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六章交鋒

莫衷有些坐不住了，他感覺身體內源能不僅有些凝滯，更是開始逆流。

逆向源能便是污穢的誕生初始的緣由。

“煉血成圣，顧名思義，唯有他人之血化為己用，便可以肉身成圣，神魂邁上更高一個階層。“緋多羅終于伸出了寬大衣袍之下的雙手。

干枯，削瘦，像兩只腐爛萬萬年的雞爪，上邊的顏色也是一片灰暗。

緋多羅將雙手落在了莫衷的肩上，對方一陣顫抖，緋多羅沒有意外，因為沒有人可以被他接觸之時能不害怕的，他笑著說道：

“他們應當付出這些代價，如今這片天地太小了，還不夠大，你覺得人命都算命，還可以理解。“

“待到天地無窮極，人海蒼茫茫，蠻荒之地多如牛毛，人首如草甸，春風吹又生，不過是我們割完一茬又一茬的食糧罷了，吃吧，盡情開懷地吃吧。“緋多羅的聲音充滿了蠱惑性，他的一對雞爪手更是噴薄灰光。

莫衷從不覺得自己的思想被束縛了，他覺得即便登臨絕巔的仙人們，同樣不曾真正的棄絕人性，正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妨礙了人間紅塵滾涌前行，所以才飛升離開，前往更崇高的世界。

但此刻的莫衷并不認為他頭頂的浩瀚星空還有什么世界存在，他認為腳下踏足的土地便是生他養他的地方，其他人與他一樣，靠著天賜恩寵活到至今。

有些人獲得了天賦異能那是恩賜，即便日后突飛猛進，也是代表了身后的生靈們而站起來，要面對天地之外的邪魔鬼祟。

莫衷的眼皮微微顫動，不知為何，他心里有些感受正在醞釀，他手握盲杖，不再有顫抖的動作，他冷哼一聲說道：“以前或許還會認為污穢是天地應運而生的一種事物，需要維穩陰陽二數。“

莫衷身上噴薄出金色光輝，他的聲音越發冰冷，聽者猶如墜入寒冬冰窖一般，“現在看來，你們果真是一群劊子手，未承天命的老鼠，偷食萬民生靈的氣運為自己的食糧，你們都該死！“

隨著最后一聲振聾發聵的話音落下，莫衷不再保留，抬起盲杖狠狠地落在了虛幻空間里邊，金色的源域宛若太陽初升，光輝迅速在一瞬之間鋪灑開來。

緋多羅不得不掙脫雙手，急急后退數步，收斂了身邊所有的猩紅污穢事物，那是他的污穢域展開的模樣，同樣被莫衷的圣光領域逼退到周身三寸，不得再進。

莫衷的身形再光輝之下十分偉岸，他不再有所收斂，輕輕吟誦來自亙古的源術。

那是莫衷在各處搜刮而來的源術，有些事破開財團安保禁制獲得了源術，但大部分都并非超凡位階的非凡領域，不算深奧無窮。

但也有少部分高等階的源術，極其有用。

“四野星落！“

莫衷的嘴唇在一瞬間翻動，僅僅只是道出源術之名，源術的回路就已經在一瞬間于其生命洪爐與神魂之上完成了一周循環，在莫衷的指尖倏然匯聚出了耀眼奪目星光。

隨著莫衷身形暴退，宛若流星四落的源術開始紛紛落下，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間被圣光籠罩之后，又被滿目的星光奪去了光彩。

緋多羅沒有繼續后退，而是身后化出了一條狼首，巨大無比，雙目血紅，宛若下一刻就會流淌出血河一般，身形虛幻，并非實體，應當是某種投影而來的冥土終極生物。

“是和那只眼睛一樣來自冥土遠古血脈的生物么？“莫衷僅僅只是和那狼首輕輕對視一眼，他就已經渾身冰冷，從腳底漫出一股寒意直接升到頭頂。

黑霧涌現，它便是狼首誕生的根本，為狼首塑形助力，緋多羅沒有半分后退，悠然獨立在原地。

狼首張開血盆大口，瞬然吞下了所有的墜落星光，不僅如此，它還將四野星落所消耗的源能全然吸收，化為己用。

莫衷發現了這一點，原因很簡單。

因為那狼首的身形更加凝實了幾分，其中細節更加的清楚，對莫衷的威壓也越來越厚重。

“第八位階的境界劃分究竟是幾何，我還不算清楚。“莫衷在此之前不太清楚黃泉組織的灰袍使者有多么強悍。

今日他算是見識到了，如果按照正常的換算。

面前的緋多羅大人應該是等于一個半的莫衷，而且究竟強于莫衷多少，還不太明確。

對方根本沒有動用全力，這是顯而易見的。

緋多羅也沒有生氣，他只是意味深長的站在原地沉默良久。

最終還是對著莫衷說道：“希望你能好好考慮考慮，黃泉組織需要新鮮的血液，你的資質不在我等老朽枯木之下，年輕人無比珍重這份機會。“

緋多羅終究還是惜才的，他不希望黃泉組織青黃不接，他對于世尊大人挑中的金家財團的二少子，金序，是有些不滿的。

那個年輕人并不符合緋多羅的要求，也不知道世尊這個老不死是怎么看上這種貨色的。

在之前的金陵城污穢獻祭事件就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毫無堅定心性可言，最終要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落入了遠古血池之中，吊住了最后一口氣。

恐怕真的是直接死了。

緋多羅是覺得死了最好，活下來看了也煩心。

莫衷也沒想到緋多羅沒有出殺手，而是繼續循循善誘，對其保留欣賞的態度，他終究還是釋然了。

如果污穢者能形成枝葉茂盛，盤根錯節的古樹，必然是有明事理的人在做決議，不然早就被世俗統合勢力給直接一挑黃龍，根除污穢的根源存在了。

他靜默良久沒有說話，但是用無言的沉默來表達了心中的抗議，這是莫衷最終所能做的事情。

打也打不過，跑也跑不了，對方是掌握了時空之法的，瞬息間就可以抓住自己的坐標，然后強勢入侵。

緋多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希望你可以在日后同樣有這般心智。“

隨后抓住點點圣光脫離了這片空間，不留一絲痕跡。

不當救世主很多年 二百五十六章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