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第三百五十七章 士族中人,活的是個臉面
襄陽城,樊氏宅院。
樊釹按照劉琦的要求,用小小的陶壺來回熱水斟水,按照劉琦昔日曾交給她的方法表演茶道,最終將一壺沏泡好的香茗遞送到了劉琦的面前,請他品嘗。
劉琦端起茶盞,輕輕地泯了一口,然后閉上眼睛,細品良久之后,方才悠悠地輕嘆口氣,道:“唇齒留香,先甘后苦,滋味濃厚,這才是真正的茶道……根本就不是那煮茶能比的,嫂夫人這一年來,在茶道方面練習的不錯啊。”
樊釹盈盈一禮,羞澀道:“樊氏原先只知油鹽煮茶之道,對這沏茶之法不甚了然,若非府君告知,并加以琢磨,焉能完善這茶道之法?”
頓了頓,樊釹又道:“樊釹按照府君提點,于大別山取種并如府君所教之法,加以熟制,如今雖未得完全,卻也頗有韻味了……只是……”
“只是什么?”劉琦一邊喝茶,一邊笑看樊釹道。
“按照府君的想法,是想將這茶道大興于荊楚,甚至是整個江南,只是如今天下人皆慣于煮茶之法,府君所創的茶道,目下怕是難以普及于眾。”
劉琦搖了搖頭,道:“嫂夫人,做生意,賣的是創意和概念,而不是單純的賣這個東西,這個茶符不符合世人的口味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要賣出茶道中的理念。”
創意和概念這種詞匯,樊釹自然是聽都不曾聽過的。
她秀眉微微皺起,道:“還請府君明示。”
劉琦笑著道:“如今,北方戰亂,太學被廢,群雄并起,禍亂頻生,各州各郡皆處于戰亂之中,唯有我荊楚之地依舊在大興學宮,臻于學術,天下受難士子避難之地,無不首選于荊楚,如無意外,數年之內,荊楚必成我大漢的文化中心亦屬士人歸宿,而我所創的茶道,首先,便當首推于士人儒林之內。”
“首推于士人……”樊釹低低地念叨了一句,道:“妾身還是不甚了了。”
劉琦耐心的為她解釋道:“這沏茶之道,若要問世,當需分門別類,我初擬為:官署茶宴,庶民茶宴,以及文人茶宴,而這文人茶宴,當屬三種茶宴中最為講究的一宴。”
說到這,劉琦微笑道:“天下士人喝的其實不是味道,而是借用此物彰顯其雅致的身份而已。”
說到這,便見劉琦放下手中茶盞,站起身來,漫步在廳堂中,道:“茶之道,芬芳品味,能使人閑和寧靜,趣味無窮,至若茶之為物,擅甌閩之秀氣,鐘山川之靈稟,祛襟滌滯,致清導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
樊釹沒曾想到,只是用茶泡泡熱水而已,居然被劉琦說出了這么多講究。
劉琦繼續慢悠悠地道:“我們一定要把茶道弄的雅之又雅,潔之又潔,如此方可為南境士子爭相追捧,精茶、真水、活火、妙器……天下士人最在乎的不過是一份臉面,那我們便將這茶道做成一份士人之臉面,讓他們離不開茶道……誰不精通茶道,誰便不算是主流的儒林中人。”
樊釹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突然又道:“但小女子目下的身份,不過是一介商賈之身,妾身的話又如能能夠取信于士人?我又如何能左右荊楚儒林之風?”
“當然不能由嫂夫人去說,對于這種事,必然要有一個深得士人敬重的長者出面,才能達到我們想要的效應,例如吾師龐尚長,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龐尚長便是龐德公。
樊釹這才有些恍然大悟:“原來府君對此早有籌謀!”
劉琦輕輕地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回頭待吾師親品香茗,并親自推崇過此道后,嫂夫人再花錢在荊楚各地廣為傳播此事,并將我適才所言作為噱頭,如童謠班流傳于民間,則茶道高潔于民間之期不遠矣。”
樊釹認真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府君多多籌謀了,小女子定然是竭力辦好府君所吩咐之事。”
說到這的時候,卻見樊釹猶豫了一下,又道:“民女還有一件憂慮之事。”
劉琦渾然沒有想到,樊釹居然會有這么多的憂慮之事。
果然,女人的心思要比男人要細膩了許多,特別是一個做了生意的女人,這心思就更加的重了,
但凡是有些瑣事,都會讓她們感覺到忐忑,找尋不到那份安全感。
這就是女人特有的焦慮。
“嫂夫人有何事,但說無妨?”劉琦笑道。
樊釹略有些猶豫地道:“茶道若果真如府君所說一般的盛興于世,則各地望族定會爭相大范圍的采種,并逐漸形成規模,到時咱們的生意就會被各地望族擠壓,別的地方的宗族妾身不知曉,但僅看南郡這里的宗族,有實力搶奪我們生意的,最少也有十余家……妾身害怕。”
樊釹的話剛說完,便見劉琦走到了她的面前,抬手撫摸著她白皙細膩的臉頰,動作很是溫柔。
樊釹被劉琦這突然的舉動弄的頗為羞臊,但又不好意思伸手去挪開劉琦的手掌,只能是輕輕地將頭低下,任憑他來回撫摸。
劉琦輕聲道:“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如今咱們用來做沏茶的茶葉,都是在荊楚山林中的原生古木生長出來的,與種植煮茶的那些品種全然不同,只要我把持住了這些原生態的品種產地,旁人想要入山采摘,便非得經過荊州牧府的同意不可,負責便必須上繳關稅,這是規矩。”
“且我已經和嚴君商議妥當,沏茶之道,從今往后,和鹽鐵一樣屬于官營,如此一來,任何望族想要經營茶道,則必須要與官署合作,如此官署便也能在當中抽一份利。”
樊釹抬起芊芊素手,溫柔的握住了劉琦撫摸她臉龐的手掌,道:“可是,若是種植茶道的方法被諸族知曉,只怕山林中的古木原茶,也就未必有用了……”
“種茶之道,早晚會普及于世。”劉琦認真地道:“但是想將一種新的作物的種植方法完全掌握,非得是反復試驗,用幾個春秋來回耕作方可,更何況如今戰亂頻頻,百姓流離,人口遷移數量極多,天下間的齊民黔首最缺的糧食尚且供不應求,又如何有那么多的閑地去種茶?況且就算是種了,產量又會有多少?對于望族來說得不償失,不可輕易嘗試。”
樊釹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忽然又道:“可是山林之中的茶樹,又如何能夠保護完全呢?”
劉琦將樊釹拉到了一邊,劉琦坐在軟塌上,讓樊釹坐在自己的懷中,環抱于她,并開始慢慢為她解釋。
在漢朝,土地歸民間私有,既屬私有,便可自由買賣,政府只管按田收稅,不管田地誰屬,正是因為土地可以自由買賣,因而形成了兼并,使得地方的家族實力壯大,這是歷史的發展規律。
但這里所說的土地,僅僅只限于耕地。
整個大漢朝的土地,也并非全屬耕地,試問非耕種的土地,所屬權又應該是誰?
諸如一座山,一帶樹林,一個湖泊……
“四封之內,莫非王土。”耕地開放了,散給農民,但山林池澤,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是不公開的禁地,在春秋之時,山林之地屬貴族,但在秦漢之后,全國的山林池澤當屬皇室。
所以漢朝凡農田租入稅賦皆歸諸大司農,充當政府公費;而山海池澤之稅則屬少府,專供皇室私用(鹽鐵亦在其中)。
但是就當時得漢朝國情而言,想要將山林池澤全部封死,單靠虞人看守,這也是不現實的,畢竟很多黔首齊民需要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因而在一些山林禁區,常有黔首齊民四下闖入,燒炭伐木,捕魚獵獸,雖然常見,但也屬于一種違法的牟利手段。
這種行為,在古代被稱之為‘奸利’,對待‘奸利’者,政府可以不聞不問,任其行之,也可以設官防止,有權征討。亦或是干脆派遣征收的稅吏,征收亂民幾分之幾的實物。
但畢竟就當時的情況而言,山林征收之中,只有鹽鐵才是大頭,旁的山林池澤之收入并不會引起望族們的重視。
但很快,茶稅的收入,怕是也會進入他們的眼簾了。
作為先知者,劉琦必然要搶占先機,以皇室宗親的身份,去強占最大的份額。
既然山林池澤盡屬王土,那山林中的茶樹自然也是皇室私產,派兵守護,自然也是符合規矩的。
誰敢來碰,便以‘奸利’之徒就地處死,也沒有什么毛病,完全符合國家的政策,哪個不服,咱們便用律法說話。
解釋了好半天之后,樊釹大概明白了劉琦的意圖。
劉琦解釋的口干舌燥,嘆道:“嫂夫人這一下可聽懂了?”
樊釹坐在劉琦懷中,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還是府君想的深遠,適才卻是小女子多慮了。”
劉琦微微一笑,突然伸手去解樊釹的衣帶。
樊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她急忙伸手摁住劉琦蠢蠢欲動的手,低聲道:“府君切莫如此,此時還是青天白日,況且這是在我家正廳,又非內室……”
劉琦用力將樊釹拉扯到自己的胸膛前,然后用嘴唇貼近樊釹的耳邊,輕輕的磨蹭著她的云鬢,道:“嫂夫人難道不想?”
“想……”樊釹被劉琦撩撥的難受,嚶嚶低哼了一聲。
“既然是想,那又有什么可扭捏的……來吧!”說罷,便見劉琦一用力直接將樊釹摁在正廳中的軟塌上。
那軟塌只是跪坐之用,根本躺不下人,樊釹半個身子似乎都露在軟塌外面的堅石地上。
但她此刻已經動情,卻也不管不顧了,她躺在地上,用雙腿環住劉琦的腰部,伸手也去解劉琦的衣帶,一邊解一邊喘息道:“還請府君垂憐,多多善待于妾身……”
樊氏身材凹凸有致,又是他人遺孀,對于男子而言可謂異常勾火,劉琦喉頭一棍,低聲道:“嫂夫人放心,劉某人做事很溫柔的……”
說罷,直撲而下。
大概一個時辰之后,劉琦一邊系腰帶,一邊從樊氏的府邸后門悄悄潛出,
許沂親自駕駛著一輛輜車,便裝在門前等候劉琦。
眼見劉琦出來,許沂使勁的揮了揮手,請劉琦上車,但是等劉琦走近后,許沂不由微楞。
“府君,您……這是跟人打架了?”
劉琦剛剛系上腰帶,聞言不由皺眉:“誰跟人打架了?胡說!這偌大的襄陽城,除了我爹,誰敢打我?”
許沂伸手指了指劉琦的額頭,道:“沒跟人打架,您的頭發為何如此凌亂?您不就是進去談個生意么?”
劉琦伸手抹了抹頭發,道:“風吹的。”
“可是,您的脖頸上,如何還有幾道爪印?這被誰撓了?”
劉琦伸手摸了摸脖頸,心中暗自嘆道:“這個瘋婆娘!難怪歷史上的趙云沒娶你,估計趙子龍看出了你本質是個騷貨!”
“行了,別東猜西猜的了,這些跟你沒有關系,身為一個護衛,還是好好關心一下你的本職之事才好,莫要東問西問的招人膩歪!”
許沂聞言頗有些委屈。
我這不也是關心您么?若是真讓人揍了,我身為侍衛,好歹也得替您打回來呀?
罷了,你既不與我多說,那某家又何必自找沒趣。
便見許沂一揚馬鞭子,高喝了一聲:“駕!”
馬車緩緩的消失在了樊氏宅邸的后門小道深處。
蔡氏派遣蔡勛進入南陽郡,而同時劉琦這邊則是著樊氏商鋪與其配合,而樊家商鋪則開始著手大興茶道……在這些事情都大致處理了之后,劉琦隨即點兵前往漢中。
南陽郡目下情況混亂,西涼軍屢次搜牢,惹的南陽郡望族天怒人怨,頻頻派人來找劉琦,想請他出兵驅逐西涼兵……
劉琦本想借兵力不足的說辭來推脫那些望族,但眼下劉表讓他去搞定漢中之事,這對他而言正好是一個機會,他也不用對望族解釋了,直接出兵,任憑西涼軍在南陽郡北面劫掠縱橫。
不過南陽郡南面是他的地盤,不可不慎重以對,于是他留下了以李典,張任等為首兩營兵馬鎮守,自己只是帶領典韋和太史慈、魏延的兩營之兵以及荊武卒共計三萬三千兵將前往益州。
由于這一次劉琦是奉劉表之命直接行動,故而南郡這邊,校尉黃忠亦是率領五千兵馬隨行。
另有馬玄和蒯祺作為參謀,和荀攸一起在劉琦帳下負責出謀獻策。
三萬八千軍隊,本當是通過房陵之地,前往漢中,但劉琦在出了南郡之后,卻兵鋒西向,先往長江上游而行,直奔益州川口地界而行。
他要想辦法,先將從蜀郡逃竄出來的甘寧給設法營救出來。
三國從單騎入荊州開始 第三百五十七章 士族中人,活的是個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