潰的時候，總有機會弒殺祂！”
刑天讓全身燃燒起‘毀滅之火’，并開聲道：“不，我要在這里就斬殺祂！”
這位神明身影沖天而起，到達高處，才悍然斬下。
整個空間都在震動，容納不少刑天的力量，被擠出了道道裂隙。
和曦看了弗麗嘉一眼，然后這兩位神明也各種展現了自己的‘真神姿態’。
和曦身影一下子虛化，膨脹成一顆繚繞著潔白，神圣火焰的太陽。
這太陽就在天陽張開的‘夜幕’下，散發著如同黎明時分柔和的光芒。
光芒揮灑而下。
對刑天、凱撒等神明投予溫潤之光，恢復祂們的創傷和力量。
對剎帝伽所化的‘黑團’則投予凈化之光，讓那‘黑團’表面不斷燃燒起白色的圣潔火焰。
弗麗嘉同樣身體虛化膨脹，變成了一道黑色的，不真實的，虛幻的河流。
那河流圈圈環繞，首尾相連，形成了一個循環。
在這條‘命運之河’里，不時激起波浪，濺起浪花，升起泡沫。
每一道波浪，每一朵浪花，每一個泡沫。
都是命運的分支。
在這些命運的分支里。
有剎帝伽吞噬了刑天，有剎帝伽重創了凱撒，有剎帝伽讓后土變得瘋狂.....
但這些波浪，這些浪花，這些泡沫。
突然沉進了命運之河里，再不出現，仿佛它們從來未曾存在過。
弗麗嘉全力觀察著剎帝伽的命運，并將那些對已方不利的命運全部湮滅。
即便如此，祂也不可能挖掘剎帝伽的全部命運。
縱使是下位神，祂們的命運也是充滿了變數。
何況剎帝伽是一位‘支柱’，祂的命運變數更是多得無法計算。
哪怕弗麗嘉這位掌控‘命運’本質的神明，也僅能夠觀察和干預其中一部分。
后士抬起雙手，兩條如同山峰般粗大的手臂朝剎帝伽按去。
一塊塊巨大的，虛幻的‘巖石’不斷覆蓋在剎帝伽身上。
巖石逐漸組合成了一座高山。
竟似要將剎帝伽壓制在山腳之下。
同時，后土讓現場的神明身上都升起各種顏色的光華。
各種加護能力層層疊疊地落到了眾神的身上，就連天陽也沒有落下。
后土在攻擊的時候，也不忘給眾人加護。
凱撒的軍隊全都燃燒起深紅色的光華，這些圣靈英靈身上都出現了繁復的重甲。
手中的武器都散發著暗紅的光芒。
他們的攻擊和防御，乃至全部能力都獲得了提升。
這支由億萬英靈組成的大軍，宛若一條天河般滾滾而去。
趁剎帝伽被諸神不斷攻擊轟殺時，在那‘黑團’間來回沖殺。
斬斷了一條條觸手。
戳破了一顆顆眼珠。
讓‘黑團’不斷受到創傷。
而這時。
更有一股股狂風從極遠的地方吹拂而來。
那些狂風來到戰場附近時，就高度凝聚起來。
形成箭矢，如同大炮般轟炸著剎帝伽。
天陽看向這些風矢氣炮的來源處。
然后他就看到了米蕾雅。
‘弓神’在躲避著剎帝伽那些借助空間蟲洞攻擊著祂的觸手。
尚能進行超遠距離的狙殺！
在眾神的聯手下。
剎帝伽化身的這‘黑團’不斷受到傷害。
不斷受傷。
轉眼間，那‘黑團’形象凄慘，仿佛隨時會死去。
天陽深深吸了口氣。
動念之間。
他也開始‘神化’。
讓自己短暫成為神明。
他頓時有種身體突然膨脹起來的感覺。
轉瞬之間，他的身體虛化散開，融入了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境界里。
在這種境界中。
天陽的感官仿佛一下子被撕碎了開來。
變得無比的廣闊。
他能夠看得到空氣中一個微生物的全貌。
也能夠看到宇宙的無窮遠處，萬千飛星掠過的壯觀場景。
極大與極小。
渺小與壯闊。
簡單與繁復。
一瞬間。
無數的信息涌入天陽的意志中。
他掌握了一切！
他這時明白，原來，這就是神明的‘視野’。
這是人類想象不到，到達不了的高度。
現實世界里。
眾神仍然轟殺著剎帝伽。
剎帝的諸多觸手，諸多能力也不斷反擊著眾神。
這場神戰打得東陸沒有一刻不在搖晃之中。
無數的山峰因為神明的碰撞而破碎傾倒。
無數的江河或改道或逆流。
無數的森林成為了過去。
災難，在東大陸上蔓延著、加劇著。
而哪怕戰況是這么激烈。
眾神，包括剎帝伽，還分出心神注視著天陽。
祂們都‘看’到天陽的身體先是虛化，像霧氣一樣融入了空氣中，消失在現實空間里。
但片刻之后又重新回歸，凝聚。
一道身影出現在祂們的視野里。
這身影大體上還能夠辨認出天陽的特征。
但，這身影全身漆黑，仿佛永夜那無邊夜色投影在他身上。
覆蓋在他身上。
而天陽原本的短發，現在長及腰后。
并為無形的力量承托著，披散飛舞著。
一對黑色的彎角，從天陽的頭發里。
從他腦袋左右兩側浮現、延伸。
等彎角生成后，從根部開始，一圈又一圈的血紅紋路亮起，迅速蔓延。
這個時候。
原本漆黑的長發，此刻卻從發根開始。
涌起一片鮮紅，直至發梢。
轉眼，黑發化紅，宛若一團赤焰在燃燒著。
同時，一道道血紅的紋路在天陽身體上浮現延伸。
并在胸口勾勒出一個山羊顱骨的圖案。
天陽的背后，張開了一對巨大且漆黑的翅膀，這翅膀間銀光流動。
勾勒出一根根羽毛的輪廓。
最后。
一個散發著濛濛清光的圓輪在天陽身后浮現。
那圓輪仿佛月暈般，其上銘刻著無數神秘的符號。
是天陽‘神化’后的形態。
也是他完成了由人向神轉化后的姿態！
當天陽以這個姿態出現。
當他散發出永恒死寂的氣息。
剎帝伽頓時驚呼了起來：“這不是‘蚩翳’的力量！”
“這是‘永夜’，這是門后宇宙的意志投影！”
“‘永夜’將自己的力量投射在他身上，‘永夜’仍在追殺我們！”
刑天、后土、凱撒、和曦、甚至連遠在中陸的米蕾雅。
都將目光投射了過來。
剎帝伽繼續震蕩著空氣叫道：“比起我來，他的威脅更大。”
“一旦我死了，各位，你們覺得自己能夠活下去嗎？”
“你們能夠逃得過‘永夜’的追獵嗎？”
“怎么樣，各位。”
“讓我們暫時聯手，先干掉‘永夜’的追獵者，祂的代理人吧？”
眾神或實質或虛無的目光都有所動搖。
這個時候，弗麗嘉的聲音從‘命運之河’中響起。
“不要讓祂迷惑了。”
“天陽是不是‘永夜’代理人的事情，可以等這件事結束之后再探討。”
“但今天，如果讓剎帝伽跑了，以后就不會有這么好的機會了！”
說話間，命運之河里冒起一個氣泡。
那個氣泡里，剎帝伽則眾神分神之際，以諸多觸手纏上了刑天，并吞噬了‘毀滅之神’。
但這個氣泡剛有升起，就沉進了命運之河。
剎帝伽又一個命運分支被弗麗嘉掐掉。
天陽也不管眾神怎么看待自己，他背后那輪‘月暈’散發清光，浮現無數符號。
天陽的身影突然變得朦朦朧朧，介于真實和虛幻之間，仿佛隨時會消散。
他抬手朝剎帝伽指去。
那不是人類所能夠理解的‘黑團’表面，紅光游動。
迅速勾勒出一只瞳孔來。
‘深淵’本質，‘背叛之瞳’！
天陽驅動了奪取自‘九幽’的半個‘深淵’本質，釋放出‘背叛之瞳’。
那只紅色的巨瞳一印在‘黑團’上，剎帝伽幾半數的觸手失去了控制。
它們吞噬著其它觸手，使用各種各樣的能力，從物理性質的沖擊，到能量性質的攻擊，再到精神層面的影響。
全方位，立體式地攻擊著剎帝伽。
用剎帝伽的力量來攻擊祂自己，造成的傷害，幾乎等于所有神明聯手的傷害總和！
剎帝伽那個‘黑團’當即潰散出無數黑煙。
受到極大程度的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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