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異端

一石激起千層浪！

原本來聆聽這個幻術專業課講座的學徒們，臉色當即急劇變換，晦暗難分。

不少學徒甚至當場忍不住站起來，脖子伸得直直的，仿佛更加靠近這位來自幻術學院的莫洛教授，才能聆聽到真正的教誨。

物以稀為貴在星界島有著另一個說法——

越是神秘，越是強大。

正如同重力與電磁力都遵守著距離的平方成反比這一規律。

神秘學角度里，越是知曉的人少，法術所能夠發揮的威力也就越大。

神力如此。

法術同樣如此。

所以一旦有人將魔法平民化教育，換來的便是法術威力的急劇下降。

法術進行保密，反而符合著所有法師的共同利益。

這也是西斯瑪那符文無法記錄難以記憶后，能夠作為魔法傳承載體的優良傳統所在。

同樣，如果這位莫洛教授真的傳授一門罕為人知的“暗影魔法”，那么對在座的所有學徒而言，都是一次天賜的機會！

他們打了一晚屁胡，終于來了一把天胡了！

張暖暖原本觀摩著林奇的目光，也全然被這位教授吸引了過去。

她的呼吸加重，臉色潮紅，氣息越發紊亂。

而場內最為冷靜的，反倒是林奇自己，他像是局外人般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或者說這幾天里，“圣潔魔法”、“真名魔法”、“契靈力量”太多的秘密力量在他腦海里徘徊。

大餐再好吃，也有點膩歪了。

這時忽然冒出一種“暗影魔法”，聽著也是獨立于傳統法術之外的力量支柱。

林奇雖然好奇，但也就這樣吧。

更別說這種天上的餡餅，不斷喚起林奇內心深處濃烈的警惕感。

他默默觀摩著腦海里正在機械重復堆砌處理器模塊的“絕對理性人格”，試圖從對方的冰冷中汲取理智的力量。

“暗影魔法，并不如同其他法術那般閃耀、美麗而神圣，但它卻因永恒而卓越。”莫洛教授再次強調道。

他看著下方上百位學徒的癡迷眼神，嘴角忍不住露出嘲諷的意思。

很好。

起碼寥寥數句，他已經順利將“暗影秘術”包裝成了“暗影魔法”！

殊不知，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正如我剛剛所說，暗影魔法的力量，來自于陰影界。”

說著他切換身后幕布的投影，斑白反射光芒的條紋射影，瞬間映照出諸多代表著陰影界的關鍵字——

陰影、扭曲、永恒、真實……

每出現一個嶄新的詞匯，下方的學徒便如同虔誠的教徒一般，忍不住站起身來，也順帶逼迫得更后方的學徒也站起來。

就如同演唱會上，前面的人站起擋住后面視線，后排的迫不得已站起來觀看，最終導致所有人都只能站起來，看到的視線和最初坐著看也沒區別。

實際上，這便是內卷的本質，徒然空耗。

“你們很幸運，我因為受到了天啟，意識到場內具有能夠傳承暗影魔法的繼承者，所以我需要在這里告訴大家‘暗影魔法’的真諦！”莫洛教授輕笑道，他雙頰慢慢得下陷進去，全身仿佛瞬間變得瘦弱起來。

“那是誰？”一位學徒忍不住斗膽問道。

身旁的張暖暖同樣急促呼吸著，雙手慢慢握緊成拳頭。

“暗影魔法，自然會在你們這些人中完成挑選。”莫洛教授解答道。

下一刻，他重重的一頓地，手杖與地磚的撞擊聲，震出一道道高分貝的沖擊，讓不少人難受，忍不住捂著耳朵。

“法不可輕傳！”

說著莫洛教授仿佛進行無聲啞劇，嘴巴不斷地張合著。

“啊？”

“唇語？”

當即不少學徒驚聲喊道，站在后方視線不佳的學徒，更是急劇地跳起來，試圖更清楚觀察起這位教授的雙唇震動情況。

幾個頭腦靈活的學徒，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背下這位老師唇部動作的方式，回頭再去翻譯翻譯。

“這是在講什么呢？”張暖暖忍不住失望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

可是她的高度不足以支持越過前方的人，此時已經不少人站在桌子上，同樣迫使著后面的人也站上新的臺階。

內卷，慢慢朝著軍備競賽發展。

然而，從一開始便不太關心現場發展的林奇，卻有些疑惑地轉過頭。

對方剛剛沒說話？

那聲音都和胖子的打鼾聲區別不大了。

雖說人類的耳朵隨著歲數增長，越慢慢聽不到高頻率的聲音。

但也沒夸張到他聽得一清二楚而別人都一臉茫然的地步？

不是在強調暗影魔法微妙而隱晦？

甚至直接點出了這種神秘力量的兩項基本原則——

共感與反映！

第一點是共感。

相似的事物都具有的聯系，所以控制了目標相似的事物，便能夠控制目標本身。

這便是不少法術，諸如探知法術與詛咒法術，需要特定人物相似的娃娃或者目標的一撮頭發乃至隨身物品這些。

而這位教授所強調的“暗影魔法”在共感的路上發揮更深，通過操縱目標的陰影從而控制對方的心智、靈魂乃至身軀。

另一點則是反映！

所有的動作，都存在這一個相等而反向的反映！

林奇第一反應都都以為是宇稱守恒。

這種反應在大多數形式的魔法中都不可見，諸如朝著目標投擲火球，便看不到為咒語提供能量的火元素位面那消失的小小焰火。

而暗影魔法則不會隱藏這種效果，反而是利用它們，從虛弱中產生力量，從空虛中產生物質，從光明中產生黑暗！

這兩個關于魔法的道理，看似簡單，卻具有某種玄妙的理念，一邊呼應著林奇的內心，一邊也印證著過往所學的道理。

同時下方的學徒，也慢慢露出一臉癡迷的神色。

明明很多人都沒有聽到詳情，但他們就如同國王的新衣里那些觀眾一樣，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起來。

“真正的暗影魔法其實很難學到，掌握者非常稀少，只有少數幸運兒擁有。也基本存在少數特殊組織之中，只有得到他們的許可，才能夠掌握暗影魔法。”

莫洛教授繼續娓娓道來，“但你們也是幸運的，因為為了自我保護，這些團體都會傾向選擇那些具有魔法天賦而又傾向神秘主義的人，以不同的儀式和參與者分享這個世界之中，那些關于暗影秘術的秘密！”

“記住，我們從不招募新人，也不會接受主動前來者。”

說著這位莫洛教授，轉身在后方幕布施展起法術，用自己的意念劃拉出不同煙火的文字。

“魔網是一道魔法能量的網絡。”

瞬間不少學徒恢復精神過來，直直盯著這行文字。

魔網，便是所有秘能粒子在世間消失浮現的關鍵載體。

哪怕最古老而強大的法師，都不能夠保證他對于“魔網”的理解是正確的。

看到莫洛教授直指向魔網，如何讓人不緊張！

然而下一刻，他書寫的文字，更加觸目驚心！

“魔網的縫隙里，存在著第二種魔法來源！”

“魔網從外層位面吸收能量，也從周圍的位面吸收能量，而這種吸收的過程便會留下空洞！”

“最終，這些負向的魔法網絡便形成了影魔網，它便是暗影秘術的來源。”

原本還聽得如癡如醉的學徒們，在這一刻也終于恢復理智，一臉震驚地望著敢如此宣傳的莫洛教授！

所有未經學院審核，法師評議會核準而刊發的涉及魔法本源的“解釋”——

皆為異端！

就像是前世地球中世紀時刻，在宣傳地心說的教堂里，有人公然起來大聲疾呼日心說！

就像是宣揚著人類是上帝造出的禮拜中，有人猛地跳出大喊進化論，表示人類是智人轉變而來，再早便是古人猿！

學術無罪。

但是理念關乎整個大廈的地基所在。

某種程度而言，大道之爭更為恐怖。

光是魔法的“速”、“準”之爭，這些年都廝殺不斷，更別說另一個體系的“魔法”了！

不拼個你死我活，根本不可能。

“暗影秘術是陰影位面的延伸，是施法者肉體與靈魂連接的技巧，它一共有三個層次——學徒、進階、大師，每個層次里有三級法術，對應一至九級。”

當即整個天花板開始沾染濃墨，原本的懸吊的燈具失去了以往的色彩，被一片陰影所吞噬。

繼而陰影開始延伸，如同墨汁凝聚，慢慢轉化成神秘文字。

黑色金光。

這一刻，所有人都公平看到，隨即難掩驚呼的內心。

這些文字，密密麻麻一片，是無數學徒秘術！

一共分為“暗影斗篷”、“黑暗地域”、“烏木低語”、“晦暗之眼”、“蔽日密云”、“晨昏觸撫”、“暗影思維”等七大分支！

繼而學徒秘術轉變為“進階秘術”，同時的分支學派也換了變化。

這些分支在每個等級都有對應的暗影秘術，林奇僅僅掃視一眼，便看到了烏木低語分支第三級的“瞬移術”，能讓人在陰影中穿梭。

又如晦暗之眼分支的第三級秘術“殺人暗影”，能夠用凝視攻擊造成傷害！

果真是一個他理解之外的完整魔法體系！

只是他對此的臉色并不太好。

一方面，眾人并沒有真正接觸掌握這些暗影秘術。

一方面，這位莫洛教授的動機太過明顯了。

這擺明是在為地下學說招魂！

說不準再過一會，學校的鎮暴部隊就出場了。

整個“標準”結合“擴展”的魔法體系，能夠順利走到今天，定然它也是擊敗了不少其他路線的“野魔法”，最終才形成現今的體系。

甚至他法師們建立文明的那一刻，哪怕知道這樣與秘密背道而馳，也不得不統一整個魔法文明的“標準體系”。

“可是，教授，這些暗影秘術，真的會比當前的魔法優秀么？”當即有學徒反問道。

然而，莫洛教授卻是發出一聲嗤笑，仿佛已經不屑辯解。

“暗影秘術大師秘術夜空之眼分支，第九級‘未來影像’，它能讓受術者得到‘直覺閃避’能力，也更快反應，在防御方面更具洞察力。甚至它能夠以法術的終止為代價，瓦解一次必然命中自己的攻擊。”

“而同樣大師秘術心意交融分支的九級秘術‘暗影洶涌’，則可以在數秒之內，同時如同支配怪物法術一般，同時控制多個生物。”

“這些法術，雖然看著并不比尋常的九環魔法更強大。”

林奇對此卻不置可否，王婆賣瓜難道還不會懂得夸夸？

每個人的言語都會傾向性的包裝，這才有羅生門的故事。

“但是！”

說著這位莫洛教授的聲音越發低沉。

“施展暗影秘術的前提，是成為暗影秘使，所以你們只要接觸陰影的力量，便能夠掌握這種可怕的力量，而無需學習繁雜的法術模型！”

“甚至隨著陰影力量的挖掘深入，你們便能夠以秘術的方式去喚起這種神秘的力量，逐步接觸學徒、進階、大師三大層次的不同分支秘術，甚至你們能夠橫跨分支！完全擺脫了原本學派專精法師的局限性！”

此時聽著這位莫洛教授的鼓吹，不少人都聽得一愣一愣地，暗自點頭，贊同對方的說法。

雖然標準魔法體系，法術眾多，就像是林奇所學的一環變化系法術，標準便有八道，再算上研發與挖掘的擴展法術，加起來足足37道！

可真的擴展到整個變化系法術，加起來看著法術依舊眾多，但卻會明顯看到，整個體系的類型集中，都擺脫不了集中特定的效果。

諸如死靈系便是制造負能量傷害、施展負面詛咒、召喚不死生物這幾種類型。

而暗影秘術，明顯比起單一專精派系，靠著跨派系的特點，在靈活的上并不會差到哪里去。

更別說，它不用學習！

林奇則是默默的搖了搖頭。

不用學習這點，看似挖了標準體系魔法的根基，實際上反而是暗影秘術自己的墳墓所在，難怪一直以來都名聲不顯！

“暗影秘術啊。”林奇不禁感嘆一聲。

(本章完)

我真不是法爺 第264章 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