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三章 大丈夫,終不與孤蛋之人為伍

劉成賊子，勢力極大。

此去長安，山高路遠，關中之地，已經盡數在董卓手中。

最近劉成那廝，又帶領兵馬，將益州給攻打下來了。

手下勢力，越發強大，子孝你這時前去，只怕兇多吉少。

不能傷到那劉成半分不說，還將會白白送掉性命！”

有人出聲，阻止那砍樹青年的魯莽行為。

“元讓兄，你也要阻我與兄長報仇嗎？！

元讓兄你當初因為有人辱罵你的老師，十四歲時，就拎著刀子上門將那人給砍了。

如今，我要去為兄長報仇，你為何屢次三番的阻我？

莫非，在元讓兄長心中，我孟德兄長，居然還比不上你那老師？！”

曹仁二十出頭，完全一副游俠做派，平日里就喜歡與游俠廝混。

脾氣火爆，任俠氣很重。

這時候聽到夏侯惇再次阻攔他前去殺劉成，不由有些怒了，說話都有些不管不顧起來。

夏侯惇面色變得難看，也有一些怒氣上涌。

“你以為孟德兄被那賊子給斬殺了，就你曹子孝心里面難受，別人心里就不難受？

就你想著給孟德兄報仇，其余人就不想著與孟德兄報仇？！

我當年殺侮辱老師之人，豈能與現在相比？

那不過是一個富戶而已，家中只有一些無用家奴而已，見到我殺了人，一個個手腳都變軟了，連刀都握不住。

能給劉成那賊子一樣？

劉成那賊子，本身武藝就極為高強，更不要說此時手中又握有大軍，又是那董卓的準孫女婿了！

這樣的人，你想要近他的身，談何容易？

就算是你能夠近他的身，依照那劉成賊子的武藝，你確定能夠將之給弄死？

你這不是去白白送命嗎？！”

“我不想再等了！

不想再忍了！

之前，我要去為兄報仇，你們便說劉成賊子，過于強大，不可魯莽，需要忍一時之氣，日后再圖。

可結果呢？

結果劉成這廝，越來越強大了！

越來越難以制服了！

而我們呢？

我們與之前相比，力量雖然強大了一些，但與那劉成賊子比起來，相差的更大了！

這個時候，再不動手，只怕劉成那賊子，將會變得更加強大。

我等更加拿他沒有辦法！

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你們怕死，我曹仁不怕死！

我曹仁自己去！

孟德兄之前待我那般好，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曹仁說著，就將砍在樹上的刀取了下來，繞開夏侯惇就朝著前面而去。

“兄長，您等一等，不可魯莽行事！”

有人攔在曹仁跟前，不讓曹仁走。

這人是曹仁的親弟弟，曹純。

“連你也來阻擋我？！”

曹仁此時，已經被火氣沖了腦袋，見此不由大怒。

他出聲喝道，然后伸手將曹純推到了一邊，自顧往前走去。

曹純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曹仁變得不耐煩起來，一拳打在曹純臉上，出聲喝道：“與我滾一邊去！好好在家里呆著！”

將曹純打到一邊之后，曹仁繼續往前走。

也就是在此人，一聲大喝響起。

“曹子孝，你好大的能耐！好大的威風！”

這人出聲喝道，便已經來到曹仁身邊，接連兩拳轟向了曹仁。

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一拳轟在了曹仁的肚子上。

曹仁也不躲避，也不還手，任由這兩拳落在自己身上。

他嘴角帶著一些血跡，整個人有些癲狂。

他斜睨著這人，出聲冷笑道：“威風再大，也沒有你曹洪的威風大！

你曹洪一心二心都撲在了經商之上。

孟德兄被人斬殺了，你不管不問，反倒是生意做得更加風生水起了！

家里面更加的有錢了！

你一直不同意，一直阻攔我去找那劉成復仇，根本不是你所說的劉成不可輕易招惹，而是怕我招惹了那劉成之后，你的生意將會受到影響！

怕你曹洪的萬貫家財就此喪失！”

曹洪的一張臉，都因為曹仁的一番話，而變得漲紅。

“你說的是個屁！

合著就你曹仁是一個丈夫，我們都是懦夫！！”

曹洪指著他喝罵，又對著曹仁轟了兩拳。

曹仁并不還手，任由拳頭落在自己身上，就站在那里，看著曹洪冷笑。

曹洪連續打了曹仁五六拳之后，住了手。

忽然抱頭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孟德兄被、被賊人殺、殺了，我心里就好

好受啊!

我、我曹洪就不想為孟德兄報仇啊！

我經商是之為了自己嗎？

沒、沒有錢財，上哪里能夠招募兵卒，上哪里有衣甲？

拿、拿什么與兄長報仇？

就、就憑你曹仁的那幾個人，與你自己手中的一把刀嗎？”

曹洪這一哭，倒是將曹仁給哭的愣在了原地。

他見識過意氣風發的曹洪，見過怒氣勃發的曹洪，見過為了一點錢財，而與別人錙銖必較的曹洪……

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像現在這樣，崩潰痛哭的曹洪。

“自從孟德兄被賊子所害之后，你看看我們兄弟之間，成了什么樣子？

若、若是孟德兄還在，必然不會讓事情，變成這般樣子！

我等也已經跟隨孟德兄，闖出了一定名堂……”

聽到曹洪這話，在場的眾人，全都沉默了下來。

夏侯惇、夏侯淵、曹純等人，虎目通紅泛淚。

他們全都想起了曹操，也都被曹洪的那句若是孟德兄還在，必然不會讓事情變得如此，觸動了心神。

他們幾人，都自命不凡，單拎出去，哪一個都能上的了臺面。

但是，少了孟德兄之后，就變得松散了，變得沒有了主心骨……

若孟德兄還在，他們何至于此？

“那你們說該怎么辦？我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再這樣忍下去，劉成那廝都要稱王了！”

沉默了一陣兒之后，曹仁出聲這樣說道，聲音緩和了許多。

“劉成賊子，勢力龐大，不時三兩人就能夠將之覆滅的。

想要將之斬殺，為孟德兄報仇，手上沒有大量兵馬，根本不成。

我前幾日受到袁本初那里的書信，邀請咱們一起，前去投奔他。

袁本初此人，胸有大志，又有才能，與孟德兄自幼便相識，是兒時玩伴。

后來更是一起在大將軍何進手下做事情。

孟德兄被賊人劉成殺害了。

若是沒有被殺害，也一定會起兵投奔袁本初，與袁本初聯手，做事情，討伐董賊。

此時，袁本初已經得到冀州，手下兵馬強盛，更兼名望無雙，遠超劉表等人。

我覺得，帶兵前去投奔袁紹，跟在袁紹后面做事情，是很可以的。

如果說，如今的世上，有誰能夠滅掉董賊、劉賊，我覺得只能是袁本初。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有這樣的能力。

想要為孟德兄報仇，除了投奔袁紹之外，別無他法……

而且，與袁紹而言，那劉成賊子，與他也有著血海深仇。

他叔父一家，被劉成監斬，叔父袁隗，更是被那劉成賊子手刃。

在找劉成賊子報仇上面，他與咱們是一致的！”

曹洪守住哭聲，帶著鼻音對眾人說道。

對袁紹很是推崇。

“我覺得袁紹這人不行，私心太重。

孟德兄生前曾經說過，袁紹不是一個能夠大事的人，想法雖有，真的做起來，卻優柔寡斷，容易大費周章。

董卓進京，做出種種事情，他袁本初是要負不小責任的。

袁本初的能力，咱們之前也見識過了。

號召天下人，一起出兵討董。

匯集了那樣多的兵馬。

可結果又如何？

那樣多的人，都不能越過汜水關一步。

董卓火燒洛陽，棄關而走，他都不敢前去追趕。

反倒帶著兵馬，一聲不吭的返回來搶地盤。

打劉成時不成，回來搶東西了，倒是顯得有模有樣了。

此人已經被劉成嚇破了膽子，沒有什么心思去打劉成了，指望跟著他與兄長報仇，只怕很難。”

曹仁搖頭，不同意曹洪的提議。

對袁紹，他有著極大的不信任。

“我也覺得袁紹此人，言過其實，喜歡做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從他不敢追擊撤退的董卓上面，就能夠略見一斑。

此人，面對董卓，面對劉成賊子，心中已經恐懼，只怕很難再次鼓起勇氣，與董賊、劉賊等人進行爭鋒……”

一人開口表示對曹仁的話進行支持。

乃是夏侯惇。

“我也覺得袁紹那廝不成。

這廝性格不好，且手下匯集了太多的人。

咱們這時候過去，來到他的手下，并不顯眼。

不會被重視

想要他聽從咱們的意見，去攻打劉成，與兄長報仇，極為不容易。”

又一人站出來反對曹洪的提議，看不上袁紹。

這人乃是一直沒有怎么出聲說話的夏侯淵。

“那你們覺得，這時候，應該前去投奔誰？”

曹洪望著曹仁、夏侯惇幾人，出聲詢問。

夏侯惇道：“濟北相鮑信，為人豪爽，有膽氣。

董卓、劉成遁走，袁紹等人都在觀望，他卻組織人手，帶頭前去追擊。

雖敗猶榮！

且他與孟德兄長關系莫逆，二人互引為知己。

對孟德兄被劉成賊子殺害，一直耿耿于懷，心中甚是不平。

這人手下兵馬精銳，有銳氣。

有兄長的關系在，咱們過去必然不會被虧待。

他來信說，他與平原縣令劉玄德，關系莫逆，這人是一個真英雄，有大志。

更兼其結義兄弟張飛被那劉成賊子殺害，殺劉成賊子之心很濃。

有這些志同道合之人相助，咱們殺劉成賊子才比較穩妥。

這些人不要看現在不如袁本初強大。

但長時間下去，袁本初必然不如。

與這樣的人一起做事情，才是正道。”

夏侯惇剛說完，曹仁就再一次搖頭開了口：“不行，鮑信等人，雖有英雄氣，但實力過于微弱了。

想要他們發展起來，再與劉成那賊子對戰，不知道需要多少年。

到那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那鮑信看人也算不得準確。

我孟德兄，自然是一等一的英雄，但那織席販履的劉玄德又算什么人？

汜水關前，義弟戰死，自己的蛋都被射爆了一個。

在那劉成狗賊面前，也能稱之為英雄？

也配與我孟德兄相提并論？

況且，這人也自稱中山靖王之后，與那殺害了孟德兄的狗賊，乃是同宗。

為孟德兄報仇，又豈能依仗怎樣的狗賊？！”

曹仁發話，言語之中，對中山靖王之后，劉備劉玄德，很是看不上。

“大丈夫，終不與孤蛋之人為伍！”

他又補充說道。

此時的曹仁，二十出頭，身上任俠之氣極重，還遠沒有蛻變成那個軍紀嚴明、令行禁止的將軍。

脾氣火爆的一人塌糊涂。

這話說出來之后，令的夏侯惇黑了臉。

他望著曹仁道：“子孝是打定主意，要去關中親自找劉成拼命了嗎？”

曹仁點點頭道：“確實如此。

我思來想去，覺得你們所想的辦法都不爽利，見效太慢，不確定性太大。

不如直接去找那劉成來的干凈利落。

孟德兄對我那般好，我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再等下去，我怕我會鼓不起勇氣去做這件事……

我不想成為這樣的人……”

聽到曹仁這樣說，原本被曹仁的態度，給弄得心中都時不滿的夏侯惇、夏侯淵、曹純、曹洪幾人，一時間都顯得有些沉默。

這種沉默持續了一段兒時間之后，夏侯惇開口道：“子孝你若是真的要去，我也不攔你了，你說的對，等的時間太長，確實容易讓人升不起勇氣。

你也早不是少年，是一個成年人了，有自己想法，你真的想要這樣做，那就這樣去做。

不過，我有一點建議，提給你。”

曹仁沒有說話，只是轉頭望向夏侯惇。

夏侯惇道：“劉成此人，現在極為難對付，你想要在這等情況之下，將之殺了，極為不容易。

我的建議就是，你來到關中之后，不要著急著去與劉成動手。

可以先散布流言，就說劉成這人，明面上與董卓一心，實際上心懷叵測。

董卓自姓董，劉成自姓劉，乃是中山靖王之后。

是當今天子，親自認下的皇叔，是正兒八經的漢室宗親，又豈能會真心實意的跟著董卓做事情？

這是一個野心勃勃之輩，董卓想要用一個孫女就將其拴住，實在是異想天開！

久后，必定會反董卓，將董卓給殺了。

這劉成難以對付，除了他本身強大之外，最為重要的是董卓對他的信。

若是能夠將他在董卓那里的信任給打掉，劉成這人，就會變得好對付的多。

最好是能夠通過這次事情，讓董卓對其產生大疑慮，讓他們兩人相互廝殺。

劉成這廝，咱們想要殺他不容易，但董卓那里真的動手了，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能夠因此而死掉最好，若是不能因此而死掉，多少也會受到影響，勢力被削減。

子孝你到時間行事，都會變得容易。”

“你這主意好！

一來就抓到了那劉成的弱點。

這劉成能夠迅速成長起來，就是靠著一路跪舔董卓，但他偏偏又有著漢室宗親的身份。

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的攻擊點！

而且，這時候距離董卓手下大將呂布造反，沒有多長時間，董卓這廝，心里面對此只怕正是在意的時候。

這時候前往關中那里，釋放這謠言，最好不過！

你可真是想了一個好辦法！

有了你這辦法，此次前往關中，我更加不擔心了！

此去，勢必要將劉成賊子的腦袋給砍下來！”

曹仁望著夏侯惇，滿是歡喜的出聲說道。

“我能想到的，只有這些了，也沒有什么更多的教授給你。

縱然是這樣，你此行也一樣是危險重重。

你自己要多保重。

能保住自己性命，就保住自己性命。

孟德兄若是有知，多半也是不同意你這般做的。”

夏侯惇望著曹仁說道。

曹仁笑著：“哈哈，無妨，有這就已經非常好了。”

這樣說完之后，曹仁忽然間想起了什么。

他猶豫了一會兒之后，轉頭望著夏侯惇道：“元讓兄，你說……這劉成賊子會不會真的如同你所說的那樣，是擁護天子的人，暗暗的潛伏在董卓身邊，等待合適時機，挽救漢室？”

夏侯惇聞言，愣了愣，很顯然，他被問到了。

他之前的時候，只是想著如何對付劉成了，只將其當做了董卓忠誠的走狗，根本沒有往別的地方想太多。

此時被曹仁這樣一問，再往深處一想，頓時覺得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也不知道，現在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誰內心之中想的是什么。

劉成賊子他們那些人物，想要做事情，只怕會隱藏的更好，不會讓人看出來。”

夏侯惇搖搖頭，出聲如此說道。

曹仁猶豫了一下道：“倘若這些都是真的，那我到關中之后，如此行事，豈不是壞了天子的大事？

壞了大漢的大事？”

夏侯惇遲疑了一下道：“不管如何說，這狗賊都殺了孟德兄，你若是想太多，根本沒有辦法與孟德兄報仇。

不僅僅是你，我們也不好與其報仇。

他是不是真的與天子之間有所聯系，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狗賊殺了孟德兄！

哪怕是他真的有這方面的意思，那也不能改變這個事情，對咱們來說，依舊是仇敵！”

曹仁聞言，站在原地沉默了一陣兒之后，狠狠的在地上跺跺腳，出聲道：“元讓兄說的對！

不管如何，他都殺了孟德兄，與我等是仇敵，殺他就沒有殺錯！

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理會太多了！

大漢，少了他這樣一個殺豬的狗賊，一樣會有別的人站出來，塌不下來！”

曹仁說完之后，望向在場幾人。

“我去意已決，不知道你們準備如何行事？

是合在一起，往一處去，還是各自去投奔不同的人？”

曹洪夏侯惇幾人，相互看看，沉默了一會兒之后，夏侯惇率先開口道：“還是各自去各自中意的地方吧。

如今這個時候，是大有作為的時候。

如同子廉所說的那樣，若孟德兄還在，帶著我等兄弟，必然能夠闖蕩出一番大事業。

此時，孟德被賊人所害，我等雖非常人，卻也沒了主心骨，將人聚不齊了。

強行捆在一起，反而會各自不自在。

不若各自分散。

去不同的地方，各自努力，以自己的辦法，各自為孟德兄復仇。”

夏侯惇開口之后，曹洪長嘆一口氣道：“如今，也只能是這樣了。

我自去投奔袁紹，元讓去尋鮑信。

妙才子和你二人準備去哪里？”

他望著夏侯淵與曹純出聲詢問。

夏侯淵想了一會兒，出聲道：“我去前前去投奔劉表吧，之前的時候，曾與劉表有過一些聯系。

劉成那廝若是不死，遲早會與荊州有一戰。

有可能是最早的一戰。

劉表此人，要比袁紹更為仁義……”

曹純見大家伙都將目光望向他，

就開口道：“我想前去投奔孫堅孫文臺。

孫文臺，江東猛虎也。

作戰極為勇猛。

為人有膽氣。

獨自領兵，就敢三次碰撞董卓與劉成賊子。

之前眾人聯合討董，若人人都如同此人那般用命，董賊已經破滅，劉成賊子也已經被斬殺。”

這話說出來之后，眾人再度顯得有些無奈。

因為在如今的時刻，孫堅與劉表，以及袁紹都不和，出現過多次摩擦。

甚至于現在，在袁術與劉表打起來之后，聽命于袁術的孫堅，此時也開始朝著荊州發力。

他們幾人，有投奔劉表的，又投奔袁紹的，也有要投靠孫堅。

這樣一來，不是直接就變成敵對勢力了嗎？

“今后的事，今后再說。

有董卓那廝在，這些人，終究還是打不了太兇。

我們的目標，是為孟德兄報仇，不是為別的。

目前，是先將仇報了。

至于今后會不會在戰場上遇上，那遇上了再說。

都是自家兄弟，就算是真的遇上了，還能真的下死手不成？”

夏侯惇開口說道。

曹洪也道：“如此也好，我們前去投奔不同的人，今后也好有一個照應。

不論是那一方勝利了，都有咱們自己人。”

一番談論之后，曹洪取來美酒，眾人坐在這里飲了一陣兒。

曹仁率先起身，準備西行。

結果在這個時候，曹嵩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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