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8章:告老還鄉

因此李安然昨夜，趁著年前最后一天，將李家的所有分布圖全部集中起來，

可眼下，這群老家伙心里都有底，也都知道自己的手段，悶是一聲不吭，就等誰先下口，至于是吃虧還是盈利，他們看著就好，反正不當這個冤大頭！

“怎么？都不愿意說說你們的想法？”

“如果真沒人說話，我就默認了，這次的改革，從大年初一開始，直接執行？”

好家伙，李安然是真的會挑選時間，這群人當中，有人聽到了，渾身一震，不過還是選擇了旁觀……

“安然，長安知不知道這件事？”

依舊是同一個人，再次問出同樣的問題，李安然皺了皺眉頭，看了眼那個男人，

“李紅塵，別以為你是李長安的弟弟，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李長安知道這件事又如何？再怎么說，我也是你姐姐。”

李安然知道，李紅塵剛回國不久，被安插在李家集團內部，也是名正言順的，但是她不想因為李紅塵，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安然，你還知道你是我姐姐？”

“爺爺不在，李家也是李夸父說了算，就算李夸父現在不在，你這么果斷作出決定，不怕他回來怪罪你？”

李紅塵是知道，李安然和李長安都畏懼李夸父的，可李夸父背后，是因為神華集團中的那個女人，傅穎。

至于現在神華集團的董事長，自然是陳龍象無疑，可即便如此，大部分人也是賣給傅穎面子居多，而并非陳龍象。

或許，這也是陳龍象想方設法脫離傅穎，甚至想讓神華集團的高層認可自己，從而能夠更上一層樓……

但是猜測歸猜測，至于真相，也只有陳龍象自己心里最清楚。

“李紅塵，你真以為我突然回來，是在跟你們開玩笑？”

“丑話說在前頭，不要因為我是女人，你們就裝清高，自以為是！”

“李家這些年，你們裝進了口袋多少錢財，你們自己心里都很清楚！”

“我不追究你們在座的每個人的責任，已經算是給足了面子了，李紅塵，你還想要我怎樣？”

不得不說，李紅塵還是太嫩了，李安然三言兩語，便將他的銳氣打斷，甚至直接借此威脅諸位元老！

“安然，我只是不想不明所以，沒有要跟你做對的意思。”

“你應該清楚，在這之前，李家一直都是爺爺說了算。”

李紅塵不問過往，因為他剛回來，他死認道理，就是因為，李家在這之前，本來就是李淵源說了算，而并非李夸父，甚至是眼前的嫡親姐姐李安然！

“紅塵，這么說來，你是不服我？”

李安然瞇著眼睛，打量了李紅塵一眼，隨后看了眼眾人問道，

“如果有誰不服氣我的，現在就提出來，若是過了今天，以后再提，別怪我翻舊賬！”

果不其然，女人最愛翻舊賬，李安然也不例外，若是新仇舊帳一起算的話，這群元老，百分之百都會被涉及！

寂靜……沒有行動……

過了半晌，李安然這才看了眼李紅塵說道，

“紅塵，我是你姐姐，你不服氣我，也正常。”

“說到底，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是不是？”

李紅塵剛準備點頭，李安然的巴掌直接撲面而來，

“啪！”

聲音清脆，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繼而再是一巴掌，

“啪！”

“夠了！安然姐！”

李紅塵有些微怒，盯著李安然，

“你敢瞪我？”

李安然瞇著眼睛，在她心里，如果不是因為李紅塵還有一些用途，今天這次會議，直接掃地出門都不在話下。

可眼下，李家也要將自己保護起來，因此內部核心，必須保全，最起碼，不能落了人心。

“有何不敢？！”

李紅塵是真服了，這女人還真是舍得下手，說打就打，可他李紅塵也不是吃素的主，

就算今天天王老子來了，李紅塵也只認爺爺李淵源，沒辦法，因為整個李家，也只有李淵源會器重他！

李紅塵出國，也是李淵源一手安排的，至于后續跟進，搞的現在，李紅塵被安排回國，進入內部集團，本來就是心里不爽，再加上李安然突然回來，他更加不爽！

要知道，李家三位天才，李長安第一、李安然第二，而他李紅塵，也只能落得第三！

無獨有偶，去國外留學也是整個華夏第三，這讓李紅塵驕傲的心，如何不受傷？

“呵呵！李紅塵，你別忘了，當年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沒命了！”

“說到底，你不就是不服我上位嘛，對不對？”

李安然知道，李紅塵這么多年所吃的苦，說真的，李安然挺佩服，為了金錢，居然學了這么久，而且還有出頭日。

不像李長安，不管李夸父怎么教他學習，他就是學不進去，盡管如此，李長安也依舊拿到了博士學位的證書……

而李紅塵雖然排行老三，但是博士生導師證書，各行各業的資格證書，可以說是應有盡有，而李安然，作為女人，也就是個本科學歷，不過卻是學的商務金融管理，

因此與徐長卿、肖然、吳理晁、董曉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李安然完全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樣，根本就不像現在這樣，唯利是圖！

只能說，時勢造人，也可以被認為是，造化弄人。

“對啊！我不服，但是我敢講出來！他們不敢？憑什么？”

李紅塵生氣了，但是他也知道，一個人是斗不過李安然的，看這陣仗，毫無疑問，他李紅塵就是實打實的“替死鬼”、“出頭鳥”！

“就因為你自認為自己很聰明，別人最傻。”

李安然向來都是如此，這次也不例外，

李紅塵紅著臉，不知道是生氣還是被說中，

“李紅塵，我不想將你在國外作出的那些事，放在明面上來說，包括他們，也都一樣。”

“大家都是李家人，需要團結一致，總不能因為我是女人，你們就想著將我推出去吧？”

放眼望去，整個李家，敢惹李夸父的，沒有幾個，但是敢和李淵源正面強攻的，著實不少。

而眼下，則多了一個李安然，如何能讓這群元老心安理得？

“咳咳咳，安然，這件事決策，你確實馬虎了。”

站起來的老者，李安然知道，但是并不熟悉，此人掌管業務廣泛，而且人脈相比較李夸父而言，也是不逞多讓……

“李歌德，你是跟著爺爺后面的那一批元老。”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是你老了，還能在集團再呆幾年？”

“聽我一句勸，有些事你不好插手，而且也插不了手的。”

“李家大風大浪這么多年，也該是時候，換一波鮮血了，你認為呢？”

好家伙，如果說李安然與李紅塵叫板，還情有可原，

可李安然與李歌德叫板，就明顯顯得有些笨拙，但即便如此，李安然依舊不怯場，甚至強壓一頭，著實讓眾元老大跌眼鏡！

“咳咳咳，小女娃，雖然說江山代有才人出不假，但你畢竟是女人。”

“古人云，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若是執意要動，恐怕也得先掂量著吧？”

李歌德瞇著眼睛，不管是年齡還是身份，他都是當之無愧的，李淵源旗下第一人，怎么可能被李家小女娃三言兩語，就嚇破了膽？

“李歌德，讓你告老還鄉是對你好，你別不識抬舉！”

“如果你不是李姓，你信不信，我直接可以罷了你的官？”

隋唐以來，科舉為不少寒門學子提供了一飛沖天的可能，“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也并不是說說就算了。

一旦能夠身居廟堂之上，人生價值與社會地位便可以得到急速的提升，獲得最好的社會資源，從而福庇子孫。

但有個現象非常奇怪，古代官員不管官做到多大，一旦卸任，無一例外都會選擇遣散仆人，告老還鄉，一路輕裝簡從，顯得有些許落寞。

而眼下，李安然居然想要李歌德告老還鄉，由此可見，往后李家的甜美蛋糕，再無他李歌德的那一份，李歌德又怎么可能會讓李安然稱心如意？

“李安然，就是李淵源在這里，恐怕也不敢直言面對吧？”

“你一個女娃娃，就不怕大風閃了舌頭，摸不著邊？”

不管是在唐宋時期，還是明清時期，無一例外的是都有著更好的教育資源和社會資源，尤其是在社會資源嚴重不平衡的古代。

可是在幾千年的歷史上，各朝各代的官員都在奉行“告老還鄉”的“潛規則”，這在古代叫“致仕”。

“致仕”興起于周代，一直持續到清朝滅亡，雖然在形式與政策方面，每個朝代都不一樣，但是方式卻大同小異。

簡單來說，就是官員將自己手里的權力還給皇帝的一種方式。

這對于卸任的官員來說，著實有幾分殘酷。要知道，朝堂之上的這些官員，當時可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返回原籍之后，他們便要“夾著尾巴”做人了。

回到地方之后，這些卸任的官員，見到縣令都要給幾分薄面，即便這些人當時還是自己的下屬，但是在卸任后，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樣了。

卸任后的官員就是個百姓，但是在職的縣令，還是朝廷的正式官員，身份地位對照之下，高低立判。

可即便是這樣，可不要以為縣令可以對當年的老上司公報私仇，因為這些“老上司”雖然人已經退休了，可是他們在朝堂上還有朋友，學生，以及這么多年來的關系網。

與縣令掰一掰手腕，是一個很簡單的事情。話雖如此，“致仕”官員多不會與地方官產生正面沖突，因為他們還要顧及到皇帝這一層關系。

李歌德若是被李安然罷了官，也就等于說，權利現在是她李安然說了算，再也不是李淵源！

即便是卸任了官職，皇帝也多會派遣眼線去跟蹤和監視，看他們有沒有為禍一方。當年嬴政賜呂不韋回封地養老，但呂不韋沒認清自己，繼續接待六國使者，最終被嬴政賜死，便有這方面的原因。

皇帝想看到的是一個安分守己的退休者，而不是一個為患一方的“刁民”。明朝時期，李善長便是在退休之后，還在千方百計地刷存在感。

除了給湯和借兵蓋房子之外，還對于胡惟庸造反選擇知情不報，導致自己在70多歲還被朱元璋殘忍殺害，這就完全可以理解為“自作孽不可活”。

雖然一些寒門學子取得了官職，也獲得了房子、車子和票子，狀元郎運氣好還會獲得某些高官家的千金小姐，但這一切，除了老婆和錢是自己的，房子和車子卻是屬于朝廷。

朝廷分配給官員的豪宅，只有使用權而沒有所有權。不同的官員等級對應著不同的住房等級，他們會隨著職位調動而隨時搬家。

要知道，在古代，官員升遷罷免非常頻繁，如果每個官員都“贈一套”房子，那國內大部分的賦稅都要用到給官員蓋房子上面去了。

可以這么理解，官員的房子都是朝廷的“福利房”，僅僅是在任期間使用，離任之后就要收回去。

既然如此，那么官員為何不在任職地買房置田？并不是因為他們買不起，而是因為官員購置的房產在歷朝歷代都受到了很嚴格的限制，不少朝代都明令禁止官員私購住房。

這個原因可以簡單理解為：官員想買而不能買。

如果所有的官員都留在當地養老，那么這些官員將成為最尾大不掉的一批人。原本皇帝作職位變更，便是為了能夠補充朝堂上面的新鮮血液。

可如果這些老臣還生活在都城，他們利用自己的關系干預朝堂上的決策，會讓皇帝之前的戰略布局成為泡影。

最簡單有效的一種方式，那便是“眼不見心不煩”，將他們驅離京城，然后再派幾個人監視一段時間，以做到心中有數。

如此一來，既解決了都城住房擁堵問題，又將這群“頑固勢力”驅離京城，最大限度上保障了皇帝的利益。

皇帝作為一名決策者，他既確保了自己的戰略構想得以實現，又確保這些官員可以“安穩度日”，這招實在是高。

華夏人講究“根”，更希望自己能夠葉落歸根。

從思想層面來說，華夏人對于自己的家鄉以及自己的出生地都有著很深的印象。

不管走到何方，家鄉都是這些老臣們內心最難以割舍的凈土，年輕人不管怎么跑，年紀大了之后，金錢美女或再不是他們的追求，他們更多的是追求一份感情的寄托。

家鄉雖然不富裕，但卻是他們內心最渴望到達的地方。

在這種思想的指引下，家鄉反而成為了最合適的地方。

但是李歌德不同于李家集團的其他元老，人脈資源集結于一身，說罷了就罷了，她李安然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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