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炎漢 40、飛人
劉玄自然不會同意前往白仁的村子,他雖有意招攬白仁,實際上這一次的事情,讓他更加注意自身安全。
孟子有云:「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君子不立圍墻之下,不外如是。
或許白仁已經相信他是劉備的人。
可不代表其余村民會相信,或者說會給劉備面子。
出門在外,還是小心謹慎的好。
白仁見劉玄不顧自己身體狀況,還擔心他和其余村民安慰,便道:“高明所言甚是,在下這便返回準備遷徙。只是閣下如今這般,且又在新鄭,如何能夠到達許都?”
白仁一句話讓劉玄愣住了,剛才慌不擇路,居然跑了這么遠?
從河南長葛跑到河南新鄭去了!
按照后世距離計算,也大概有二三十多公里遠。
或許白仁的村子,距離現在的地點,也就二十公里左右,可是劉玄趕著馬車還好,狂奔之下不是不能到達。
那白仁是怎么到的?
飛毛腿?
草上飛?
神行太保戴宗?
劉玄因此帶著詭異目光,盯著白仁一陣上下打量。
白仁也好似看出了,劉玄的不解,遂撓了撓后腦勺,憨厚的說道:“在下從小在山野長大,故而足力尚佳,莫說這等平坦道路,便是在黍禾堆上,也可健步如飛,算不得什么!”
劉玄聽后暗道:“這還真特么人才,稻草堆上也能健步如飛!看這短小精悍的身材,倒是有些可能……”
隨后劉玄搖搖頭,也就不在糾結此事,轉而想起一件事說道:“子恕兄返回桑梓之后,且將曹軍將士快速掩埋,將其戎衣兵戈取下,待在下從許都而返!”
白仁滿是疑惑:“我恨不得將其大卸八塊,暴尸荒野,閣下何故讓我將其掩埋?”
“尸體若棄尸荒野,極有可能會引發疫病,如此害人害己,不當如此,且容易招他人察覺,向官寺報案!”
人身上帶的病毒賊多,要是真暴尸荒野,放任腐爛,有極大可能被老鼠啃噬,然后四處傳播,別說什么冬天細菌無法存活。
“原來如此,還是閣下想的周全!”白仁點點頭說道,然后又問:“不知我等取下將士戎衣、兵器作甚?”
“我等返荊州,一路盡是曹賊治下,如用曹軍戎衣,可避免許多麻煩!”
劉玄如果從許都返回荊州,肯定不會向來的這么如意,而且他身上走之時,必然會攜帶一些致命之物,經不起盤查。
可要是“曹軍將士”護送,那么一些問題都會相對減少,即使盤查也不會太過嚴格。
“好!在下這就回去準備,不知高明何時下南鄉,我又在何處與你相遇?”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了。
漢末沒有電話、電報這些,找一個人難如登天。
向兩人這樣,只是口頭約定,到時候極有可能,會擦肩而過,找不到對方。
劉玄低頭苦思一番之后,抬頭說道:“如果閣下相信我,回鄉準備好一切之后,可恥玉玨往許都鏡花酒家找我。
如若尚有疑慮,恐在下誆你入城,可持在下玉玨先下荊州,前往樊口投奔主公……”
劉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如果直接相邀一起前往許都,恐怕對方會懷疑劉玄,是想誆他入城,然后將他擒拿送至官府。
如果半路上約定地點,又恐怕對方會疑劉玄,返回許都,然后帶兵,一舉全部殲滅。
這樣一來,他們獨自下荊州,就是最好的辦法。
至于劉玄,只能選擇別的辦法渡過難關了!
白仁看了劉玄一眼,然后低頭苦思冥想一番之后道:“我信閣下,待處理好聚邑之事,在下即刻前往許都會面。
若是閣下真有歹心,便可方才將我斬殺,然后返回許都報告官府,而非做此無用之功!”
其實白仁,內心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那就是他現在孤家寡人一個,除了復仇支撐著他活下去,已經對任何事情都無所謂了。
如果劉玄真的只是誆騙,將他送入官府,那個時候,他完全可以做到自殺,來隱瞞鄉人蹤跡。
那個時候,也只能是他瞎了眼,錯托非人。
劉玄拱手:“子恕兄信我,玄誓不復卿!”
白仁同樣屈身拱手道:“卿不負我,我不負卿!”
這是君子約定!
僅此一言,二人相交!
相約不負,共同攜手!
“劉某許都靜候子恕兄,來日輔佐明主,匡扶漢室,亦可復報家仇!”
白仁鄭重其事點點頭:“君子千金一諾!”然后又道:“高明之傷……”
劉玄強撐著道:“無妨,此處雖距離許都頗有路程,在下亦可先前新鄭治療,你還是先回去,免得邑人以為你出事擔心!”
劉玄自然是不可能跟著白仁走!
固然有君子約定,可暴怒的村民,白仁并不一定能夠護住他。
安全只有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
白仁見勸不動,也就不勸了:“便如閣下所言!”
“子恕兄慢走,我會在許都城中,鏡花酒家留下名諱,若至可前往詢問即刻!”
古代畢竟沒有即時通訊手段,也只能用這種死辦法進行碰頭。
“好!”
白仁說罷,好似腳下生風,無視地上尚有余雪,頗為崎嶇的道路,身輕如燕往長社飛奔而去。
劉玄見此,不禁感嘆:“這怕不是趕上輕功了吧?”
劉玄當然清楚,這種跟電視劇,武俠小說的輕功大有不同。
但是并非不可以做到,如果長年累月,按照正確方法,的的確確有可能做到。
白仁走后,整個荒山野嶺只剩下,劉玄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風雪當中。
這一刻他愣住了,只想罵自己一句“nt”。
這tm從新鄭到許都,最近的路就是,從長社到達許都了,他干嘛不讓白仁送他一程?
搞到現在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荒郊野外。
這么冷的天,走到許都還不得凍死?
而且舉目四望,還不知道自己現在何處。
這也怪那群將士,為了享受,故意拖長時間,繞道走到陽翟,不然的話走舞陽、臨潁到達許都,不是更快?
而且還不需要,遭此劫難!
“淦!”
事到如今,劉玄只能沿著道路瞎走,準備前往新鄭,找個醫館給自己療傷。
可是如今這里,方圓數里之內,沒有一棵樹,都找不到方向標,他也只能拄著劍,沿著道路繼續走。
劉玄屁.股、脖子、手上都是傷口,雖然已經有了止住流血,可一路的刺激事情,讓他時冷時熱,導致現在有了感冒趨勢。
凍得通紅的手拄劍緩緩前行,邊走嘴里邊破口大罵,隨著時間拖長,寒風交加,他越發感覺體力不支,頭昏腦漲。
雖然傷口經過簡單處理,但并不能代表他已經無礙,幸虧這還是冬天,不然恐怕事情都不是這么簡單了。
劉玄多想有人經過這里,然后給他指明方向,不需要這樣,猶如無頭蒼蠅一般亂走。
輔炎漢 40、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