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夭 第十九章 路璇(一)
黃金海岸市。
黃金海岸市是澳大利亞的第六大城市,位于昆士蘭州,太平洋沿岸,是一座以旅游為支柱產業的度假城市。
晚八點,有“南半球的邁阿密”之稱的沖浪者天堂。
月明星稀的夜空下,燈火通明的城市照亮了連綿的沙灘,白色的浪花不時涌上岸邊,沖刷著柔軟的細沙。
沙灘上停著兩臺嶄新的摩托艇,一黑紅,一藍白,炫酷的外觀令它們看上去如同兩只潛伏暗處靜待獵物的猛獸。
“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凡妮莎背靠黑紅摩托艇,一身黑色連體泳衣,長發在海風的吹拂下朝一側飄揚。
穿著白色短袖和棕色短褲的莫凱澤正拿著一對20千克的啞鈴交替彎舉,略有氣喘地說:“你喊……慢點。”
“你不會做快點?”
“做快了……太累。”
“那就是現在不累了?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凡妮莎喊得更快了。
時間回到半個小時前,下飛機沒多久,簡單吃了點東西,莫凱澤就被凡妮莎帶到了這片長達42公里的沙灘。
摩托艇比他們來得早,在海灘上等候多時了。
莫凱澤欣賞著“猛獸”那充滿爆炸性力量的身體,完美的線條僅僅看上一眼就令他熱血沸騰,忍不住想要駕馭它體驗征服大海的快感。
“條件簡陋,就用它吧。”凡妮莎從寬敞的艇頭儲物箱取出一對啞鈴扔到莫凱澤面前,“交替彎舉,做到力竭。”
莫凱澤愕然,大腦反應不過來:“舉啞鈴?”
戴上墨鏡,凡妮莎屈膝坐在巡航座椅上:“簡單測試一下你的力量極限,一周后訓練結束還要再測試一次。”
“要訓練一周嗎?”莫凱澤神情復雜,“用這個測試,管用嗎?太草率了吧。”
“欲速不達的道理還用我教你嗎?沒有什么是一蹴而就的。”凡妮莎催促,“少廢話,趕快做!一、二、三……”
聽凡妮莎已經喊起來,莫凱澤連忙拿起啞鈴,一手一個,深呼吸一口氣,開始交替彎舉。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看到莫凱澤舉得越來越吃力,凡妮莎漸漸放慢了喊的速度。她知道莫凱澤快到極限了。
當凡妮莎喊到五十二時,莫凱澤滿頭大汗,雙臂顫抖,明顯已經力竭。
“還能做嗎?”凡妮莎詢問了一句。
回答她的是行動,莫凱澤表情痛苦,右手劇烈地顫抖,緩慢舉起。
當凡妮莎喊完五十三,莫凱澤右手沒有放下,強忍著胳膊傳來的撕裂感,又艱難地舉起左手。
“五十四,還能——”
這次不等凡妮莎說完,莫凱澤雙臂往下一垂,手一松,啞鈴掉到沙灘上。
“一看平時就不怎么健身。”凡妮莎站起來,高挑的身材在泳衣的勾勒下展現出誘人的曲線,“坐下休息,我講你聽。”
莫凱澤盤腿坐下,輕輕活動著胳膊,緩解著腫脹和酸痛。
“水上摩托很簡單,要點有三。第一,謹記注意事項;第二,熟悉摩托艇;第三,掌握基本動作。”凡妮莎說,“至于花樣和競速——你會游泳嗎?”
“會。”
“那就可以了,多落水幾次,花樣和競速自然就不是問題。”凡妮莎言辭鑿鑿,“這里沒有大白鯊,會游泳就不會淹死。”
“懂了。”
如果經驗豐富的工作人員或是專業的教練在這里,一定會感嘆兩人心真大,一個往死里教,一個往死里學。
“這次是單人訓練,沒有其他人,不需要遮遮掩掩。”凡妮莎摘下墨鏡,“我們的目標很簡單,高強度的訓練,花樣和競速,有異議嗎?”
“沒有。”
“有也沒用。”
莫凱澤嘴角微抽,沒有說話。
“注意事項,聽好了。”凡妮莎圍著他慢悠悠地轉起來,邊轉邊講,“運動前不要大量飲水;貴重物品不要隨身攜帶;穿戴好救生衣和安全帽……以上這些記住就好,不要當真,我們要做的就是怎么刺激怎么玩。”
怎么刺激怎么玩?莫凱澤隱隱有一種不妙的感覺。
新秀谷。
七蓮塔,以辰的房間外,豌豆芽站在門前敲著門大喊:“蕎麥,趕快給我出來!不然我就讓你嘗嘗本小姐的袋鼠拳!”
“我才不出去!死也不出去!”蕎麥大叫。
懶得與它廢話,豌豆芽直接問以辰能不能進去。
蕎麥立刻回頭,一雙眼睛不安地看著以辰:“不能讓它進來。”
“沒事,我不會讓它搶你枕頭的。”以辰笑笑,對門外的豌豆芽說,“進來吧。”
房門自動打開,小袋鼠一蹦一跳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蕎麥。
豌豆芽伸出一只前爪:“偷睡都跑到這里來了,把枕頭給我!”
蕎麥不說話,求助地看向以辰。
以辰趕快出來打圓場:“豌豆芽,搶東西可不是好行為。蕎麥也不容易,你就不要搶它枕頭了。”
豌豆芽遲疑了幾秒:“不搶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蕎麥驚喜不已。
“是真的,但規矩不能壞,偷睡了就要接受懲罰。”豌豆芽壞笑。
不等蕎麥說話,它就跳到了床上,朝蕎麥撲了過去。
一出袋鼠和樹袋熊扭打的好戲在房間里上演,場面遠比電影真實,小袋鼠有著極高的拳擊水平,以攻為守,小樹袋熊則靠著一身厚實的肉,以守為攻。
以辰側躺著,瞪大了眼睛,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精彩的片段。
足足打了三分鐘,兩個小家伙才停手。
豌豆芽依舊活蹦亂跳,兩只小爪子不斷揮舞,像是一個身經百戰的古拳手。
反觀蕎麥,挺著圓滾滾的肚子躺在床上,后腿夾著枕頭,前爪捂著頭,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打人也不是好行為。”蕎麥學著以辰說話。
“我打的不是人。”豌豆芽理直氣壯。
“打熊也不是好行為。”
“你不是熊科,站錯隊了。”
見兩個小家伙又要吵起來,以辰趕忙喊停,示意它們不準吵,再吵就出去。
豌豆芽和蕎麥對視了一眼,都識趣地閉上了嘴。
以辰滿意一笑:“這幾對了,和和氣氣的多好。我問你們,約翰遜先生呢?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嗎?”
蕎麥后腿松開枕頭,往前一晃,借助反作用力坐了起來,前爪比劃個不停。
“你能說話嗎?我實在看不懂你的肢體語言。”以辰無奈。
蕎麥小聲說:“你不讓我們說話。”
“我是不讓你們吵,又不是讓你們閉嘴。”以辰扶額。
“假聰明。”豌豆芽打了蕎麥一個栗暴,“我們也不知道塔主去哪兒了,可能在辦理公務,也可能在……自我放縱。不過依我看,多半是后者。”
“所謂自我放縱,就是吃喝嫖賭。”蕎麥搶著說,剛說完頭上又挨了一個栗暴。
豌豆芽收回小爪子:“是吃喝玩樂!”
以辰心說真是盡職盡責的土匪頭子。
邁克爾把他送回來就離開了,說是還有急事需要處理,現在看來完全就是借口。
“說到吃,能給我找些食物嗎?我都快餓死了。”以辰摸了摸肚子。
他早就餓了,然而身體不允許,只能躺在床上。
“冰箱里有牛奶和果汁,吧臺有伏特加和威士忌。客廳還有半包薯片,不過是塔主吃剩的。”蕎麥如數家珍,“我推薦你叫餐,這里有送餐服務。”
“送餐服務?都有什么?”以辰又驚又喜。
“澳洲的美食大多都有,像炸魚薯條、香腸卷、肉餡餅……”蕎麥儼然是一個美食行家,不過那流口水的樣子屬實不雅,沒說幾句小臉就哀愁起來,“叫餐要花錢的,蕎麥沒錢。”
“人民幣行嗎?我身上沒有澳元。”以辰看著角落里的行李箱,錢包就在里面。
早知道來到澳洲連飯都吃不上,就該帶一些食物,最起碼能充充饑,他這樣想著。
“不用不用,錢可以從年薪里扣。”豌豆芽眼睛冒光,像極了小財迷,“你們玫瑰會員都是有年薪的,十萬澳元呢!”
“怎么做?打電話?”以辰立馬從衣服里摸出手機,豌豆芽不說他都快把年薪的事給忘了。
“需要數據腕環,在那里。”蕎麥指著一個方向。
那個方向的桌上有著一白一金兩個單色盒子,蕎麥指的正是那個金色盒子。
以辰挑挑眉,邁克爾跟他說過,數據腕環和微米耳機就放在他房間的桌上。
蕎麥用它那奇怪的邏輯思維組織語言:“對啊,那鐲子很好玩的,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都能聯系到木頭人呢。”
“鐲……子。”以辰忍不住一笑。
桌子和床只有五步的距離,但以辰卻足足用了一分鐘。
坐到沙發上,他沒有第一時間拿起金色盒子,而是輕揉太陽穴,緩解頭暈。
豌豆芽在桌面上蹦下跳,十分活躍。
蕎麥抱著枕頭趴在沙發上,一臉的不情愿,它是被豌豆芽揪著耳朵過來的。
原因無他,它想趁機偷睡但被豌豆芽發現了。
揉了一會兒,眩暈感減弱,以辰拿起金色盒子。
盒子沒有任何裝飾,甚至連字樣都沒有。
他拆開盒子,里面放著一個金色的數據腕環,與安德烈、邁克爾的一模一樣,外表光滑,正上方是俱樂部的徽標,紫金玫瑰。
外觀單調,顏色華麗,讓以辰對質門的風格摸不著頭腦。
陵夭 第十九章 路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