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個文青啊 408 此院有惡狗
夏紅軍自然不知道發生在千里之外上海的事情,如果知道了肯定會說一句:“哥們,你玩文字肯定是把好手,但是以后千萬千萬別碰什么毒pin啊。”
時間到了四月初,第二屆“燕山詩歌獎”征稿啟事在《星星》雜志社刊登,這一次投稿量明顯比去年增多,連一些赫赫有名的詩人也寄來了自己的新作。
譬如:海峽對面的臺灣著名詩人余光中先生就寄來了自己的新作《夢與地理》,還在信中也很謙虛說一首小詩,徒增笑耳。
我說余老先生,您就別折殺我們這些晚輩好不好?
還一首小詩?
看看您寫的:
《夢與地理》
輪廓像一匹側踞的海?
岬頭那一座怪巖的背后
如果我一直走向前
就是錯落的澎湖了嗎?
再過來,擋在那塊小石磯后
該是廈門呢,還是汕頭?
——都不過是到臺北的距離
暫且說詩中構建的詩歌意像,藝術手法,就憑這濃濃的思鄉愛國之情,今年的一等獎就有您這首詩!
更讓夏紅軍大跌眼鏡的是,一項眼高于頂的高曉松竟然也送來自己寫的新詩。
這天下午,夏紅軍和西川他們坐在桂花樹下討論各地郵寄來的詩稿,這時候聽到院門處腳步聲,正臥在夏紅軍腿邊的土狗豆苗像箭一般竄出去,對著大門口一陣狂叫,不過很快又搖頭擺尾跟著一個人屁股后面走了過來。
竟然是高曉松。
稀客啊。
別說和高曉松也認識了幾個月的,兩人也算朋友但他從未來過自己家里。
“哥們,酒館有事?”
夏紅軍站起來問道,他已經三天沒去酒館了。
“不,不,一切都好。”高曉松趕忙回答,突然變得有些忸怩:“我也寫了一首詩,哥們幾個,看看行不行?”
西川他們有時候也去夏紅軍的小酒館坐坐,自然認識這個狂傲不羈的青年,知道他玩音樂是把好手,還能寫詩?
駱一禾很好奇接過來,看了幾眼以后竟然大聲朗讀起來:
當秋風停在了你的發梢
紅紅的夕陽肩上
你注視著樹葉清晰的脈搏
她翩翩的應聲而落
你沉默傾聽著那一聲駝鈴
象一封古早的信
你轉過了身深鎖上了門
再無人相問
那夜夜不停有嬰兒啼哭
為未知的前生作伴
“嘿.哥們,寫的不錯啊。”盧偉海首先發表意見:“你這首詩寫的清新明媚,有點像席慕蓉的風格。”
“對,很不錯,高曉松,你這個長大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寫詩這么細膩。”說話的是戈麥。
和夏紅軍他們談詩相處了這一年多,戈麥沒有以前那么陰郁,人也變得開朗了許多,連他寫的詩也少些憂傷和黑暗,多了些像這樣溫暖的句子:
像是從前某個夜晚遺落的微雨
我來到南方的小站
檐下那只翠綠的雌鳥
我來到你妊娠著李花的故鄉
戈麥的《南方》。
“那行,既然你們都覺得可以,那哥們就留下了啊.希望諸位高抬貴手,給哥們評個大獎,我上電影學院的學費就靠各位。”高曉松半開玩笑半認真說道。
剛才一直沒說話的夏紅軍這才笑著開口道:“哥們,你剛才那首詩,實際上是首歌詞吧?”
“啊?這..”高曉松頓時有點尷尬。
的確,他剛才那首詩實際上就是新作一首民謠的歌詞。
他代表作之一:《白衣飄飄的年代》!
曲子也譜好,這兩天正在編配和弦,突然聽到夏紅軍又要搞詩歌大賽,頓時靈機一動,用這首歌詞投稿參加大賽,能得獎那是最好了。
“其實,曉松,你這首歌詞寫的真不錯,完全可以當成一首詩。”夏紅軍的態度突然變得認真起來:“真的,曉松你在音樂方面很有天賦,好好努力別一天老是琢磨考什么電影學院,你真的考不上”
“呸!夏紅軍你個烏鴉嘴.”高曉松氣的轉身就走。
他最受不了的就是夏紅軍這點,一天見了自己老是像嘮叨好好自己搞音樂,別胡思亂想,簡直就是個現代唐僧。
還有,誰說我考不上電影學院?!
夏紅軍無奈搖搖頭,為啥有些人總是不珍惜上天賜予的才華?
讓夏紅軍高興的是,獲得茅盾文學獎以后,連小酒館的生意就好了許多,許多人都是沖著他這個老板來的,當然好多都是喜歡文學的青年,還有就是記者。
對于記者,夏紅軍都是很客氣,笑臉迎來笑臉送走,可以談小說談詩歌,甚至可以談音樂,但絕對不談個人私事,包括自己在月牙胡同小院,婉拒一切記者采訪。
對不起,此院有惡狗。
但有一個記者讓夏紅軍頗為頭疼就是那個央視記者王曉雨。
這個周五下午,她突然來到夏紅軍的小酒館,說我既是央視新聞記者同時又是一個文學詩詞愛好者,也喜歡音樂,所以想和你交個朋友。
“歡迎歡迎。”夏紅軍站在吧臺邊,看著這個脫掉工作西裝,換成一身牛仔裝時尚姑娘:“這里有文學沙龍,每周六晚上,也有音樂聚會就在今晚,歡迎你參加。”
說到這里,夏紅軍補充了一句:“來這里聊文學談詩歌的,玩音樂的都是朋友。”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想做一個關于你的人物專訪節目。”
“為什么找我?”夏紅軍顯得很謹慎:“如果想了解一個作家經受過的苦難,你可以去安西采訪路遙老師,沒有誰比他吃的苦多。”
“如果你想采訪現在最熱最火的作家,你可以去找王朔,他現在可以說是紅透半邊天,他的經歷也無比豐富。”
“我知道,但是就想采訪你。”王曉雨靠在吧臺上,身子向夏紅軍這邊湊了湊:“你涉獵嚴肅文學、科幻小說、詩歌、散文,翻譯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這讓我好奇也著迷,還有你比他們年輕也帥氣,更上鏡。”
什么意思?
夏紅軍眼睛瞇了瞇,看著王曉雨。
“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不是娛樂記者,我做的的是很嚴肅的新聞。”
王曉雨也變得鄭重起來:“很看的出,你是個熱愛文學特別是詩歌的人,而且為詩歌復興到處奔走吶喊..我想寫出你的心路歷程,這樣會使更多的人了解你,了解詩歌,了解你的初衷。”
夏紅軍想了想,說道:“那好吧,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央視錄音棚嗎?”
“聽說你在月牙胡同有一座四合院,能否在那里進行訪談?”王曉雨突然問道。
“不行。”夏紅軍斷然拒絕。
把燕山詩歌發展基金會設在自己的小四合院他已經暗暗后悔,老是有不速之客打擾,現在還要搞個電視采訪讓更多的人知道?
我真不是個文青啊 408 此院有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