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康的咸魚生活 第七十九章? 挑撥離間我擅長94/116
京城四大花樓之一,春香樓。
華燈初上,臨近春節的春香樓,仍舊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京城花樓大大小小上百家,最出名的就是春香樓、朱雀樓、飄飛閣和柔水閣。
實際上春香樓隱隱約約是排在第一位的。
因為它規模最大、位置最好、姑娘最多、服務最多樣化。
柳銘淇早就聽柳銘璟說了這里非常有意思,不過他卻沒有來過。
他又不來玩姑娘,頻頻來花樓豈不是很尷尬?
來花樓卻不辦事兒的話,人家還會說你不行。
本身就有不少人在暗地里嘲笑柳銘淇,都十七八歲了,還沒有姬妾們,是不是就是男人的功能有障礙,沒辦法上陣?
為此裕王妃彪悍的在外面和那些長舌婦吵了好幾次,不過回來她都沒有跟柳銘淇提起,怕刺激了他的心靈。
這些話都是柳銘璟轉告給柳銘淇的。
柳銘淇自己并不怎么在意。
有朱雀樓夢心兒這么一個可以聊天解悶,還能給他跳舞看的紅顏知己,已經足夠了。
不過今天柳銘淇還是過來了,悄悄的過來,包了一個小閣樓,坐在二樓慢慢的等候。
沒多久,外面便響起了聲音。
敲門聲響起之處,一個穿著便服的二十多歲男子,一臉疑惑的走了進來。
他雖然穿著大康的服飾,可從走路的方式小心翼翼,一看就曉得是外族人。
男子長得臉有些方,眼睛小,單眼皮,如果是現代人見到了,當然知道這是典型的高麗人長相。
“您是……”
待到外面的樊山把門關上,男子疑惑的看著柳銘淇和他背后的大柱,很是不解。
他不知道為什么這邊的老板會讓他跟著那個矮小男子過來,更不知道為什么搞得這么神神秘秘的,明明他出了預約的房間,都有一個身型衣服和他差不多的男子走了進去。
遠遠的回頭一瞧,他都以為二樓那個有點模糊的身影是自己。
男子本來有點擔心,可他不相信在他們知道自己身份的情況下,還敢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再加上有些好奇,所以他來到了這里。
看到房間里只是一個少年,以及他的保鏢,男子還有點失望。
不過他很快就不失望了。
因為柳銘淇站起來伸出手來,跟他打招呼:“李二公子,本王大康德王柳銘淇,有禮了!”
這便是天朝大國的底氣。
就連室韋的王爺,在面對大康貴族的時候,都只能自稱“小王”,而柳銘淇這個大康的親王,直接稱呼的是“本王”,兩者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男子聽到之后果然眼睛一亮,“德王殿下?”
“對,是我!”
柳銘淇握了握他的手,再抬手道:“來,這邊坐。”
男子有些局促的坐下,卻沒有懷疑柳銘淇的身份。
能在這個春香樓指揮老板做事情的,只能是大康的權力人士。
而在這里冒充大康親王,可是極大的罪過,被人揭發的話,不但冒充的人要倒大霉,春香樓也得關閉。
因此春香樓老板絕對不可能陪著騙子發瘋。
只是他不知道,為什么柳銘淇會這么神神秘秘的找上他。
柳銘淇看著拘束又有些靦腆的年輕人,心中不覺冷冷的一笑。
這個人叫做李瑜,是室韋的百濟大臣李如玄的二兒子。
百濟大臣,顧名思義便是掌管著遼東旁邊那個百濟半島權柄的大臣。
室韋早在三十年之前,便已經徹底獲得了室韋的控制權,將原本室韋的皇室全部屠戮一空,連一系列的王公貴族大臣都殺了個干干凈凈。
然后經過一二十年的同化之后,百濟半島已經慢慢的安穩了下來,這一任的百濟大臣李如玄還是一個祖籍在百濟的人。
不過這個情況還有點特殊。
李如玄生活在室韋,做官也是在室韋,不過他管理室韋卻并不直接前往百濟,而是大部分時間在室韋遙控辦公。
一年他就只去百濟兩個月,半年一個月,集中處理一些事務。
這明顯便是室韋為了控制他,造成百濟的一些分裂狀況。
根據繡衣衛的情報,李如玄對室韋忠心耿耿,擔當百濟大臣八年以來,殺了上百個慫恿他回到百濟、自立為王的人。
然后他在百濟,也抓捕處死了數千個密謀反叛,驅逐室韋的百濟人。
而且李如玄還不只一次的上奏,請求免掉自己的百濟大臣一職,重新在室韋的四京之地當一個小官就可以,從而遠離百濟,也就不可能有什么閑言蜚語了。
但室韋皇帝拒絕了他,仍舊讓他擔當百濟大臣。
這一個事情,被室韋的高層大肆宣揚,樹立起來了一個忠貞為君的典范。
連帶著在百濟被人罵得狗血淋頭、祖墳都被刨了的李如玄,也成為了一個名揚海外的忠臣干將。
如此故事,許多的大康文人聽到了,都不覺感慨,贊揚李如玄的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卻甘心為君奉獻一切的精神。
可柳銘淇聽到的第一天,就完全不相信這事兒。
這個世界的人是不知道的,在我國春秋時期,一個國君為了報仇,連敵人國君的屎尿都要去嘗一下,表示恭敬的。
但結果是怎么樣?
他回到國內之后,臥薪嘗膽,一口氣最后把那個國家給滅了,還把那個國君的尸骨挖出來鞭打泄憤,稱霸東南。
然后還有更重要的一點。
百濟半島不就是另一個世界棒子們的地盤嗎?
雖然有南北之分,但他們的性格和骨子里的那些東西,都變不了!
這個地方出來的人,天生就有陰謀家的潛質,而且民族自尊心極其強烈,絕對不可能甘于成為別人統治的奴隸。
因此柳銘淇還沒見過李如玄的面兒,就判定這家伙腦后有反骨,良心大大滴壞。
當然了,之前只是柳銘淇無聊時了解的情報,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因為這不關他的事兒。
可最近因為消毒酒精的事情,一下子就觸動了柳銘淇心中那根敏感的神經,偏偏皇帝還不當一回事兒,所以他總琢磨著要做點什么。
有了煙草這種計謀,還遠遠不夠。
他必須要給那些強大的敵人制造更多的麻煩。
而敵人之中,最強悍的絕對是在大康東北的室韋。
于是李如玄這條線,又被柳銘淇想了起來。
他在詳細思索了之后,又在室韋的使團名單里面找到了李瑜的名字,便有了今天兩人的會面。
李瑜今年是二十八歲,從小自然也是在室韋長大,而且還是耶律飛揚的侍從。
人們都說,李瑜是耶律飛揚最忠實的走狗。
這最忠實的走狗并不是靠說話表忠心就能當得了,而是李瑜為耶律飛揚擋了兩次必殺的刺殺。
有一次就差一點點,刀刃便刺入了李瑜的心臟,最后他在病床上躺了足足三個月才恢復。
有著這樣的功勞,李家在室韋的地位是越發的牢固。
李瑜自己雖然沒有擔當別的官職,但就憑借著他和耶律飛揚親密的身份,在室韋非常吃得開,許多室韋本族貴族都不敢怠慢他。
柳銘淇在回想的時候,李瑜也在打量著柳銘淇。
還沒有來到大康之前,李瑜便已經聽說了柳銘淇的名字。
他知道這位說出“舍生而取義矣”,寫了《將進酒》、《朱雀樓太白入夢來》、《錦瑟》、《鵲橋仙·纖云弄巧》、《勸學》的“詩仙”兼圣人。
原本以為柳銘淇會是一個飽讀詩書的文雅之士,但到了大康過后,李瑜才曉得柳銘淇最聞名于世的還不是他的才學,而是他做出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比如說三皇子經常用的花香精油,便是柳銘淇做出來的。
這種價格高昂到連李瑜都有點瞠目結舌的東西,李瑜也曾被三皇子賞賜用過幾次,涂抹在全身,的確舒服得很,用完之后整個人渾身都輕松了許多。
只是沒想到這居然是柳銘淇發明的?
然后還有已經成為李瑜日常生活離不開的廁紙,同樣如此。
這種偉大的發明,讓生活在冰天雪地的李瑜,簡直是感謝上天的恩賜,哪怕價格不菲,他也每天堅持用,感覺人生都快活了許多。
只是沒想到,廁紙居然又是柳銘淇發明的!?
不僅僅是廁紙,還有最近送進驛館的蛋糕、奶茶、白糖、大白兔奶糖、蜂窩煤、豬肉等等,都是他弄的。
如此的多才多藝,完全是讓人匪夷所思,難怪大康覺得他是天生下凡的圣人了。
由此李瑜對柳銘淇有著強烈的好奇心。
只不過以他的身份地位,是很難得見到柳銘淇的。
原本以為在大康皇帝的新年賜宴上才能看到這位德王,可是萬萬沒料到,他竟然悄悄的約自己見面。
考慮到了這個時間點,這個地方,肯定要談的不是什么風花雪月。
應該是有什么必須要私下里談論的事情。
至于到底是什么,想來待會兒就能了解。
李瑜心里也不著急,長年的裝孫子,已經能讓他心境十分的平和,不會急急忙忙的做事兒。
倒是面前的這位十七歲的親王,年齡這么小,一定會穩不住的吧?
兩人的思緒都是瞬間如電轉。
等到抬起頭來,兩人的臉上都是笑容,就像是多年未見的好朋友一樣。
柳銘淇看見李瑜虛假的笑容,心中暗罵一句,果然是銀幣,笑都笑得那么假。
李瑜本來想要說一些客套的話,結果柳銘淇率先開口了。
“李二公子,你們想要讓百濟重新成為一個國家,對吧?”少年慢悠悠,卻又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李瑜:“!?”
什么狀況!?
他心中猛地一跳,臉色也頓時大變,勃然怒道:“王爺您這是何等意思?百濟乃是我室韋的固有領土,牢固不可分割!您在外臣面前說這事兒,簡直是有失體統!倘若這不是在大康,而是在我室韋的話,我非要把你抓到我室韋至高無上皇帝陛下的跟前不可!”
說著,怒氣沖沖的他就要站起來往外走。
柳銘淇卻是仍舊笑著,臉色不變的道:“來,來,李二公子,坐下吧!說一句你就轉身走人,這是成年人的作為嗎?完全沒有必要來這一套,咱們慢慢聊吧!……真要走嗎?咱們待會兒可是要談很大很大的生意的喲!”
李瑜腳步一停,回頭怒視柳銘淇道:“王爺,您如果還要再談及此事,小人只能離開了!”
“不說就不說吧!”柳銘淇聳聳肩,“那么我換一種說法……你這個月用了很多我裕王府的產品,感覺怎么樣?”
他的話題轉換得如此果斷,讓本來還要再怒斥柳銘淇的李瑜有些不知所措。
遲疑了一下,他才點點頭說:“的確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東西。”
任何人想要黑裕王府的東西都不容易。
他們可以說裕王府的產品價格太貴了,但論到實用性來說,無論是肥皂、廁紙、白糖還是蜂窩煤,都讓人無話可說,效果一流。
即便是大白兔奶糖、花香精油這些奢侈品,也有的是市場。
能買這些的不是貴族就是大富豪,人家難道是傻的,高價買這些噱頭產品?
“對嘛,你真是識貨的人。”柳銘淇夸獎了他一句,順手從旁邊的煙盒里面抖了兩桿煙出來,一桿自己叼上,另一桿遞給了他:“來,來,坐下!坐下說話!”
李瑜臉色變幻了片刻,才接過了香煙,重新坐下,義正言辭的說道:“王爺,您不能再這么說了!我不知道是誰給您進讒言,但這種事情說出去,會讓我們室韋和大康兩國立刻陷入糾紛矛盾,王爺您也吃不消呀……啊,謝謝!”
卻是柳銘淇給他點著了香煙。
狠狠的吸了幾口,吞云駕霧了一陣子,李瑜的心里頓時舒緩了一些。
香煙這個東西,前幾天李瑜才第一次聽到。
一開始他聞著別人抽的這個氣味都有點惡心,但是看到三皇子、眾位將軍大人們都邊抽煙邊聊天,還很享受的樣子,他也就跟著試了一下。
這個香煙很多,十幾箱擺在了房間里,只要有點身份的人都能隨便去拿。
抽第一次李瑜嗆住了,覺得難受。
第二次也不行,第三次他都本來放起來,可一群貼身侍從輪值的時候,有人遞桿煙給他,他又不得不合群的一起抽……
結果兩三天下來,李瑜覺得抽煙挺好,沒事兒就很想來一桿。
嗯,真香。
此刻他的心有些亂,而且砰砰砰的跳,正好借著抽煙來緩和緊張。
不過李瑜抽煙的樣子很丑……
他之前從不覺得自己抽煙的姿勢有什么。
可此時抽著煙,看到柳銘淇像是耍雜技一樣的吞云駕霧,把煙吞進去,又從鼻孔噴出兩股白霧,或者吐出一個個的白色煙圈,依次放大著擴散,那種美態,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李瑜看得心里癢癢的,覺得這樣挺有風范兒,自己也想學一下,可他連續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是嗆了好幾次。
柳銘淇也沒有笑話他,反而是放慢了速度,還教了他一些訣竅。
柳銘淇果然沒有再說百濟的事情,抽完一桿煙,兩人抽第二桿煙的時候,他才道:“李二公子,我裕王府的東西,你想要買回去倒賣賺一筆嗎?”
李瑜聽著愣了愣。
倘若柳銘淇之前沒有說百濟要脫離室韋,那么李瑜還能感激流涕的順勢接過來,千恩萬謝的感謝柳銘淇能給自己做生意的機會。
畢竟既然花香精油、廁紙這樣的好東西……不,包括了白糖、大白兔奶糖、蜂窩煤、香煙,都是裕王府的,那么他只要能買到一些,拿回室韋去賣,一定是賺得盆滿缽滿的!
李瑜深深的明白,室韋人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
哪怕是再貴的東西,只要他們瘋狂喜歡,那么一定就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得到。
恰好這些在大康的普通場所都買不到的“寶貝”,全都是在室韋高層有著很大名聲的。
可正因為有了柳銘淇一開始的“輕佻”言語,反而讓李瑜非常的慎重,生怕落到柳銘淇的陷阱之中。
他有些戰戰兢兢的回答:“王爺,您為什么要便宜我呢?和我們家三皇子殿下做生意,豈不是做得更大,而且能做得更穩妥嗎?”
“我不喜歡那個一天到晚假笑,又覺得自己什么都勝券在握的家伙。”柳銘淇一揮手道:“他真要有那么厲害,來和我比一比做詩詞,來和我比一比寫文章看看?屁都不是!”
本來柳銘淇說到前面一半,李瑜是已經瞪大了眼睛,怒視著他的。
可聽到后面一半,李瑜的暴怒就有些凝固。
沒辦法發火。
是的。
沒辦法。
論起寫詩詞,論起寫文章,這個天下,這個已知的所有土地上,也沒有一個人能和眼前的這位德王比較的。
連自詡為“粗懂文學”的三皇子也不可能。
甚至于李瑜那位飽讀中原王朝詩書的父親,也感嘆過“此子真乃圣人之資矣,我不能比。”
李瑜這輩子最崇拜的便是他老爹,連李大人都這么說了,李瑜其實在內心也是很佩服柳銘淇的才華的。
他再怎么的想要裝腔作勢,都拿不出實際的本錢來。
片刻之后,李瑜只能訕訕的道:“王爺請慎言,莫在他人奴仆面前詆毀他的主人,不然咱們也就聊不下去了。”
“我說啊……哦,我想說明,這不是單指耶律飛揚。”柳銘淇笑著搖頭,“而是室韋的整個制度,那就是野蠻的,毫無禮數的!把人才當奴仆,自以為高人一等,就騎在別人身上作威作福,吸那些窮困族群的血,去壯大他們室韋一族,這樣的統治,能得到人心嗎?能讓人信服嗎?我是不信的!”
李瑜沉著臉,拱手道:“王爺請慎言!”
“好吧,不說這個了,沒意思!”柳銘淇啞然失笑,“李二公子啊,我之所以肯賣這些東西給你,就是因為我這個人看不得別人受委屈,看不得有人高高在上的視人如奴仆。
當然啦,我也沒有任何挑撥離間的意思,你可以當我之前的話都是放屁。咱們現在只談生意,你也只和我做買賣而已,能有什么壞處?難道我還能空口無憑的去舉報你圖謀不軌嗎?又沒有錄音機!”
李瑜愣然:“什么陸英機?這是什么東西?”
“你這輩子是見不到啰,我也見不到。”柳銘淇哈哈一笑,避開了這個話題,“怎么樣,要不要?”
李瑜看了一眼柳銘淇,想也不想的道:“對不起,王爺,我是三皇子的奴仆,有些事情不能瞞著他做。”
“我說你這個人怎么如此死腦筋?”柳銘淇鄙視的看著他,“李二公子啊,做生意而已,難道他們室韋人不做生意?西羌人不做生意?你不會不知道,現在這些使團的那些貴族們,一個個都拼命在找各種關系,想要買到我裕王府的寶貝,回去自己享用或者高價出售吧?”
李瑜笑了笑,站了起來,拱手道:“王爺,他們是他們,李瑜是李瑜……謝謝您的款待,小人告辭了!”
他這一次是步伐堅定的往外走了出去。
不能再聽了,不然天知道這位瘋子王爺會再說出什么話語來。
兩人這還是第一次的見面,他就這樣的肆無忌憚,這是狂妄無知,還是把自己當成傻子了?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值得自己再和他繼續的談論事情。
這么多年,李瑜保全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去惹事,堅決的把自己給摘出來,不要有任何的僥幸心理。
他不知道柳銘淇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也不想知道。
李家的事情,只能是李家人來做。
柳銘淇這一次也沒有攔他,而是在他準備推門的一瞬間,才道:“李二公子,你記住了,如果你有想做生意的想法,就來這邊春香樓,跟他們的老板說,然后我們就能見面了。”
李瑜沒有回話,而是推開了門。
“機會不是一直有的,它到來的時候,一定得抓住才行啊。”
此刻柳銘淇又慢悠悠的說了這么一句。
李瑜頭也不回,徑直的離開了。
他沒有回應。
但是沒有回應,卻又是一種另外方式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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