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科學的盡頭

站在船尾處，看著后面重新合攏的白色霧氣，天陽松了口氣：“終于離開黑暗海域了。”

占領了余飛這艘戰艦后，阿鎧負責駕駛，他自己那條船則給‘魚人協會’使用，兩艘船趁著白霧散開之后，開了出來。

現在，海面上又開始飄蕩起層層霧氣了。這橫亙海面的白色毒霧，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把黑暗海域和其它地方分隔開來。

這趟，他們僅是在黑暗海域的邊緣活動，甚至，活動的范圍也就是邊緣區域的冰山一角，但已經遇到很多詭異的事情。

如果再往里面深入，天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這不由讓天陽感嘆，無論哪一座逆界，都有數不清的謎團，都有常人難以想像的詭異。

他還記得高山堡那座逆界，在那座‘幽影神宮’的深處，就藏著連父親蘇烈也覺得棘手的危險。

“不能小看任何一座逆界啊。”

天陽輕輕感嘆。

這時，船只的速度放緩，天陽走回控制室。控制室之前讓他把頂部掀起了一個窟窿，現在已經讓龍膽用鐵皮暫時給封死了。

控制室里，阿鎧拿著通訊機，正以專用的頻道，和‘魚人協會’聯系。

“大概就是這么一個情況，現在，你們自己回被給站去，我們就在這分開吧。”

阿鎧還要帶天陽他們去找‘神的遺產’，讓唐雨把船開去補給站。在那里，他們可以租一條船回深海堡，至于阿鎧那條，則等他回程時再前往補給站開走。

唐雨答應后，便見那艘小船沿著原路返回了。

阿鎧看了天陽一眼道：“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我管那叫‘魔鬼群島’。我從那附近經過兩趟，那邊的海域風浪極大，并且有漩渦，小型船只被卷進漩渦里的事情時有發生。”

“至于‘魔鬼群島’，從我搜集到的信息來看，那幾座挨在一塊的海島上，有異常危險的黑民。而且，它們看上去雖然是海島，但在久遠的過去，很可能是一片雄偉連綿的山脈，只是被海水淹沒，現在只剩下幾座山頭。”

“我可以送你們過去，但我不會登島，你們得自己上去。還好這次弄到這種規格的戰艦，不然的話，我才不會跑這一趟。”

天陽點頭說：“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阿鎧點點頭，對龍膽叫道：“把海圖拿過來。”

龍膽就把阿鎧重新繪制的一張海圖拿了過來，鋪在控制臺上，阿鎧錄入了坐標后，便駕駛著這艘戰艦向‘魔鬼群島’進發。

此去路途雖然談不上遙遠，但也得好幾個鐘頭，絕不像龍膽說的那么輕松。

天陽幾人干脆到甲板上吹飛，甲板上，原先受余飛雇傭的士兵，現在已經服從天陽的安排，依舊進行著警戒。

天陽雖然能夠通過溝通黑霧，以自己的感知覆蓋船只四周，但那樣會持續消耗黑暗粒子，既然有戰士代勞，他自然沒有這么做。

龍膽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天陽靠在船舷道：“這座逆界，莫非有神明存在過？”

月光不以為然地說：“有可能只是某種精神象征。”

“我也傾向于這種看法，在這座逆界出土的一些文獻來看，在沒有滑入永夜之前，這座世界的人們信仰著七位神明。分別是以龍為符號的戰斗之神，以樹為符號的創造之神，以魚為符號的海洋之神，以沙漏為符號的時間之神，以閃電為符號的光明之神，以高山為符號的大地之神，最后是以冥河為符號的死亡之神。”

“我們現在要去挖掘的‘神的遺產’，應該和這七位神明有關系，但具體是哪一位，就不清楚了。”

月光望向他道：“你知道得還挺多。”

龍膽嘿嘿笑道：“別的不行，我挖情報還是可以的。而且為了這份‘遺產’，我還特意學習了這座逆界的文字，特別是古文字。”

“就是這些文字，是深海堡學者根據出土的物品進行對照，從而解析出來的，但真正意義是否如此，可就難說了。”

“不過學會一些逆界文字后，我倒是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信息，你們想不想聽？”

月光笑瞇瞇地道：“不想。”

龍膽表情一下子僵住，然后搖著頭：“月光，你真不會聊天，這個時候，難道你不應該配合我一下，表現出強烈的好奇心嗎？”

“好奇害死貓，聽說過沒有，我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我不像你那么好奇。”

龍膽反駁道：“好奇是人類的前進力，要是對什么事物都失去興趣的話，我們跟那些無知無覺的黑民有什么區別？”

天陽糾正說道：“無知無覺只是那些低階層的黑民，就我所接觸到的，那些高階黑民都是擁有智慧的，而且還不低。”

龍膽頓時無言，他也沒接觸過高階黑民，畢竟以他的實力，要是接觸過的話早就死翹翹了。

“你們一個兩個，算了，我不說了！”

天陽干笑了聲，拍了下龍膽的肩膀：“別這樣，月光不好奇，但我想聽，你就給我說說吧。”

龍膽掃了月光一眼：“聽見沒有，你就該跟天陽學學。”

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道：“在我學會了一些逆界文字后，我通過許多渠道，購買了一些文獻。在里面，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原來這座逆界的居民，雖說信仰著我剛才提到的七位神明，但卻又指出，七神已經離開了這顆星球。”

“聽懂了沒有，他們從很早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生活的天地，是廣闊宇宙里的一粒塵埃，一顆行星。你們不覺得奇怪嗎？他們這種對于宇宙的認知是從哪里來的，他們竟然知道自己所在的，只是一顆星球。”

“而且，七神還離開了星球。我猜測，這座世界，在古代的時候，應該有過一個燦爛的高科技文明，那個文明已經足以支撐星際探索，所以七神才能夠離開星球。”

月光雙眼微瞇，說道：“我曾聽說過這么一句話，一句從某座逆界的文獻里流傳出來的話。”

“什么話？”

天陽朝她看了過去。

“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月光看著龍膽：“我覺得，它挺貼合你做出的猜想。”

天陽細細咀嚼著這句話，覺得確實有那么一點道理。

龍膽聳了下肩膀，在這方面不做討論，他繼續道：“除了我剛才提到的之外，從其它一些搜集到的文獻里，我還發現了另外一些信息。”

“除了最古老的七神之外，這座逆界的居民還堅信，在七神離開星球之后，獲得他們傳承的人，仍在大地上引導著當時的人類，而那些獲得神之傳承的人，他們被稱為‘圣者’。”

“圣者有許多，并且，圣者都掌握了‘神的遺產’，但只有一部分。”

天陽恍然道：“你的意思是，咱們現在要去挖掘的‘神的遺產’，很可能是某位圣者留下來的？”

龍膽點頭稱是，然后說：“你們應該還不知道，深海堡是在對這座逆界進行了探索之后，才建立起來的。而且當時，深海堡的靜水力場裝置問世，比穹蒼堡類似的粒子發生器裝置領先了近百年。”

“我懷疑，深海堡應該是在逆界里發現了其它‘神的遺產’，從那些‘遺產’中獲得了先進的科技手段，所以才能夠在后來，建造出這么一座海下堡壘。”

“所以我認為，在這座逆界里，‘神的遺產’絕對不止一份！”

這時，有士兵叫了起來：“五點鐘方向，發現魚人，兩只，不，三只！”

天陽三人立刻朝那邊看去，已經有好幾戰士聚集在船舷處。

“你回控制室去。”

天陽拍了拍龍膽的肩膀說，他自己則和月光來到船舷，船舷處的戰士見他們來了，紛紛讓開。

天陽兩人靠近船舷，在燈光的照亮下，果然看到海面上出現幾條明顯的水線，不時有魚人從水中躍出，那些仿佛長著四肢的大魚，那圓滾滾的眼珠全朝戰艦看來。

不過，這幾只魚人并末襲擊戰艦，它們跟隨片刻后，就掉頭往其它方向離開，很快就消失在燈光的范圍里。

天陽不敢大意，溝通黑霧，延伸自己的感知，向后方蔓延而去。他掃描起這片海域，但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放心。

船只繼續航行，一路無話。

數個鐘頭之后，戰艦上的廣播響起來，阿鎧清了清喉嚨道：“所有人進入艙室，做好固定措施。接下來我們要進入‘魔鬼群島’附近的海域了。”

“這片區域亂流眾多，并且不時會出現海上漩渦，船行可能會有顛簸。”

聽到廣播，戰士紛紛回艙，天陽兩人也回到了控制室里，就見龍膽已經把自己固定在一張座位上，還朝他們兩人招了招手。

天陽兩人入座，固定好自己，便開始感覺到，船只的航行明顯沒有剛才那么平穩了。朝控制臺的屏幕看去，只見這片海域的洋流眾多，并且混亂無序，形成一片亂流區域。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會出現海上漩渦。

就在這時，監測雷達突然‘嗡嗡’作響，就在戰艦后面，出現了一個個光點。它們越來越多，成群結隊地追著戰艦而至..........

黑霧之下 第1014章 科學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