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康的咸魚生活 第二百六十七章?? 些許意外
站在城墻上的柳銘淇,此時正在皺眉望著東方。
索玄此時已經完全放松了。
這一場戰役毫無疑問已經大獲全勝。
好幾撥的斥候已經跑回來匯報了戰況了,大康軍隊所向披靡,殺得室韋聯軍潰不成軍,根本沒有半點反抗的余地。
對于這個創造了一切奇跡,并且還有好幾環神妙安排的天才圣人,索玄敬佩得是五體投地。
他深深的感謝自己,居然能抓住這么一個圣人來投靠。
別的不敢說,自己的子孫三代一定會隨著德王府的興旺發達,而獲得人人夢寐以求的上等人的生活。
畢竟有了這么一次同生共死的經歷之后,自己在德王府的地位一定會很高,遠遠不是那些留在京城的人能比擬的。
別說是殿下,就是大柱、樊山這兩個殿下的心腹,也一定會成為自己的鐵桿好友的。
有他們在德王府的照拂,我的子孫后代只要不自己作死,那么永遠的富貴下去,也絕對不是什么奢望。
心情如此放松的索玄,見到柳銘淇皺眉,便趕緊問道:“殿下,您有什么心事嗎?咱們都已經大勝了啊!”
“有點不對勁兒啊!”
柳銘淇喃喃自語道:“為什么羽林衛他們還沒有趕到?按照距離和計劃來說,他們應該到了呀!難道有什么意外?”
“會不會他們被潰逃的敵人給纏住了?”索玄也不是沒有腦子的,迅速想出了一個可能。
“嗯,有這個可能,但是不應該啊。”柳銘淇搖頭,“我給他們的命令是,放棄一切干擾,絕對不和敵人糾纏,直撲中軍大帳!他們不會不聽命的!”
羽林衛是皇帝的親軍。
但是他們和柳銘淇的淵源非常深。
首先柳銘淇身邊的兩百德王府衛士,也就是這一次隨著他出生入死的侍衛、投彈手們,都是羽林衛退役而來的。
然后,上一次羽林衛從海路沖上遼東半島,來了一場非常漂亮的敵后突襲戰,好好的給羽林衛漲了臉,天下聞名。
這個計謀和策劃,都是柳銘淇做的。
所以羽林衛對柳銘淇是非常佩服的,特別是在這種危難的時刻,他們不可能不聽命令。
索玄也想到了這一遭。
他的臉色驀的變了:“難道……有意外?”
“嗯。”
少年微微頜首,“我擔心……擔心不僅僅他們拼命前行啊!萬一敵人也到了呢?”
索玄睜大了眼睛,瞳孔一下子緊縮,露出了驚恐之色。
倘若室韋的騎兵也提前到了,那么羽林衛被他們纏住都是另一回事兒,最重要的是,這么一兩萬、兩三萬的騎兵,帶上那些逃竄的軍隊,一起殺回來的話……
這樣的結果,索玄根本不敢想象!
但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這將是全軍覆沒的后果!
因為此時城里的居民已經開始大批量的出城了,而解封的只有北面大門,想要退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甚至于自己的軍隊再退到城里都來不及了!
當然了,現在錦州城周圍是沒有敵軍的——哪怕不是作為主攻方向的南面和東面,也因為熱氣球的瘋狂拋灑石油和地獄雞尾酒,早就已經陷入瘋狂,而且隨著大軍的潰敗而跟著潰敗逃跑了。
如果行動得快的話,或許還有點挽救的余地?
索玄一邊想著,一邊臉色蒼白,又有點想哭。
為什么?
明明已經到了勝利唾手可得的時候了,卻忽然間全部都功虧一簣?!
柳銘淇看了他一眼,不覺好笑:“我說老索,你不要那么慌張!事情遠沒有到那一步!……你沒看到熱氣球根本沒有做出預警嗎?那就證明沒有大批敵軍靠近啊!”
索玄驀的精神一振,然后望向了始終漂浮在東面和西面五里以外的那些熱氣球。
熱氣球完成了自己的轟炸任務之后,并沒有回到船上,或者是降落,他們分成了兩個方向,始終停留在空中,就是為了提前能發現敵情。
敵人的援軍是從東面來的,這一點無可置疑。
但也有可能忽然從寧遠城那邊開過來援軍。
所以柳銘淇命令他們兩邊都看著。
只要有大批的騎兵靠近,他們或許能瞞過地面的人,卻絕對逃脫不了來自空中的監視——柳銘淇不但給了方小胖他們千里眼,還吩咐他們只要發現動靜,立刻拋幾個地獄雞尾酒下去,照亮地面,查看情況。
嗯,這就是原始版本的照明彈了。
柳銘淇做事向來謹慎。
在開展一個計劃之前,就必須要有最全面的打算。
孫子云,未戰先言敗,這也是一句至理名言。
只有把所有的可能都考慮到,這才會有更大的勝率。
他制作的整體計劃,能讓廖石聰、張鐵、張公栗、完顏翼、李南淵、熊文慶等大佬們全部都敬佩服膺,這可不是靠自己的身份,而正是靠了這么一個又一個的細節,一環又一環的整體規劃。
正因為有了這一個后手,柳銘淇現在才沒有特別的擔心。
當然了,如果真的有兩三萬敵軍再殺過來,柳銘淇便會拿出最后剩下的一萬五千枚木柄手雷,交給沖回來的騎兵們,讓他們去和這群人拼命。
哪怕是把人都拼光了,也要保證這些老百姓們順利撤離。
這是這一次計劃之中,最為重要的一環之一。
“咦,殿下,您看!!”
在邊角上的一個侍衛,忽然間大喊了起來,“那邊過來了騎兵!他們喊的是……羽林!羽林!!”
他叫喊的一瞬間,柳銘淇便已經轉頭看過去。
真的是有一支數千人的騎兵,帶著滾滾煙塵飛奔而來。
雖然此時看不清楚他們穿著的盔甲是不是白色,但他們口中大喊著的話語,卻是漸漸的清晰。
“羽林!”
“羽林!”
“羽林!”
這是約定好的口號!
在這么瘋狂殺戮的戰場上,大家都需要有互相辨別的口號。
而羽林軍的口號自然就是他們的軍名。
也沒有什么室韋軍隊會冒充羽林軍來騙這么一遭,沒有這個必要,畢竟室韋騎兵也不知道這個口號,而且他們也不屑冒充大康軍隊。
所以……
這就是羽林衛到了!
沖進了戰場的他們,實際上起的作用并不大,因為大戰已經差不多結束了,大康軍隊現在正在追殺室韋軍隊。
羽林衛的抵達,只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
幸好也是早就結束了最慘重的廝殺,奠定了勝局,不然羽林衛這么延遲了至少半個時辰才抵達,真的是誤了事情!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
夜色越發的深了,廝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漸漸的變得有些安靜。
駿馬四處奔馳的聲音卻還是不斷。
柳銘淇本來想要下去看看的,但索玄打死了都不讓他下城樓。
“殿下,您是答應了的,請遵守諾言!”
索玄這么說,柳銘淇也沒有辦法。
畢竟這可是所有的大佬給索玄下的命令。
廖石聰在城守府里面主持大局,張鐵則是積極的在城里調配各種資源,以及安排民眾們的出逃。
他一個人能站在城墻上看戲,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不過沒有一會兒,便有一群人沖上了城樓。
這群渾身血跡、滿身臭汗、充滿著疲憊又帶著興奮的將領,歡天喜地的叫喊道:“殿下,我們贏了!贏了!!!”
為首的人是幾個守軍的將領,柳銘璟、熊大寶,還有方開岳都不見蹤跡。
但柳銘淇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老岳?”
岳騰趕緊越眾而出:“殿下,羽林衛來遲了,還請恕罪!”
這位羽林衛的校尉不但是此次突襲室韋援軍的羽林衛頭腦,上一次也是他和柳銘璟他們一起,完成了漂亮的遼東半島后勤突襲騷擾戰役。
還有一個馬坤,他們兩人之前分別率領二千五百人,去騷擾延緩敵軍的步伐。
柳銘淇皺眉道:“為什么?”
“回稟殿下。”岳騰說道:“我們在過來的途中,他們的哨兵斥候都算不得什么,但我們卻遇到了一支不下三千人的精銳軍隊,因為避無可避,我們就迎面對上了。
沒想到他們是出乎意料的強悍,一番糾纏廝殺下來,我們竟然損失了上千人!當然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就是了!
因為擔心戰場有變,我們就沒有和他們糾纏,而他們也沒有和我們死戰的意思,急匆匆的就逃向了東面兒!”
“嗯!?”
柳銘淇迷惑了起來。
這什么意思?
是誰逃跑了嗎?
耶律立隼?!
能一刻鐘便讓羽林衛死傷慘重的室韋精銳可不多啊!
擇撒刺被殺了,那么石林軍也就煙消云散了。
不過祖蒲古茲沒有被抓住,或者就是他的魚鶴軍?或者是金虎軍?
這么一番思索,柳銘淇的心中已經有了數,“辛苦了,你們羽林衛長途奔襲下來,又打了這么幾仗,一定很辛苦吧?先去歇息一會兒,說不定明天就又要開始廝殺了!”
“羽林衛從不怕苦,也不怕犧牲!”岳騰趕緊拱手道,“能在殿下的麾下戰斗,也是我等的榮幸!”
“也謝謝你們沒有埋怨我,一直把你們當成鐵人用。”柳銘淇笑了笑道。
“不,不!”岳騰道:“羽林衛蒙羞已久,如今正是我們一雪前恥的時候,殿下這么做,我們是求之不得!”
羽林衛十二年之前,保護前太子銘浩不利,害得太子慘死,一直是他們最大的痛楚傷疤。
這些年他們瘋狂訓練和剿匪,就是為了有機會能一雪前恥。
故而這兩次的偷襲作戰,他們都表現得極其出色,讓室韋軍隊都刮目相看。
少年微微頜首,“先前你們和他們的先鋒軍有接觸作戰,之前的飛鴿傳書判斷出他們至少還有三天的時間才抵達,現在還是這種判斷嗎?”
“是的!”
岳騰道:“他們前面的兩批人馬,一批來自于乞顏高原,大約一萬人。一批來自于室韋國內,大約兩萬人。被我們偷襲之后,糧草和輜重幾乎全部毀了,所以他們就暫時停止不動,應該是等后面的第二批援軍,得到支援后一同前進。
按照我們之前對后續援軍的情報調查,時間最早也是會在后天早上抵達錦州城!如果他們再因為擔心提防我們再偷襲的話,說不定時間還要再推遲半天左右。”
柳銘淇思索著點頭:“我明白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
岳騰轉身下去了。
羽林衛,哦,是羽林衛和江南騎兵們,像是奔襲千里,深入敵境去偷襲敵人,然后又接到柳銘淇的命令,一天多時間狂奔三四百里路,抵達了錦州城周圍。
緊接著他們又和室韋精兵遭遇作戰,又來打掃戰場……
能做到這一切,非鐵人莫屬。
但鐵人也有勞累的時候,此時沒有什么大的戰事了,讓他們好好休息休整一天,卻是非常適合的。
畢竟如果后天開始狙擊戰的話,休息好了的羽林軍他們絕對是一把尖刀。
論整體的素質,羽林衛無愧是禁軍九衛之首,連同樣在十萬大山穿插千里的金吾衛都比不上。
關鍵的時候,柳銘淇也只能拿他們作為尖刀使用,至于死傷什么的,就不是柳銘淇需要考慮的了。
在策劃指揮作戰時,只要能保證勝利,那么犧牲也是不可避免。
慈不掌兵嘛,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岳騰剛剛轉身走了幾步,轉而就又回來道:“殿下,這一次我們奔襲敵軍增援部隊的時候,在那片區域的商家們,給了我們很大的支持,無論是情報還是食物草料等等。他們托我轉告殿下一句話,說:‘我們萬分期盼天兵早日能回來,為我們做主!’”
“我知道了。”
柳銘淇不動聲色,也沒有給出回答。
“他們現在很有點辛苦,恐怕也就是勉強能維持溫飽。”岳騰加了一句,“聽說他們很多人,等到大戰結束,到了春天以后,就會直接回到大康,再也不回來這個傷心地了。”
少年不覺啞然失笑,然后對岳騰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下去,不用再說了。
岳騰倒不敢去左右德王殿下的決定,見狀躬身之后轉身離開。
他把話帶到,稍微再說點好話,也就盡到了自己的職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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