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現在沒人玩QQ農場了吧 【377】最不可能的可能
探員的聲嘶力竭與所有人的內心一致。
所以沒人能給予他答案。
而知道答案的人,卻不可能告訴他。
沉默已久的煙酒局率先有了反應。
“上,上,上!都給我上!不管發生了什么,一定要留下一個活口,我要知道是誰在給他們提供貨源!”
煙酒局的探員發號施令,而他的目光也盯死了龐狄。
龐狄并沒有慌亂。
因為這沒有用。
度西斯變節,如果他真想說出真相,誰也攔不住。
而度西斯的話也不能百分百作為證據,更何況……度西斯真要愿意說,方才在長達數小時的對峙中就已經坦白了。
托亞在雨地里的身影愈發佝僂。
就算穿著雨衣,這么長時間也被雨水浸透,十二月的俄勒岡是酷寒的,雨水中夾雜著冰晶顆粒,會極快將人的體溫帶走,所以……
他在顫抖。
或許是冷,或許是此刻的變故。
“史密斯,我們……”菲利普呆滯道。
“跟我來!”史密斯沒有停頓,與其站在五百米開外猜測結果,不如親眼去目睹見證結果。
艾薩克的反應也很快:“所有人上彈,可以開火!”
大部隊整合,全部沖了出去。
可就在這時。
蘇放下了望遠鏡,胳膊垂下后仿佛脫臼似的自然晃動,她整個人都像靈魂出竅了。
所發生的一切很模糊,卻又很清晰。
模糊的是細節。
清晰的是結果。
死了。
全死了。
她尋找著人群中史密斯的背影,想要問個清楚,但發現史密斯已經跑遠時,蘇又回過神來……
自己的老板,才是問題與答案的締造者。
飛機里發生了什么?
如何發生的?
答案是……
杰斯?!
李欽奮力的汲取燃燒的香煙,但最后還是被雨水澆滅,他很氣餒的將煙頭丟下,失控的表情卻早已全部收斂。
“老板……”
李欽看著她:“史密斯是我的人,別人并不知道這件事;他年紀不小了,會到退休的那一天……如果你在今天后你還愿意為我工作,他未來的警徽會交給你。”
蘇要張口,顯然想問個清楚。
李欽沒給她這個機會,徑直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個背影與一句話:“別著急答復,慢慢考慮,但如果你要離職,合同、福利、待遇都會取消,這就是威脅,但我保證你和道格可以安全離開。”
客套?
沒必要的!
與史密斯的合作是有充足的時間、事件驗證,他是可靠的;但就算是值得信任,李欽也將小茉莉與艾麗視作人質。
并且毫不掩飾的用杰斯給予史密斯警告。
輕易相信別人的是小孩子。
真正的社會是殘酷的修羅場,信了別人,就等著收尸吧。
蘇身形晃動了一下,心頭盡然是后悔……
她一開始就不該來。
對啊。
那樣巨大的利益給付,就為了一個飛行員?
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但前提是人要能接得住,承受的起……
場間混亂。
包括龐狄、托亞都在前進。
李欽走到了他們身旁:“度西斯為什么會叛變?”
龐狄看了過來:“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如果度西斯還活著,我們會得到答案!”
龐狄覺得自己遭受了羞辱,變的狂躁,已然沒有以前見過運籌帷幄,自信的樣子。
他加快腳步,與李欽、托亞拉開了距離。
而相比之下。
老托亞的養氣之道技高一籌。
悲傷寫在他的臉上,卻還是一步一步堅定的去靠近結果。
甚至,還對李欽嘲笑了一聲龐狄:“他不如我,甚至不如你。”
“你過獎了,因為你不知道我內心的狂躁已經到達了什么地步!”
托亞點頭:“我明白。”
“那接下來呢?魯普的葬禮該如何舉辦?”
“他是好孩子,我們要……”
話音尚未落下。
李欽一把抓住了托亞瘦弱的臂膀,將他身形險些扯得一個踉蹌。
托亞呆住了,不可置信看著李欽。
而李欽的表情……
只剩下了冷酷,全然沒了從前的虛與委蛇。
“你知道魯普死了?”
托亞眼神震蕩,卻又一閃而逝:“什么意思?”
“我說,你知道魯普死了,在我說到葬禮時,你的表情和語言都默認了這個結果!”
托亞深吸一口氣:“難道不是嗎?結果就在我們的眼前……飛機里發生了內斗!”
李欽笑了:“內斗?為什么不會是魯普的反擊?”
托亞眼神再次出現了震動。
他慌了。
但不得不繼續克制。
“魯普一個人會引起那么劇烈的反擊嗎?更何況,如果真是他,他現在肯定活不下來,對方有六個人!”
正在這時。
幾名保鏢沖了過來,將李欽拉開:“你在做什么?!”
“該死的,你想對托亞長老動手嗎?他是你和瑞提亞的長輩!”
托亞擺手道:“夠了,現在大家的情緒都很激動,我不怪他!”
“呵呵呵。”李欽再一次笑了,“但我會怪你……瑞提亞也會!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會查清楚的。”
說罷。
李欽揚長而去。
托亞不對,很不對!
一個當曾孫住院連醫藥費都不愿出的外公,會因為綁匪的劫持而支付六百萬刀的贖金?
更別提,度西斯所代表著保留區。
他在為保留地做事、斂財。
有這個前提在……
托亞、龐狄本不應該考慮魯普的生死,而是將度西斯這個叛徒置于死地,并且殺人滅口,杜絕度西斯道出保留地是幕后主使者的真相。
但龐狄為什么沒有堅決的動手?
因為度西斯是他的人,當度西斯反叛,抓走了魯普當人質,他就成了同罪者。
如今所發生的一切,與他有不可缺失的關系。
所以龐狄這時無法說,干掉度西斯,無視魯普。
除非托亞也說,無所顧慮,第一目標就是解決度西斯。
然而最后的事實證明了一切……
龐狄全程靜默。
托亞打算救人,并且拿出了六百萬贖金。
當然,僅憑這一點可打不死托亞。
難道就不許老外公良心發現,花六百萬救贖外孫?
但是。
將問題重新回到原點,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上!!
度西斯為什么會叛變?
龐狄的忠犬,親隨,能在被革職后付以重任,將保留地的斂財明白交付的人,就這么輕易的叛變了,還鬧出軒然大波,殘忍殺害曾經的同僚?
這個問題當然無法解釋與推敲。
可能是人性的變化。
也可能是利欲熏心。
然而如果從最終受益論上去看待這件事。
度西斯叛變最大的受益人是誰呢?
托亞!
遭受連累的龐狄會被長老會集體圍攻,因為他的人導致了這件事的發生,他必須承擔責任。
最壞的結果,他的酋長之位不保。
可問題又來了……
作為龐狄忠犬的度西斯,怎么可能為托亞做事?這是不可理喻的,這是任何人都無法相信的。
但是,當排除所有的可能性,只剩下最后一個的時候,即使不可能的,也會成為真相。
李欽早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就覺得自己遺漏了一個重點。
而當發現魯普在上飛機之前就死亡……
他才徹底明白了。
梳理整件事的脈絡,這種套路,這股味道似曾相識。
像極了……
苦肉計。
自損八百,傷敵一千。
托亞深諳此道。
而當損失的那八百并不被在乎,又怎么能算得上是損失呢?
這一切都是李欽的猜測,甚至可以說是臆想。
但他告訴托亞了……
真相是什么,我會調查清楚!!
身后。
親隨護衛詢問著托亞的狀態,托亞只是微微搖頭,而他的目光始終跟隨者李欽,平靜而深邃。
所有人抵達了現場。
飛機上早已沒了聲息。
側窗被鮮血浸染,更有掌印與掙扎的痕跡。
方才被想要逃離的綁匪打開的艙門,門檻的鮮血溢出,形成好似瀑布的慘狀,不斷流淌。
無數人的臉上變得蒼白,被這幅詭異的場景嚇到了。
明明交易都結束了。
怎么會忽然動起手?
總不可能是剛上飛機就想分贓,結果分贓不均?
但無論過程如何。
結果就在大家面前……
“看看有沒有生還,確保人質的情況!”
“小心,打開保險,允許隨時射擊。”
煙酒局的人率先摸了上去。
當他們來到門邊,前兩人一個閃身,舉槍瞄準機艙內,只在瞬間他們就大喊起來——
“雙手抱頭,抱頭!”
“立刻,否則我下一秒就開槍!”
有人活著?
是誰?
殘忍殺局的背后剩下了誰?
但從兩名警員的態度來看,一定是綁匪。
機艙里的人似乎沒動,但兩名警員卻放松了警惕,一人繼續瞄準姿勢,一人則揮手示意人員靠近包圍。
所有人一股腦的沖了上去……
可怕的場景,讓他們心驚肉跳。
有人不適的后退。
而當史密斯與艾薩克上前看到里面的人時,后者頓時驚呼:“度西斯?只剩下度西斯?”
殘肢斷臂的血泊中……
只剩下度西斯呆坐。
如果不是胸膛的起伏證實他還活著,他更像一個被抽走靈魂的木頭。
“還活著?哈哈哈,給我把他拷住!”煙酒局與聯邦局的兩位探員相視一笑,有活口就證明著功績,他們會從度西斯嘴里敲出真相,至于死人……
誰又在意呢?
幾名警員上去,很順利的將度西斯控制,然后狠狠壓在了泥濘的地上。
到了這時,才有人認真去審視機艙內。
綁匪的尸體好似被什么野獸撕咬,成為碎片,白骨顯露,更別提那一張張面孔上寫盡了生前所遭遇的恐怖。
可在機艙內,并沒有其他發現。
“這傷口……不是人造成的。”
“怎么回事?”
有人發出質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研究。
唯一知道真相的是史密斯,他爬上了機艙內,找到了唯一完好無損的魯普,在查探后對著外面搖頭——
“魯普死了!”
“可能已經超過五個小時,肌肉組織出現了輕度收縮,有開始僵化的趨勢……”
話剛出口就遭到了反駁。
“不可能,我剛才還聽到魯普的咒罵與呼救。”
“對,我也聽到了。”
不少人看去……
無法驗證真相。
而史密斯冷笑了起來……
還真TM的巧了。
現在說聽到聲音的,全是印第安人。
李欽能想明白的事情,史密斯同樣嗅出了味道,總說龐狄不可小覷,真正被低估的恐怕是那位老人。
“什么結果,法醫會證明的。”
史密斯抱著魯普下來,菲利普、懷特等人立即上來接手。
可就在這時。
“人你們不能帶走,尸檢工作將由聯邦局完成。”
李欽已經到來:“我是家屬,遺體檢測我來決定……”
“不好意思,請你不要妨礙公務。”
艾薩克卻搶在對方阻攔之前站了出來:“兩位探員,魯普只是人質,似乎不涉及你們的調查范圍內吧?人我們必須帶走,有問題找律師來談吧。”
“你們……”
這邊還要爭吵。
龐狄的聲音忽然出現:“度西斯!!為什么!”
渾渾噩噩的度西斯,終于有了反應,抬頭看向龐狄,卻沒有言語。
而煙酒局與聯邦探員的人迅速將兩人拉開,放棄了對魯普尸體的調查權。
“請你退后,酋長先生,度西斯是本案的重要證人與罪犯,而你作為他曾經的上級,你有必要與他保持距離,否則我們只能選擇逮捕你!”
“逮捕酋長?你們試試,白皮豬!”
“要不是你們貿然開槍,怎么可能發生火拼?我們的人就不會死!”
也有煙酒局警員怒罵:“婊子養的……難道打擊罪犯不是你們的職責?還是說其實這就是你們印第安人的監守自盜?”
爭吵繼續……
李欽早已不再關注這一切。
上前看著魯普的尸體。
“致命傷是子彈貫穿顱腦,應該沒有痛苦,我們之前沒有發現,是被他臉上的血跡所阻擋,而且距離太遠。”史密斯道。
李欽點頭:“缺失的鼻子和耳朵呢?”
艾薩克:“在我們的證物袋里,放在了冷凍箱,原想……是可以續接的。”
“謝謝。”
“那么,我可以走了嗎?”李欽發聲問道。
他的話再次將眾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飛機當然是不能開走了。
內里的其他匪徒與飛行員尸體都要進行尸檢。
艾薩克讓人開來了一輛警用SUV,史密斯擔當了司機,眾人幫著李欽將魯普抬進了后排,他坐了上去,就讓魯普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腿上。
車門關閉。
史密斯發動了引擎……
同時。
副駕駛座的車門被人拉開。
蘇臉色蒼白的坐了上來……
李欽看向了她,史密斯也一樣,但三人都沒有說話,彼此無聲。
蘇的答案如何,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車開了。
李欽放下車窗,凝視著剛剛走來的托亞:“葬禮我們辦,希望你不要來打擾我們的心情,另外……不要試圖再接近瑞提亞,不然我會做出什么……”
“我并不能保證。”
“但輸的,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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