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醫生,貝爾摩德心里清楚,人的體重,對麻醉劑量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
同樣劑量的麻醉藥,對大人和小孩發揮的效果絕不相同。何況剛才鋼筆里的催眠氣體炸開時,柯南大驚失色倒吸一口涼氣,吸進去不少,而她可是提前知道鋼筆里會放出什么,所以及時屏住了呼吸。
所以雖然暫時還沒看到結果,但毫無疑問,最先暈過去,一定是對面的coolguy。
看著柯南驚慌的表情,貝爾摩德不由覺得有趣:嚇唬人真好玩,她突然就在某種意義上理解烏佐了。
…嗯?
不對!
貝爾摩德連忙用力搖了搖頭,把剛才奇怪的念頭甩出腦海:她正在進行的,只是毫無傷害的普通嚇唬,跟烏佐可不一樣——那個孩子的“嚇唬”可是要命的,她至今都記得新聞里,波本開著跑車、乘著爆炸的火光,從雙子大樓里像個流星一樣劃向對面泳池的那一幕。
只要稍偏一點,毫無疑問,他們看到的,只會是跟一團鋼鐵廢屑難舍難分的碳烤波本。
“這已經不能叫‘嚇唬’了,應該叫死亡大闖關才對…”一想到烏佐和他做過的事,貝爾摩德臉上的陰笑,不由變得有些僵硬。她連忙把這些念頭揮開,其中目光看向對面的柯南:同為高中生,相比起來,還是眼前這個孩子…
“嗯?”
貝爾摩德又一次感覺到了不對。
按照她粗略的計算,柯南現在應該已經一臉害怕加不甘地暈過去了才對,可現在…他怎么還醒著。
反倒是她憋氣憋得太久,身上的傷口又在不時溢血,已經有點頭暈目眩了。
貝爾摩德:“…”怎么回事?
不,不能認輸!
她悄悄活動了一下被槍擊穿的腿部,在劇痛中重整旗鼓,變得略微清醒了一些。
狹窄的車內,催眠瓦斯滾動翻涌,兩個表情各異的人沉默著,用奇怪的方式對抗了起來。
十幾分鐘前。
碼頭上打成一團的時候,海邊的一間工廠當中。
兩個綁匪看上去不太專業,看到一大群警察從天而降地圍上來,他們哆嗦得比人質還要厲害。
這種高度緊繃的狀態,無疑非常消耗精神和體力,在漫長的對峙中,佐藤警官終于找到空檔,一個健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劫匪握刀的胳膊。
警花帶頭沖鋒,搜查一課的其他警員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戰斗力暴增,嗷嗷叫著撲了上去。
兩個綁匪還沒來得及施展拳腳,就已經被一大群肌肉壯漢迭在下面。
毛利蘭則及時被佐藤美和子拉了出來,帶回到早已準備好的救護車旁。
“等等!”毛利蘭以前圍觀過不少案件,也見過幾起綁架案,知道以現在的節奏,自己可能會被絲滑地抬上擔架送走。
她連忙打斷流程,強撐著坐起來,趕在自己被送走前道:“之前我被關在更衣室的時候,總聽到一陣奇怪的‘篤’、‘篤’聲,當時我只覺得鬧鬼了,非常害怕,但現在想想…會不會還有其他人被關在這?”
“哦?有這種事?”佐藤警官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她看向那兩個綁匪,“你們還抓了誰?”
兩個綁匪被一群肌肉壯漢迭著,氣都要喘不上來了,只能無力地抬了抬手,也不知道是在擺手否認,還是伸手求救。
佐藤警官只好把迭羅漢的同事們喊起來,重新問了一次,然而只得到了“你們在說什么呢?”、“我們又不是真的綁匪!”之類的答案。
見他們神情不像撒謊,佐藤警官嘆了一口氣,只好開始思考另外的可能。
“篤篤聲…”
帶著毛利蘭四處轉了轉,發現前后左右的房間里都沒有人。佐藤警官又問了問細節,忽然她想起一些事,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是有人在敲擊管道,這樣聲音會傳播得比較清晰。”
——至于為什么能立刻想到這些,是因為她也曾經誤打誤撞地把自己銬在過水管上,當時也曾經考慮過敲水管求救。
有了線索,事情就好辦了。
順著管道上下一找,很快,佐藤警官推開地下室的門,發現了里面那個被銬在墻角管道上的倒霉金發女人。
“朱蒂老師?!”毛利蘭震驚,她正想細問,然而沒等開口,朱蒂突然咚一頭撞到身后的管道上,暈了過去。
剛才有個小孩進來問了一堆問題,然后也沒放開她,直接就跑了。等她走了以后,朱蒂清醒了一些,開始后悔——有關貝爾摩德和那個組織的事可是機密,自己怎么能見一個人問就回答一次?
但她又抵抗不了吐真劑的藥效,思來想去,干脆一頭撞暈過去算了。
“朱蒂老師?”
佐藤警官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了一跳,她跟毛利蘭對視一眼,茫然道:“她是不是看到我們來救她,太激動了?”
毛利蘭同樣一頭霧水:“…可能是吧。”
走過去蹲在墻角,看了朱蒂一會兒,毛利蘭撓撓頭,總覺得自己忘掉了什么。
片刻后,她恍然大悟,連忙轉向佐藤警官:“對了,被抓之前,我聽那兩個綁匪說,他們打算謀殺一個人!
“而且除了他們兩人之外,還有另一個同伙,就是那個同伙從背后打暈了我!”
佐藤警官原本正一臉凝重地打量著朱蒂,此時聽到毛利蘭提供的新線索,她短暫陷入了沉默。
最初只是一起普通的綁架事件,但現在,已經又牽連出了另外一起綁架事件,還有一起謀殺事件。
江夏的同學…果然沒有等閑之輩啊。
佐藤警官一邊唏噓,一邊又帶著毛利蘭蹬蹬跑回了地面。
“警部!我們在下面發現了另外一個人質,她的手被銬住了,需要找人打開。”
佐藤警官把發現的問題共享扔給了上司:“另外,小蘭說這兩個綁匪打算謀殺一個人,而且他們還有一個同伙。”
本以為事情已經圓滿解決,但現在看來,一切才剛剛開始。
目暮警官腦袋,頓時大了一圈。