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第三百零九章 世界震撼
金烏西墜,一切漸漸變得模模糊糊,仿佛再也望不到回家的路徑。
聯軍遭遇了他們一生之中最大的,或許是最后一次的噩夢。
恐懼之下,聯軍慌不擇路,很多胡虜擁擠在一起,被推倒,踩死,或是為了奪得生路空間,相互的纏斗廝殺。
“咱們放下武器投降,天朝上國會優待戰俘!”
有胡虜淚流滿面,哭腔震天。
“主啊,您……”
祈禱詞剛念一半,胡虜不知踩到了什么,火舌沖天,在爆炸聲中,胡虜被炸得稀碎。
叫嚷哭嚎聲中,越來越多胡虜放下長矛,他們甚至失去逃跑的勇氣。
不敢跑了!
誰也不確定下一秒會不會踩中地雷,被送進煉獄。
混亂的潰軍中,石國將軍們到處散播投降輿論,聯軍逐漸抱團在一起。
“咚!”
“咚!”
“咚咚——”
嘹亮密集的軍鼓聲響徹,聯軍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血肉泥漿,尸體均七竅流血,表情猙獰,有的甚至找不到一條完整的肋骨。
瞭望塔,金色纛旗飄展,一襲白袍被狂風吹得颯颯作響。
張易之面無表情,盯著袍袖刺繡上一朵紅牡丹怔怔出神。
身后站著文官武將,眾人臉上都是劫后余生的喜悅。
一場足以彪悍千古的戰役,在中原瀕臨絕望之際,他們力挽狂瀾,一舉粉碎了胡虜的野心和幻想!
掌管案牘的郭敬之向前幾步,低聲道:
“王爺,將降卒編入隊伍,奴役榨取他們。”
“不行!”
刀疤臉洛務整攥緊雙拳,怒聲道:
“咱們死傷近四萬兒郎,豈能輕易饒過這群胡狗?”
聞言,文臣武將陷入悲痛之中。
此戰異常慘烈,要不是一千輕騎帶著炸藥自爆,這一戰差點潰敗。
“洛將軍,你說怎么處置?”郭敬之問。
“五一抽殺律!”
洛務整表情扭曲,咬牙切齒道。
郭元振等武將點頭附和。
將俘虜分成很多組,五人一組,每組抽簽,抽出其中的一人處死。
畢竟聯軍能戰之兵還有近四十萬,如果算上傷殘,恐怕會超出五十萬!
郭敬之皺了皺眉,“禍莫大于殺已降,殺降有損陰德。”
“腐儒!”劉行實闊步而出,戟指他痛罵:
“眼下這群胡狗嚇破了膽,才投降乞活,若是不削減他們的有生力量,一旦胡狗暴動,該如何控制?”
郭敬之急聲道:“可……”
“行了。”
冷冽的聲音截住他的話語,張易之緩緩轉身,漠然道:
“全殺。”
什么?
猶如晴天霹靂,眾人極度震恐,一瞬間脊骨發寒。
瞭望臺猶如陰森的墓窖,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殺降五十多萬?
五十多萬……
這是什么概念?
將一個大型州郡淪為無人絕域,再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提議“抽五殺一”的洛務整喉頭滾動,艱難咽下一口唾沫。
“執行軍令!”
張易之眼神很平靜,淡若一片深不見底的湖水。
郭敬之毛骨悚然,倉惶勸道:
“王爺,殺俘不祥啊,武安君長平屠俘被史書唾罵了千年,臣不愿王爺擔上殘暴的名聲。”
稱臣,其實就是在隱晦地暗示張易之。
打贏這場仗,你身份快要轉變了,一國之君必須仁厚。
就算裝,也要裝給天下萬邦看!
眾將身軀依然僵硬,其實踏上疆場,殺俘家常便飯。
為何武安君屠俘被罵千年?
因為那是詐坑!
翻臉不認賬,背約殺降四十萬!!!
現在王爺的手段如出一轍,而俘虜卻有五十多萬!
倘若全殺了,在史書上,王爺必然是比白起更殘忍的施暴者!
郭元振穩住氣息,表情鄭重無比:
“王爺,雖說疆場沒有無辜者,但胡狗已經放下武器,儼然是手無寸鐵。”
“手無寸鐵?”張易之冷笑一聲,“這里每一個胡虜,一旦沖進中原,你想過會造成多大的危害?”
“他們跟你們一樣,是軍人,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
郭元振啞口無言,從那冰冷沒有溫度的話語里,他聽出了不容置疑的意志。
處置這群俘虜,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接受投降,直接將胡狗圍困餓死。
可惜兵力懸殊,己方實在承受不住減員的代價。
郭敬之緘默片刻,以另一個角度勸道:
“王爺,咱們工坊缺勞動力,何不驅使這些胡狗做奴隸?”
話音落下,文臣武將紛紛附和。
張易之俯瞰遠處密密麻麻的俘虜,表情沒有絲毫情緒變化:
“我能活多久?一百年?還是五百年?”
“奴役也許會被翻盤,還不如一勞永逸不留后患。”
“待在自己土地上的奴隸,才是好奴隸。”
說完表情還是那么平靜,白袍一角高高飄起。
眾人相互交換眼色,皆是不敢再勸。
張易之仰天呆看片刻,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滔天罵名,我一力擔之。”
郭敬之等文官幕僚肩膀微微一顫。
“殺神”二字在王爺面前都顯得那樣蒼白單薄。
這是真正的人屠!
帥帳。
小窗緊閉,漆黑封閉的空間,恐懼慢慢發酵。
二十多個聯軍首領戰戰兢兢坐在位置上,外面任何聲響,都會被當成臨刑信號。
有幾個人竟然褲子滲出黃色液體,嚇尿了!
他們不知道命運走向何方。
蹬——
腳步響起,一道白袍負手而來,幾十個綠袍跟在身后。
聯軍首領眼神畏懼,竟不敢抬頭。
張易之笑了笑:
“八十萬土崩瓦狗,也敢入侵中原大地?”
眾人只覺一股涼氣從腳心升到頭頂,白皙的皮膚更不見血色。
一半恐懼,一半屈辱。
整個西域聯合,還有強大阿拉伯帝國,浩浩蕩蕩八十萬,帶著瓜分中原的野心而來,誰料下場如此慘烈!
“說吧,此間事必不能輕易了之,愿付出什么代價?”
聲音再度響起。
眾人更是遍體生寒,內心劇烈跳動起來。
要知道,張巨蟒豐神如玉,超然脫俗的外貌下,隱藏著一顆冷血狠毒的心。
此獠口中的代價,誰能承受?
一個鼻闊眼裂,高昌國酋長蠕動嘴唇,顫聲道:
“始作俑者乃是吐蕃跟阿拉伯,咱們哪敢冒犯天朝上國,都是遭到裹挾,被迫出兵。”
“懇請王爺寬恕五十六萬生靈,上帝一定會眷顧王爺。”
說完合手禱告,噗通跪在地上。
張易之掃視一張張恐慌的臉龐,笑容趨冷:
“該賠款就賠款,該割地就割地,磋商好細致條款,爾等大可放心離去。”
剎那間,急促的呼吸聲蔓延開來。
這是激動所致!
每個人的表情都像是剛在萬丈懸崖被解救下來,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如果張巨蟒什么都不索要,他們反倒認定有詐。
此獠現在獅子大張口,又要錢又要土地,這才符合張巨蟒的惡劣作風。
高昌國酋長生怕此獠反悔,慌忙道:
“賠,理所應當,理所應當啊。”
眾人紛紛擔保,一定會給出合適的賠償。
人群中的阿拉伯副帥放下警惕之色,做出諂媚卑謙的笑容。
他發誓,回到阿拉伯以后,一定要勸諫國王貴族,玉門關以東是禁區!
東方大地,就算真主降臨,也別踏足。
眼前這個東方巨人,更是恐怖無比!
張易之打了個響指,裴旻遞過來一張簡陋的輿圖。
他瞇著眼,指著一處山谷,淡淡道:
“爾等在這里扎營。”
眾人瞅了眼,交換目光,都沒有意見。
他們不是蠢貨,很輕易就能看透張巨蟒的意圖。
山谷地勢低,方便集中監管。
也對,咱們就算投降,好歹也有四十萬生力之軍,你張巨蟒膽敢背棄諾言,那大家都毀滅吧!
“滾。”
冷冽的一個字。
眾人也不愿面對這尊煞神,弓著腰告退。
“只要漢人決心守住的地方,任誰也別想奪走一寸土地!”
有綠袍忍不住仇恨,對著這些背影,斬釘截鐵地說道。
眾人腳步踉蹌,籠罩在一種羞恥感之中。
時近傍晚,聯軍在山谷安營扎寨。
就地挖壕,取出帳篷,分布營區,還派了軍士沿著四邊壕溝巡弋。
數千輛戰車滿滿載運著武器鎧甲,還有別的種類輜重。
胡虜不敢私藏,將身上攜帶的銳器全部上交。
連信奉耶穌的基督教徒,將十字架都拋棄了。
那慘烈的戰役,所有人仍心有余悸,再無抵抗的士氣,只想著回到家鄉。
炊煙裊裊,一個個鍋灶搭起,死里逃生的聯軍圍在鍋灶周邊大聲談笑,甚至還載歌載舞慶祝。
遠處同樣有火光,一股股黑煙融在夜色中,隱隱傳來了哭腔。
有金發碧瞳的酋長將一塊肉干放到鍋里去煮,笑著道:
“漢奴……不,天兵這是在焚尸呢,裝好骨灰送回家鄉。”
“可惜。”有將領嘆了一聲。
眾人停止啃肉,都清楚他在可惜什么。
可惜矮子主帥太過廢物慫包!
要是早點發動總攻,漢奴早就死傷殆盡了,那一戰就是明證,聯軍冒著炮火,都差點擊潰漢奴。
要是不分兵昱嶺,漢奴也滅了!
要是不繞過昱嶺,重整旗鼓之后再戰,漢奴幾萬兵力,絕對抵擋不住。
謹慎求穩是最大的優點,也是致命的缺點。
張巨蟒將矮子的心性琢磨得很透,此戰焉有不敗之理?
此獠故意讓二十多萬兵馬南下,也許就是試探矮子的戰略部署。
原本天大戰功唾手可得,攻入中原肆意掠奪富饒的土地。
現在,呵呵……
八十萬聯軍釘在恥辱柱上!
戰敗之罪該由矮子主帥一力承擔,矮子薩拉丁再死一百次都不夠償還。
他們決定了,一回到國內,聯合起來給阿拉伯施壓,索要巨額賠償。
若是不賠,咱們就做大周的狗腿子,一起報復入侵阿拉伯!
他們算是明白了,未來不管發生什么,立場絕不能變。
只有跟著天朝上國混,才能喝湯吃肉。
三更天,營地一片寂靜。
“敵襲!”
尖利的嘶吼刺破夜色。
砰——
火銃奪走了守夜偵察兵的性命。
遠處的大炮開始了猛烈地轟鳴,八十門大炮居高臨下齊射,聯軍營地頓時陷入火海。
無數胡虜在睡夢中被擊斃,到處都是哀嚎嘶吼聲,不斷降落的致命禮物,就像生產流水線一樣精準而高效。
”張巨蟒!”有人牙縫里擠出三個字,眼角幾乎裂開。
這山谷就是聯軍的墳坑!
轟轟!
巨雷炸起,營地騰起一股股濃厚的煙霧。
刺鼻的猛火油燃燒,瞬間席卷整個山谷,熊熊大火仿佛能將一切吞噬。
幾十萬胡虜陷入絕望,沒有鎧甲沒有盾牌,連組織抵抗都做不了,只能被肆意屠殺。
短短時間內,己經橫七豎八躺滿了密集的尸體,那些死去的人,無不是神情各異,或睜大眼睛,或滿臉不甘,或眼中深深的恐懼與不可思議。
有胡虜高聲祈禱惡魔憐憫,當屠刀將至時低頭,默默哭泣或許還能活命。
排銃聲音一波接一波,盡力逃出山谷的胡虜,不斷中彈翻倒,一時銃聲,慘叫聲不斷。
射手們依在土車之后,朝下方射擊。
看著慘叫不斷倒下的韃子兵,有將卒心中喜悅,他心中狂叫:
“劉隊正,你看到了嗎?俺給你報仇了!”
慢慢的,他仇恨的目光消散,動作變得機械而麻木。
裝彈,射擊。
不停重復這個動作。
血濺得到處都是,仿佛天上下了血雨一般。
山谷外一片狼藉,斷頭斷腳,殘肢內腸遍地都是。
人間地獄!
“沖!”
一道顫抖的命令自中軍傳來,劉行實堅毅的臉龐竟有一絲恐懼,這氣氛令人窒息。
人馬具甲的五千重騎兵,聽到軍鼓聲之后,如海潮般涌進山谷。
在炮火中存身的胡虜又遭受馬匹狠狠踐踏。
他們凄厲地叫喊著,可灼熱很快燙熟了聲帶,只剩下兩條腿還在絕望地踢動,正好似跳胡旋舞一般。
山谷外,數排戰車緩緩駛來,自形狀各異、密密麻麻的尸堆上碾壓而過。
帥帳外,郭元振跟郭敬之并排而立。
“你說武安君會不會感謝王爺?”郭敬之苦笑一聲。
屠俘第一人的頭銜易主了,后世史書大概不再對白起反復鞭撻了。
郭元振咽下喉間澀意,想說什么,嗓子好似被堵住了。
他抬頭看著夜幕,突然伸手抓了一把,手心立刻染上了細微猩紅。
隔著二十多里,血霧竟飄到這。
遠處的夜空早就是紅色,仿佛一輪紅日墜入山谷。
他跳過這個話題,僵硬的表情露出一抹微笑:
“我等今日之功,必定流芳千古,豈會忝于古之名將?”
郭敬之略默,深深看了他一眼:
“大業垂成,更須努力。”
郭元振沒有接話,既然名載史冊了,為何需要再接再厲?
那就是榮華富貴。
古云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王爺做皇帝,朝堂才會重新洗牌。
“希望順利。”
郭敬之喃喃了一聲,受不了刺鼻腥味,踱步走回自己營帳。
帥帳內。
張易之托著燭臺,燭光照在臉上,光影層疊,表情異常晦暗。
他陡然停住腳步,盯著墻上自己的影子。
說來可笑,尤記得小時候常聽鬼故事,大人胡謅鬼魂是沒有影子的。
“八十萬多萬冤魂厲鬼?”
張易之突然笑得很生硬,自言自語道:
“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
“陽間陰間,一樣鎮壓爾等蠻夷!”
他從容走到書桌前,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輿圖。
借著微弱的燭火,張易之掃視輿圖上面的國家,表情冷冽:
“犯我漢土,雖遠必誅。”
“扶桑倭寇,南方蠻國,吐蕃,一個都逃不了。”
最后,張易之目光停在中原板塊,鎖定洛陽。
“該進去了。”
順著青海湖兩岸,密密麻麻,盡是望不到邊際的吐蕃營地帳篷,旌旗獵獵。
營地四周,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壕溝木墻,每隔一段距離,就有箭樓聳立,防守森嚴。
總部軍事會議,吐蕃君臣齊聚一堂。
不錯,主座正是吐蕃贊普赤都松贊!
國運之戰,一國之君御駕親征!
這可是侵吞中原,這可是成為千古一帝的機會!!
此時,赤都松贊卻在煩躁地搓著手指,悶聲道:
“阿拉伯統帥究竟怎么回事,能不能行?七十五兵力的優勢,還讓戰事膠著?”
首相韋·松囊咳了咳,輕聲回答:
“贊普冕下,臣通過大食商人,查過薩拉丁的履歷,縱觀此人疆場生涯,大大小小二十多場勝利,實乃戰功彪悍!”
赤都松贊聞言,依舊顧慮重重:
“當初某人也自稱名將之姿,可還不是一敗涂地,讓吐蕃帝國割地賠款,備受屈辱!”
話音落下,一道道目光望向會議桌的末座。
韋·乞力徐尚輾面色臊熱,恨不得打開地洞鉆進去。
“贊普冕下,勝局已經注定,張巨蟒毫無勝算。”
韋·松囊語氣自信滿滿。
赤都松贊嘆了一聲:
“魏元忠反推的陣勢很猛,咱們被迫后移,不能退了。”
自從唐休璟二十多萬大軍的加入,戰場局勢翻轉,吐蕃無力進攻,只能以防御為主。
他們希冀西域聯軍沖進中原,給這里解圍。
群臣臉上露出憂色,他們理解贊普冕下“不能退”的意思。
一旦退回雪域高原,那就失了先機,富得流油的中原恐怕被胡狗搶得干干凈凈。
咱們吐蕃帝國又是串聯奔走,又是精銳齊出,要是大頭沒撈到,那真是奇恥大辱!
雖然土地已經是囊中之物,但漢奴和財富被西域胡狗搶光,他們絕不甘心。
“相國,你親自走一趟,問問阿拉伯統帥。”
赤都松贊按耐不住,聲音略顯催促。
韋·松囊點頭應下,正要開口說話。
“報——”
沙啞的嗓音陡然傳來。
還沒傳稟,渾身泥垢的斥候闖進會議室,噗通跪倒在地,顫抖著嘴唇:
“死了,全死了。”
眾人一臉疑惑。
誰死了?
難道張巨蟒全軍覆沒?
赤都松贊壓抑著激動心情,急聲問:
“大周陣亡多少?”
斥候依舊在發抖,似乎還沒從地獄般的景象中走出來。
赤都松贊見狀,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他不顧一切沖到斥候面前,哈哈大笑道:
“全殲!周軍遭到全殲!”
群臣相互對視,皆會意一笑。
這阿拉伯統帥還不錯,雖說靠著七十萬兵力優勢,但能做到全殲,也算英勇了。
“是……是聯軍,尸體將幾里的山谷塞滿了,周軍用戰車運土填坑。”
斥候深呼吸一口氣,將看到的慘烈場面講述出來。
這將是他一生的噩夢!
九天驚雷在會議室炸響,赤都松贊滿臉震怖,往后倒退幾步,差點癱軟在地。
氣氛猶如葬禮一般,恐怖到令群臣顫栗。
“謊報軍情,該斬!”
相國韋·松囊面色慘白,聲音極度沙啞。
斥候額頭磕地,哽咽道:
“旗幟、還有周軍的相貌,奴才不會看錯的。”
群臣毛骨悚然。
如果說吐蕃跟中原人可能混淆,但胡人絕對不會。
尸體將山谷塞滿,難道聯軍全滅于此,無人生還?
要不然八十萬兵力,怎能縱容張巨蟒如此殺戮?
赤都松贊臉色蒼白渾身戰栗,再也按捺不住恐懼,咆哮道:
“探,再探!”
他不相信,一定是假的!
就算天降刑罰,也不可能將西域聯軍全部埋葬!
立刻有武將出去安排偵察兵,沒人相信這個斥候的話。
冗長的死寂之中,角落響起顫抖的聲音:
“贊普冕下,立刻下達撤軍的命令吧,稍有遲緩大禍臨頭。”
韋·乞力徐尚輾內心充滿挫敗的絕望,但他知道。
這個消息極有可能為真。
因為真正跟張巨蟒疆場對弈過,才明白此獠的恐怖之處。
群臣雙腿發軟,撐住桌沿依然無法平復恐懼的情緒,他們近乎窒息!
如果西域聯軍覆沒,那醞釀主導這場侵略的吐蕃,會迎來什么下場?
八十多萬大軍都輸了啊!
不是八萬,是八十多萬!!!
唐休璟在譙樓二層往城的西方眺望。
譙樓內士卒來往,都沒有影響到唐休璟內心的沉思。
他在醞釀一個大膽的計劃,便是在幾日后將兵力分成四路,趁月夜進襲敵營,將吐蕃殺個落花流水。
不過這個計劃太過冒險,魏相會贊同么?
就在此時,沒有旗號的幾匹駿馬滾滾而來,很快,踩踏樓梯的沉重腳步聲,斥候抱拳行禮,正要稟報。
為了避免戰敗的消息動搖軍心,唐休璟將幾人迎入譙樓。
正堂里,魏元忠伏案書寫:
“遂以熊羆之師,挫于犬羊之旅,誠合結纓軍壘,抵罪國章……”
又是一封措辭沉痛的請罪表。
雖然收復了城池,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取得過一場大捷,他必須向朝廷請罪。
“魏相,西北戰報來了。”
人還未到,急促的聲音就傳進來。
唐休璟帶著幾個斥候走進正堂。
“終于到了。”
魏元忠站起身,神色惴惴不安。
西北戰線才是決定帝國命運,他之所以不敢大軍反撲,就是忌憚西北,一旦那里潰敗,他需要北上堵住口子。
斥候沒說話,從鎧甲中掏出一封帛書。
魏元忠情緒略顯緊張的接過,展開一看。
上面僅僅四個字。
“胡虜盡滅。”
魏元忠大腦陷入宕機狀態。震撼到頭皮發麻。
盡滅何意?
難道全殲聯軍?
這……
這怎么可能?
根本有違戰場常理!
唐休璟也看到了,他更注意到帛書底部那中山王章印。
親筆手書!
王爺這等人物,根本不屑于謊報戰功。
也就是說。
真贏了!
西北創造了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奇跡之所以是奇跡,那意味著它超出所能想象的范疇。
“快……快說說!”魏元忠死死盯著斥候。
斥候清了清嗓子,將戰役具體經過詳細匯報。
聽到單槍匹馬入聯軍軍營,誘之以利,許之以諾,勸降石國反叛。
唐休璟跟魏元忠熱血沸騰。
聽到燒糧,料中聯軍側翼進軍昱嶺,正面以八萬迎接七十多萬大軍……
魏元忠目瞪口呆,內心涌起了濃濃的敬佩之情。
戰神!
當之無愧的戰神!
倘若有一個步驟出錯,中山王必敗無疑。
“而后詐降胡虜,屠殺五十五萬,殺了兩天兩夜。”
斥候嘶啞的嗓音繼續響起。
不啻于晴天霹靂。
魏元忠肝膽欲裂,四肢冰涼。儒雅的臉龐滿是駭然。
殺降五十五萬?
而唐休璟表情早已僵硬無比,心臟仿佛被一只手狠狠攥住。
這可是坑騙俘虜,比武安君更殘暴的殺戮啊!
“頓戟一怒,伏尸百萬,中山王詮釋這句沉重的話語。”
魏元忠目光呆滯,他瞳孔陡然一縮,急聲道:
“撤兵!”
幾個斥候一臉迷茫。
唐休璟表情驟變,跟魏元忠的眼神交匯在一起。
“不可,眼下是全殲吐蕃的絕佳時機。”他沉聲道。
魏元忠一張臉漸漸陰沉,冷聲道:
“此話何意?”
唐休璟佯裝不懂,興致勃勃道:
“魏相,吐蕃定然處于恐慌之中,咱們趁勝追擊。”
說完調頭欲走。
魏元忠闊步而出,把他給攔住了:
“隨老夫撤兵,這是軍令,你想違抗?”
他咄咄逼人,不容唐休璟能有思忖的機會。
唐休璟表情晦暗,自己必須做出選擇。
他緊緊咬著牙,只能讓自己沒的可選!
“抱歉,我是陛下任命的西北路行軍總管,只是前來支援魏相,魏相并無節制我的權力。”
丟下這句話,唐休璟頭也不回地離去。
幾個斥候更是二丈摸不到頭腦,搞不清楚兩個統帥為何翻臉決裂。
魏元忠臉色難看至極,怒聲道:
“傳令,立刻撤兵!”
嶺南西路,邕州城。
城中軍營內,一片死寂。
信鴿帶來了一個震天動地的消息,一個足以蓋過史冊所有戰役的捷報!
西北戰線贏了,贏得異常恐怖!
王孝杰沸騰的血液漸漸平息,他瞇了瞇狹長的眸子,沉聲道:
“傳我命令,吹起反攻的號角!”
什么?
眾將震驚,大帥發什么瘋?
己方建制殘缺,疲弱的兵馬,哪有資本反攻?
能勉強守住城池,還是靠南方聯軍的無能。
“大帥,請三思。”親信校尉慌忙說道。
王孝杰沉著臉,冷冷盯了他幾秒:
“國之尊嚴,不容挑釁!”
“國之領土,不容侵犯!”
“區區一些彈丸小國,也敢挑釁帝國天威?此辱如何能當?”
“我奉欽命而來,縱然以寡敵眾,也要殲滅這群蠻夷!”
話音落下,眾將更是駭然。
咱們這點兵力,又是嶺南這種崎嶇的地勢,反攻不是找死么?
難道大帥看到西北的戰況心理不平衡?
可您不是神祇張巨蟒,就算張巨蟒來了,也會選擇據城而守。
“愣著做什么?下去動員!”
王孝杰怒斥大喝。
眾將依然沒有挪動腳步,他們拼上性命,也要抵制這個決策。
王孝杰見狀,沉默了片刻,目光審視著這幾個親信。
他突然苦笑道:
“中山王這樣一位梟雄,天下誰能駕馭?”
眾人一時跟不上節奏,卻覺得脊骨發寒。
這話說得很毒,更是大不逆!
說實話,當他們聽到戰報,都對張巨蟒頂禮膜拜,奉之為神。
那是中原的頂梁柱!
誰能駕馭?
無人!
王孝杰很直白的說:
“中山王下一步一定是進軍洛陽,毫無疑問。”
眾將呼吸一滯,心臟都仿佛停止跳動。
是啊,如今張巨蟒的威望那可是刺破蒼穹,他就算不登基,民間輿論也會推動他上位。
對,就該發起總攻!
最好殺到嶺南以南,就算在那邊打獵,也不能回中原。
如果再不走,朝廷傳來旨意,立刻撤兵北上護駕。
那該做何選擇?
抗旨,就是違背君令,余生都要背負“不忠”的罵名。
接旨,如何擋得住張巨蟒?必然要淪為此獠屠刀下的尸體。
為今之計,只有遠遁避開。
旨意?什么旨意?
咱們在嶺南以南浴血殺敵,壓根就沒收到啊……
等九五至尊之位落下帷幕,咱們再出來,張巨蟒贏了,咱們順勢歸附,還能憑借擊殺蠻夷的戰功升官得爵。
機靈!
大帥真聰明啊!
“誓殺蠻夷,揚我國威!”
有將軍揚著手臂,奮力大吼。
“犯我漢土,雖遠必誅!”
“犯我漢土,雖遠必誅!”
神都城,快入秋了,天氣微涼。
金雀大街再無往日的喧鬧,帝國首都竟有些蕭瑟。
流民肆掠,軍閥叛亂,陳兵邊境的百萬聯軍,像是懸在中原頭上的利劍,讓百姓透不過氣來。
原本滿懷希望,可西北就像一潭死水,伴隨著戰敗的謠言漫天飛,百姓的希望日復一日地磨損殆盡。
如果連中山王都無能為力,誰又能拯救九州黎民?
“駕——”
疲憊的駿馬在長街奔襲,一個身后插著令旗的士卒大聲道:
“贏了,西北大勝,中山王殲敵八十五萬!”
剎那間,長街百姓陡然停住腳步。
聲音傳開,猶如巨石砸入深海,掀起巨大浪潮。
不管是誰,都是一臉不可置信,被深深震撼。
直到報捷士卒再次重復了一遍,人群死寂,而后沸騰起來。
百姓臉上陰霾徹底消散,歡呼雀躍地揮舞著手臂。
“贏了!”
“咱們贏了!”
“哈哈哈哈,胡狗被殺光了。”
百姓喜極而泣,互相擁抱在一起,歡呼聲匯聚,幾乎能刺破整個蒼穹。
大街的滔天動靜也驚動了皇城,皇城官署的大臣紛紛走出來查探。
“大勝!中山王殲滅胡虜八十五萬!”
端門外,隨著急促馬蹄聲,一道嘶吼的聲音席卷皇城。
整座皇城為之一靜,死一般的沉寂。
剎那間,仿佛一顆核彈墜入,周遭徹底爆炸開來。
群臣面露狂喜之色,身軀劇烈顫抖,幾乎眩暈過去!
壓在心口的大山徹底崩塌!
西北勝了,中原就勝了,剩下的幾路聯軍不足為慮。
沒想到,張巨蟒這個惡貫滿盈的畜生,真的完成了一樁挾泰山以超北海的奇跡!
紫宸殿,檀香裊裊。
這是幾個月以來,第一次燃起檀香,殿內銅漏的滴滴響聲,竟是那般的悅耳動聽。
宰相崔元綜攥緊拳頭,渾身的興奮抑制不住。
賭對了!
清河崔氏賭對了!
在張巨蟒舉目皆敵之際,家族選擇壓上籌碼,這個決策無比英明!
此獠竟然真宛若神靈降世,鑄造了一個個驚世駭俗的奇跡!
御座上,武則天心緒十分復雜,在極力保持自己的冷靜。
他做到了。
這已經不是力挽狂瀾可以描述,那甚至是一己之力挽留幾千年文明。
殿內,武三思臉龐陰森冰冷,滿腔的絕望恐懼幾乎將他吞噬掉。
崔玄暐等世族大臣的表情也差不多,他們無法用言語表達此時此刻的情緒。
他們盼望最好的結果,就是——
張巨蟒可以勝,但不能大勝,要勝得有分寸。
可如今,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戰,將此獠的威望推到難以復加的地步。
大殿陷入冗長的寂靜,只剩上官婉兒清脆婉轉的聲音。
她在念著一封魏元忠書寫的戰報。
孤軍深入敵營啊,這是多么大的魄力,縱觀滿朝,恐怕也難找出第二個人。
當聽到屠俘的時候,滿殿毛骨悚然,渾身每根毛孔都在顫栗。
此獠如同一只上古兇獸饕餮,毫無心理負擔做下駭人聽聞的暴行。
就是一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暴虐劊子手。
幾千年歷史,再次出現一個比武安君更殘暴的屠俘者!
“陛下,慘無人道,張巨蟒要遭受天譴啊!”
東宮屬官宋之問跳了出來,義憤填膺地痛批指責。
話剛落下,崔元綜迅速出列,尖聲反駁:
“在兵力懸殊的情況下,防止暴動,中山王不得不坑殺胡虜,他的如此作為,是情理之中。”
“何況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人么?”
“不可能的。”
“人無完人,即便是真正的圣賢,也做不到這種程度。”
“中山王,已經為中原,為天下黎庶,付出所有!”
聞言,群臣更是驚恐。
此言誅心!
將張巨蟒比作圣賢,這不是在造勢么?
在中樞朝殿,堂堂宰相只提中原,只提百姓,絲毫不提及陛下跟朝堂。
跡象還不明顯么?
張巨蟒的勢力已經等不及了!
這就是為何朝廷氣氛詭異,完全不是曠世大捷所應有的場面。
按照正常流程,現在是大赦天下,封賞功臣,皇城鳴鼓,神都放炮,詔書傳天下,再召喚幾個蠻夷使節來肆意凌辱一番。
而眼下的朝殿,仿佛像大潰敗一般。
為什么呢?
因為華夏文明有個光榮的傳統——
解決外敵,即刻內斗!
群臣從未想過,張巨蟒真的會憑借十萬兵力殲滅八十萬,捷報來得猝不及防,竟讓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
如此平靜地坑殺五十多萬戰俘,對別人狠,對自己人是不是更狠?
想一想就不寒而栗。
誰還有心思慶祝?
群臣甚至覺得大周社稷已經失去十之八九了,陛下要淪為亡國之君了。
“陛下,蠻夷聯軍隨時可能圍困神都,咱們必須南遷,抓緊時間做戰略部署。”
武三思猛然抬頭,目光慌亂地盯著御座。
朝殿氣氛僵硬如鐵,有大臣憤懣,也有大臣尷尬,最多的還是面露期待。
所謂的蠻夷,不過是掩飾罷了,說給天下百姓聽。
實質上是防備張巨蟒舉兵而來。
此獠更是能殲滅八十多萬胡虜的恐怖存在,朝廷何人能擋?
最關鍵的是,張巨蟒憑此一戰,威望如日中天,民心民意全在此獠身上。
很簡單,張巨蟒只要說一聲中樞有人暗連蠻夷,打著清君側旗號起兵,一路暢通無阻。
這種情況,大周社稷岌岌可危,到了無力挽留的地步了。
“陛下,南遷吧!”
崔玄暐也站了出來。
立刻遷都,讓前來靖難的魏元忠大軍,分散部署在七千里的長江防線上。
武則天面上籠罩著寒霜,沉聲道:
“朕不會南徙。”
武三思表情都隱隱猙獰了,他始終搞不懂這個女皇在想什么。
你以為你現在還能翻盤?
之前你不愿意,是為了天下百姓。
可現在蠻夷胡狗死了大半,剩下的絕對不敢再入侵疆土。
這種情況,南徙保社稷國家,朝野誰敢指摘?
與此同時,炎熱的阿拉伯帝國。
王宮內。
國王哈里發大發雷霆,宮內精美的瓷器被摔得粉碎:
“指主發誓,我要像剝樹皮那樣剝漢奴的皮,我要像捆枝條那樣把漢奴捆綁起來,我要像鞭笞脫離正道的駱駝那樣抽打漢奴!”
“我要把漢奴的人頭變成狗頭!”
無能的發泄過后,他像是泄氣的皮球,頹然地癱倒在王位上。
原本。
他是想憑借阿拉伯帝國的三十萬雄兵征服那里,將那里繁華的城市,富裕的土地據為己有。
但是……
理想很美好。
現實很殘酷!
自己出兵非但沒有占得一絲便宜,一分土地。
結果讓近三十萬大軍賠了進去。
懊悔!
無窮無盡的悔恨在哈里發腦海里浮現。
如果真主再給他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他一定不會再去招惹那個神秘而又強大的東方帝國!
大臣貴族們一臉絕望,白皙的臉龐再無任何血色。
三十萬大軍不至于讓阿拉伯帝國陷入末日。
可接下來,東方國度的極端報復,阿拉伯帝國能承受得住么?
遙遠的拜占庭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
建筑巨大的半球形穹頂直徑達十幾丈,凌空飛架在幾個三角穹頂之上。
這是圣索菲亞大教堂里,此時國王率領數萬人同時做禮拜。
大廳兩側圣像的形式多樣化,繪滿了各種圖案。
“阿門——”
禮拜結束,國王提比略三世在大臣的簇擁下,離開教堂。
提比略三世頭戴形如鳥舉翼的王冠,表情悠然自得。
“我王,有急信。”
一個披著長帔,右臂袒露的官員手捧羽毛翠綠的大鳥,鳥爪下綁著一張小羊皮。
“什么事?”提比略三世漫不經心道。
官員遞上去,恭聲道:“我王,阿拉伯入侵失敗了。”
“哦,上帝!”
幾聲驚呼,提比略三世身后的大臣皆是訝異。
他們難以置信,不是據說有百萬聯軍,怎么可能失敗?
那個桃花石國度真的那般強悍?
事實上,由于距離太過遙遠,他們甚至不確定東方國度的名稱,只知道叫桃花石。
位置大概在天竺國之邊陲偏僻,那片海洋的左側,有著非常勇敢而又人煙旺盛的民族。
大概幾百年前,養蠶絲織技術由兩名查士丁尼一世派遣的僧侶傳入拜占庭帝國,僅此而已。
他們不關注東方,但時刻盯緊阿拉伯帝國。
沒想到竟然失敗了。
“上帝至高無上至善至美,阿拉伯帝國背負著原罪和本罪的十字架,應該受到痛苦的懲罰!”
提比略三世嘲弄一笑,隨后打開了羊皮卷。
只看一眼,他那茂盛的胡須便劇烈顫動。
怎么可能啊?
八十多萬大軍留在東方?這莫非是上帝的玩意?
官員表情堅定:“我王,消息不會錯!”
這下,提比略三世再難遮掩表情的震撼。
他艱難平復情緒,冷靜分析情況:
“是不是設下埋伏,將八十萬聯軍引誘到伏擊地點?”
官員搖頭,沉默了一下,苦笑道:
“正面交戰,聯軍八十五萬大軍兵敗如山倒,桃花石張巨蟒只有十二萬啊。”
提比略三世瞳孔猛縮,著實被震懾到了。
他用怪異拗口的語氣念道:
“巨蟒·張?這難道是上帝的使者?”
說完來回踱步,思緒極為混亂。
一個意外,揭開桃花石國度的神秘的面紗。
竟然如此恐怖?!
他當然沒有侵占的意圖,別說距離太過遙遠,就算近在咫尺,他也不敢觸碰。
提比略三世在考慮要不要更換帝國的戰略部署。
原本打算在亞美尼亞、阿納多利亞軍區邊境地區發動反攻,將東部邊界重新推進到兩河流域上游。
慢慢蠶食阿拉伯帝國的疆土。
可現在,他隱隱動搖了。
帝國擴張,一旦跟西域接壤,有領土之爭,那就要面對桃花石國度,面對巨蟒·張這尊可怖殺神。
而拜占庭帝國對桃花石一無所知!
不行的話,先暫緩侵略的腳步,派遣大批使者去了解這個東方國度?
人在大唐本想低調 第三百零九章 世界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