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眼光獨到

事實證明，再好的貴族禮儀教育，也無法泯滅女人的八卦天性，

這一波穩了！

李孝祖隔著一眾貴族少女給段長江做了一個“我看好你”的手勢，然后默默的功成身退，離開了這個吸引眾多目光的小圈子。

他如今是皇室秘書處一等秘書，業已有了家室，不適合與未婚貴族少女廝混在一起，特別是這些貴族少女圈里還有兩位公主殿下，那就更要注意避嫌了。

大洋帝國上層社會圈里風氣比滿清開放得多，經常舉辦各種西式酒會和舞會，紳士名媛都是常客，還有專門為未婚貴族男女舉辦的舞會，完全沒有東方的那種裹小腳，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陳腐習氣。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

由于根深蒂固的東方文化傳統和認知，大洋帝國上流社會風氣比歐洲各封建王國又保守的多，流行歐洲的“情婦文化”在這里沒有市場，反而是極大的丑聞。

類似的情況不是沒有，除非當事人做得非常隱秘，否則一旦爆出，無論官員還是軍方將校都得引咎辭職，或者黯然退役，從此失去了在仕途或者軍界發展的機會。

若是商人，名聲會變得臭不可聞。

不但受到各大商會的排擠，恥與為伍，而且也拿不到政府訂單，沒人愿意與他合作，未來錢途黯淡。

為啥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就不得不談到大洋帝國特殊的移民文化，始于1876年，自圣駕登臨布里斯班碼頭之后，從此開啟了華裔移民澳洲的狂潮，至今連頭帶尾已30年。

在這30年的華裔移民歷史中，大部分時間都處于男多女少的社會結構性矛盾，娶妻難，娶妻貴，娶妻不容易是一個社會性常態問題。

這樣一來，帝國內形成了一種珍視家庭，尊重女人的風潮，極大的改善了傳統男尊女卑的風氣，令很多西方文化更好的融合進社會中。

與此同時

出于根深蒂固的華夏文化傳統，社會民眾普遍對破壞他人家庭的“情婦文化”深惡痛絕，據《世界日報》進行的平民調查；

社會民眾對“婚內出軌”行為容忍度為0，高于賭博，吸鴉片，狎妓，殺人，搶劫，偷漏稅等犯罪行為，這是由于大洋帝國特殊的移民文化形成的社會風氣。

好不容易成立一個家庭，碰到老婆出軌那就是天塌了，誰都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帝國并不禁止娶妻納妾，也不禁止青樓妓療，但勾搭情婦被認為是突破道德底線，世所不容。

正是因為這樣的社會氛圍，李孝祖明智的遠離未婚少女圈子，免得沒吃到羊肉反惹得一身騷，公眾場合適當的攀談是可以的，但一定要注意分寸。

這是上流社會的貴族少女絕不可能做妾，哪怕這些少女自己愿意，其背后的家族也絕不可能容忍這種有辱門風的事發生。

據他所知；

南方某個貴族小姐癡迷一位同樣是貴族的已婚男子，甚至愿意做妾，結果被其狂怒不已的家族成員抓住，將這一男一女都沉塘了。

話題說回來，至于這一妻十妾的富家子是誰？

李孝祖從經過身邊的侍者托盤里取下一杯法國發泡香檳酒，矜持的表示謝意，然后回頭看了一眼，見段長江這貨還在眉飛色舞的一通吹噓，不時引起一眾貴族女孩捂著嘴驚嘆，他笑了；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個富家子是一個大煙草商的兒子，正妻則是極有影響力的東方紅機械公司董事長獨女，大煙草商因為在開發金水河流域時期功勛卓著，被授予世襲男爵爵位，此次受到牽連被奪了爵位，奪了采邑封地，在高層影響極大。

誰家要出了這么一個敗家子，家族榮耀毀于一旦。

這位大煙草商求到了陛下面前，希望能夠保存最后一點顏面，情愿捐出350萬金洋為帝國打造一艘大都會級戰列艦，以此贖罪。

要說起來這事兒，當時海軍部大臣何方上將高興的抓耳撓腮，親自陪著大煙草商進宮面圣，苦苦哀求了下來，對政府和輿論媒體下了封口令。

這背后的上層動作，卻是段長江不知道的秘密。

李孝祖還知道；

這位大煙草商的巨額財富引起了帝國財政部大臣和稅務總署的注意，醞釀著推出對煙草業征收的重額利得稅。

為了此事，這兩大政府部門正在與內務府方面進行協調，因為帝國煙草業生產重地在香格里拉和呂宋群島，都是皇室直屬領地，內務府已經征了一遍重稅了。

所以說，這個富家子可是害人不淺哪。

煙草業的暴利展現在眾人面前，今后將會被雙重征稅，一部分交給內務，一部分交給國家財政，稅率將從以往的55增長到高達80以上，整個帝國的煙草業都要受到牽累。

從進入皇室秘書處那一天起，李孝祖每天接觸的就是常人不能知道的機秘信息，這種級別的只能算小兒科。但是他的身份要求其必須緊緊的閉上嘴。不能泄露半點秘密。

嘴不緊的不僅待不長，而且也活不長。

別忘了

秘書處內部就有負責甄別和反諜的內保部，這些年來查獲的可不僅僅是1886年的福島正安日諜案，而是大大小小上百起各種類型的案件，錘練出一支精于反諜內保的高效率隊伍，對秘書處內部實行嚴密監控。

在外還有內務部，政治情報局這樣的安全機構，誰也不知道身邊是不是有他們的暗樁，時刻盯著一舉一動。

今天這種公開交際場合，若不是陪著兄弟段長江，李孝祖那是絕對不會來的。

“段秘書，有沒有興趣聊聊？”說話的是身著得體燕尾服的李建國，虎門子爵庶出二兒子。

“當然可以，李爵士也是未婚嗎？”

“呵呵呵……當然不，我們索馬里州那邊結婚都早，我16歲就結婚了，六個妻妾，現在已經有4個兒女，還有三個懷大肚子，下個月就迎來第5個孩子。”

“哦，那恭喜了。”

李孝祖有些詫異的認真看了他一眼，沒想到簡單的一句客套話，這家伙竟然像查戶口一樣匯報那么清楚，蠻有意思的。

他看得出來，李建國身材高大，眼眶凹陷，頭發卷曲，臉上輪廓分明，帥氣逼人，是典型的中西混血，在貴族中不用說就是庶出子。

嗯，自己有兩個弟弟也是這樣的。

老爹為人方正，不拘言笑，但是在女色方面還是沒有把握住啊，剛給自己添了一個才滿月的弟弟。

說起來這都要怪虎門子爵，沒事送啥阿拉伯美女呢？

李建國優雅的端起手中的香檳酒杯喝了一口，眼睛看著前方舞池里翩翩起舞的紳士淑女，嘴里面卻說著不相干的話；“我非常欽佩李秘書的選擇，毅然放棄中海市長的職務，以我的淺見，能夠進入皇室秘書處是莫大的榮幸，這可比作為萊特公爵的廷臣前途遠大的多，一個是小池子，一個是大海，根本沒得比。”

“謝謝你的夸獎，這樣的選擇也是無奈，我的身上打著萊特公爵廷臣的標簽，今后也不可能抹除。”

“這一招曲線上升的手段非常完美，恐怕那些后知后覺的貴族子弟如今才反應過來。”

李建國嘴角帶著神秘的笑容，他的話里蘊含深意。

貴族子弟的出路并不多，要么是進入陸海兩軍，要么是進入皇室禁衛軍或者內務府，直接從政的話阻力較大，明里暗里會受到占據主流的平民政務官的阻撓，升遷不易。

這是因為貴族以武勛家族為主，尋常政務官除了少數頂尖的開國元勛之外，極難能夠得到貴族頭銜，絕大多數為平民政務官掌控。

這些平民政務官在長期實踐中，逐漸形成了以雛鷹學校同學，皇家行政大學同學窗，鄉黨及地域劃分的一個個山頭，行政官員體系是平民官員的傳統領域，很排斥含著金鑰匙的貴族子弟。

尤其在帝國澳洲本土，這些山頭勢力相當強大，貴族子弟想要從政混出頭不容易。

李孝祖走的是內務府～萊特公爵廷臣～秘書處這條通天坦途，通過曲線救國的方式，快速的提高了品級，從而繞過了最容易受到打壓的初中級階段，展現在他面前的仕途一片光明，為貴族子弟提供了另外一個上升通道的可能性。

具體的說

李孝祖在內務府任職期間，將自己的行政品級提升到副司級，外放的話可以做到三級市的常務副市長，這就是記錄在檔案中行政品級的作用。

如果此時外放，難免會遭受地方政務官勢力的打壓，很難做出政績。

但留在內務府的話，到了正司級官員一個蘿卜一個坑，上升通道急劇變窄，而且都是有品級的貴族出身，誰會將位置讓給他？

不是光有能力的問題，還得將領導熬到退休，否則哪里來的現成位置？

副司級晉升到正司級是一道大坎，意味著事務官到主官質的飛躍。

李孝祖投靠萊特公爵可謂是一個妙招，在被任命為中海鎮長之后，在任上做出了耀眼成績，證明了自身的卓越能力。

隨著中海鎮升級為中海市，他自然也就晉級為正司級官員，而且擁有從無到有建設一座新興城市的硬核業績支撐，這是晉升高級官員的極重要履歷考評。

說句不好聽話，一個正司級官員比10個副司級官員都重要。

邁過了這個坎兒，就有資格擔任帝國本土任何一個三級城市的市長，有這個資格擔任帝國本土任何一個二級市的副市長，有資格擔任一級市的部委主管，若放到海外州任職，可以原地調升一檔任職，這就是正司品級的作用。

皇室秘書處一等大秘的級別就是正司，從中海市跳過來，等于從小池塘跳進大海里，好處簡直太多太多。

在這里，可以錘煉全局性的眼光，站在更高的角度思考發展問題，無論對能力還是自身發展都是益處多多。

而這種上層關系，正是貴族的優勢。

進入秘書處錘煉一番后，不管5年6年還是多長時間，只要是能掛上一個副處長的虛職，那就是副部級品階待遇，外放的話，可以掌控一級大城市發展主導權，擔任市長一職，真正進入高層官僚行列。

“李爵士，這是你自己想到的嗎？”

“不謙虛的說，是的。我和你同年但是小月份，李秘書如果能喊一聲建國老弟，我將不勝榮幸。”

“呵呵呵……恭敬不如從命，看來建國老弟也是很有想法的人。”

李孝祖淡然一笑，虎門子爵5個兒子被稱為“虎門五虎將”，在帝國本土名聲不顯，在索馬里州及西亞和非洲可是名氣極大，絕非空穴來風。

其長子李建洋從英國皇家桑赫斯特軍事大學畢業，在英國遠東軍事代表團任職，已晉升少校軍銜，而且與新任英國殖民地部大臣次官丘吉爾關系密切，背景十分深厚。

李孝祖還知道，虎門子爵一系能夠得到南非農夫金礦的控股權，與這個李建洋少校和丘吉爾是分不開的，里面必然有內幕。

他可是皇室秘書處的一級秘書，能夠接觸到很多常人難以想象到的秘聞。

“孝祖兄，知己知彼是兵家常識，我建洋大哥12歲就跟著父親的武裝走私隊闖蕩西亞，幾歷生死，我不滿15歲也帶著三弟踏上了這條道路，在血雨腥風中廝混了六年之久，胸膛上一顆子彈差點要了我的命，有些東西已經銘刻到骨髓之中。”

“呵呵，我可不是你的敵人啊！”

“我是想如同段長江一樣認你做大哥，沒辦法，習慣使然，嗯……情不自禁的就多調查了些。”

“這個想法很有趣，說說看為啥？”

李孝祖眉頭一挑，看了一下神色認真的李建國，他當然不會被對方的表面神態所迷惑，而是要知道真正的原因。

李建國輕輕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

“孝祖兄，其實你也能看出來，我是庶出子。

在父親獻上4萬平方公里的土地之后，受到陛下高度嘉獎，手上留了一個終身男爵的貴族爵位，原準備給我的，后來綜合考慮后給了四弟，因為四弟是嫡出。

這些年來

父親的事業大哥出力最多，排下來就是我了，如今索馬里公司向北方沙俄武裝走私物資業務，就是我一理的，至今沒出現過任何差池。

所以，我真的很不甘心。

回想父親發跡一路走過來的輝煌歷程，是伴隨著帝國走向鼎盛的過程，他老人家牢牢把握住了機會，實現了從雇傭兵頭子到帝國貴族的轉變。

我從中看到了機會，現在可比以前的條件強的多，相信父親能夠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我有資源，有人脈，有能力，也能夠召集起一支戰斗力強大的雇傭兵隊伍，為了實現這個目的一直在積攢資金，積攢武器裝備。

面臨最大的問題是……不知道該把目標對準誰？”

李建國坦誠的態度，和盤將自己心中最大的謀劃托出來，這讓李孝祖不得不對他另眼相待。

兩人之前只能說認識，并無深交，能夠如此坦誠的一把梭哈，可以看出李建國乃是心性堅毅之輩，看準了果斷有魄力，眼光相當獨到。

“虎門五虎”還有點兒道道，并非虛名。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你怎么知道我能幫你？別忘了我現在皇室秘書的身份，不可能談論任何涉密問題，更不會給你答案。”

“孝祖兄，我可以等，不管是5年10年還是15年，我都可以等，等到你脫離了皇室秘書的身份，等到你有一天可以坦然的幫助我，而我在此期間可以慢慢的積蓄力量，為實現15年后或者20年后的目標，我都可以等。”

“我和段長江之間可沒有這樣赤裸裸的利用關系，憑什么接納你？”

“孝祖兄，在我看來兄弟不僅僅是一種，有一種是為了兄弟兩肋插刀，包括幫助他泡妞的兄弟，有一種是在事業上互相促進，能夠讓他取得耀眼政績的兄弟，我愿做第2種，相信你不會做一輩子秘書，總有一天會踏上實現政治抱負的仕途，那時候你就需要我了。”

“建國，你這個……”李孝祖哭笑不得的回答，一時間卻找不到合適的措詞，于是端起手中的香檳酒杯與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后說道；“這個年齡布局是不是太深遠了？就這么相信我能幫到你？”

“現在可能不行，但是當孝祖兄今后從秘書處出來，擔綱大任，我相信一定可以。”李建國非常自信的回答道，然后抬起目光看著頭頂上散發著流光溢彩的鉆石水晶龍燈，眼中出現火熱的光芒說道；“帝國有著完善的考核制度，外放大員的資格不會輕易許人，你既然能夠通過，說明已經具備全局性的眼光，能夠為我提供這個寶貴的建議。”

哇艸，李孝祖真的服了，這特么虎門子爵這一家子人腦袋瓜是怎么長的？

難道說在西亞的戈壁沙漠中就這么鍛煉人嗎？

大哥李建洋跑去抱英國人丘吉爾的大腿，這二弟李建國跑來抱我的大腿，竟然比自己信心都足，這上哪說理去？

“行，那我就收下你這個老弟，你要記住了，可不能把我賣了，否則我分分鐘叫你好看。”

“絕不能夠，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哈哈哈……行，今天這場酒會沒有白來，收獲多多啊！”

“哈哈哈哈……大哥，我也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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