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1 殺戮的盛宴

龍息高原行省中幾乎沒有樹林，全部由廣闊無垠的牧場所組成。背靠著高聳入云的天斷山脈，每年春天融化的雪水會順著山峰流入山腳下的草地，高原的土地在吸收了充足的水分后，會孕育出極為壯碩的優質牧草。

放眼整座西大陸，這是一片僅次于“陰雨原”的草場。放牧，是生活在此的維京居民主要的謀生手段。而在這些大大小小的牧場中，規模最大的當屬于克努特家族的“克努特軍馬牧場”。

牧場的主人德佩·克努特是龍息高原領主安古斯·莫克拉什兒時的玩伴。在莫克拉什家族奪取政權坐上高位后，德佩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他不但坐擁最肥沃的牧場，最稀缺的種馬。他還擁有著整個行省中質量最高的奴隸。

畢竟，牧民不比毫無技術含量的礦工。尤其是放牧軍馬，這可是一項不折不扣的技術活。每年秋天，當跨海劫掠的維京海盜回歸時，德佩都會親自挑選技術最好的牧民將他們買回農場，并且親自為他們打上奴隸烙印。

克努特軍馬牧場的防御設施比寒水村還要簡陋。整座村寨只不過是簡單的用木板圍出了一道矮墻。其存在的目的也并不是為了防御外敵，而是防止馬匹受驚后出逃。

這也是奧列格打算將此地作為第一目標的原因。

夜涼如水，瞭望崗樓上只有一名值夜的士兵。這個倒霉蛋在秋季劫掠的抽簽活動中抽中了留守村莊的下下簽。此時眼看月亮即將升到頭頂，他罵罵咧咧的拿出酒壺剛剛想要灌上一口，卻忽然聽到了一聲馬匹的嘶鳴。

這聲鳴叫，來自城寨之外。

“該死的！該不會又是哪個粗心大意的混蛋把馬忘在了草場上吧！”守衛一邊嘟囔著，一邊將頭伸出木樓觀望...但剛剛伸出脖子，迎接他的卻是正面飛來的一把短斧！

這把短斧深深的劈進了他的頭顱之中，幾乎將他的整個腦袋劈成了兩半。在悄無聲息中，守衛就此死去。他的尸身從木城樓一頭栽下，奧列格身邊一名高大的身影一把將他抗住，隨后輕輕的放在城樓底部的暗影死角。

這人名叫蒙脫，是巴坎布什的貼身侍衛之一。他身邊還有另一位身材纖細的瘦子，剛才戰馬的嘶鳴正是此人用口技發出。在這兩人的相互配合之下，斯拉夫人僅僅用了半個小時就清空了整座軍馬農場崗哨上的守衛。

奧列格曾經在這座牧場中放牧過整整兩年的牧馬。牧場中的維京奴隸主是怎么樣的習慣，他再熟悉不過。清理掉外圍崗哨上的守衛后，巴坎布什召喚出自己的黑熊，伴隨一聲高亢的熊咆，沖鋒起來的巨熊砰的一聲撞碎宅門。

原本頗為巨大的聲響一旦放大到廣闊草原的尺度上，并不是太過引人注意。絕大多數的維京牧民都已跟隨莫克拉什公爵前往斯拉夫人的土地上去打劫，村莊里剩余的只不過是少許留守的女人和兒童.....

以及大量的斯拉夫奴隸。

“進門后不要發出任何聲音，各位跟進我的腳步，暫時先不要驚動他們...”

巴坎布什帶在身邊的100名親兵是摩爾曼斯克最為精銳的部隊。潛伏者們忠實的執行著奧列格的命令。他們輕手輕腳的穿行在牧場中，直奔牧場大后方的奴隸工棚。

在這里，關押著接近1500名斯拉夫奴工。

雖說這些人都算“技術工人”，但是克努特軍馬牧場中的維京奴隸主們對待他們并不友好。白天，這些奴工白天不但需要牧馬，割草，為主人洗衣，做飯收拾房間；到了晚上他們還需要清理牲口工棚，每天都要忙到深夜才能入睡。

然而就是這種生活，維京奴隸主們也并不會讓他們誰的很舒服。入睡之前，他們的脖子和雙腳全部會被鐐銬銬到堅硬的木板床上，以這種姿勢睡覺，他們無法翻身，無法起夜，甚至就連稍稍轉動一下脖子都難以做到。

奴工們一旦過了中午甚至都不敢喝水。因為晚上如果來了尿意，他們只能如同牲畜一般拉在自己身上。

這種人生奧列格在經歷過兩年后，他不愿意自己的同胞再承受哪怕一秒！沖入奴隸營房，他找到鑰匙立刻將所有人都放了出來。

當斯拉夫人看到自己的王，以及那頭熟悉的黑熊時，所有人木訥的雙眼中同時燃燒起戰意。

隨后發生的事情...堪稱一場殘忍的屠殺。

解放出斯拉夫奴隸后，巴坎布什的隊伍從100人暴增至1600人，而克努特軍馬牧場盡管規模不小，但留守在村莊中的斯拉夫女人和孩子以及少量守衛...加在一起也不到五百。

巴坎布什命令手下將牧場團團包圍。隨后，他和憤怒的斯拉夫奴工們將熟睡中的女人，孩子和老人全部趕入奴隸營房，將喂馬的干枯稻草從門窗扔進，潑上燃油隨后縱火焚燒！

在天亮之前，1600名騎兵從一片焦土中揚長而去。他們直奔向下一個目的地：默鄔斯礦坑。

默鄔斯·費雷從外表看，是一個面容和善，高高胖胖的拜占庭胖子。

熟悉默鄔斯的人都很喜歡這個幽默的男青年，默鄔斯所在的“費雷家族”也是君士坦丁堡頗具威名的商人世家之一。默赫蘭汀·奧沙利文在君士坦丁堡求學的那段時間里，默鄔斯是她的同班同學。

畢業后，默赫蘭汀入拜占庭籍，成為拜占庭榮譽公民。次年，她作為拜占庭駐維京大使，被米哈伊爾三世晉升為貴族。返回征服者堡壘前，這位維京長公主親自登門拜訪，請求默鄔斯跟隨他一同前往斯堪的納維亞半島開辟航線。經過周密的考察后，費雷家族的學士們在龍息高原的洞穴中發現了一處產能頗為富裕的銅礦。

默鄔斯就此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名外駐奴隸主。

身為默赫蘭汀公主親自請來的朋友，默鄔斯的生意在方方面面都收到了相當程度的優待。而他本人也并不吝嗇。與龍息高原“莫克拉什”公爵簽訂的合約中，默鄔斯承諾每年用1000枚第納爾金幣，從莫克拉什公爵的手中換來3000名斯拉夫奴隸。

對于維京領主來說，這可是相當不錯的一樁生意，畢竟斯拉夫奴隸對于他們來說就如同野外抓來的野獸一樣，并不需要花費任何成本。

因此，莫克拉什公爵和莫烏斯·費雷的交情相當不錯。

不單是對待領主，默鄔斯對待維京牧民也是相當豪爽。他出資修建了多座可供車馬歇息的驛站，所有牧民進入驛站吃飯和居住只收取極低的費用。短短三年之內，“大善人”默鄔斯的大名傳遍了龍息高原的所有角落。

只不過…默鄔斯的幽默與和善，只是對于維京人而言。如果詢問任何一名斯拉夫奴工什么地方的生活最苦，你將不會聽到除了“默鄔斯礦坑”之外的任何回答。

默鄔斯礦坑中生活著接近一萬名斯拉夫奴工。

他們每日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

白天，他們需要進入礦坑底部開鑿礦石。礦坑深入地下數百米，坑道之中悶熱，潮濕，通風不暢。不但如此，與礦石伴生的是大量的溫泉與可燃氣體通道。如果不小心砸出了溫泉還好，最多也就是淹死幾個人。一旦挖鑿出了可燃氣….這些氣體遇上幽暗通道中照明的明火，引發的就是一場劇烈的爆炸。

來自拜占庭的奴隸主們根本就不會因為爆炸而停工。他們甚至不會主動向唐人購買炸藥去爆破坑道。每次瓦斯爆炸對于他們都像過節一樣，他們會高聲歡呼，同時指揮奴隸們扛出沾滿同胞血肉的礦石，仔細分辨礦石的成分。

如果挖到了金，銀，哪怕是錫，他們都會舉杯慶祝。

至于死在地下的奴隸們，呵呵，斯拉夫奴隸在這座行省中從來沒有被當成過活人。

下礦坑只是白天的工作。到了夜晚，奴隸們還要燒制焦炭，冶煉礦石。這輪工作也不輕松。煉鋼爐數百度的高溫全靠斯拉夫奴工們操作鼓風機來完成。白天下礦坑一身的礦渣還來不及清除，夜晚就要忍受著數百度的烈火炙烤。很多奴隸的皮膚因為烈火的輻射，終年黝黑。甚至不少人在勞動中直接烤死在了高爐旁。

礦坑開礦之時，默鄔斯手下共有三萬來自天南地北的奴工。然而5年過后，三萬奴工死的只剩一萬人，這還是在莫克拉什公爵每年都向他提供“新鮮奴工”的情況下。數萬條人命，換來的是每年近10萬噸的黃銅，生鐵，以及各色金屬。這些金屬支撐著拜占庭帝國的建設與發展，默鄔斯甚至還有盈余能夠出口到法國，西哥特等國家換取金幣。

“默鄔斯·費雷”也因為杰出的個人能力，被拜占庭王樹立為外域商人中的典型，年年受到皇室嘉獎。

重生維京海盜王 4.21 殺戮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