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借兵

夷陵、枝江、秭歸、夷道、臨沮等地根本等于沒有任何防備，不然襲肅也不可能直接從益州，跨越到夷陵投降。

一旦關羽奪下夷陵，以天然渡口，吃枝江或者北上奪取當陽等地，直接截斷補給、援軍，讓江陵變成一座孤城。

當聽聞關羽圍城之時，曹仁心急如焚，想要出兵討伐，但又不敢出城。

無它！

惟兵少耳！

他連和周瑜先鋒交戰，都是招募三百人，才讓牛金出城試探一下。

如今關羽鋪天蓋地的兵馬圍堵夷陵，顯然其兵力可不下于兩三千之數。

關羽兩三千人，可就不是周瑜先鋒一千人可以比擬的，曹仁敢摸摸江東軍的底細，但于關羽軍，則不敢一試。

而且如果他領軍出征，那么周瑜襲城，最后豈非兩頭壞事？

正值焦頭爛額之際，麾下稟報徐晃率軍，激動的曹仁率領長史陳矯、部下牛金等一干文武，急忙跑出衙署出城迎接徐晃。

徐晃本是忙著討伐中廬、臨沮、宜城三城亂賊，如今卻下江陵，這不是瞌睡來了送枕頭？

“小弟正值頭痛之時，聞公明兄到來，不勝歡迎！”

曹仁縱馬奔至城門，見身穿重甲，手持長矛的徐晃，率領數千人馬正在城外停留，便翻身下馬，拉著對方的手感激說道。

徐晃并沒有因為曹仁的客氣而倨傲，反而依舊那副敬小慎微模樣，躬身行禮：“吾沿路討賊南下，聞征南被圍，是故速來支援，不知情況如何？”

提到這里，曹仁心情就變得郁悶不已，搖頭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你我先入城再說！”

徐晃見曹仁不想在此處提及，也就沒有追問下去，遂率領麾下將士與曹仁一同入城，兵馬進入城中之后，也被曹仁安置在城中暫時駐扎。

至于二人則一同回到曹仁公署，酒菜上來之后對立而坐。

曹仁飲下一口水酒，之后郁悶道：“主公兵敗，現在不知歸途，而周瑜之輩圍困江陵。在下兵微將寡，又遇關云長圍困夷陵，若非兄長到來，我實在不知如何是好！”

換誰都郁悶！

曹操打算的事一網成擒孫權、劉備，一下抽空各地士卒，幾十萬大軍齊下長江，以浩浩蕩蕩之勢平定南方。

事實上也沒人想過，飛龍騎臉居然會輸？

所以在曹操集團眼里，實在沒什么防備必要。

除了少數徐晃這種，需要討伐各地反對勢力，基本上都不會比夷陵兵力多到哪去。從而導致各地空虛，根本沒有什么鎮守能力。

怎奈曹操再次劃水，聯軍一股腦全部涌入江陵。

若非曹仁足夠勇武，先用三百多人擊潰周瑜先鋒一千人，然后靠著江陵堅固，聯軍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時候只怕是江陵易主了。

徐晃心中一驚，問道：“主公不知歸途？”

按照時間推斷，周瑜部隊都到了江陵，曹操這個時候即使沒到，那也應該差不多了。

怎么可能至于渺無音訊？

曹仁撫衿長嘆：“然也！我也不知，主公去向何處，故而近來常常擔憂不已！”

擔憂曹操的徐晃，心急如焚之下也沒有仔細過腦子，而是脫口而出：“將軍何不遣人沿途尋找主公？”

曹仁聽后帶著怪異的目光看了徐晃一眼，帶著苦澀的面容說道：“公明如何不知我現在情況？似江陵這般情形，我如何遣人探查主公下落？而且主公去途不知，盲目尋找，與從江海打撈鐵針何異？”

江陵兵馬最多不超過五六百人，如果派遣探子尋找，無疑就是分散兵力。眼下周瑜圍城在即，他哪里敢分散兵力？

固然曹操數萬兵馬，可烏林到達江陵的路不止一條，這么找怕是猴年馬月都找不到。

而且曹操也不一定會回到江陵，萬一曹操為了躲避追兵，走當陽、襄陽，曹仁又怎么找？

或者干脆直接班師，不經過荊州，班師回許都，這讓曹仁拿什么找？

徐晃這才清醒過來，神情尷尬說道：“將軍此言有理，在下心急之下失言了！”

這能叫他不尷尬嘛！

如果將他的話穿鑿附會一番，潛意識不是在說曹仁不顧曹操安慰，躲在江陵享受？

“無妨！公明兄之心，人之常情，仁豈是這等小度之人？”曹仁也并沒有往心里去，而是非常大度的笑了笑，隨后又道：“閣下此來正是時候，我有一事想要于你商議一番！”

“不知何事？”

徐晃一臉莫名其妙，他們兩個官職雖然差不多，但是身份卻天差地別。

曹仁是曹操左右臂膀，更是曹氏集團的元老之一，一直深受曹操信任，一旦有機會就讓他乘機立功，到了現在已經是委任方面重事。

反而他自己出身不過是楊奉麾下一員，后來才歸降的曹操，在曹營當中資歷也就只比張遼、張郃老點，根本算不得什么。

平時基本上就是給曹洪等人打打下手，幫助這些草包賺取軍功的工具人而已。

要說商議根本談不上。

不說吩咐，徐晃就燒高香了，哪里還敢奢望別的？

但對方既然說商議，那么顯然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

反而有可能是個燙手的山芋，讓對方根本無法做決定，不然沒必要談“商議”二字。

“是這樣，如今周瑜江陵兵微將寡，而關羽又曾圍堵夷陵，仁唯恐其拿下夷陵，然后扎根，染指當陽，截取南下糧草等。

是故在下便想請公明，借我兵馬擊潰關羽，奪回夷陵，也煩勞你在此替我守城，不知意下如何？”

曹仁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夷陵事關重大，不能棄之不管。

平時倒也沒什么問題，可眼下這問題就非比尋常，一旦被關羽奪走，對于江陵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無奈的是，曹仁自己根本沒什么兵馬，如果徐晃不來，他就只能開啟爆兵模式，強行招募幾千人，然后和關羽碰一下，伺機拿回夷陵。

既然徐晃來了，還帶著幾千百戰老兵，那么曹仁自然就不需要飲鴆止渴，再去招募一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和關羽打。

固然老兵和新兵，對于古代而言，其實戰斗力相差不遠，但從心理素質而言，老兵就能遠蓋新兵。

可尷尬的問題來了！

徐晃不受曹仁節度，曹仁這種行為，與篡奪兵權其實沒什么兩樣，雖然說是借兵，但曹仁憑什么借？

要是一個敏感的人，聽到這句話，估計在就炸毛，直接就能開口質問：“你什么意思？想要奪取我的兵權？誰給你的權利？誰指使的？”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古人說的很明白！

在沒有曹操旨意之下，他們這種私自行為本來就不符合規定。

如果實在是急著，來不及請示，那曹仁完全可以，請徐晃幫助討伐關羽，或者幫助守城，而不是現在這種借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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