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春風 第十九章 最好使的激將法
小年公公偷偷看了蕭姵一眼,放輕腳步走了出去。
御書房里只剩下了天慶帝、魏綽以及蕭姵。
天慶帝看了看身姿如松的蕭姵,又看了看像一團爛泥一般歪坐在椅子上的魏綽,嫌惡之心又起。
蕭姵是在他身邊長大的,如何看不出他表情間細微的變化。
她丟了兩個大白眼給魏綽:“陛下,您方才的話分明是在偏心廣陵王!”
魏綽氣得倒仰。
這死丫頭還要不要臉了?
陛下本來就是個偏心眼,可一直以來偏的人明明就是她!
天慶帝嘴角抽了抽:“你倒是說說看,朕怎么偏心廣陵王了?”
蕭姵道:“方才您說王府被燒一事若真是我做的,您一定會重重責罰,還要讓定國公府賠償廣陵王府的一切損失。
若是他拿不出證據,您卻只治他一個失儀之罪。
您不覺得這兩者之間差的也有點太多了嗎?”
魏綽聽不下去了,大著膽子辯駁道:“你休要胡編亂造,陛下的話分明就不是這么說的!”
“只治”和“首先要治”之間分明差得更多!
蕭姵沒想到魏綽這廝關鍵時刻還挺精明的。
她冷哼一聲,這種時候誰和你比記性?
“陛下,殺人放火這種事情絕不能信口開河。
廣陵王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誣陷我,這件事一旦傳出去,我今后還怎么在京城立足?”
魏綽怒道:“你這是在質疑御書房的宮人們嘴巴不嚴實?”
蕭姵狠狠剜了他一眼:“陛下,您該看清楚廣陵王的本性了吧?他就是一個喜歡捏造事實胡亂攀咬的小人!”
“你罵誰是小人?”
“小人就是你!”
“你才是小人!”
一言不合,二人又一次開罵。
“夠了!”天慶帝在書案上拍了一巴掌:“廣陵王閉嘴,小九先說!”
蕭姵抬了抬下巴:“御書房的人都是陛下的心腹,我又豈會質疑他們?
倒是廣陵王,以你一直以來的做派,都混到進宮告御狀的地步了,難道還能管得住你的大嘴巴么?”
她對天慶帝抱了抱拳:“陛下,我放火燒廣陵王府的消息此刻定然已經傳得沸沸揚揚。
即便有人能拿出證據證明我的清白,又有幾個人愿意相信?”
被揭穿底細的魏綽一張臉漲得通紅。
蕭小九這個禍害,簡直就是他的克星!
天慶帝眉頭緊鎖。
小九的話不無道理。
世人都有先入為主的毛病,即便有了證據,絕大多數的人也只會認為是他這個皇帝有意包庇小姨子,甚至不惜打壓宗親。
看來魏綽這一次是又把自己搭進去了。
他松開眉頭道:“小九以為朕應該如何處理此事?”
蕭姵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魏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的損失已經無法挽回。
不過,看在陛下的面子上,我也不好逼迫太過。”
魏綽氣得牙痛。
死丫頭!都快把人逼死了還說這種風涼話!
卻聽蕭姵那涼涼的聲音再次響起:“廣陵王身份貴重,我也不能真的把他怎么樣。
而且他此次府邸被燒損失慘重……”
“想要什么就直說,少陰陽怪氣的!更何況你的嫌疑還沒洗清呢,別高興得太早了!”
“夠爽快!咱們今日就請陛下做個見證,若此事與我無關,就請廣陵王補償我五萬兩銀子!”
“蕭姵!你是不是瘋了?!”魏綽氣了個半死。
他堂堂一國藩王,一年到頭也弄不了這么多銀子。
死丫頭倒是好,一開口就是五萬兩,她怎么不去搶?
蕭姵淡淡道:“為人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若非你心里有鬼,又何必這般著急?”
天慶帝心情好極了。
小九的成長總是出乎他的預料。
向來喜歡用拳頭解決問題的她,如今也學會用激將法了。
勢成騎虎,魏綽想要退縮已經來不及。
他心一橫,咬牙切齒道:“好!本王應下了!”
蕭姵冷笑了一聲,余光都懶得給他一個。
御書房中瞬間變得安靜無比。
天慶帝唇邊扯出一絲笑容:“小九還站著做甚,自己尋個地方坐。”
蕭姵哪里肯與魏綽坐在一起,直接走到了他的對面。
剛坐下,御書房門口傳來了小年公公的聲音:“陛下,桓二公子到了。”
“請他進來。”天慶帝提高聲音道。
不多時,就見一身紅色麒麟服的桓郁隨小年公公走了進來。
蕭姵暗道,桓二哥這般努力真的好么?
他們二人都是麒麟衛的隊長,又是同一日回的京城。
她這個墨麒隊長一直在府里偷閑,麒麟衛的事情連想都沒想過。
可人家桓二哥卻已經開始當差了,唉……
桓郁給天慶帝行禮問安,并沒有往蕭姵那邊看。
天慶帝挑挑眉。
小年的話還是可信的,桓二公子和小九之間,果真沒有那種意思。
“桓愛卿這是從小教場那邊過來的?”他問道。
桓郁笑道:“微臣本打算今日下午去一趟小教場,剛換好衣裳就接到了陛下的口諭。”
天慶帝指著魏綽道:“這位是廣陵王。”
桓郁躬身施禮:“見過王爺。”
魏綽進京已經幾個月一直都在養傷,消息卻不算閉塞。
他不止一次聽人提起桓老郡公的兩個孫子,只是無緣得見。
沒想到他會在今日這樣的情形下見到傳說中非常出眾的桓二公子。
他簡單還了個禮:“桓二公子。”
桓郁笑了笑,在他身側坐了下來。
魏綽的身子微微抖了抖,突然覺得后背有些發涼。
御書房中溫度適宜,這位桓二公子臉上的笑容也如春風般和煦,他這是怎么了?
卻聽天慶帝問道:“桓愛卿,朕今日召你進宮,是想要問你一件事。”
桓郁道:“陛下請問,微臣定當知無不言。”
天慶帝點點頭:“此次你與小九外出辦差,有沒有去過廣陵郡?”
桓郁已經從小年公公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對廣陵王的行徑極為不齒。
況且他和蕭姵本來就沒有去過廣陵郡,回答這樣的問題完全不必偽裝。
“回陛下,微臣與郡主此次出京辦差雖然歷時近兩個月,卻是從京城去了最北邊,又從最北邊到了最南邊。
加之一路上多有險阻,連行進的路線都經過仔細考量,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四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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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春風 第十九章 最好使的激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