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夭 第九章 上一任水之主(三)
“那你應該是現任水之主才對。”聽了晨韜的講述,安德烈皺眉,劍軸投射水之主光影的時間也是去年五月。
“我妹妹有癌癥,這你知道吧?”晨韜沒有直接回答。
癌癥?以辰一驚,下意識看向晨悅彤,顯然沒想到她會是個癌癥患者。
晨悅彤低頭喝著咖啡,什么也沒說,對哥哥為自己做的事,她一直心存內疚。
“淋巴造血系統腫瘤,惡性,病因是先天性免疫缺陷,缺少丙種蛋白。其實丙種蛋白缺乏癥患者,更容易患白血病。”安德烈說,俱樂部有他們兄妹的資料,很詳細,“據我所知,你妹妹的病治好了。”
晨韜點頭:“治好了,而且沒有進行任何藥物、手術治療。”
“這與你們兄妹誰是水之主有什么關系?”話剛說完,安德烈就想到了什么,身子不由地坐直,“你的意思是道劍·沫霜治好了你妹妹的病?”
晨韜再次點頭:“當初我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道劍擁有神秘的力量,說不定能治愈悅彤的病。試過后我驚奇地發現,道劍的力量果真對悅彤的病有很好的治療效果,最重要的是沒有任何副作用。但這種治療也有弊端,那就是效果會一次次減弱。”
眾人靜靜地聽著,沒有人打斷他。
“持續治療了兩個月,悅彤的病大有好轉,但道劍的力量對病卻不再起一點效果。為了能治愈悅彤的病,我選擇讓道劍·沫霜重新認主。”晨韜說得很輕松。
“重新認主?”安德烈雙眉近乎皺到了一起,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次說話的卻換成了晨悅彤:“為了讓道劍·沫霜重新認主,哥哥主動切斷了與道劍·沫霜的聯系,受了很重的傷。如果不是后來在南極找到了冰之心,哥哥甚至……有生命危險。”
“原來你們跑去了南極。”安德烈問,“冰之心是什么東西?”
“一種溫度極低的晶石,孕育在冰山內部。”晨韜從懷里拿出一塊通透的深藍色石頭。
石頭表面圓潤光滑,有細致紋理,內部純凈無暇,深藍細線縱橫交錯,散發著薄霧般的極寒之氣。
晨韜一拿出石頭,眾人明顯地感覺到車內的溫度降低了好幾度,離得最近的以辰更是連打了好幾個寒顫。
“接下來呢?認主成功了?”安德烈又問。
“成功了,道劍·沫霜重新認主,并治愈了悅彤的病。也幸好悅彤體內本就有劍息,不然肯定會失敗,說起來也算是天意。”現在想起來,晨韜依然感到后怕,一旦失敗,晨悅彤很可能會死,那他也將失去他唯一的妹妹。
“所以說,你們體內的劍息不是由一方以某種方法分給了另一方一部分。”安德烈若有所思。
在這之前,質門還猜測他們兄妹體內的劍息是一方先有一方后有,都不完整。如今看來,兩人體內都擁有完整的劍息。
難道劍息真與遺傳有關?
安德烈來不及多想,思緒就被晨韜憤怒的大罵聲拽回現實:“你個禽獸!”
“我……”安德烈被罵得愣住了。
“你眼里還有沒有倫理道德?”晨韜陰沉著臉,眼神冰冷。
安德烈臉色訕訕:“你想歪了!”
“是我想歪了還是你就那個意思?”晨韜冷聲說,完全不給他好臉色看。
稍稍一想,他就察覺出了安德烈剛才話中更深一層的含義,什么叫由一方以某種方法分給了另一方一部分?這分明是侮辱!
“變態。”明白過來的晨悅彤也一臉不悅地盯著安德烈。
以辰用口語對莫凱澤說:“你老師還真是敢猜又敢說啊。”
然而莫凱澤不知道在想什么,雖然看著以辰,但注意力卻完全不在他身上,直接忽略了他。
風王殿,芙爾什羙吷,明明第一次見面,為什么自己會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難道是因為宿主本人?彡柚,陌生的名字,陌生的人,自己應該不認識她吧?眼神漸漸迷離,莫凱澤想得出了神。
“不是我的意思啊!是質門,是那幫科學怪人的意思!”感受到綺娜和凡妮莎異樣的目光,安德烈徹底坐不住了,一個勁兒喊冤,“那些瘋子思維與常人不一樣,為了研究,他們什么可能性都不放過,真的不是我啊!”
“他應該還沒那么變態。”凡妮莎看向綺娜。
綺娜頷首。
“我們還是回到正題吧,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是怎么讓道劍重新認主的?我是說具體做法。”以辰看向晨韜,他覺得自己離解脫不遠了,起碼已經看到了自由的大門向他敞開。
晨韜瞧了他一眼:“割腕放血,讓道劍飲。”
“割腕……放血。”以辰吞咽口水,“太狠了吧,抽血不行嗎?”
晨悅彤搖搖頭:“必須用道劍割。”
“要放……多少?”以辰試探地問。
“兩大碗,前提還要找到一個體內與你有相同劍息的人。”
以辰不說話了,放兩大碗血相當于丟半條命就不說了,關鍵還有一個更困難的前提條件!他上哪里找一個體內與他有相同劍息的人啊?
以辰心里有種說不出失落,就好像自己跑到大門前,眼看就要邁進去的時候,大門忽然關上了。
與以辰相反,安德烈暗地里松了一口氣,還好道劍重新認主的條件苛刻,不然難保有心人為了成為道劍之主而計劃什么陰謀。
畢竟人一旦有了私心,欲望就會被無限放大,尤其成為道劍之主本就是一件極具誘惑力的事。
從某種意義而言,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是可能改變規則和秩序的。所以,他決不允許心術不正的人覬覦道劍,更不允許其成為道劍之主。
“我也有個問題。”晨韜看著安德烈,“你那句話‘只有上一任道劍之主死亡,道劍才會重新擇主’是什么意思?”
“就表面的意思。”安德烈選擇低頭喝水,不去看他。
“看來其中有什么秘密。”晨韜一針見血。
安德烈轉移話題:“你先把自己可疑的地方解釋清楚比較好,在濟南,你給以辰木牌并約他在酒館門口見面,但你卻回到了咖啡館,而且改變了整條街的溫度,卻唯獨沒有改變以辰周圍的溫度,這很不合理。”
晨韜回憶了一下說:“一個聲音讓我回去,就是那個黑袍神秘人,現在應該叫他水王殿才對。”
“什么意思?”
“水王殿一直在我和我妹妹周圍,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我和他交過手,他很強,以我當時的實力,打不過他。而且他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時而安全時而危險,讓我無法確定他是友是敵。”頓了一下,晨韜接著說,“當時他用氣息鎖定了我,讓我回咖啡館坐下。我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按他說的做。”
“神態自若也是裝出來的?”
“半真半假吧,我能感覺到他不想殺我,或者說暫時不想殺我。”
“死仆出現,你打算救以辰,但水王殿在,你改變了整條街的溫度也無法改變以辰和死仆周圍的溫度,情況是這樣吧?”
“好在關鍵時刻道劍救了他。”晨韜想起了那道吞噬光線的黑色光柱,“說起來,我只暫時改變了整條街的溫度,那個時間短到只有幾秒,剩下的時間里,都是水王殿的表演,他比我強,強很多。”
安德烈大概明白事情原委了,晨韜同樣有過被光柱帶走的經歷,見到那一幕,自然能猜到以辰去了劍陵。
“你當時就敢殺死仆,膽子不小,不怕殺錯人?”安德烈似笑非笑。
“已經死了的人,有什么不敢的?”晨韜隨意地說,“腦死亡,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奴役,所以我才叫他們魂奴。說起來,我是幫他們解脫,算做好事。”
以辰看不慣這家伙臭屁的樣子:“你怎么就知道他們腦死亡了?”
“他是牛津大學生物學博士,專業是人體解剖。”安德烈給出答案。
“你不會……活捉了一個死仆……解剖吧?”以辰赸笑著,又往旁邊挪了挪。
瞥了他一眼,晨韜說:“不需要,無呼吸,腦干反射消失,腦死亡無疑。最直觀的依據是平直的腦電波,但我總不會隨身帶腦電波儀那么個大玩意兒。”
“生物學博士和化學碩士,學霸家庭。”以辰被打擊得體無完膚,一想到自己以往那些不堪入目的學習成績,他就感到慚愧。
莫凱澤摸了摸鼻子,說到學習,這也是他的短板。
“說說你是怎么找到以辰和莫凱澤的,還有那兩塊木牌,明明是普通木材,燃點卻在四千度。”安德烈說。
“就是木牌指引我找到他們的。”晨韜聳聳肩。
看了看他,安德烈從右手邊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別致的木盒,打開木盒,一黑一青兩塊木牌安靜地躺在里面。
木牌一面光滑一面粗糙,光滑的一面印有一個小劍圖案,粗糙的一面則是刻有一些復雜紋路。
黑色木牌的小劍圖案正是道劍·夜束的模樣,復雜紋路與劍把上一模一樣。青色木牌同樣如此,只不過對應的是道劍·塵冕。
“就是它們。”晨韜看著安德烈手中的兩塊木牌。
“木牌一共七塊?”安德烈抬頭。
“對。”
“都在你那里?”
“是。”
“怎么得來的?”
“盜墓。”
陵夭 第九章 上一任水之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